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一百七十一、給情敵探病
?電話是任朝遠的私人助理程意打來的,這個時候的嚴鐸正在辦公室忙著處理最近要簽的幾個合同,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躊躇片刻后,還是接了。
自從任朝遠的公司宣布破產後,公司的藝人還有工作人員走的走散的散,只有程意這個私人助理,因為跟了他多年,感情到底是不一樣的,依舊待在他身邊,沒有另謀生計。
為了能儘快還上債務,任朝遠再也顧不上什麼咖位也不端什麼架子了,現在但凡有工作上門,只要不是太低級,他都肯接,而他所有的工作都是程意在聯繫,程意還盡自己最大能力幫任朝遠接了一部陣容還不錯的電視劇。
這一日,程意依舊在外面四處奔波,忽然接到劇組來的電話,對方告訴他任朝遠沒有去片場拍戲,而劇組也聯繫不上他,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四小時,實在沒辦法這才打電話給了程意。
程意心知不妙,急忙趕到任朝遠如今租住的公寓,發現他居然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已然昏迷不醒,而客廳里七零八落地散著幾個已經空掉的酒瓶。
程意急忙把人送到醫院,經過檢查后,醫生診斷任朝遠是飲酒過度,導致酒精中毒,幸好送診及時,再晚一步的話恐怕就有性命之憂了。
在洗胃過後,任朝遠已經脫離了危險,然而醒來的他狀況很差,不吃也不喝,甚至不肯配合治療,身體狀況還是其次,最主要是他完全沒有求生的意志。程意實在無法,考慮再三后只好向嚴鐸求助,希望嚴鐸可以去醫院勸勸任朝遠。
電話中,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歉意,還有請求,「冒昧打擾嚴總,實在是抱歉,只是老闆他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我也實在不知道找誰,如今只有嚴總能幫他一把了。」
「……我知道了。」嚴鐸簡單地回了一句,便掛掉了電話。
結束通話后,嚴鐸將手機往桌上一扔,後背靠進了座椅里,眉頭一點點地皺了起來。他右手食指在座椅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忽然又重新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一接通,就從聽筒傳來了樂明曉充滿活力的聲音,「哥,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嚴鐸不自覺地就唇角上揚,說道:「這不是想你了嗎。」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電話那邊就響起了小孩兒嘿嘿的笑聲,不用看嚴鐸都能想象出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麼得意。
「哥,晚上你回家吃飯嗎?」
「今晚還要加班,就不回去了。」
「哦……」語調拉長,明顯是不高興了。
「明天好嗎,明天一定回去,你想吃什麼,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做給你吃。」
「好啊,等我想到了一定告訴你!」小孩兒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哄就好,嚴鐸彎了彎嘴角,又說,「樂樂,這會兒在做什麼?」
「待會有個慈善捐助活動要參加,正候場呢。」
「等通告結束後有時間嗎?」
「沒有臨時安排的話,應該有吧。」樂明曉說,「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幫我跑個腿吧。」
「……」
任朝遠住的是醫院的vip病房,樂明曉過來的時候走廊里悄無一人,敲過門后,來給他開門的正是任朝遠的私人助理程意,樂明曉客氣地叫了一聲「程哥」。
在看到樂明曉時,程意神情中明顯透出了一絲意外,還有無奈,不過他還是接過了樂明曉手中拿著的鮮花還有一個不知裝了些什麼的購物袋。樂明曉看了眼病床上的任朝遠,那人正背對著他們躺著,他問道:「遠哥怎麼樣了?」
「剛打完點滴,睡著了。」
所以也沒有說的那麼嚴重嘛,樂明曉默默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又對程意說道:「程哥,你去把花插瓶吧。」
「……那好吧,你在這待會兒。」程意自然明白樂明曉的意思,拿著樂明曉帶來的那束花便出去了。
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完全的沉默之中,病床上那個人依舊沒有半點動靜,樂明曉打開了擱在桌上的購物袋,裡面有幾個保鮮盒,他一一地將保鮮盒拿了出來,又擺好了,對著任朝遠的背影說道:「在醫院外面看到一家茶餐廳,就買了點粥,也不知道遠哥喜歡什麼口味的,揀著隨意買了幾樣,遠哥還是趁熱起來喝點吧。」
沒有得到回應,樂明曉倒也不意外,繼續說道:「我來的時候外面靜悄悄地,如果是放在過去,得知遠哥生病住院的消息,媒體還有粉絲早就把整個醫院給堵個水泄不通了吧。」
