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選擇

骨牌一到手，每個人都緊張兮兮地，包括白勝在內，他也是膽戰心驚地，如履薄冰，畢竟這手裡的兩張牌可是與性命攸關的，就是在怎麼淡定，也做不到處變不驚，因為這牌的好壞直接決定了接下來組合成二十一點的難易程度。

跟大夥一樣，白勝也小心翼翼地捂住兩張骨牌，他的右手蓋住牌，好不讓別人看到，而後慢慢移動手指，將骨牌一角緩緩拉開，好瞅瞅是什麼牌。

一黑一紅，疊在一起的兩張牌竟都是一個a。

「我去！」竟然是這兩張牌，白勝很想打人啊。

他抬頭看了看粉紅骷髏，見她笑容正濃，不由後背一涼，這又是被坑了的節奏啊，再次被她從後面捅了一刀，身上的血滴個不停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白勝是沒辦法了，人家是npc，他可鬥不過，又不好反抗，這發牌可是統一的，他根本沒理由反駁；不過好在他的十字理論已經成型，而且這次玩的又是二十一點，單純的數字遊戲，怎麼著對他都是有利的。

自己的底牌肯定是不能讓別人看出來的，白勝蓋好牌，他臉色平緩，故作沒事的樣子，好讓別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而後，他看看雨靈韻，見她皺著眉頭，搞不清楚她手中牌的好壞；再轉向小果子，這小子得意洋洋的，那可是一臉的得瑟，似乎拿到了非常好的牌。

至於其他人，白勝看著他們除了稍微焦急點之外，倒都還算鎮定，手上的動作不一，明顯是想要混淆視聽，怕被別人看到底牌。

白勝最後盯著陳奸，正好陳奸也轉頭看著他，二人對臉一笑，都笑中帶刺，巴不得對方在這一輪遊戲中，就直接被淘汰掉。

遊戲才剛開始，眾人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雖大多極力去壓抑內心恐懼的心理，但都由於緊張、或戒備他人，而表現的很不正常，這一切都納入粉紅骷髏的眼中，讓她熱血翻滾，想要殺人。

當然火還不夠大，要更旺點才行。

「二十一點的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將你們手中拿到的牌想辦法湊成二十一點即可。」一臉的笑意，粉紅骷髏慢慢解釋道，「組隊沒有任何限制，你們可以跟在場的任何人組隊。無論是兩個人或是三個人組合都可以，但是組合的點數必須是二十一點的倍數，不能多牌；如果不是，該組合的人將全部被抹殺掉。」

全部死亡，類似連坐啊，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讓原本打算組隊的人立馬打了退堂鼓。他們就知道組隊不可能只要一人有二十一點就完了的。組隊竟然要求不能有一張多餘的牌，而且還要是二十一點的倍數，那可就相當難了。他們可不想因為別人的拖累而丟了性命。

組隊，難度實在太大了。

信任，唯有相互信任，才有可能成功的組合出二十一點。然而在場的大多數的人都不太信任別人，就算是真的朋友，被拖來致死，別人也是不情願的，更何況攸關生死，誰都想把自己的命牢牢拽在手裡。

沉默、怨恨，一股詭異的氣息瀰漫在眾人周圍。

效果還不錯，看眾人一副要死的樣子，粉紅骷髏很滿意。

冷水不嫌多，粉紅骷髏冷冷地笑著，「組隊不行的話，你們也可以選擇自己抽牌。不過單人抽牌，一旦超過二十一點也是直接淘汰的；而組合點數，你們則可以通過任何方式將你們手中的牌告訴對方，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說得太明顯，或者讓對方看到，一旦讓系統察覺，那我就會立馬將你們處死！」

非要剛剛好二十一點才行，無論是單人，或是組隊，貌似都差不多。

這npc有意地提醒，讓眾人立馬又想著要組隊比較好，既然能夠說明自己手中的牌，那可要比傻愣愣地抽牌要強得多，至少不至於完全靠運氣行事。

生死一線，眾人誰也不敢賭運氣啊！

三三兩兩地，在場的眾人開始組隊，熟絡一點的自然地在哪裡交談；李陰、楊險、陳奸等三人切切私語，正在密謀。單幹的人也不少，徐秀才一直呆在原地；王胖子跟衛子健、伍自偉說了幾句過後，王胖子就一個人空了出來；而獨自一個人的還有兩三個人。

