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些曾經善良的人

拉著蘇棄走下樓梯，周景歌思考著去哪裡溜達，繼續收集點物資。自己踩點的都收集完了，六月下旬才需要往農村走躲避地震。

「要不去我家吧，我家在郊區外很偏遠，附近還有罐頭廠，服裝廠，紙巾廠這些廠房，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收集一些？」

周景歌恨不得抓住蘇棄親兩口，滿臉興奮的抱過小二，將車鑰匙塞他手裡叫嚷著：「還等什麼～開路吧，司機～」

此時天一片漆黑，還未停電的城市街邊，亮著路燈和閃爍的霓虹燈。

三三兩兩的喪屍在晃蕩著，忽略他們發青的臉色，可以假意裝作還是那個平和的世界，還有悠閑的人們，在夜裡漫步運動。

或許因為，這只是末世第二天，一切絕望掙扎，還沒有浮現。

坐上車抱著舔著自己手指的小二，感受到了它帶來的融融暖意，周景歌看著那些被遠遠甩下的喪屍，時不時練習風刃的準頭，偶爾能爆頭一兩個擦過車身的喪屍。

天黑的濃厚，蘇棄開的不算太快，還要時不時注意，馬路上隨意停放的車輛，閑逛的喪屍，他整個人都很專註。

「要吃東西么？麵包、蛋糕或者鍋盔、披薩？」

「我要專心開車，一會兒到家了再吃。」

周景歌直接從空間里拿出芝士蛋糕，壓著聞見味道激動不行的小二，自己一塊蘇棄一塊的分享著。

芝士醇厚的味道，帶走了趕路的疲憊和飢餓。

分享完一整個很大的芝士蛋糕，兩個人同時滿足的呼口氣說：「真爽。」

說完彼此對視一笑，對這種默契感到幾分新奇又開心。

蘇棄吸一口周景歌遞來的檸檬茶，「我覺得，好像世界末日的到來，對我而言變成了好事，因為可以遇見你。」

「如果沒有遇見我，你又會怎樣？」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蘇棄的嗓音唱這首歌，帶著男生特有的磁性。

聽見他用歌聲回答自己的問題，周景歌跟著輕哼了一會兒后，開口嘲笑他，「你這個年紀居然這麼老派，唱這首歌。」

「我外婆很喜歡鄧麗君，小時候住的屋子很簡陋，下雨天漏雨啊，冬天太冷睡不著啊，她都會抱著我，輕哼鄧麗君的歌哄我睡覺。」

「你外婆一定很溫柔，很漂亮。」

「是啊，她總是教我與人為善，不管遇見了怎樣的不平。可惜我總遇見的，都不是不平了，全是不堪。」

周景歌想起了初見他時的樣子，抓著小二的肉爪刨了刨他，見他帶著疑問的視線轉移過來，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蘇棄無所謂的笑笑，「其實我都習慣了，沒事的。遇見你時，那也是我第一次被綁。平時我上下班，都很小心的。我也不愛出去玩，頂多就是被寵物的主人們，口頭騷擾騷擾。到了！」

蘇棄將車停下準備熄火，周景歌一把按住他，「等等關車燈。」從空間里拿出兩個強光手電筒和兩把唐刀，一樣遞給他一個。

蘇棄接過手電筒和唐刀，為自己的粗心大意露出了內疚的表情，「我忘記了這是什麼時候了，抱歉。」

周景歌安撫的拍拍他，打開手電筒，側耳傾聽一會兒，打開車門抱著小二，警惕的將四周照了一遍。

公路上沒有喪屍，也沒有喪屍動物，公路邊上零零落落的，有著幾間破舊的商鋪，四周田地里讓雨水淋懨的菜，被手電筒照過反出淡紅色的光，放眼看去，周圍一片空曠很安靜。

車停下的地方，有一條延伸向黑暗裡的泥濘小路。

蘇棄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提著唐刀，走在前面帶路，「這裡的房租很便宜，算是附近那些工廠的宿舍。有些人不住就轉租給別人。」

兩人警惕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小路上。當照見房子輪廓時，裡面傳來輕輕的碰撞聲和破損氣管里的那種撲哧聲。

走近后，看見這是一個凹型的五層簡陋樓房，進入房子的鐵門緊鎖著。

鐵門邊圍著兩三個伸手，意圖抓向他們的喪屍，兩人靠近時，喪屍發出急切的嘶吼聲，使樓房不同樓層的燈，陸陸續續亮了幾盞。

蘇棄不用周景歌招呼，上前一刀一個乾淨利落的解決了，然後咬著手電筒，將唐刀往鐵門裡一塞，兩三下就蹬腳爬進了鐵門。

過去后拿起唐刀，將手電筒往四周一照打量一圈后，轉身接過周景歌懷裡的小二，為她照亮。

周景歌將唐刀和手電筒收回空間，借著蘇棄的照亮輕鬆爬過鐵門。

此時大樓里的人，沒有一個出來，剛剛亮起過的燈，又陸陸續續暗下來。

蘇棄帶著周景歌一路爬到三樓，在走廊上的317號門前站住，彎腰在門邊一盆枯萎盆栽里，摸了好半天，摸出一把鑰匙。

蘇棄打開房門，彎腰放下小二，站起來后就愣住了。

周景歌越過呆愣的他走進去一看，十來坪的房子，一目了然。

最裡面陽台就是廚房，一道帘子隔開了靠近陽台的一張略寬的單人床，床邊有張電腦桌，卻沒有電腦。電腦桌邊挨著沙發，沙發對面的電視柜上沒電視。

靠門邊的衣櫃大打開，空空如也。門邊另一側的廁所門，也是打開的，一樣洗漱用品都沒。

周景歌好像有點明白他愣住的原因了，「你家被偷了？」

蘇棄獃獃的看著手裡的鑰匙，露出苦澀的笑容，「一直以來我以為她很照顧我，跟我外婆一樣和藹善良。呵，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會被綁了。那天是她，叫我幫她去那裡買東西的。」

周景歌內心有些明白，如果不是篤定他不會回來，又怎麼會搬空他的家。

周景歌拉著蘇棄坐到床邊，湊近還有些失落的他「今晚怎麼睡？」然後如願看見了他的臉紅。

「你睡床我睡沙發吧。」

「你這麼修長沙發睡不下，一起睡床吧。」

周景歌說完不管蘇棄的驚訝，從空間里拿出各種洗漱用品浴袍衣服，然後抓住抱著自己腳踝的小二，指著沙發說：「你晚上睡沙發不準上床！」

小二歡快的搖著尾巴，彷彿在應著周景歌。

她站起身拍拍蘇棄，「我先去洗漱啦，你呢，就等著姐姐一會兒回來，唱兒歌哄你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