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第二十五章

即便從兩個兒子的轉世口中得知，對方說的是實話，大筒木羽衣也沒把弟弟給舍人。

這是他弟弟！

替自己看守月球的封印，一生都沒有返回地球的羽村！

大筒木羽衣幾乎是黑著臉飛開，懷裡抱著昏睡的日向花水，他挑選的時機很巧，十尾轟擊過來，打斷了白髮少年的追趕。沒有時間再問因陀羅的轉世懂沒懂愛，大筒木羽衣當機立斷的對千手柱間說道：「你能向我保證，因陀羅的轉世不會濫用力量嗎？」

千手柱間沒有猶豫的答道：「我可以！」

他相信斑！

假如在前世，他們是兄弟，那麼就讓他擔起監督對方的責任。

宇智波斑心中五味俱全，既憤怒六道仙人問的這個問題，也震撼於柱間的信任。

柱間從來都對他這麼好……

他能清晰的明白，只要柱間說一句「不」，六道仙人絕對不會給他力量。

在大筒木羽衣欣慰的眼神下，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身邊浮現兩個倒影，一個男人背對著千手柱間，黑色的長發，面容堅毅，衣服上綉著再眼熟不過的勾玉圖案。大筒木羽衣和千手柱間都沒有過多的注意阿修羅的身影，而是眼神集中在宇智波斑的身後。

宇智波斑感覺到身上的查克拉在沸騰，陌生而強大的力量湧出，源源不絕，生生不息。

他握緊雙手，眼中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產生水波般的模糊。

再進一步是——

輪迴眼！

就連大筒木舍人也停下腳步，睜大眼睛看他們的變化。

在宇智波斑的身後，查克拉凝聚，多出一個身高相仿的男子站在那裡，神色冷漠，與斑有七八分相似。

大筒木因陀羅！

十歲創造忍術，天生繼承陰之力的天才！

縱觀忍界的數千年歷史，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因陀羅更加妖孽的人。

宇智波斑忍不住回頭去看他，大筒木因陀羅卻只存在一刻，就幻化成查克拉的力量消失。

大筒木羽衣的眼中浮現哀傷，「因陀羅。」

所有人都說他太偏心阿修羅了，但是他何嘗沒關心因陀羅，只是因陀羅太孤傲，天賦超群，他這個父親不論怎麼做都難以把因陀羅拉回原來的道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那條不歸路。

千手柱間好奇的說道：「那個人影就是因陀羅？我過去的……哥哥？」

大筒木羽衣一臉滄桑，想要說「是」，結果山羊鬍子一疼。

「嘶——」

昏迷不醒的花水已經睜開眼。

他的手上，赫然拽著大筒木羽衣的白鬍子。

大筒木羽衣努力維持住形象的勸道：「羽村啊，鬆開手，你抓住我的鬍子了。」

日向花水的瞳孔焦距調整之後，看清楚大筒木羽衣這張衰老的面容。

「哥哥？」

大筒木羽衣點頭。

「你怎麼變得這麼老了？」

大筒木羽衣的臉色便秘了一些，下垂的眼瞼更加下垂了。

日向花水嗤笑，「讓你用查克拉保養身體，你不用，竟然去世的比我還早。」

在月球上活了兩百年的大筒木羽村，自然比大筒木羽衣活得久。他從前世兄長的懷裡站起身，身上的血水沾在衣服上，但是腹部的肌膚和內臟都修復完好。他伸個懶腰，舒展身體，骨頭髮出噼里啪啦的清脆聲，身高驟然拔高了一些。

覺醒了仙人體后，他正式擁有了大筒木羽村過去的能力之一。

屍骨脈。

日向花水朝愣住的大筒木舍人招了招手。

舍人飛了過來。

日向花水的目光飄向舍人的頭頂，對比了一下彼此，心中一陣不滿。

為什麼還是比舍人矮啊！

大筒木羽村成年後可是一米八五的身高！

大筒木舍人不知道花水的眼神為什麼危險了起來，躊躇的問道：「花水，你現在是羽村嗎？」

日向花水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不是。」

大筒木羽衣也驚訝的看著他。

當著友人和前世兄長的面，日向花水放下穿越者的這個身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的靈魂轉世兩次，歷經了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我現在擁有三世的記憶，大筒木羽村只是我的過去，不是我的現在和未來。」

他是日向花水。

只有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錯。

日向花水斜睨著不靠譜的兄長，「比起討論我的事情，封印十尾這件事情更加重要吧。」

大筒木羽衣拍了一下額頭，差點忘記了十尾。

喚醒了阿修羅和因陀羅的查克拉力量后，大筒木羽衣把自己的六道之力分給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陰之力和陽之力再一次重現世間。這一世，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不是兄弟，卻在友誼上勝過了許多，他們聯手施展六道仙人交給他們的地爆天星之術。

以咆哮掙扎的十尾為核心，將破碎得不成形的月球重新拼湊出來。

位於月球中央的城堡也毀於一旦。

大筒木舍人呆立在半空，有些失魂落魄，身邊無數雙白眼圍繞著他，像是在安慰著這個最後的族人。

「我……錯了嗎……」

誤解羽村的遺願，解開十尾的封印，差點將整個地球拖入毀滅之中。

「你確實錯了。」日向花水的話如利劍般直指人心，「不過事情沒有到最壞的地步，你還有挽救的餘地，要是你繼續執迷不悟，只會讓整個大筒木一族滅亡，你對得起你的族人和父親的心愿嗎？」