病房上的那人身體明顯僵住了,樂明曉的話還沒有停,「聽嚴鐸說,遠哥你喜歡追逐名利,耽於享樂,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捨得死呢?」
「……」任朝遠終於動了,他在病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樂明曉,他的神色看起來十分憔悴,眼睛里滿是幽怨,「嚴鐸當真如此無情嗎?」
「遠哥總該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吧?」樂明曉心平氣和地說道,「一次兩次或許會贏得別人的同情,再多了就不管用了。」
任朝遠緩慢地搖了搖頭,似乎身上的力氣全部被病痛給抽光了,這跟樂明曉認識的那個任朝遠簡直判若兩人。
「我從來沒想過讓他為難,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一起學習,一起出道,我們彼此了解,不管怎樣我對他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
「這話說出來遠哥你自己信嗎?」樂明曉掰了掰手指,唇角的笑容不自覺地就帶上了一絲不屑,「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遠哥你那些光輝事迹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任朝遠的面部肌肉抽了一下,樂明曉又道,「嚴鐸曾經告訴我,他想不明白你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愛過他,或者只是單純享受那種全心全意被人愛著的感覺,今日我也想問一句,遠哥你究竟愛的是嚴鐸,還是他的家世或者財富?如果嚴鐸真的只是一個窮小子,你是不是要繼續一邊出軌,一邊還心安理得地消費嚴鐸滿腔的熱忱,又或者在對他膩了的時候毫不留情地一腳將他踹開?」
「樂明曉你給我閉嘴!」任朝遠突然抬頭,死死地盯著樂明曉,恨恨道,「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和嚴鐸之間的事,你拿什麼跟我和嚴鐸的關係相比,你不過就是他拿錢買來的玩物罷了!」
他睜大了雙眸,不知是因為疲勞還是憤怒的緣故,眼中布滿了血絲,這才是樂明曉認知中的那個任朝遠,比起扮可憐以博取同情,這樣歇斯底里的任朝遠倒讓樂明曉習慣一些了,他神色如常地說道:「那就不用遠哥操心了,不管嚴鐸拿我當作什麼,以後我和嚴鐸能發展到哪一步,都跟遠哥沒有關係了。」
這話再一次地激怒了任朝遠,他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似乎恨不得要撲上去直接把樂明曉咬碎,對比起來樂明曉臉上的表情都可以用雲淡風輕來形容了,「遠哥還是好好保重身體吧,不是說要跟我爭嗎,那就光明正大地來爭,拿性命來當籌碼,只會讓人看不起。」
任朝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看起來已冷靜了幾分,他看著樂明曉,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樂明曉,你等著。」
「好啊,我等著了。」樂明曉笑,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聽說遠哥新拍了一部電視劇,正好我的劇到這個暑假就要上映了,到時候我們就來正式地較量較量。」
「……」
北京時間晚上六點十分,這個時間的嚴鐸依舊在埋頭披閱文件,高捷有進來試圖勸他去吃飯,然而未果。
忽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嚴鐸頭也不抬地說道:「請進!」
有人推門而入,腳步漸近,接著辦公室里響起了嚴鐸熟悉的聲音:「先生,您的外賣到了。」
嚴鐸一愣,隨即抬頭,臉上滿是驚喜,「樂樂,你怎麼來了?」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擱下了手中的筆,起身迎了過去。
來人自然就是樂明曉,他手裡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堆東西,嚴鐸順手接過,邊說道:「怎麼有時間到公司來看我?」
「這不是來犒勞一下我們兢兢業業的嚴總嗎?」樂明曉說,「知道你肯定忙起來又顧不上吃飯,我在公司對面的御香樓買了幾樣吃的,我陪你一起吃飯。」
「乖。」因為樂明曉的貼心,嚴鐸很是欣慰,兩人把東西一起放到茶几上,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擺好了。樂明曉一共打包了四個菜,有嚴鐸喜歡吃的,也有他自己喜歡吃的,還有一份湯,他說道:「北京的春天太乾燥,這個老鴨竹筍湯可以敗火的,哥你多喝一點。」
「好。」
兩人去洗過手后,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樂明曉掰開一次性的筷子,還細心地磨去上面的細刺,才遞給了嚴鐸。
樂明曉一直忙不迭地給嚴鐸夾菜,讓他吃這個嘗嘗那個,說什麼要他一定多吃點這樣才能更好忙工作,嚴鐸都微笑著一一答應了,他吃了幾口后,忽然看著樂明曉說道:「樂樂,你去過醫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