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要說,其實趙雨來之前走進宴會廳那會兒整個人還有點昏昏的,身體百分之五十點細胞還沉浸在完成「一天之內海陸空全方位草|爽小變態」任務2/3的興奮中。然後,雷震東將趙雨來和秦華分開的動作就像是一盆冷水,把趙雨來的興奮瞬間撲滅了,並開始隱隱的憤怒。
然後,親友團的陸續進場讓趙雨來在心裡開啟吐槽模式的同時,莫名的樂了。
這伙兒人來幹嘛的,又不是黑幫對砍,人多又屁用啊。而且特么的做人真的不能低調一點嗎?
最後,成輝來了,往秦華邊上一坐,趙雨來發現他忽然平靜了。
好吧,加上秦華,趙雨來人生中所有不確定因素都在眼皮底下了,超級心安有沒有?
當一個正常人好奇怪,短短十五分鐘,明明沒幹嘛,卻感覺整個人的心情跌宕起伏。
趙雨來心裡莫名順氣了,整個人的感覺明顯和氣起來,也沒有為難遞競拍牌的小弟,順手把競拍牌接到手裡,道了聲謝。
雷震東也發現趙雨來身上的刺似乎收起來了,也沒有計較趙雨來之前的刁難,順著趙雨來的目光,雷震東看見了神經病親友團,看見了成輝,看見了秦華。雷震東說:」看見你的朋友,心情好了?」
「別瞎說,這群神經病才不是我朋友,會夭壽的哦」
「還行吧。」趙雨來說。
趙雨來的態度依舊不太好,但雷震東不在意,繼續說:」你還是很會交朋友,這幾個在小一輩兒里都算是個人物,他們應該都很忙,你說他們為什麼特地跑來港城?」
這簡直是個送分題,趙雨來說:」因為他們閑的。」
這一題趙雨來真的是很認真回答的,但雷震東覺得趙雨來在敷衍他,雷震東說:」你是不是以為他們是怕你吃虧,來幫你的?」
「可不敢,你說他們怕我出糗的時候他們沒看到,特地過來看現場,我倒是信,不過我這麼聰明睿智,他們應該也不會擔心我出糗,所以他們就是閑的」
趙雨來心情還算不錯,他覺得雷震東有話想說,所以他決定順著話,讓雷震東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不然呢?他們是來幹嘛的?」趙雨來說。
雷震東很滿意趙雨來的求教,他決定用他近九十年的人生經驗給趙雨來這個他從來沒教過的兒子上第一課。他語重心長的說:」你覺得如果是以前,你還不是我的兒子,他們還會把你當朋友,對你這麼上心?」
「說了不是朋友!而且,不是上心,就是湊熱鬧!」
「這我怎麼知道。」趙雨來漫不經心的說。
「你不知道,我知道。」雷震東說:」因為你是我兒子,所以他們才會對你上心。你得是我兒子,他們才會是你的朋友」
這話說得趙雨來樂了,竟然笑出聲。
「你笑什麼?」雷震東問。
「沒笑什麼。」趙雨來說。
趙雨來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剛認識夏凡那會兒。
趙雨來認識夏凡那會兒,夏凡的Shine已經稱霸國內高端服飾市場,全國幾十家門店,夏凡也已經算是土豪了,加上夏凡的妻子紀伊人已經以紀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穩坐瀾港國際總裁的位置,夏凡儼然已經是和趙雨來完全不同的上等人了。
可是趙雨來在米國遇到夏凡的時候,他發現夏凡完全沒有一個功成名就的上等人慣有的那種閑適,相反的,夏凡很拼。
當然,每到時裝周,每個設計師都很拼,但夏凡比所有人都拼,他可以半個月,每天只睡一兩個小時,那種不要命的工作,一邊喊著「完蛋完蛋我這張全世界最俊的臉要毀了」,一邊通宵達旦。趙雨來做事也挺拚命的,但他也承認他不如夏凡,然而這也是趙雨來在夏凡遇到模特爽約危機的時候,趙雨來不嫌棄他這個上等人,決定幫他的原因。