雖然不記得劇場版是怎麼描述的，但是他記得舍人和他父親的關係很不錯，而舍人的父親希望舍人到地球定居。

這個世界的劇情再扭曲，人性卻從未扭曲過。

大筒木羽衣溫和的說道：「比起悔恨，贖罪才是你應該要做的。」

日向花水說道：「閉嘴。」

大筒木羽衣：「……」

「你怎麼贖罪的樣子，我看了無數年了，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嗎——砍樹搭橋暈倒的大筒木羽衣。」日向花水瞥向羽衣，傳說中的六道仙人頓時漲紅臉，支支吾吾的沒有再說話。

「不要教壞我的後人！」日向花水一句話做出總結。

大筒木羽衣像個普通老頭一樣的頹然低下頭，敢情這麼多年，弟弟都在月球上看他的黑歷史！

聽見他們的對話，大筒木舍人一時有種不知所措的茫然。

花水是羽村……

花水的哥哥是六道仙人……

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錯的，完全違背了祖先的意志。

千手柱間看見先前那麼囂張的白髮少年，一副意志粉碎的模樣，於心不忍，「花水，你再勸勸他吧。」

日向花水走過去，舍人僵住。

然後。

花水的手指伸出，根根雪白修長，指尖觸及大筒木舍人的眼皮時，透著一股沁涼。

宇智波斑笑得玩味。

千手柱間倒是覺得這件事情理所當然，眼睛嘛，本來就是日向夕耀的，花水這麼做即使殘忍了一些，也是為了他弟弟著想。

大筒木舍人的瞳孔緊縮，「你……」

在這一剎那，他沒有辦法說出話，軟弱的語言都被他死死的壓制在喉嚨里，發出窒息一樣的促音。他天生沒有雙目，日向夕耀的眼睛給予他光明，他用這雙眼睛滿足了看清楚花水的願望。

如今花水要收回眼睛，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夕耀是花水的弟弟。

大筒木舍人盈亮的眸子黯淡下來，像是絕世的珍寶蒙上了灰塵，「花水，你拿走吧。」

日向花水的手指自然而然的屈起，學著鼬的舉動，彈著他的額頭。

「想什麼呢，臉色慘白成這樣。」

「……」

「……」

「……」

宇智波斑的笑容抽了一下，千手柱間目瞪口呆，大筒木羽衣則深深發出一聲無力的嘆息。

「弟弟，我還以為你要把你後人的眼睛挖了呢。」

「我是那樣的人嗎？」

「咳，轉生眼的威力過大，你多加管教也好，不能讓這件事情再次發生。」

大筒木羽衣火速轉移話題，不讓羽村誤以為自己在針對他。

日向花水對他的識相很滿意，過去這麼多年，兄長總算多了一個會看臉色的技能，而不是和以前那般粗神經。然而花水不知道的是羽衣被輝夜姬的話刺激了一回，小心翼翼還來不及，哪裡敢反對羽村。

日向花水感知完舍人的眼睛情況后，往「白眼群」里一撈，抓住一雙符合日向夕耀瞳力的眼睛。

好巧不巧——

這雙眼睛正好是舍人父親的。

大筒木舍人的眼神不忍，「花水，這是我父親的……」

日向花水再次說道：「閉嘴。」

大筒木舍人陷入和大筒木羽衣同樣的頹然里。

沒辦法反抗。

「我會把這雙眼睛給夕耀用。」日向花水收好眼睛，平靜的說出這個決定，「這就算你的贖罪，之後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木葉里，幫我穩定忍界的和平，也順便完成你父親最後的心愿。」

大筒木舍人動了動嘴唇，目光複雜，「你要我到地球上定居嗎？」

日向花水笑道：「不行嗎？」

舍人要是拒絕，他不介意直接打暈人帶走。

已經一無所有的大筒木舍人，在這片重新構造出來的月球上，有些落寞的笑了。

「我想留在這裡贖罪，保護著族人最後的東西……」

話沒說完。

所有白眼全部被花水毀屍滅跡。

四周頓時空曠起來，大筒木舍人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你、你在做什麼？」

日向花水微笑，拍了拍手，「白眼裡殘留的意志告訴我，它們不想要繼續存在下去了。」

大筒木羽衣默默想道：弟弟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千手柱間遠目：……這真的沒問題嗎？

宇智波斑忍無可忍的發出聲音：「在此之前，你們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黑色的大筒木胎盤嗎？」

日向花水：「……」

咦，好像真的忘了。

他抓住大筒木舍人的手，不容拒絕的說道：「走吧，要贖罪就先抓住那個傢伙。」

大筒木舍人一個踉蹌，被迫跟著他飛奔向月球連接地球的通道口。

好像……有哪裡不對？

大筒木羽衣如幽靈般漂浮在原地，幽幽的說道：「抓人只需要關閉通道就可以了，羽村這是鐵了心要把人帶到地球上去啊。」怨念了一下弟弟轉世后忘了親哥，大筒木羽衣立刻慈愛的看向兩個兒子的轉世。

分別得到一個後腦勺，和一個傻笑。

大筒木羽衣心好累。

看來下一次他也要去玩轉世，否則在黃泉里苦等，真的不是一般的寂寞。

在消失前，大筒木羽衣風輕雲淡的說道，「保護世界的任務交給你們了，對了，記得喊羽村為叔叔，不要那麼不懂禮貌。」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表情都裂了一絲。

什麼，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