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事態急轉
「在下董策!」董策一邊穿好衣服,行至金松近前,淡淡一笑道:「閣下便是金大先生了吧,果然生得一副仙風道骨之姿啊,不知金先生在哪高就啊?」
「我真是一個走江湖的郎中而已,這次禍害鍾家村,全是被范里正唆使,但他究竟想做什麼?我真是不知啊!」金松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董策神色一冷,彎腰湊近金松眼神一凝,直視他道:「告訴你,你是白…費心機,我早知道,你其實是在五…腦別解罷了,你乃山…河社之人!」
金松大吃一驚,駭然道:「你怎知道?」
董策笑了,他一直注視金松的眼睛,吐字故意拖長了白、五、山,說前兩字時,金松均沒變化,但唯獨說道山字后,這傢伙眼神閃了一下,故此他料定金松乃山河社之人。
董策已非初出門庭,他與白雪蛾有過節后,便開始打聽當今江南局勢,得知,除了白蓮教,還有五火堂與山河社兩個教派在江南四處籠絡人心。
白蓮教奉白蓮聖母為尊,不過卻並非神話中人物,而是一代代傳承的聖母,她們自稱為神,精諸多仙法奧妙,蓋世神通,當然,董策壓根就不信。
而五火堂,起源於南蠻之地,奉火神祝融為尊,誓要燒盡天下邪魔奸黨。
山河社,他們信奉的神來頭可大了,乃女媧娘娘是也,並且其祖師爺還是首位一統山河的帝王,黃帝!
不過也正因如此,山河社險些讓太平道給滅了,畢竟,太平道可是奉黃帝位尊,張角為祖師,這山河社一出來,人家的神直接跑去給你們當祖師爺了,這算是掉份呢,還是漲啊?
「如果讓女媧娘娘得知你居然干下這等滅絕人寰之事,你說她會不會哭啊?」董策看著金松是一臉的惋惜。
「哼,既然讓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們了!」金松突然仰頭高傲道:「我乃是奉女媧娘娘之命,要助鍾家村一百二十七口人重鑄泥身,此後再無飢餓,再無苦痛,將幸福永生!」
「不知餓,不知苦,有這麼好那你為何不早說?」董策好奇道。
「此乃天機,怎可胡亂泄露啊!」金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注視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董策身上,氣道:「都是你,逼著我泄露天機,如今一切全完了!」
「這牛吹得,我給你九分,滿分一百分!」董策才剛調侃一句,鍾老大突然怒視金松道:「你這妖人還敢滿口胡言,說,你給我們家人下了什麼毒,解藥呢?」
金松斜瞥鍾老大一眼,冷笑道:「想讓我出手救他們,可以,先放了我,否則,你們家人全要給我陪葬!」
「你說什麼!」鍾老大等人無不大驚失色。
「真是見風便是雨。」董策瞧鍾老大等人的樣子,不由白眼一翻,道:「不用擔心,能要人命的毒,豈是這般容易控制的,特別是老人小孩,份量稍多一些便會出人命,所以我斷定,不過是一些讓人虛弱,或上吐下瀉類似中瘟疫般的毒而已,到縣裡找個大夫看看吧。」
一聽董策這番話,眾人才恍然大悟啊,瘦子更是搶先道:「我這便去縣裡請大夫來。」
而金松,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眼前青年吃得死死的,他懼了,更怕了,只要大夫一來,必然看出只是一些普通的上吐下瀉,他必然會被暴怒的村民活活打死!
「別去了!」金松叫住了瘦子,長長一嘆道:「那不算毒,只要停葯,過兩天變會痊癒。」
「你的話豈能相信。」瘦子現在怎敢輕信金松,說完便繼續往長城縣衝去。
金松也不再勸,而是看著董策道:「小兄弟好能耐啊,可否告訴我,你是那條道上的?」
「好說。」董策笑看金松,謙虛道:「我乃衍教新任教主,不過本教與貴社可不同,我教宗旨只是走到哪學到哪,順道教化一些愚昧者,真沒什麼了不起,而貴社可就厲害了,直接超脫輪迴,我教真不能比。」
「衍教?」金松卻是瞬間陷入沉思,可怎麼想,都沒想起何時聽過這個教派。
鍾老大此刻是老臉一紅,因為他們就是董策口中的愚昧者,但他沒有否認,反而慶幸能遇到董策,否則他們真要玩完了!不,現在還不算度過難關啊!
想到這,鍾老大突然朝董策道:「董公子,若非有你,此番我們鍾家村定會大禍臨頭啊,我鍾孝師乃一粗人,不懂什麼禮儀,但我爹曾經說過,不跪天不跪地,也不能不跪父母祖宗和恩人啊!」
說著,鍾孝師竟要給董策下跪。
董策連忙一閃身,搖頭道:「不可,我衍教有規,不可受人跪拜,除非你想入教,與我教教眾共創富貴,即便你真有意,可我也沒那閑工夫授你生財之道,如今還有十萬災民等著我去解救呢,希望你能明白,快快起來吧。」
董策這番話不說還好,一說,給他下跪的可不僅是鍾孝師了!
