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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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結束了。」

路西法長長地嘆了口氣，心神一泄，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扣住張可卿的右手。

路西法從來沒有想過，一個曾連意識分身都不放在眼裡的低級魔王，竟然能將他逼到了這種尷尬的地步，所幸，勝利者還是屬於自己。

只是在他轉頭放鬆的瞬間，數道劍光卻是離奇地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彎，堪堪擦破了嘯天的肌膚，閃電般折返而回，而一眾的目標，赫然是他這位第八煉獄的主人，魔王路西法。

「噗嗤！噗嗤！」

第一道劍芒斬在了路西法用來控制張可卿咽喉的胳膊上，血光迸射中，斷臂落地。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的數道劍芒盡數劃過路西法的四肢和肩胛各處，等到他疲憊的頭腦剛剛反應過來，這才感到從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烈疼痛，直徹心扉。

「為……為什麼？」

倒在地上的路西法不可置信地看著麾下這群跟隨了自己無盡歲月的下屬們，心中的劇痛甚至被身體上的疼痛還要令其難受千萬倍。

「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路西法瞋目裂眥地瞪著那幾個膽敢對自己揮劍的墮落天使，始終無法理解他們偷襲的理由。

下屬們個個臉有愧色，低著頭顱，不敢和路西法直接對視，也未曾開口解釋，但是他們低垂的目光中，卻是透露著堅定，沒有任何的悔意。

「我來告訴你原因吧。」

不遠處，原來被路西法認為必死無疑的嘯天緩慢地站直了身體，扶起了驚喜萬分的張可卿，淡淡地開口，說道：「沒有人能忍受一個就連感情發泄都沒有自由的地方，就算是惡魔或是天使，也不行。」

「嘯天大人說得沒錯。」

一個看似守衛統領的煉獄天使終於抬起了頭，語氣低沉，極為誠懇的介面說道。

「路西法大人，很久很久以前，屬下們就想和您談談了，只是當初敢於向您提出異議的那幾位前輩統領，早已經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所以我等才直到今日，以武相迫，希望您能聽進去我們的話。」

「談？談什麼？難道我對你們不好？」

路西法依舊沉浸在遭人背叛的震驚之中，表情木納地看著一眾下屬們，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天使統領苦笑著說道：「好，但那已經是遙遠的一切了，在您第一次見過奧比斯大人之後，整個第八煉獄都變了。」

路西法聞言一愣，「變？什麼變了？」

天使統領慢慢地走近路西法的身邊，將已經暫時失去了行動力的魔王扶起，使其可以用一個比較體面的姿勢傾聽自己已經憋了無數年的心裡話。

路西法也任由著這位千萬年來曾經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擺布，冷冷地說道：「我還是我，是你們變了才對。」

天使統領也不爭辯，而是繼續說道：「曾幾何時，當大夥知道了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片牢籠的時候，都有過不甘，甚至是絕望的想法，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我們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實力的限制，讓我們這些下屬不得不接受，但是不管如何，這畢竟也是個很大很大的世界，至少我們能夠自由自在的在裡面生活，只是永遠無法走出而已，畢竟，走出去就有那麼重要嗎？」

路西法聽到這，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幼稚，鼠目寸光，不打破這片牢籠，你們以為就真的能永生嗎？」

「沒有永生嗎？我們這夥人，不是已經跟隨了您千萬年了，這還不是永生？」

天使統領有些奇怪地問道：「除了那些實力沒有達到天級的獄民，如果不是被殺，又有哪個死亡過？」

「呵呵，你們在做青天白日夢吧，天級就想永生，你問問邊上的這個情聖大人，他或許能告訴你，在現實世界里，天級以上的人能活多久。」

路西法撇撇嘴，嘯天倒是沒有拒絕這個轉到頭上的問題，只不過他從魔神阿茲爾的傳承記憶中所了解到的知識，卻是和如今從各煉獄中看到的情況有著極大的出入，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困惑。

當年就是因為魅音的境界不夠，所以阿茲爾才想著要給她更換魔王的血脈，使其有機會突破神級，與他一起長相廝守。

但是當年的魅音至死之時，也沒能達到宇級的大圓滿狀態，更別說突破神級，達到永生的境界，真要算她的真實壽命，若是沒有魔神的全力相助，短短一個會元，十萬零八百年就是身死道消的極限。

但是為什麼各大煉獄中的居民們，卻是個個性命悠長，天級以上境界的高手們，甚至輕輕鬆鬆便達到了現實世界中魔神才能成就的永生呢？

「神國廢墟！」

嘯天想起了路西法在禁錮空間中和自己說過的隱秘，再聯繫自己覺醒意識之後所經歷的感悟，終於大概明白了其中部分奧秘。

「因為，這個世界是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所有的能量，都是依靠著當年魔神阿茲爾體內神國的廢墟提供，而缺失的法則，讓整個世界的運轉有了不小的偏差，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天級的高手，便能永生的錯誤。」

「不錯，你說到了點子上。」

路西法冷冷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接著說道：「一個處於虛幻和真實之間的世界，那麼多的修鍊高手，還永生不死，若是長此以往，整個第八煉獄的能量就會被消耗殆盡，而我，就是要想辦法，消滅掉其中一部分人，讓整個第八煉獄能夠在我找出解決辦法之前，繼續存在。」

「那您也不應該弄出一個覆蓋了整個世界的七情境域啊？原本人人皆是苟延殘喘，強行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這是個完整的世界，大人您搞出來這個，簡直更無法讓人活下去啊。」

聽到路西法的表述，天使統領的神情激動，每日只允許表露出一個表情的荒謬規定之下，多少的好友和親人死在了這種近似於玩笑般的天罰之中，這也是他們今天會反戈一擊，幫助嘯天擊敗自己魔王的最終原因。

他們可以忍受謊言，接受自我欺騙，但是一個無法正常表達情緒的世界，是多麼的難捱和絕望，只有生活在內的人，才能夠真正地明白。

「哈哈！你們以為我想弄成這樣？」

路西法突然狂笑起來，斷了一截的右臂直直地指向天空。

「就算我是一個宙級巔峰的魔皇，又怎麼能憑藉著自己的力量，達成這個連奧比斯大哥都無法做到的奇迹，將境域融合到世界的法則里，哈哈，你們還不懂嗎？這是世界意志的選擇，我，不過是這件事情的一個受益者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