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不想,不想長大
跟他們幾人隨意閑聊一會兒,推說累了想休息。張恆點點頭,表示理解,帶著他們上了二樓,
看見他們四個背著包,帶著狗進了一個房間。張恆露出了你真會玩的猥瑣笑容,看了一會兒周景歌的背影才下樓。
蘇棄一進門,扔下背包撲到床上。
周景歌隨意的打量著簡樸的房間。
余宵賭氣的坐在床邊,埋怨余僥,「你幹嘛戳我啊!很痛的!」
余僥還沒開口,蘇棄就幽幽的說:「就該活活戳死你!」
余僥一把拉住余宵意圖抽打蘇棄的手,急急解釋:「哥,現在世道不同了,出門在外小心點。不要透露太多我們的事情。」
余宵擺擺手,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了也不會怎樣啊,再說他們不是挺熱情嗎?而且還虛榮,腦子不好使。」
蘇棄從床上迅速起身,使勁的戳了下他的腦門上的包,恨恨道:「整個樓里,最虛榮,腦子最不好使的只有你!就是你!」
周景歌也對又一次嗷嗷捂包的余宵說:「余宵,多聽聽你弟弟的話。世道變了,你得長大了。」
余宵站起來叉腰挺身:「我已經長大了!哪裡都夠大!」
余僥已經捂臉,徹底無語了……
蘇棄笑著捶床說:「那麼,哪裡都大的余宵童鞋。請今晚值夜時,好好傾聽,這個美妙夜晚的動人合奏!」
周景歌看著還一臉懵懂的余宵嘆口氣,對余僥說:「今晚咱們四個睡一個房間,晚上我和余宵值夜。」余僥乖乖點頭。
天剛擦黑,他們正討論吃什麼時,房門被敲響。
周景歌打開房門,看見張恆和何恕,一人端了兩碗泡麵站在門外,周景歌看看泡麵,又看看他們,「這是?」
張恆微笑著說:「算是給你們接風的歡迎禮。以後就不會有啦,你也知道現在食物難求,泡麵的水是何恕提供的,很乾凈不用擔心。」
周景歌將房門大打開,示意蘇棄和她一起接過泡麵。
何恕又從包里掏出兩根粗大的火腿腸,遞給余宵,「我知道異能者食量很大。」
他見余宵感謝的接過,又拿出一根小火腿腸,逗著小二說:「它能吃這個嗎?」
蘇棄接過客氣的道謝:「能,太感謝了,一會兒我喂它。」
何恕不在意的擺擺手,和張恆一起走到門外,「那就不打擾你們了,吃了就睡吧,我們這裡很安全,你們一路也累了,早點休息。」
何恕走幾步轉身又看看周景歌,用手指示意記得喂小二,帶著笑臉轉身離去。
周景歌關上房門,轉身就看見,余僥正搶過余宵準備開吃的泡麵,余宵嘟囔:「你幹嘛!」
周景歌從空間里拿出垃圾袋,拿過泡麵就倒了進去,蘇棄將其他幾碗也一起倒了進去。
余宵怔怔的看著他們倒泡麵,「就算咱們食物充足,也不能這麼挑食浪費吧!」
余僥都被他氣笑了,「哥,你就這麼信任他們?他們是陌生人啊!」
余宵看了周景歌蘇棄一人一眼,不服氣的回道:「他們兩之前也是陌生人啊!不也挺好,挺值得信任嗎?!」
周景歌已經完全放棄跟他溝通了,看了眼蘇棄,「看來今晚他們就要動手了,真是急不可耐。呵。」
蘇棄跟著周景歌這快一個月時間,已經迅速適應和調整了末世里該有的生存狀態了,「我估計一個水系,兩個力量系,一個速度系。」
余僥插嘴詢問:「我們是將計就計還是?」
余宵這時憤怒大叫:「你們都在說什麼啊!怎麼了!來個人解釋解釋啊!」
「也只有你這種粗線條,沒發現你的菊花,被人惦記了。」拿著手裡明顯看出有針孔的火腿腸遞到他嘴邊,蘇棄繼續說:「來來,吃了它,保證能在夢裡,享受毫無痛楚的美妙開-苞夜。」
余宵聽聞已經目瞪口呆,「不,不會吧……要上不也得選你么。」
周景歌沖他笑笑,「我看他們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余宵正準備說話,周景歌一把捂住他的嘴說:「這個泡麵味道真好,咱們運氣太好了,又遇見了好人。」
