第06章 抉擇

窗外夜色已深，王羽伸手幫剛剛入睡的林雪蓋好被子，轉身走出了卧室。房門外，阿豹早已等候多時，王羽點了點頭，兩人立時快步走進了不遠處的另外一間房間。

「坐下慢慢說…」王羽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紙盒朝阿豹擺了擺手，坐下身來道：「查到沒有，這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大哥，是真的。這確實是易海洋的手指。」阿豹說著瞥了一眼茶几上紙盒中的那根血淋淋的手指，眼中不由得現出一絲厭惡，試探著問道：「他現在被韓斌關在『唐人街』上，要不要現在就行動？」

「行動？」王羽點上一根香煙，笑道：「你說的行動是不是硬闖把他給救出來？」

「大哥，你放心，只要給我十個兄弟，我就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把他給救出來…」阿豹以為大哥王羽懷疑自己的能力，急忙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他不值得讓你們去冒險…」王羽笑著打斷了阿豹的話，頓了頓接著道：「這裡是美國，已經不是在國內了。不要說是給你十個兄弟，就是給你二十個兄弟你也不可能把他給救出來，那裡的『唐人街』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成為他們韓氏集團的私有財產了，懂不懂？」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救他了？」聽到大哥王羽這麼說，阿豹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喜色。不是他阿豹怕死，只是他不願意在決戰開始之前為了一個不太相干的人損失自身的力量。

「這個還要容我想一想…」

王羽吐出一口香煙，說著伸手揉了揉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接著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告訴兄弟們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幾天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會動手。」

「知道了，大哥。那你也早點休息。」阿豹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阿豹…」王羽突然開口叫住了阿豹。

「怎麼了？大哥。」阿豹頓住腳步，轉過身來。

「記住這幾天沒有我的命令你絕對不能輕舉妄動，知道嗎？」王羽沉聲說道。

「放心大哥，我不會亂來的。」阿豹鄭重點頭。

「沒事了，去休息吧。」王羽笑著擺了擺手，隨即靠在沙發上慢慢閉上了眼睛。不過當阿豹剛剛走出房間之後，王羽便立時起身撥通了一個不能讓阿豹聽到的電話。

……

……

徐徐風中，底特律的黑夜格外的喧鬧。快要『腐爛』的都市中到處充斥著各種讓人感到無比煩躁的聲響。

人潮湧動的街道上，王羽叼著香煙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雖然這許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無數個不眠的夜晚，可是此刻他心中的感覺卻有別於其他任何時候。

林雪傍晚時分的樣子一遍遍在腦海之中閃過，就如同一根滿是荊刺的藤條在一下下狠狠得抽打王羽的身心。

那一雙原本清澈的瞳眸之中如今帶著的是一種何等的恐懼與傷心？

本想用一生守護的『愛人』，可是自己如今帶給她的又是什麼？

「難道人的命運一早就真的被上天給安排好了嗎？」王羽停下腳步，看著城市的遠方苦苦的笑著。「哎，是該有一個了斷了…」

嘆息中，王羽知道自己這許多年的苦心經營恐怕已經毫無用處。本以為已是命運的強者，本想放手一搏，可是到頭來卻是敗在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面前。

「喂，能見個面嗎？」

不甘而又無奈之中，王羽苦笑著撥通了韓斌的號碼。

夜，更濃了。下一刻，王羽收起電話，大步走進了如墨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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