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正式比賽前那一晚弗蘭又做夢了，有關於那個轉會離開的自己。他的首輪聯賽在馬拉加的拉羅薩勒達球場，相比起伯納烏這座球場顯得要質樸很多，但是初次登上西甲賽場的球迷們也要體貼的多。他們沒有幾場就會全場歡呼自己的名字，而在馬拉加市，也不會有太多的媒體過分關注。初登西甲賽場就闖入了聯盟杯，這支球隊雖然是西甲預算最少的球隊，卻以黑馬姿勢傲然挺進。

一切聽起來都酷炫極了，而最酷炫的就是自己回絕了皇馬的召喚轉頭去了AC米蘭，到意甲繼續磨礪自己。

0304賽季皇家馬德里的聯賽首場是在主場迎戰皇家貝蒂斯，這支與馬拉加同樣處於安達盧西亞地區的球隊是一支曾經被同城死敵塞維利亞踢出0：22的神奇球隊，同樣是有自家球員轉會死敵塞維利亞而在比賽中故意往塞維利亞球門踢球而賽后被開除的奇葩歷史。當然了，這支皇家貝蒂斯之所以這麼奇妙，還是因為他的對手是塞維利亞罷了，至於皇家馬德里？

誰管你是不是都是『皇家』的，你又不是塞維利亞，踢踢就行了，懶得搭理你們。

但這並不代表皇家貝蒂斯可以作為菜任意揉捏，至少卡西利亞斯對於聯賽首場踢貝蒂斯頗為滿意，箇中原因，還不是因為那頭有一個叫華金的小青梅？跟卡西利亞斯這傢伙十多年感情還不被重視的弗蘭表示心塞塞的，他需要安慰。

古蒂怕後輩太緊張勾著弗蘭的肩膀從休息室往球員通道走，嘴上說的是怕他走丟了。整座球場弗蘭來過太多次了，不過對於古蒂這份好意也沒理由拒絕，任憑他帶著往外走。自從弗蘭正式加入一線隊，古蒂總算終於有了種前輩的自豪感和責任感，「你不要太緊張，你在熱身賽和友誼賽的時候表現都很好，只要正常發揮就是一個好的開始。」看著金狼一本正經的說教模樣，弗蘭點了點頭。

從球員通道開始，身穿4號球衣站在23號貝克漢姆前面的弗蘭板著一張臉，貝克漢姆之前還跟菲戈聊天，看到小隊友似乎亞歷山大的模樣也就將精力暫且都放在他身上了。菲戈看了一眼弗蘭，這些新人球員有壓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瞭然地經過弗蘭身邊拍了拍肩膀往前走去，弗蘭有些茫然看著他的背影，下一秒頭頂被人拍了拍。

貝克漢姆本來只是順手拍了拍弗蘭的頭頂吸引他注意力，結果這小子的棕發小軟毛居然手感不錯，他下意識往下面壓了壓，然後驚愕問道，「原來其實你還是比伊戈爾矮的啊！」

弗蘭默默回頭夾了他一眼，雙手架開貝克漢姆的手抱住頭髮，「第一次正式登上伯納烏，別毀了我的頭型。」「...原來你凈身高比伊戈爾矮啊...」貝克漢姆再次發出如此感慨。

提到這個問題弗蘭卻不承認了，「誰說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兩個人是同樣的身高！」他說著挺直了腰板，貝克漢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實際上他也不算是矮，不過，「你光頭髮就有三厘米！」萬人迷說著手又極其自然地把棕色小軟毛壓了下去，得來了小隊友一個死魚眼，「別說的就好像伊戈爾沒頭髮一樣好么，我跟伊戈爾站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塌著肩膀好嘛，為了照顧他門將的尊嚴我有多不易啊。」貝克漢姆的回答就是又再次將他頭頂的小軟毛壓了下去。