趙雨來覺得像他這種初中沒畢業的混混拚命工作很正常,因為他不拚命就只能去工地搬磚,但夏凡這種人明明什麼都不缺,幹嘛還要這樣拼。
這個疑問在趙雨來的心裡,但趙雨來沒有問出口,然而有一天,在喝了一些酒後,夏凡搭著趙雨來的肩說:」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妻子,還有幾個很厲害的朋友,將來他們會更加了不起,我只能一刻不停的拚命往上爬,很累,但是絕對不能停。」
當年的趙雨來聽了夏凡的話,理解的也是雷震東如今想表達的意思,只有變得很牛逼,才能抓住愛人和朋友。
可是如今,坐在雷震東的身邊,聽著雷震東的話,看著笑呵呵好像來參加喜宴的神經病親友團,看著跟成輝說著話,時不時往自己這邊看一眼,看起來很溫和,實際上緊張著的秦華,趙雨來忽然領悟了。
不對不對!要變得很牛逼,是因為身邊那麼多神經病,不牛逼完全無法應付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
趙雨來瞬間忽然覺得搞定雷震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於是扭頭對著雷震東展開了一個由衷的笑臉。
這個笑臉讓雷震東覺得趙雨來認同了他的話,這讓雷震東很滿意。
將手伸向做在另一側的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雷震東對趙雨來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潘叔叔,華人商會主席潘啟明,他與我認識四十多年,是我最好的朋友。」
趙雨來點頭,說:」潘叔叔好。」
這個稱呼讓一邊對潘啟明有些意外,以雷震東朋友的身份被趙雨來稱為叔叔,這相當於趙雨來變相承認了和雷震東的關係。潘啟明聽了很高興,連連說:」好!好!好!」然後趁勝追擊,明知故問,問雷震東:」這位是……?」
雷震東領了潘啟明這個老朋友的好意,瘦骨嶙峋的手服著趙雨來的背,對潘啟明說:」這是我老來得的幺兒,Ivan。」
「我去!什麼鬼?」
「中文名?」潘啟明繼續問。
「雷宇,宇宙蒼穹的宇。」雷震東說。
「好吧,老頭,我被你的自說自話震驚了。」
而這個時候,在趙雨來幾米之外的桌子上,秦華盡量不讓自己失態的沖著趙雨來的方向伸長了脖子,豎著耳朵。以至於成輝也跟著伸長了脖子,豎著耳朵。
秦華看見趙雨來的嘴角微微的下壓了一點點,然後轉瞬即逝,笑了起來。
「他不太高興。」秦華說。
「沒看出來不高興,我看著倒是父慈子孝,一派和諧。」成輝說。
然後……
「你就準備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到宴會結束?」成輝調侃道。
「不是,他表情不對,雷震東一定說了什麼特別讓他不能接受的話,他這人心大,一般事兒他都不會放心上。」秦華說
「你應該在他身上裝一竊聽器。」
「下次我一定記得。」
「你想裝也得人家願意給你裝。」
「我家我說了算,他都聽我的。」
「你這種在全國人|民面前承認給自己買搓衣板的男人,說這話心虧嗎?」
「不心虧,你信我。」
秦華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嚴肅認真,以至於把成輝給逗樂了。樂呵了一會兒后,成輝說:」我是看出來了,你倆之間就是你上趕著稀罕人家,要我說就這麼一人,什麼都不是還能跑得你找不到,你就不怕他真得勢了把你給甩了。」
「不會的。」
「為什麼啊?」
「因為他知道他甩不掉我。」
如此一本正經且義正嚴辭,以至於成輝沒接上話。
然後……
「你這處對象全靠耍賴是吧?」
「我至少賴上一個,你還沒賴上。」
