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番外1.3

與一身冷氣的秦軒相比，兩隻大包子的行動能力顯然更加地迅速有效。他們飛快地跑到了宋小愷的身邊，仗著自己身小靈活，「哧溜」地一下鑽進了宋小愷和艾利斯之間，屁股左拱一下，右拱一下，把宋小愷兩人硬生生地分開以後，趴著宋小愷的大腿就不肯動了，還清清脆脆地喊了一聲「爸爸～」。

宋小愷詫異地低下頭，發現兩個嫩乎乎的大包子正眨巴著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呢——喲呵，這兩隻調皮蛋，還真難得有那麼乖巧軟萌的時候！

被兒子們萌住了的宋小愷彎下腰，往兩個白嫩嫩的臉蛋上分別「吧唧」了一口，揉著他們的腦袋說道：「怎麼今天那麼黏大爸爸，嗯？」

自從小包子們長成了大包子以後，他們對宋小愷也沒以前那麼黏了，讓宋小愷無數次發出類似於「兒子大了就不好玩了」之類的感慨，如今看著兩隻大包子一臉濡慕地看著自己，宋小愷的一顆慈父（or慈母？）心理被「蹭蹭蹭」地激活了，恨不得把兩隻大包子攬進懷裡狠狠地揉上一把。

「今天外公和爸爸都有空的吖～所以我們就跟過來啦～～」兩隻白嫩嫩的大包子趴在宋小愷的腿上乖巧地說道，眼睛卻眨啊眨地偷偷瞥向了一旁的那位漂亮哥哥。

嗯，這個是小爸爸的情敵，我們得隔離隔離！包子們像護食的崽子一樣擠在了宋小愷和艾利斯之間，務必不讓他們繼續「擁抱」。

艾利斯並沒有生氣，相反，看到這兩隻包子，他莫名地升起了一種親切感。

就像他第一眼看到宋小愷的時候一樣，平靜的心湖像是投進了一顆石子，泛起了幾圈波瀾，這種感覺不明顯，卻讓他有了親近對方的衝動。

當然，這種親近是不帶有任何旖旎心思的，純粹屬於對朋友的一種喜歡，儘管這種喜歡也來得頗有點莫名其妙——由於宋小愷的身份太高，戰鬥力也很強悍，所以，大部分學員對他都是尊敬大於喜愛。

至少，在徹底了解宋小愷那不拘小節的性格之前，大家對他都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後來宋小愷主動和他們打成一片，他們才放下了那種直接面對共和國第一夫人的心理負擔。艾利斯卻是一開始就把宋小愷當親近之人來看待，也難怪宋小愷和他的關係比較密切。

艾利斯蹲下身子，給兩個大包子各拍了拍頭頂，說道：「你們好，我叫艾利斯，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你們叫什麼名字呢？」

好像這個哥哥不是壞人誒～兩隻包子的直覺一直都很准，他們慢慢地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堅持，眨巴著眼睛說道：

「我叫『秦馳』。」

「我叫『秦騁』。」

聽了包子們的回答，艾利斯笑了，雖然唇角的弧度並不明顯，卻能一下子就緩和了他身上清冷的氣質，讓人有一種清風霽月的感覺。

一直站在不遠處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邊的歐陽景心中微微一動，這個笑容……

一個呼喚聲兀然打斷了歐陽景在這一瞬間的觸動。「艾利斯，到你了，快過來！」艾利斯的同學遙遙地朝他揮著雙手，艾利斯點點頭，朝宋小愷和大包子們告別以後，大步地向著機甲系實踐考試的場地中央走去。

「哥哥加油！」兩隻包子對艾利斯喊道，顯然已經徹底遺忘他們是過來「捍衛爸爸主權」的了。

秦軒也帶著大部隊走了過來，經過剛才的觀察，他也知道是兩隻包子「謊報軍情」了。他難得一本正經地調侃道：「你們兩隻小東西倒戈得還蠻快。」

包子們抬頭看看爸爸，說道：「我覺得艾利斯哥哥是個好人啦。」

秦軒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這兩隻調皮蛋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叫『艾利斯』？！」歐陽景忽然語氣不穩地問道。

宋小愷詫異地看了一眼歐陽景，點點頭，回道：「是的，爸爸你認識艾利斯？」他沒有錯認歐陽景眼底那劇烈的情緒波動。

不過，歐陽景的這種情緒波動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嘆了一口氣，眼神黯淡了下來，擺擺手，說道：「沒什麼了。」

說完，他撇過頭，看向了場內的機甲，沉默不語了。

宋小愷知道，每當歐陽景想起Alice的時候，他就會出現這種孤寂的神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沒能放下Alice。現在的歐陽景成為了共和國的手握實權的議員，而他的年紀也還不算大，正值鼎盛時期，自然很多人都飛蛾撲火地想要嫁給歐陽景，成為共和國第一夫人的「后媽」。