雨靈韻跟小果子一致地看著白勝，等待著他的回答，他倆表現地很乾脆，似乎無論白勝怎麼說，他倆就怎麼做，並沒有太大的意見。

白勝沒有著急做出選擇，他還在思考粉紅骷髏話里的意思。無論單幹，還是組隊都存在著一定的風險；而她現在卻刻意地提醒，不管是陷阱，還是真的無意地，似乎都應該選擇組隊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在場的，就他自己跟粉紅骷髏接觸的最多，也相對了解她的為人。只是有關三個箱子的事情，白勝還一直耿耿於懷，粉紅骷髏的前後做法有點類似雙重人格，而當下她的表現確實有不那麼嗜血，不那麼在意殺人，這讓白勝有理由相信她，或許組隊站在遊戲的角度，對他們才是更加有利的。

「你們數學好嘛？算術學的怎麼樣？」突兀開口，白勝對著雨靈韻跟小果子問道。

這一問可難住二人了，他們都有些不明白白勝具體想要表達點什麼。

「還，還可以吧！」看看手指，雨靈韻是有些畏縮，底氣不足，她以前的數學，150的滿分也能考個120，只是她還真不知道這在白勝眼裡到底算不算好，她也就只能折個中。

小果子不說話，獃獃看著白勝。他伸出五指，先是攤開，而後從中間的三根指頭彎下；緊接著又攤開，再從大拇指到小指依次彎下。

白勝一看，瞬間就明白小果子出示手指要暗示的意思，他倒是詫異地盯著小乞丐，還真是沒想到這小子的演算法這麼厲害，竟然連速減之法都懂。

以大減小，四捨五入，等都是最簡單的演算法計算方式；但真要用三言兩語表述出來，又讓對方了解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白勝立起十指，隨後握拳，給小果子看，等他示意明白過後，白勝也回了個眼色，表示一切ok了。

雨靈韻可是看得一愣愣地，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想要開口詢問，卻被白勝噓了一下，讓她安心即開，她也便沒說了。

其他二十幾人也大多都在交談，商量著選擇那種遊戲方式更為了合適，而作為上一輪遊戲的倖存者著，白勝等六人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眾人的關注，特別是在看到白勝打手勢過後，一人是立馬反應了過來，拉著他的同伴，伸手擺了一個大大的「3」，然後接著又來了一個「8」。

下一刻，那人直接爆體而亡，化作了一片血雨，撒到了他的同伴跟周圍人的身上。陳奸更倒霉，因為站在那人一側，可血硬是從他的頭頂甩了過去，弄得他的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是。

「這麼直白的表達，還敢耍小聰明！」粉紅骷髏也沒見過這麼奇葩的人，竟然當著她的面，直接報出他自己的底牌，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把她成了空氣，還一點偽裝都不帶的。

就這人的智商，她都不好意思動手了，那怕是用一根手指頭，她都覺得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對不住她自己的身份。好在還有系統可以殺人，也省得弄髒了她手指頭。

一下子死了一個人，大多數人都愣住了。原來還抱有僥倖心理的人現在也是驚呆了，都傻站著不敢動。

那人到死都沒弄明白為何他自己死了，而白勝卻沒事。他帶著不甘跟深深地遺憾離去了，他的血灑到了他的同伴的身上，炙熱地溫度令他的同伴從痴獃中醒悟了過來，使得他的同伴機械地轉過腦袋，即便血從他的眼睛上流了下來，他也不管不顧地，一直盯著白勝不放。

白勝盯著張泰，他倒不害怕，這人死了跟他關係也不大，他是覺得有點對不起那兄弟，可是他並沒有教對方這麼做，他自己打個暗號，你非要學了去就算了，還搞得那麼明顯，不被系統弄死才怪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蠢了。

雨靈韻是被嚇到了，特別是看到張泰渾身灑血，從他的眼中，她讀出了憤恨，那仇恨的烈火正在熊熊地燃燒。

她從未見過死人，而現在一切就發生在她眼前。剛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瞬間就沒了，變得血淋淋地一片，鮮紅地血液灑在地上，述說著死亡的凄慘。