與趙雨來差不多大的成輝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但是,成輝決定不計較,他說:」等回去了我給你一個竊聽器,絕對是世界最頂級的設備。」
「謝了,你說雷震東到底能說什麼話讓他這麼震驚?」
「我覺得雷震東可能給他起了個新名字。」
「啥?」
「這不是肯定的嗎?認了爸就得改名字。」
「可他今天才稍微示好一點,至於這麼快嗎?」
「對於一個快九十歲,全家死光的老頭,參考一下乾隆找到還珠格格,急得DNA都不驗就趕緊往懷裡摟的勁兒,我覺得他的耐心已經很不錯了。」
聽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把趙雨來比成還珠格格讓秦華樂了,腦補一下趙雨來頭頂大扇子,腳踩蓮花底,秦華樂開了花。
「我去!小變|態在樂呵啥?那個成輝跟他說啥了,幹嘛湊那麼近!」
說著話就到點了,雷震東讓趙雨來把他的輪椅推上台,欣喜的拉著趙雨來的手,對著台下的賓客說:」非常感謝諸位能來參加今天的晚宴,多年來我一直致力於慈善,尤其是在兒童的健康和教育方面,今天我非常高興,終於迎來了我的福報,現在,我鄭重的向諸位介紹我的兒子,也是我雷氏唯一的繼承人,雷宇。」
趙雨來從雷震東的身後上前一步,微微點頭,氣宇軒昂,與當年的雷震東如此相似,台下的賓客鼓掌。
雷震東不傻,他沒有時間跟趙雨來博弈,來賓也都很配合,無論是在雷震東的人看來,還是遠道而來的趙雨來親友團看來,這個發展幾乎是必然的,而浩浩蕩蕩的出場,也不過是想讓某些不醒目的人意識到,趙雨來不只是雷震東失散多年的兒子,還是趙雨來,背後有著一眾親友的趙雨來。
如果認親是必然的,大家都希望場面上能好看,只要你們給我們趙哥面子,我們一定也給便宜老爸面子。
很好,場面很和諧。
趙雨來站在雷震東的身邊,穿著秦華特地為他挑選的名貴西裝,目光不經意掃過台下輕輕鼓掌的秦華,然後頗有靈感的掛上秦華在公開場合慣有的矜持而內斂的微笑。
哎喲,毫無違和感,瞬間就是個貴公子有沒有。帥瞎了台下腦殘粉的眼有沒有?!
「Ivan,你好帥!」腦殘粉一號駱佳容用手做了個喇叭喊道。
然後……
「有我一半帥!」駱佳容身邊的季堯馬上扯著嗓子接道。
這兩口子是來搞笑的嗎?台下賓客實在是忍不住,都笑了。
在這一刻,宴會廳里的氣氛變得愉快起來,按照成輝的話說,就是父慈子孝,一派和諧。
趙雨來將雷震東的輪椅推回到位置上,拍賣會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個十九世紀手工紅酒瓶,秦華舉牌,在場的賓客雖然眼見著秦華並沒有坐到趙雨來身邊,看出雷震東的態度,但是並不想跟秦華過不去,意思性的抬幾次價,最後由秦華拍走開門紅。
因為是慈善拍賣,所有拍品都是由賓客無償捐贈,而這天到場的人都知道這天是雷震東第一次帶著趙雨來露臉,所以這天的拍品也許並非特別貴重,但都是珍品,拍下來總不會覺得虧。
半個小時后,司儀展開一副紀千舟的水墨山景圖時,整個拍賣會的氣氛開始升溫。在這個西式油墨畫盛行的世界里,紀千舟幾乎是碩果僅存的當代水墨大家。但是,雖然是當代的藝術家,紀千舟的作品卻眾所周知的難得手。
因為他不缺錢,他把自己的每一副作品當寶貝,幾乎從來不賣,偶爾的會出一副作品作為慈善拍賣,但這個也是可遇不可求,誰也沒想到這天會出現一副。
拍品展開的時候,不少的賓客的眼睛都亮了,趙雨來看見秦華拿著競拍牌的手蠢蠢欲動,二十萬起拍,這個價格很誘人啊。
然後……
陳青楊舉牌:「八百萬。」
所有人都震驚了有沒有,陳青楊跟紀千舟什麼關係?誰不知道陳青楊家裡一進門就是一張他等身高的水墨肖像,落款紀千舟。現在來搶拍一副一米的山景圖,幾個意思啊?