「董公子,請受我等一拜!」十幾個鐘家村村民突然一同給董策跪下了,他們這一動,另外的村民瞬間明白了什麼,也趕緊屈膝下跪,齊齊抱拳沖董策大吼道:「請董公子受我等一拜!」
齊聲之巨,似震蕩山野,推波湖水,連那船上的曹洛蓉都給嚇醒了。
不過此刻沒人注意到她,因為鍾家村的村民心裡可都擱著一件大事!
此刻他們還是綁匪,並且村裡還關押了幾名過路商,這罪事已犯,無論家人有沒有事,他們必下牢獄,屆時,家人何人照顧?他們不指望董策,如今還能指望誰?
金松今日算是長眼了,他見過籠絡人心的高手,可從來沒見過董策這種想不籠絡人心都難的高手中的頂階高手!
看上去,董策似乎是撿現成的,但只要想想就能知道,吃一智長一智,鍾家村村民被金松所騙,難道就不擔心被董策再騙?至於董策說的那些共創富貴,生財之道,在金松看來純屬屁話。
可是金松不得不承認,連他都心動了,因為若能上董策的船,他現在豈不是安全了!
還沒等金松想出一個妙策呢,忽然,邊上傳來一個女子含糊的聲音。
「你們這是幹什麼啊?」曹洛蓉撓著頭,樣子是昏昏沉沉的走來,看著董策疑惑道:「他們拜你幹什麼呀?」
「呃……」董策愣了愣,而後便道:「你真想知道?」
曹洛蓉半眯著眼睛哼了一聲,道:「廢什麼話啊,你不是說人家都是歹人,歹人為何朝你下跪啊?可別跟我說,你一個人就能把他們降服了!」
董策眉眼一低,笑道:「當然沒有,要說起來,這男人嘛,稍上了點年紀,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先從房事說起吧,首先,他們看著自家娘們光著身子都沒啥反映了,其次……」
「呸!」曹洛蓉還沒聽完便啐了一口,隨後也不理會董策了,立即朝北面的漁屋跑去。
「這幹嘛呢?莫不是被我幾句話刺激到了?跑去偷偷扣扣止癢?」董策搖搖頭,剛收回目光,便見大夥都看著他,並且身邊一個村民陪笑道:「後面呢?」
「什麼後面?」董策疑惑道。
「就是公子剛說的,男人上了年紀就會那啥的,後面呢?可有辦法解決啊?」
「滾。」董策白眼一翻,直接將其無視了,隨後朝四周人道:「全起來,你們給我記住了,不能再提落草之事,我保你們安然無恙!」
眾人聞言大喜過望,正準備道謝一番呢,可就在這時候,漁屋方向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驚得眾人齊刷刷的望去,而當董策看清漁屋那邊的情況后,是長嘆一聲道:「這他娘的真能給老子惹麻煩啊!」
此時漁屋外,一名身穿火紅輕袍的男子,擰著柄尖細匕首,正環抱在曹洛蓉的肩膀上,一臉壞笑的注視著董策等人。
「你說你,過去幹什麼啊?」董策沖著曹洛蓉沒好氣道。
「人家一身濕答答的很不舒服嘛,來這裡擰乾而已,不礙你什麼事吧。」曹洛蓉更沒好氣道。
董策一搖頭,忍不住便諷刺道:「就你這樣,剝光了在旁邊跳舞都沒人欣賞,遮什麼啊。」
曹洛蓉臉上竟毫無怒意,反而十分委屈道:「可人家畢竟是你的美嬌娘嘛,難道你喜歡讓自己的女人給被人看光嗎?如果你真無所謂,人家倒是不介意!」
聞聽曹洛蓉如此駭人之語,除了董策,在場眾人無不是汗顏,心想這什麼女人啊?此等不知廉恥的話,竟也能隨口到來?況且還是在這等情況下!
深知曹洛蓉脾性的董策只是嘴角一翹,正準備開口呢,但人家紅袍公子似乎不打算給他們扯家常了。
紅袍青年額頭青筋狂跳道:「二位,你們似乎沒弄清現在情況吧!」
董策這才看向紅袍男子,道:「你不劫財吧。」
「不劫。」紅袍男子恢復了淡然的笑容。
「那你就是喜歡男人了。」董策掃了一眼金松。
這青年也不看金松,反而對董策挺感興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道:「你何故有此一問?」
「廢話,你若劫女人,用得著來見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嗎,說吧,你是先要他一隻腿,還是一隻胳膊?」
青年輕輕一笑,道:「那我就還你一隻腿,或一隻胳膊,不過……」說著,他將鼻尖湊近曹洛蓉的玉頸,深深的嗅了一口,一臉陶醉道:「份量或許要少了些!」
「你能別這樣嗎?」董策還沒開口,曹洛蓉已經是面顯噁心狀,嫌棄道:「我最討厭狗了,你現在就像一頭狗在我邊上嗅來嗅去的,還不如直接剁了我的手腳和他交換,跟他廢話,你即便能說破天,也休想說過他!」
「卧槽!」同一時間,包括董策在內的許多男人心裡都想罵娘啊,曹洛蓉這話太侮辱人了,男人嗅嗅女兒香那是天性,是理所當然,怎能說就是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