余僥更厲害,還裝出吃面的哧溜聲說:「好幾天沒吃熱的食物了,真幸福。」
蘇棄接著說:「余宵,你吃慢點,我們又不搶你的火腿腸!」
三個人一唱一和的好一會兒,周景歌才放開余宵,余宵鬱悶的大口喘著氣。
余僥看向周景歌,「我們?」
周景歌將幾根火腿腸用風刃攪碎,一起扔進垃圾袋,將垃圾袋放進空間,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將桌上的空泡麵盒挪開后,轉頭對腳下的小二說:「小二!一會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準叫不準動!乖乖睡覺去。」
她見小二搖著尾巴去角落縮著,埋頭趴在桌上對他們三個說:「一起裝睡吧。」
周景歌覺得自己都快睡著了,才等到動靜。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王皓壓低急切的聲音,「雙胞胎是我的。」
曾慶潤猥瑣低聲笑著,「女的是我的。」
張恆激動的小聲說:「最漂亮那個是我的。」
三人輕手輕腳打開房門,看見房裡的情形,直接開燈看向各自的目標。
張恆對著王皓問:「怎麼,今晚你就要來個雙飛?」
王皓不爽的回他,「勞資把最喜歡的那個都讓給你先玩了!還要怎樣?等你玩完,勞資讓他嘗嘗勞資的厲害!比你強多了!」
曾慶潤不耐煩的說:「反正都分好了,先各自帶回房間玩啊!都等著呢!」
張恆站在蘇棄的身邊,仔細打量他漂亮的臉,「嘖嘖,這個以後是頭牌啊,等咱們小樓房間都裝滿了美人,輪流翻著牌子玩,取個好聽的名字,再叫點人嘿嘿嘿。」
曾慶潤已經急不可耐的摸向周景歌,「以後的事玩完在討論,我都不能彎腰了!快快!」
他的手快要摸到周景歌的腰時,周景歌迅速抬頭,將手裡從空間拿出的板磚,砸向他的腦袋,快速的砸暈了他。
同時蘇棄已經敏捷起身,一把拉住摸向他臉張恆的那隻手,使力拉近一個凝實的水球,拍向他的臉,張恆瞬間鼻血長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棄一個手刃打暈。
余宵剛起身凝出鐵棍,準備砸暈王皓時,周景歌和蘇棄已經解決完兩人,一起撲向王皓,一個水球一個板磚,直接敲爛了他的整個腦袋。
余宵看見屍體直直的向自己倒來,嚇得跳起,筆直的站在床頭,後背貼在牆上,「殺,殺人了……」
余宵臉上身上都是王皓鮮紅的血液和純白的腦漿。
而起身的余僥,眼睛一直盯著周景歌手裡的板磚,「有空間好任性,這個都收集啊……」
周景歌丟下兩捆繩子,示意蘇棄他們綁人,自己直接出門去找何恕。
剛跨出房門,就看見何恕站在樓梯口,舉著雙手說:「我就知道你能豎著走出來。」
周景歌斜靠在門邊看著他,「你真是打得好主意,出來的是他們,就一起玩。出來的是我們,就說自己是無辜的,被迫的。」
何恕緩緩放下手,慢慢走過來,「我能怎麼辦?末日那天是他們帶著我,從淪陷的小鎮逃到這裡。那時的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是這種人。」
他停頓片刻,看了看錶情平靜的周景歌,苦笑一下,繼續說著:「到了這裡,要想不被他們玩,就只能陪他們玩,幫他們玩!我打不過,跑不過,更看見那些逃跑的人,下場凄慘。我不也想了辦法提醒了你們嗎?我只想活著!」
周景歌搖搖頭,「我沒有評判他人的習慣,也不想知道你的糾結,只想問問你,怎麼知道我們能安全?」
何恕看著周景歌的臉,「你們都長的太好看了,僅憑一個小男孩,是保不住的。」
