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奎羅斯接下皇家馬德里這個包袱之前肯定是仔細思量過的，他的上一任是帶給了皇馬無數榮譽和冠軍的自家人，而他只是一個在教練這個位置上還根本沒怎麼證明過自己的角色。若是真的能夠將皇馬帶出不俗的戰績，當然很好，說不定他會成為教練屆的天才而一戰成名，否則的話，招徠的只會是嘲諷和罵名。

當然了，所有人都知道皇家馬德里是一個不好伺候的豪門球隊，背負的壓力何其大，但是身為皇馬的主教練，受益並收益的又是何其多。於是在亞歷山大的背景下，依舊會有一個又一個人趨之若鶩。

奎羅斯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來到的皇馬，因為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作為證明，他迎接的是無數還未曾見面就鋪開在他面前的質疑。但終歸他並不滿足於現狀，並不滿足於只是做個英超的知名助理教練，哪怕是第一、哪怕Boss是弗格森，也只是助教。

在球員們夏歇期結束球隊集合之前，奎羅斯已經努力鑽研了幾乎一個夏天皇馬可能的陣容和戰術。而為了將紙面上的資料實現出來，只有球隊一次又一次的場上操練才能夠看出有沒有預想的效果。

弗蘭跟卡西利亞斯在大部隊熱身運動中湊在一起，一個夏歇期，除了繼02世界盃那個夏天胖了一圈的羅納爾多又再次胖了一圈這個變化以外，其餘人或許在夏天多多少少有些放鬆，但並不會那麼輕易看出來。體能教練站在球場邊一邊逐行閱讀羅納爾多的身體機能測試結果，一邊抬頭哀怨地瞥向那個巴西胖子。這舉動實在是太扎眼了，就連奎羅斯都不得不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羅納爾多，可是這對巴西人本人卻沒有什麼影響。卡洛斯正跟古蒂講著自己假期里遇到的有趣的事情，這位擁有一腳超漂亮長距離傳中和自由球技巧的世界最好左後衛在球隊里一直是極具搞笑天賦的人，他身邊的古蒂和渾不知兩個教練正哀怨注視自己的羅納爾多笑個不停。

勞爾則和菲戈、齊達內、貝克漢姆幾個人在一起，相比起副隊長古蒂，他這個皇馬新任隊長當的可是著實不容易。

在一系列熱身之後，奎羅斯倒是沒著急立刻進行分隊比賽，而是開始針對瞬間加速、變向等幾個專項訓練。這下子卡西利亞斯幾個門將就特別去進行門將訓練了，卡西故作不舍地揮別了好友，顛顛跑向球門前。而瞬間變得孤身一人的弗蘭雖然跑到埃爾格拉身邊，卻也沒再去融入別的小團體，畢竟專項訓練開始，也沒有方才熱身時那麼明顯的團隊分割了。他雖然跟帕文都是青訓出身，不過基於兩個人當初關係就一般且這兩三年也沒什麼太大發展，弗蘭也就沒有湊到他身邊去。只是默默想著，伊戈爾那個傢伙，早知道下回先拽住何塞了，總歸何塞不會直接把自己甩下自己樂顛樂顛去訓練。

相比較這些上個賽季都拼的太努力而需要夏歇期恢復體能的球星們，還只是個新人球員的弗蘭因為預備隊的比賽對他來講已經談不上艱難，夏季也就依舊是照常的訓練。這些為了讓球員們循序漸進脫離假期氛圍的方式弗蘭完成起來駕輕就熟，他倒是也並不需要表現的太過突出，保持和大多數人一併的完成程度就好了，畢竟他可不是阿韋洛亞那個訓練狂人。

計劃總歸是在不斷修訂的，但是之於弗蘭，在有天賦的方面總會裝出認真的模樣表示自己超級努力，而真正拼盡全力努力的時候，卻總會裝作渾不在意弔兒郎當的模樣。

第二天照常進行，只不過這一次奎羅斯將訓練賽提上了日程，沒有採取主力陣容拆分成兩隊的方式，這支急需磨合的球隊在奎羅斯看來最必要的就是首發陣容的穩定。前鋒線上菲戈、羅納爾多、勞爾，中場方面齊達內、貝克漢姆、古蒂，後防線上從左到右分別是卡洛斯、埃爾格拉、弗蘭和薩爾加多，最後是卡西利亞斯防守球門。縱使弗蘭的位置還有帕文虎視眈眈，但這樣的433陣容是一種攻守平衡的陣型，當球隊為了加強邊路進攻常常採取的陣型，對於中場三人的能力要求極高。而在皇家馬德里，齊達內+貝克漢姆的中場已經極其豪華了，再加上一個靈感來臨就刀刀見血的何塞·古鐵雷斯，這完全能夠符合要求——當然，前提是這三個人可以真正融合在一起。

