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071章
看我的巴拉拉能量~\(≧▽≦)/~誰知王富財竟然不肯透氣兒。
「不費心不費心,這是我們淑妃主子的福氣呢,只冬日裡燥得荒,今兒個怕是得多加幾樣去火的?」
牛兒小心試探,王富財這回正眼看了他,可這一看卻看得他腿肚子直轉筋。
「勞牛公公替咱家給淑妃娘娘捎個信兒,聖上今兒個肝火不旺,照常例即可,旁的無需操心。」
牛兒聽來只覺敷衍,哪回聖上生氣了有這般輕巧的,這不擺明了叫他們抓瞎倒霉么,他還待問幾句,卻不想王富財轉身走了,半點不留空兒。
這條路僻靜,前頭除了冷宮也沒甚別的去處,莫不是聖上又去會了這新相公?
牛兒暗中嘀咕,回去免不得要跟淑妃提上幾句,平日里聽聞皇上去了別處淑妃定要咬牙切齒一番,今兒個卻不然,誰都知道聖上但凡生氣逮誰誰倒霉,有旁人替她擋災何樂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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駑勒很生氣,今天拗不過衛誠的倔脾氣他到底還是下了旨。
一不做二不休,強行把日子定在了三天後。
「你把日子定得這般倉促,這婚事定體面不了,人小姑娘家一輩子只嫁這一回,生生叫你糟踐了,人招你惹你了要使這樣毒的計策。」
「我樂意!」
駑勒氣哄哄地跑冷宮來撒氣,嚴格說來他這嗜好深得舊朝皇帝真傳,所不同的是薛老頭生氣砸紋斛,駑勒生氣了砸花生米。
「行,您樂意。」
紋斛拍了拍手裡的花生衣子,順勢再丟了幾顆核桃進去。
駑勒:……
「你把朕當什麼了。」
紋斛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我一直把您當皇上。」
王富財躬身走過來后抿嘴笑了笑,自從薛相公入了宮這萬歲爺的脾氣就好了許多,只不知他哪兒來的膽子敢叫這頭髮怒的獅子給他舂花生。
關鍵是聖上竟然還照做了!
「你早晚死在這張慪死人的嘴上。」
王富財看了看氣勢洶洶舂花生的皇帝,又看了看隨性愜意吃花生碎的紋斛,一時也覺得稀奇。
膽大,難得命也大,真真稀奇得很。
「我奉承你估計死得更快。」
紋斛吃飽了,拍拍手拿出昨晚上列的減肥計劃表,他寫字不好看,上頭歪歪扭扭還劃了許多道道,不管從哪兒看都覺得丑。
「我昨兒個折騰出來的,你瞅瞅,如果你還是不死心就繼續瘦吧。」
駑勒看一眼,一把揉了砸王富財臉上。
「哼,朕才不惜得為這人費心。」
王富財不明白原委,接了糰子並不敢展開,只捻了捻質地,心裡稍有驚駭,轉瞬也便想開了。
蜀國進貢的上品絹帕,宮裡怕也只有這位主子能用來鬼畫桃符。
他雖不敢看,可背面透出的影子總不怎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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駑勒從冷宮回來后心裡的氣散了些,可第二天早朝發現衛誠沒來又氣得頭髮倒立,想來想去總覺得憋屈,索性破罐破摔,也不耐心餓肚子了,除開上朝之外手邊總離不得零嘴,一有空就往嘴裡塞,主食也沒見他少,只上天不開眼,偏偏這時候叫他瘦了。
雖說瘦得有些折騰。
「嘔————!」
駑勒抱著掐金白瓷的盂盆吐得稀里嘩啦,侍者早被他攆了個精光,只留了王富財哆哆嗦嗦給他擦嘴。
「皇上,這,這還是叫太醫院的人來瞧瞧罷!」
王富財急得團團轉,偏偏駑勒不肯叫別人看見他這副德性,張口想罵王富財沒出息,恰好一股噁心湧上來又是一陣昏天暗地吐。
駑勒暴飲暴食導致上吐下瀉,連早朝也歇了一日,偏偏不肯叫太醫,好似個賭氣的娃娃一般,卻不知他這脾氣是鬧給誰看的。近身伺候的人急得團團轉,頂上沒有太后,宮裡位份最高的也只有個淑妃,那是個膽子比雞心還小的定指望不上,旁的幾位娘娘相公倒是湊上來瞧過,可惜全被擋在了門外,王富財算來算去,最後只得硬著頭皮去冷宮請了紋斛。
「薛相公,奴才這也是被逼得沒法兒了,您好歹去瞧瞧,成與不成容后再說罷!」
紋斛披頭散髮地被王富財從被窩裡挖了出來,聽了半晌才聽出個原委。
這是胖皇帝芳心錯付一片痴心全化作悲憤了。
咋跟個姑娘似的。
「他這病養幾天便好,身子骨那般健壯扛個小病輕而易舉,不叫太醫院的人折騰反是好事,這幫人輕易不敢拿章程還容易叫人說是非,今兒個為了鬧肚子請他們來瞧,明兒個就能傳出病危的消息。」
這樣的烏龍舊朝也不是沒出現過,紋斛見怪不怪,王富財卻還是堅持叫紋斛去瞅瞅,推脫不過,紋斛只得略綁了頭髮穿了件外衫便往前頭跑。
從皇宮裡最冷清下賤的地方跑到最高貴莊嚴的地方,尋常人花一輩子也跑不到,紋斛這輩子卻跑了兩次,而且到現在還活蹦亂跳,不得不說是個奇迹。
「王公公這是要上哪兒去?」