幾個意思啊?得瑟唄!
趙雨來看見陳青楊舉牌就知道要不好,然後事實就跟趙雨來想的一樣,陳青楊話音剛落,秦華舉牌:」八百零一萬。」
然後……
「八百五十萬。」
「八百五十一萬。」
「九百萬。」
「九百零一萬。」
「九百五十萬。」
「九百……」
好吧,之前陳青楊抬高秦氏股價,所有人都覺得陳青楊跟秦華有過節,後來陳青楊又把股價給穩定下來了,什麼事也沒發生,大家都覺得大概是誤會了。現在毫無疑問了,板上釘釘了,這倆就是有過節。
趙雨來的藝術細胞全是聲樂表演上,書畫他不懂,但他也知道紀千舟的畫確實值錢,可九百多萬的價格,趙雨來覺得夠他打腫小變|態的屁股了。
拿起桌上的水杯,趙雨來仰頭喝了一口,然後』一不小心』的嗆到了,連連的咳嗽起來,打斷了秦華的舉牌。
正興奮打壓陳青楊的秦華扭頭,趙雨來一個瞪眼……紀千舟的畫順利被陳青楊拍回家。
這之後,又出了一兩幅油畫,三兩件瓷器,拍賣會進行得很順利,氣氛也很好,雷震東幾次示意趙雨來舉牌,最終已經被禁煙一年多的趙雨來花八萬塊拍了一個煙嘴,結果被秦華瞪得直望天。
既然是慈善晚宴,宴也很重要,很快拍賣會就進行到了最後,將上一件拍賣品宣布歸屬,送到後台后,宴會廳的燈光微微暗了下來,拍賣師的表情也變得肅穆。
司儀端上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到正中,紅布被掀開,托盤的架子上立著一隻碧玉的手鐲。
拍賣師說:」現在大家看到的拍品也是我們今天的最後一件拍品,A級翡翠手鐲,由此次慈善拍賣會的主辦人雷震東先生捐贈,這支手鐲是雷震東先生送給他的夫人李娟女士的定情信物。李娟女士是雷震東先生的第二位夫人,與雷震東先生感情深厚,並養育了幼子雷宇……」
要說,在拍賣師做這段介紹的時候,趙雨來有那麼一瞬間腦子是迷糊的,趙雨來從來沒有仔細研究過雷震東的家譜,他知道雷震東有很多個老婆,但第二個夫人是誰,趙雨來壓根沒注意過。李娟這個名字趙雨來覺得有點耳熟。
然後,趙雨來還有些迷糊的時候,秦華已經走到他的跟前了,他感覺到秦華的呼吸比平時要快一些,緊抿著嘴,眼睛掃了坐在趙雨來身邊的雷震東一眼,然後說:」我們走。」
「嗯?」趙雨來有些迷茫,愣了一下,然後忽然明白過來拍賣師說的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
雷震東之前連趙雨來母親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定情手鐲,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趙雨來有些蒙。蒙著的趙雨來聽見身旁的雷震東壓低了聲音呵斥秦華:」他不會走,你馬上回到你的位置上去!或者你自己走!」
秦華沒有理會雷震東,他向趙雨來伸出手,說:」走,我們回家。」
趙雨來猶豫了一下,環視四周,眾目睽睽,目光里有奚落,有不屑,有擔憂,有幸災樂禍,什麼都有。他看向雷震東,雷震東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但是他的手被秦華搶先一步拉在手裡。趙雨來毫不懷疑假如雷震東還有力氣站起來,他會毫不猶豫的給秦華一拳。
已經有工作人員開始往這邊走,很快的他們會過來,將秦華趕出去。
趙雨來最終站起身,拉上秦華,走過席間的紅毯,揚長而去。當他踏出宴會廳的大門,宴會廳里,十多人欠身而起,尾隨而去。
十多分鐘前還歡聲笑語的宴會廳一片寂靜,雷震東閉眼,仰頭,癱倒在輪椅里。