作為加強邊路進攻的陣型，先不提前鋒線上那有些格外恐怖的配置，卡洛斯和薩爾加多都是世界聞名的前插助攻甚至進攻的頂級左右後衛。巴西人暫不用說，薩爾加多這個西班牙人更是從邊鋒改造邊衛因此進攻能力極強的典型代表。防守的時候邊衛各自負責自己的邊路，而兩個中後衛——弗蘭和埃爾格拉兩個人，一個負責盯人並適當轉移，另一個負責拖後補位及保護中路，嚴防對方遠射或者插上進攻。當然這都只是紙面上的規定，真到了比賽之中肯定分工就沒有這麼明確了。

拖後補位、嚴防對手遠射和前插、保護中路並適當與中場形成中路屏障，固守中路為主，盡量將對手逼向邊路。

奎羅斯將這一切全部鋪開在弗朗西斯科·阿爾瓦雷斯面前時，弗蘭抽了抽嘴角，拚命想要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模樣，卻沒能成功。勞爾拍了拍新人隊友的肩膀，「就是補位、前壓、防守、防守、防守和防守，你的強項啊。」就算是弗蘭臉皮再厚，那個『是啊』也卡在了嗓子里沒法說出來。

就是補位前壓防守？你說的太輕鬆了吧，你咋不說你的任務就是前插助攻和射門呢？聽起來不是也可簡單了么？

不過這些也都是內心吐槽一下，弗蘭從登上一線隊那刻起就深知自己將面對的困難不小，要不然怎麼都說這不算是一份美差呢？他跟帕文比起來，確實後者的進攻轉移要比他出色，而他拿手的或許就像是勞爾所說，就是防守。既然他成為那個「被有幸選中的天才」，他們看重的是他的防守，那麼他需要做到的就是拼盡全力去防守。

這裡是真正的職業聯賽了，誰還會因為你年紀輕、資歷淺就謙讓你呢？所有人都是相同的，你缺乏經驗是你的劣勢，可沒見過因為自己有劣勢就需要別人放水的。他要憑藉的是自己真正的實力站穩腳跟。

想到這裡，弗蘭深吸了一口氣，在身邊前輩們的鼓勵中目光堅定看向奎羅斯，示意自己會竭盡全力去完成的。

哨音吹響，這場不太正式的隊內訓練賽就開始了，弗蘭穩定一下心緒，前面齊達內和貝克漢姆不知說著什麼輕鬆笑著，他知道這只是一場訓練賽，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是沒法跟這些巨星們平一論起的白丁，那麼就更需要用實力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他不會輕易就被當做棄子淘汰、他來到一線隊是因為實力而不是巧合、他能夠完成主教練的目標哪怕那真的說不上簡單。

另一邊的那套陣容中，替補球員們面對這些大牌們在一開始多少放不開手腳。齊達內於中場開球，他和貝克漢姆兩個渾身亮閃閃寫著『我是巨星』的Boss級人物徑直帶球向前，掌握進攻方向和比賽節奏的雙核尋找著適當時機果斷前插，將球分給邊路的勞爾，面對對手的單人盯防勞爾顯得遊刃有餘帶球前移，然後順勢傳中。在那裡等候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位的古蒂，這對皇馬雙子星之間的默契配合總顯得這麼難能可貴，古蒂輕鬆將球卸在腳下，右腳跟輕輕一敲。替補隊門將將足球抱到懷裡，引得主力隊幾人沖著古蒂擠眉弄眼。

球場一側戰況很緊，帕文和左右兩邊已經前移，俯瞰整座球場，距離卡西利亞斯最近的果然還是半區中的弗蘭。卡西站在球門前因為與另一側忙碌對比而顯得格外輕鬆，他甚至還在心裡吐槽，拖后中衛，果然是拖后中衛，真的拖在了最後，雖然感謝你的敬業，但你咋就不跟人家往對方半場去湊湊熱鬧呢？雖然你跑到中圈已經很不易了。天知道假使連弗蘭都跟著跑到對方禁區去，半場孤零零被拋下的卡西利亞斯內心會崩潰成一個什麼模樣。