王富財著急領著人過去瞧,恨不得長出八條腿兒一口氣跑到聖上面前,卻不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攔了去路。
老人家抬眼看了看來人,咬牙裝笑。
「喲,瞧我這眼神兒,這不是李相公么,奴才急著回去伺候皇上呢,走得急了竟沒留意您也在。」
李豐楊是前不久才叫駑勒請進宮來的,因著英武俊秀才情過人,很是受了一陣兒獨寵,只可惜好景不長,打從冷宮裡頭來了個薛相公之後他便沒了往日待遇,門庭冷落,比個怨婦還不如。
王富財抬出了皇帝本就是暗示他別做糾纏,偏偏李豐楊看見了他旁邊站著的紋斛后死不肯讓路。
「我說你怎走得這般急——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薛相公罷,這般上趕著往聖上身邊送,當真是好膽色。」
從前駑勒惡名遠播,但凡生氣就沒人敢往他身邊湊,這些日子卻不知怎的轉了性,旁人不明因由,可往跟前湊的膽子卻著實大了許多。李豐楊已經好些日子未睹聖顏,又不肯放下身段眼巴巴湊上去跟女人爭寵,好容易等到皇上龍體欠佳的「好消息」,正想名正言順地去探望一番敘敘舊情呢呢,沒成想卻吃了個閉門羹。
轉頭就碰見了王富財親自來接薛紋斛。
「也對,這位相公同咱們身份不一樣,舊朝血脈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曾經的皇子如今的孌寵,薛相公心大,換我可沒有這麼厚的臉皮。」
李豐楊惡劣地說著,但凡有些自尊的人都會羞憤難當,一頭撞死雖不至於,再巴巴往那頭湊卻是不能。
李相公抱臂等紋斛變臉,誰知紋斛表情變也不變,就著這副模樣偏頭看王富財。
「在宮中妖言惑眾當著你們的面挑撥我造反,可以杖斃罷。」
王富財一愣,他從來都知道這位相公膽大,卻不想膽大至此。
「回相公話,是這個理兒。」
紋斛捏下巴,轉身加快步子往原先的方向走去。
「後宮之中淑妃娘娘掌事,我身份尷尬不便去討嫌,你我兵分兩路,我去瞅聖上,你去打小報告。」
語畢,撒腿跑得飛快,想攔都攔不住。
王富財被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弄得有些尷尬,可轉念想到李豐楊方才的嘴臉又覺痛快,後宮之中羞辱人的路子寬了去,他卻選了最傻的一條,當真猖狂得無知。
李豐楊來不及阻止,只愣在原地眼睜睜瞧著王富財往淑妃宮裡走去,雙腿發軟,身子不聽使喚癱在了地上,左右扶不及,只得跪下驚呼——
「李相公!」
「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思走神?」
衛誠捏著那張漂亮的臉,許是被這雙眼睛里從來不曾變過的玩世不恭激怒了,拇指食指微微用力,下一刻那雙眼睛就疼得眯了起來。
「壯士指下留牙!」
聽著這含混不清的話,衛誠眼中的輕蔑更甚,這個人從來都是個軟骨頭,能讓自己過得舒服點兒他願意干任何事,哪怕是對好友見死不救,哪怕是親生父親如今正跪在一旁即將被砍頭。
衛誠將紋斛的臉強制性地掰向一邊,那裡跪著曾經高高在上,如今卻淪為亡國奴的皇帝。
「你父皇雖然混賬了些,可對你好歹還是疼愛的,如今這當老子的要掉腦袋了,你不趁著現在睜開眼睛多看一眼是一眼?」
紋斛的臉被捏得變了形,瞧著也不比灰頭土臉的皇帝好多少,父子兩個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狼狽。
「老頭兒,放心去吧,我要是還喘氣兒就不會缺了你的紙錢。」
老皇帝笑著搖搖頭,錦衣玉袍褪去之後他也不過是個糟老頭子而已,他這輩子造的殺孽太多,啥時候死都不虧,老婆孩子跟了他一起走也省得惦念,唯有這個小兔崽子活著……好死不如賴活著,多浪費幾口新朝的糧食也算是替他報仇了。
「小兔崽子,終於不用放你在跟前兒礙眼了。」
小兔崽子看著糟老頭子笑,糟老頭子看著小兔崽子笑,父子兩個都被人壓著跪在地上,可神色卻同在御書房裡頭逗蛐蛐兒時沒半分不同。
衛誠看得礙眼。
好似自己拚死報仇得來的卻是個再愚蠢不過的笑話,他將紋斛踹到一邊,取下佩劍當著他的面親手削下了老皇帝的頭顱。
滾燙的鮮血,滋了紋斛一臉。
呸。
難喝得讓人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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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朝就這樣沒了,新來的皇帝霸佔了皇宮,紋斛自然不能賴在裡頭,他被衛誠拎進了將軍府,這地方他也熟,從前的衛國公府,衛國公一家子嗝兒屁之後被他要來當親王府了,老頭兒在物質上對他一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