宴會廳外還有蹲守的記者,趙雨來帶著秦華快步的穿過還沒有緩過神的記者,拐進消防樓梯,上樓,走出來,找到貨梯,進去,直達地下車庫,從地下車庫步行出來,聽到遠遠的酒店正門記者在慌張的奔跑,有人在喊:」去哪了?人去哪兒了?」
九點多鐘的港城街道燈火輝煌,鬆開領帶塞進口袋,解開領口的扣子,脫下西裝搭在手上,趙雨來和秦華緩緩的走在港城特有的窄窄的人行道上。
車子一定被記者死守了,是肯定不能去取了,秦華在港城的別墅也是不能回的,兩個人低著頭叫了一輛計程車,去了一片人跡罕至的海濱。
脫掉鞋和襪子,拎在手裡,踩著沙子,走到海邊,爬上礁石,坐了下來,礁石很堅硬,趙雨來毫不懷疑他身上這條貴死人的褲子一定會被磨壞,像這種成套的訂製,褲子磨壞了,上衣也算是完蛋了。
海浪拍打著礁石,黑漆漆的海面上可以看見星星點點船隻的燈光,偶爾的,還會有汽笛聲。
趙雨來說:」這個事情很不能忍?」
秦華說:」至少我不能忍,我也不能讓你忍。」
趙雨來沒有接話,沉默許久后,趙雨來說:」我不懂。」
秦華和趙雨來在一起一年多了,第一次聽趙雨來說不懂,他想,或許這個事情對於趙雨來來說真的太複雜了。
「她是你的母親,雖然按照你記憶里她的作為,哪怕她還健在,我也很可能難以對她生出尊敬之心,但她終究是你的母親,她那樣不堪的離開,當時她的心裡一定充滿了怨恨,雖然時過境遷,我們沒有辦法為她鳴冤,但我們不能忍受有人拿她來作秀,尤其這樣做的人是雷震東,雖然雷震東不是行兇的指使者,但他是罪魁禍首,是不是?」
趙雨來依舊沒有說話,以至於秦華不得不補上一句:」你試著想一想,假如馬子航在李友超死後,把李友超的事拿出來大肆渲染,說他跟李友超是真心相愛的之類的。」
這樣聽起來似乎就很容易理解了,趙雨來說:「我懂了。」
然而……
「可是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我們既然答應了你外公,這樣的事忍一忍就算了,沒必要鬧得現在這樣不能收場。」
秦華沒有想到趙雨來會這樣說,以至於他斟酌了許久的用詞,才又開口,他說:」趙雨來,你要記得,你不是以前的趙雨來了,你在我的身邊,你無需忍受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沒有必要,你知道嗎?」
這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很黑,秦華說話的時候看著趙雨來,但是也只能看見趙雨來的一點輪廓,他的話說完后,一直看著海面的趙雨來側過頭,也看著他。然後,他聽見趙雨來說:」秦華,我不能變成那樣的人。」
「為什麼?」秦華問。
「因為如果我變成那樣的人,我們就真的走不下去了。」趙雨來說。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假如我真的不能忍,我怎麼能夠接受你明知道我不想認雷震東,卻為了讓雷震東找到我,故意跟雷傑糾纏不清的事實。」
趙雨來的話讓原本還在教育趙雨來的秦華如鯁在喉,秦華不是沒有想過趙雨來會發現他的所作所為,一直以來他都在擔心假如有一天,趙雨來發現了怎麼辦,尤其是在他知道趙雨來母親的死因后,甚至有段時間會半夜驚醒,然而趙雨來一直沒任何異常。
現在,秦華以為這事算是過去了,趙雨來應該永遠都不會發現了,趙雨來卻忽然揭破了事實,讓秦華有些措手不及。
語塞許久,秦華說:」你忍我就行了,其他人不用忍。」
「你特么……」
趙雨來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