周景歌嗤笑一聲,「那麼,謝謝你沒提醒他們。你走吧,他們的東西都歸你,你現在就走。」
何恕驚訝的問道:「你肯讓我走?真的讓我走?」
周景歌張開嘴,還沒說話,余僥站在門邊,陰狠的說:「景歌!不能放!放了會給我們造成麻煩!殺了了事!」
周景歌按住他的肩膀,沖他搖頭,轉頭對何恕說:「你走吧,我給你半小時收拾東西。」
何恕看著周景歌的眼睛,語帶真摯的說:「謝謝你!謝謝你,周景歌。」說完轉身。
周景歌對著他的背影大聲說:「何恕,不是非得染黑了心才能在末世活下去,不會反抗的人永遠也反抗不了命運,帶著底線好好活下去吧。」
何恕微微抖了抖,沒有回頭,再次說了聲:「謝謝你。」身影漸漸隱入黑暗裡。
余僥若有所思的看著周景歌,見她目光轉來,沖她露出了討好的笑。周景歌笑笑,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撫。
房間里蘇棄正抱著小二,拿著它的尾巴,撓坐靠在牆邊曾慶潤的鼻子。張恆滿臉是血,半死不活的被扔在一邊。
余宵還有點沒回過神,怔怔看著床上王皓的屍體。
蘇棄看一眼余宵,轉頭問周景歌,「這兩個怎麼搞?」
周景歌想想說;「哎,從裡到外的沒救了,為民除害吧!」
余僥聽周景歌說完,仰頭就對還傻站在床上的余宵說:「哥,你動手!」
余宵一驚,「我?我動什麼手?」
余僥用下巴示意地上被綁好的兩個人,「宰了這兩個!」
余宵臉上露出驚悚的表情,彷彿不認識一般看著自己的弟弟,「你瘋了……這兩個是人!不是喪屍!他們的血是紅的!鮮紅鮮紅的!我們...我們不能殺人啊……」
余宵求救的看向周景歌和蘇棄,發覺他們一個抱著小二不抬頭,一個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我們就一直綁著他們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殺人?我們是同類啊!」
余僥用失去耐心的口吻說:「一路走來我說過多少次!這是末世!我們必須學會保護自己!如果只是我們兩人借宿這裡,我們倆已經在被人玩了!沒準還會被更多的人玩,一直到死!」
余僥聲音越來越大,已近嘶吼,「你能不能長大啊!你不殺他們,他們醒來有能力就會弄死我們!」
余宵看著激動的余僥喃喃:「如果殺人才能長大,我不想.....不想...長大。」
余僥走過去,用力把他拽下床,拽到綁著的兩人面前,冷淡的命令,「殺了他們,不然從此我們各過各!」
余僥的臉上帶著堅決,慢慢說著:「我不想帶著一個什麼都不懂,不停惹麻煩的哥哥,我不想在末世里,你還不帶腦子的任性活著,我不想看見你有天,因為單純無知被人殺了。」
余僥臉上漸漸帶著悲哀,難過,看著面色複雜的余宵,繼續說:「這是末世了!沒有法律道德的約束,也不會有警察叔叔來救我們。壞人只會越來越壞,我不想有天看見,你死在我面前,或者被你害死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余宵聽了這些,慢慢握緊了拳頭低聲說:「我知道了。」
停頓許久,余宵轉頭看著余僥認真說:「我不會死在你面前!也不會讓你死的!更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我們會一起好好活著!」
說完轉身凝出鐵刺,乾淨利落的給了兩人心臟一人一下,力度大的刺穿了整個胸膛,噴射到他臉上鮮紅的血液合著他眼裡的淚,一起流了下來,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