...弗蘭決定比賽結束就去換個頭型。

站在弗蘭旁邊的小球童一直半張著嘴看著他倆，等到貝克漢姆意識到了，他一本正經清了清嗓子收回了手，低下頭沖著身邊的兩個小孩子彎起眉眼笑了笑。然後弗蘭就看著，貝克漢姆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紅了臉也就算了，自己身邊這個小鬼頭也往英國人那邊挪算是怎麼一回事，真是男女老少通殺的萬人迷是么？

想到這裡弗蘭一副生無可戀臉一頭靠在了隊伍前的羅納爾多後背上，肉呼呼的還挺舒服。羅納爾多剛才就把這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差不多，嚼著口香糖看了眼小隊友，又看了眼他身邊的小球童，回身抬手拍了拍他的頭髮，「乖，不哭，長得丑也有人愛...」說完若有所思，「弗蘭，你凈身高真的比伊戈爾矮吧？」

弗蘭瞥了眼羅納爾多前面站的是齊達內，也懶得去爭辯自己長得真的不醜，「羅尼，我要跟你換位置。」他不要跟貝克漢姆站在一起，夾在齊達內和羅納爾多之間說不上一定能讓他有自信吧，好歹不會喪失信心。羅納爾多又不是傻，呵呵笑著就是不答應，弗蘭看隊伍就要往外走了，沒轍了只能回去彎著腰哄著自己的小球童快點兒回來別因為美色耽誤大事。

時間到了，兩支球隊在教練團帶領下登場。弗蘭緊跟著羅納爾多的步伐，甚至生怕會同手同腳發生窘迫，他牽著的球童已經看了他好幾眼了，像是不確定是不是這個職業球員手心出汗那麼嚴重。在這座舉世聞名的伯納烏球場，他剛剛踏上草坪，直直灌入耳中的就是歡呼聲。在那一瞬間他覺得他甚至聽到了屬於自己的名字，他分不清來自於哪裡，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他卻能聽到自己動如擂鼓的心跳聲。

這是全世界球員都盼望登陸的土地。伯納烏，皇家馬德里，這是他的夢想之地。

勞爾和皇家貝蒂斯的隊長進行猜邊，貝克漢姆的正式登場引起了皇馬球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弗蘭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回過頭正巧看到卡西利亞斯的目光，他抬起手給他打了個OK的手勢，卡西利亞斯咧嘴一笑。

比賽正式開始。

弗蘭望著腳下的草坪，這一切對於他都不陌生，不，應該說這裡的一切他都再熟悉不過了。既然這樣，在這片熟悉的場地，更沒有不能好好發揮的理由了。他身邊的帕文已經做出手勢示意弗蘭前移，弗蘭看著齊達內在接到前場回傳球后將球交給了貝克漢姆，立時上前，皇家貝蒂斯方面當然不會沒設計相關措施對付這位英超萬人迷，比賽才剛開始，戰火就在中場位置逐漸點燃了。

貝克漢姆在伯納烏球場的初次觸球還沒有任何亮眼表現，就迎來了現場球迷潮水一般的掌聲。這些球迷們以此表示對於他的歡迎，貝克漢姆緊繃的俊臉上沒有任何額外的神情，他希望證明自己價值的，永遠都是通過自己的球技和實力。

433陣容以進攻為主，是皇家馬德里最喜歡看到的方式，紙面上講進攻端看重的是左右邊鋒的下底傳中能力，但實際上關鍵點在於中場的核心，作為球隊主要進攻的發起者，他們是靈魂中樞。但是在這支才剛剛正式對敵的『新版』皇家馬德里，你能說清中場方面的核心究竟會是哪個人么？是能夠穩健組織進攻並擁有絕對細膩盤帶的齊達內，還是有犀利長傳刀刀見血的貝克漢姆？何塞·古鐵雷斯這位皇馬副隊也不容小覷，具有靈感的天才是最不好把握的那一種人。

此時拿球的貝克漢姆就是全場的焦點，他緩慢踱著步子往前場挪動，毫無疑問在他看來比賽剛剛開始需要的是穩定下來，而不是把節奏提的太猛。但是這一步步緩慢的前移也都同樣隱藏著殺機，皇家貝蒂斯雖然在此之前跟皇馬對決也見過不少巨星，但這位全民偶像依舊讓他們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而當他們中場爭奪球權的兩個人已經不自覺地向貝克漢姆圍攏的時候，貝克漢姆一腳中傳將球從被全場矚目、敵方集火的右路轉向左路，而在那裡接球的，是中場三人中最為熟悉皇家馬德里的，何塞·古鐵雷斯。