她是害怕的，因為人本就對死亡存有畏懼之心。

「沒事的，只是一些血而已，你要是真害怕的話，不看就好了！」拉著雨靈韻顫動的小手，白勝順勢用另外一隻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小果子也是急忙安慰雨靈韻，他是最怕女人打鬧、哭了什麼的，對他幼小的心靈打擊太大，他可承受不住。他說「我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在貧民窟里，什麼都缺，就是唯獨不缺死人，我每天都能看到三四個，若是要害怕的話，我恐怕早就被嚇死了，那還能站在這裡啊。這死人啊，你只要看看，也便過去了。」

白勝急忙叫小果子閉嘴，再怎麼說雨靈韻也是個女人，她的害怕大多出於本能，他是真怕雨靈韻被小果子這麼一刺激，非要抗拒，硬是看個究竟，造成反彈，因而留下個心理陰影什麼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小果子白了白勝一眼，就不說話了。雨靈韻在內心掙扎了半天，最終覺得小果子說的在理，身在這個遊戲中，以後她更得面對同樣的事情，她自己要是一開始就害怕了，以後還繼續下去，她可不想一直躲在白勝身後。更何況白勝也不一定總在她身邊，她不能一直依靠別人活下去。

她天生就有著自己的驕傲，儘管害怕，她還是必須克服困難。

一點點拉開白勝的手指，雨靈韻緩緩地適應著鮮血對她視覺的衝擊。一點一滴，一直到完全張大眼睛，正式淋漓地鮮血，她不再畏懼、不再害怕。

欣慰一笑，白勝寬慰了下雨靈韻，他是不希望她受傷的。接著，白勝謝過小果子，那小子不領情，還對他的擠眉弄眼，他也任由其去了。

至於張泰，白勝對於他兄弟的死是心存自責，可要他負全部的責任，以命相抵，那也是絕無可能的。

這死亡的遊戲本就存在變數，可以說生死由命，只要不是故意的陷害，怎麼也談不上仇恨，若是張泰非要把這筆帳算他頭上，白勝也只能背這個黑鍋，見招拆招了，誰讓他自己手賤來著。

張泰咧嘴一笑，血從他的牙齒邊上流過，他笑的很邪惡。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白勝一眼，而後蹲下身，眷戀地看著兄弟留下的鮮血，用手指點在上面，殘存的氣息隨著最後一絲的溫暖帶他回到了從前。

生活在同一所大學里，一起讀書，一起逃課，一起打遊戲……

緬懷於過去的點點滴滴，張泰的心好疼，好疼，昔日的兄弟竟然就這樣不辭而別了，他還有好多話沒來及說不出口。

用手指沾上一滴鮮血，放到手心，一直待它凝固，張泰將剛才發現的一切刻在了心臟上，他會記住的，更會讓那些該還賬的人都還回來的。

他一言不發，一個人退到了一旁。

白勝這仇恨拉得實在太好了，李陰、楊險、陳奸三人最高興不過了，他們巴不得多死幾個人，好讓白勝更加無法在這個遊戲中立足。

「此次的遊戲組合成二十一點的人可以得到五個獎勵點，而沒有成功的人則會輸掉五點，對於新玩家肯定是直接被淘汰掉的，而上次存活下來的玩家，他們手上因為有點，即便是沒有成功，也不一定會死掉哦！」巴不得整死白勝等六人，粉紅骷髏又在幫他們說話。

一大波新人頓時眼紅了，都盯著白勝他們，恨不得從他們手中把點數搶過來。

新人肯定是不樂意的，因為他們一上來遊戲就這麼難，之前的測試肯定相對比較簡單，擺明送獎勵點數，明顯讓白勝等人可以多活一輪。

這一輪可是能夠積攢不少的經驗，提升存活概率。

敢怒不敢言，新人是不爽，但也不會明說。他們還想著如何靠老人帶著，好活下來再說，也只能自己在心裡盤算，而不敢公開撕破臉皮。

全部計劃完畢了，粉紅骷髏也等不及了，她制止了喧鬧，讓眾人開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