只是，那些人歐陽景從來都看不上眼。

說實話的，宋小愷真心希望歐陽景能夠找到一個相愛的人過完下半輩子，總比他一天又一天地抱著對Alice的回憶無法自拔的好。

他覺得自從共和國成立以後，歐陽景身上的孤寂就更加地明顯了——也許是生活安穩下來后，歐陽景心裡唯一能夠堅持的東西也到了頭吧，人一旦沒了目標，生命就像是放棄了追逐陽光的植物，遲早都會枯萎下去。

而現在……等等，艾利斯，Alice？！宋小愷忽然發現，這兩個讀音是近乎一樣的！

也難怪歐陽景會出現一瞬間的失態了，恐怕艾利斯的名字讓他想起了曾經的戀人吧？

宋小愷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歐陽景和Alice還真是一場孽緣。

「漂亮！這一招真是漂亮！」場外的解說員突然出聲，打斷了宋小愷的思緒，他定睛看過去，發現周圍觀眾的氣氛像是一瞬間飆升了一個高度。

「發生什麼事情了？」宋小愷用手肘捅了捅秦軒的腰。

秦軒還沒出聲，歐陽景就先發話了，他眼神深邃地看著場內的一架機甲，對宋小愷說道：「剛剛艾利斯所操縱的那架機甲使出了一個非常流暢的連環攻擊，把對方的機甲給打趴下了。我想，艾利斯很快就能贏了。」

所有機甲內部都安裝著攝像頭，場外觀眾除了可以看到機甲的搏鬥以外，也能看到坐在機甲艙內選手們的情況，可以最大程度地防止作弊的發生。

艾利斯專註地看著對面的機甲，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細細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緩緩地滑落，把他白色的作戰服也給打濕了，領口處呈現出了半透明狀，隱隱可以看到鎖骨。

其他人對艾利斯的容貌和表情都沒有過多地關注，他們只專註於比賽的過程和結果。

歐陽景卻不是如此，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在知道對方叫做「艾利斯」以後，他的目光就沒辦法從對方身上移開了。

現在，看到艾利斯在機甲內的樣子，他的心弦像是被輕輕地撥弄了幾下，不明顯，卻讓他的眼神愈發地深邃。

宋小愷沒有發現歐陽景的異樣，他只以為便宜老爹終於從過去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專註於比賽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拉開了話夾子。

這將近一年的相處，讓宋小愷知道艾利斯是一個有潛力而且肯拚命的學員。他很欣賞這種人，所以落在艾利斯身上的關注也多了不少，他一邊看著比賽，一邊對歐陽景和秦軒說著艾利斯的那些事情，語氣里不乏各種讚美之詞。

秦軒對艾利斯這個人完全不感興趣，但伴侶在自己面前不斷地讚美另一個人，讓他心裡升起了酸溜溜的滋味。

面上不顯，秦軒卻不動聲色地扣緊了宋小愷的腰，目光暗沉沉地朝場內看去。

與秦軒相比，歐陽景的表情卻是很愉悅，眼裡對艾利斯的興趣愈發地濃厚。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希望能夠多一點了解艾利斯這個人，特別是聽說了宋小愷所描述的那些小細節之後，他沉寂了太久的心像是緩緩地活了過來，在胸口的跳動愈來愈有力。

無論是氣質，還是喜好，還是作戰時的樣子，還是性格上的特點，艾利斯都和Alice很像很像……

歐陽景想要告訴自己，人有相似很正常，或許一切只是巧合。

但他對Alice的感情太執著也太深厚，哪怕只是人有相似，他也不可避免地對艾利斯升起了興趣。

果然不出歐陽景所料，艾利斯在這一輪PK中贏了，還贏得十分地輕鬆和光彩。

這讓不少對艾利斯戰鬥力抱有懷疑的人都刮目相看了，艾利斯的對手在整個一年級機甲系裡算是中上水平的，他能贏得那麼輕鬆，說明他的實力遠在「中上」水平以上。

遠在中上水平以上的實力，將會是到達什麼高度？本來對這次期末考試中的表現艾利斯不看好的那些人升起了幾分期待。

艾利斯從場上下來后，直接對宋小愷他們一行人走了過來。宋小愷對他用力地擁抱了一下，說了聲「恭喜」，讓秦軒的臉色僵硬了不少。

艾利斯也回抱了一下宋小愷，這時，他發現落在自己身上有一束十分灼熱的目光。

艾利斯順著視線看了過去，對上了歐陽景深黑色的雙眸，裡面彷彿凝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艾利斯的心微微一顫，眼睛反射性地眯了起來。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共和國第一夫人的父親，也是手握實權的議員，帶領King組織投奔了始戰武館，所以算是開國功臣之一。

以前，他只在網路上見過這個人，要麼是視頻，要麼是照片，然而，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帶給他那麼大的衝擊力。

這雙眼睛……艾利斯抿起了雙唇，腦海里浮現出了曾經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