球場解說員前一秒還在激動地說著「讓我們拭目以待，貝克漢姆會以怎樣的方式處理這粒...」話未說完，英國人已經迅速將戰局轉移，敲鑼打鼓迎來的場面就這樣了結，大失所望倒是提不上，「比賽進行到第四分鐘，很明顯新加盟的貝克漢姆並不像圍觀者那麼迫切。」

弗蘭挪著步子跟隨著戰局調整位置，看著貝克漢姆的背影突然想起奎羅斯告訴他的話，「他的遠射頂尖，能夠最大範圍起到門前銜接作用。自由球和角球都是世界一流，這一點不用我多說了吧？右邊路傳中向來是他最擅長也最鋒利的武器，跑動積極，作為英格蘭人，他的體能也絕沒有問題。不過——」奎羅斯話音一轉，「調度方法嘛，大都以中長傳為主，至於盤帶，或許借媒體的說法，他的盤帶一般、很一般。」

但是究竟什麼算是盤帶一般？究竟跟誰作比較算是盤帶一般？和能進行馬賽迴旋的齊達內么，還是和能甩牛尾巴的羅納爾迪尼奧？但如果就此認為貝克漢姆的踢法不漂亮美觀，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更聰明的跑位、更犀利的傳球、更巧妙的射門，這些同樣都可以很好看。而貝克漢姆，或許就擁有著少見聰明的跑位、最精彩絕倫的傳球和鋒利的遠射。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可怕的配置究竟會有怎樣的效果，所有關注這場比賽的人都在警惕著但也期待著，這會產生最為震撼的化學效果，還是說最終只會是個殘酷的笑話？而關於這些說法的見證，來的悄無聲息卻又自然而然。

上半場比賽進行到第四十四分鐘，場邊象徵性打出了補時一分鐘的指示。大多數人都以為這0：0的鴨蛋就會是上半場的最終結局，腳下拿球的貝克漢姆卻不這麼想，他掄起大腿，腳內側準確抽擊在了足球上，在旁邊放鬆警惕的對手愕然注視下，這粒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痕迹——這是上半場最後的一次殺機。

那道危險卻漂亮的弧線讓頭一次作為自家人親見的美菱格們雀躍不已，足球在空中劃過，菲戈眼見它從頭上越過才突然從扎堆的球員中衝出。時機掌控極好，把握在被判越位和對手反應過來之間，就連停球也乾淨利落。菲戈回身扣球，扣過封堵近角的門將，帶球前突突射冷箭——

裁判哨音標誌著進球有效，就這樣，皇家馬德里以1:0的比分結束了上半場的比賽。

「皇家馬德里新賽季首球，路易斯·菲戈的進球，大衛·貝克漢姆的助攻！」

有解說員在中場時點評這場比賽的上半場，「433的陣型，在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是最風靡的陣型，也就是那個時代湧現了一堆大師級的人物們，馬拉多納、普拉蒂尼、魯梅尼格等等，而這個陣型的最關鍵在於，絕對的中場核心。皇家馬德里排出這個陣型，既是展現了自己的進攻能力，畢竟從前鋒線上到兩個邊後衛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與此同時，這也是對於自己中場的絕對炫耀。」

可不是么，皇家貝蒂斯已經被這些人炫了一臉了好么？但是這群皇馬的球星一個人身價就那麼誇張，上個賽季好不容易在後半程適應了，這下子又多了一個blinebline的萬人迷，太亮眼了根本沒辦法下腳好么，巨星自帶的王霸之氣已經撲面而來了——這下子又得半個賽季才能真正接受好嘛。

而在皇馬的更衣室里，奎羅斯中場講述著下半場的戰術，最後收尾特意提點了一句：

弗蘭，你別拘束，認真踢，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