前場攻勢瞬時轉換，那看起來兇猛的進攻終歸沒能收穫一粒進球。替補隊面對那些還有些陌生的大牌們終歸還是束手束腳，但是這種情況在弗蘭身上可不會出現啊，這個原本和我們一起坐在替補席上的小子就這樣拉仇恨的跑到了主力陣容里，擱誰看到這麼一個『幸運』的小子也忍不了啊。替補隊里的前鋒布蘭登就有這種念頭，他帶球前奔抬起頭正巧看到弗蘭，連帶上方才被主力隊圍攻的有些慘兮兮的仇恨瞬間滿值，大踏步就往這邊半場而來。

進攻看個人，防守靠體系。奎羅斯的四後衛防守體系已經到位，弗蘭看著根本沒打算像他往常習慣順邊路趟球而是直衝中路而來的布蘭登，已經明白了自己似乎是被當做弱點試圖突破。於是他主動貼了上去，但既然他布蘭登不想走邊路，他就偏偏要貼防防止他內切且阻撓他加速將他擠向薩爾加多那側。布蘭登看這架勢有些慌，為避免身後被合圍想要將球回傳給隊友，而看到已經到位的薩爾加多並且很明顯看懂了布蘭登意圖的弗蘭立刻伸腳搶斷，一刻不耽擱將足球轉給了過來接應的貝克漢姆——於是攻防立轉。

這個堪稱漂亮的貼身和預判攔截給貝克漢姆留下了極深的印象，甚至於這整場也沒見到勞爾和齊達內所說的那種踢球方式，以至於這場訓練結束后他有些納悶跟齊達內說，「...不像是你說的那樣啊？」雖然這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後衛苗子，但不像是他們形容的那麼...油？

齊達內拿著水瓶喝水，聽到這裡表情有些古怪瞟了一眼那肯定聽不到的小子，想起了弗蘭剛來到一線隊跟隊訓練時也是這種踢法，「啊...他大概想要給你留下一個好印象。」貝克漢姆還是一臉疑惑臉，要不是不知道場邊有多少鏡頭齊達內真想翻一個白眼給他看看，「這種卡位啊預判斷球啊比身體攔截的搶斷要漂亮多了，他那種踢法不美觀不討觀眾喜歡，肯定有無數人告訴過他。」

這是當然的，這種飄逸的踢法比那成天在土上打滾要好看的多也討喜的多，不過，「他為什麼認為他按照你說的那樣去踢，沒法給我留下一個好印象？」齊達內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比貝克漢姆要多了解多少，「這你大概就需要去問他本人了，不是么？」

訓練結束后，因為自行車被卡西利亞斯嫌棄而還沒拿到新車的弗蘭搭卡西的順風車回家。還沒到家，就收到一條簡訊，來自於當初彼此留了電話號的貝克漢姆，就像是弗蘭當時承諾的那樣，詢問他有關於馬德里當地外人不熟知的美食。這是來自於萬人迷的善意。

但是這善意讓弗蘭有些尷尬了，他當初說那些話大多是為了吹噓自己的本事，還真沒料到他會不問勞爾或者跟他關係不錯的齊達內而是問到了自己身上。他能有什麼推薦，他自己吃了這麼多年水煮雞肉和蔬菜，早就快成為一個對食物沒有什麼挑剔的人了。要真是出去吃什麼，也都是聽家裡人或者是卡西利亞斯的，有馬鈴薯炒蛋並且飲品是巧克力高樂高的店萬人迷能喜歡么？

想到這裡，他有些哀怨地偷偷瞥了開車的卡西利亞斯一眼，然後瞬間想起了什麼點開電話本上的聯繫人編輯了一條簡訊。

【哈維，江湖救急，馬德里有沒有哪家店你吃完就有想要轉會皇馬的念頭？】

另一頭的哈維收到這條簡訊有種拿頭磕牆的衝動，這都是什麼鬼？這傢伙不都是向來有啥吃啥么，怎麼還問上有沒有好吃的地方了，再者說了，就算是問的是有沒有好的餐廳，你一個地道的馬德里人難道不應該比我要熟嘛！

自動忽略了那『好吃的讓你想要轉會皇馬』的形容，哈維倒是真的認真編輯了兩三個餐廳給他，畢竟馬德里他去過不少次了。回答完，許是為了給他添堵，反問道，【那有沒有你想要轉來巴塞羅那的店啊？】之後就在伊涅斯塔目光注視下捧著手機等待答案。

沒辜負哈維的等待，那條回復很快到來，【你是傻么，巴塞羅那哪家好吃的在馬德里沒有分店？】

你才是傻逼好嘛！你個要不是健康需要就能一直喝白水啃麵包的沒有味蕾存在的傢伙，你會知道巴塞羅那到底哪家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