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回 疑惑生賈母腦洞大 搬石頭鳳姐自砸腳

8.第八回 疑惑生賈母腦洞大 搬石頭鳳姐自砸腳

賈赦這時候回府,確實是有事。

他上回臨走之前,已經找人在規劃府邸了。如今他住著的,原先是榮國府的一處花園子隔斷出來的,絕然不符合一等將軍府的規制。若是以往他不yu在朝堂上伸展倒沒什麼,可之後他是打算大展一番拳腳,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的。

正是昨日有人來稟,說是圖樣已經規劃好了,但仍需實地看看才能作準,賈赦這才一早趕回來。只等年前確定了圖紙之後,過了年就要動工起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鬧出這樣的動靜,老太太和二房那裡怕是會有意見。

但,怪老子咯?!

好好的榮禧堂住著老二一家,倒是他這個繼承爵位的嫡長子住了偏院,他自己翻蓋下院子,總比去攆了老二一家要強吧。想來,老太太他們總是能想明白的。

當然,他們若真是想不明白了,赦大老爺總有法子讓他們明白。

賈赦找的人正是日後籌劃大觀園的老明公山子野,一從賈母那裡回來便到書房見了他,並林之孝等人。待他到時,偌大的一張圖紙已經鋪設好了,只等著他來驗看。

「若要照這樣建造,少不得要拆掉許多下人群房,並佔用這一片的客院,並……並二老爺的外書房等。」林之孝將這圖紙細細看過之後,不由抬眼覷了覷大老爺的臉色,這才問道。

「既是有需要佔用的地方,那就叫他們搬。榮禧堂那麼大的地方,擠一擠總能擠得下。走,咱們再到實地去看一看,若是還有什麼地方需要佔用的,都一併列出來,省得到時要多費一回事。」赦大老爺卻並不在意,只是對圖紙滿意地點點頭。

山子野的這張圖紙,將賈政的外書房,東小院和其後東北角的客院一帶都佔用了,前前後後共五進。不光是地方大了不少,更是添置了許多景緻和小院落,讓大老爺十分滿意。這,才是他日後該住著的地方。

一行人出了書房,徑直來到黑油大門處,賈赦拍了拍門板,道:「這裡要嚴格按照規制改建,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逾越。」日後那一位極重規矩,他可不想去做那出頭的椽子。

身邊人都連忙答應,然後相互對視一眼。看來大老爺擴建院子的決心很大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過了老太太並老爺太太的關。不過,以他們來判斷,怕是這事兒不會那麼順利呢。就憑著老太太,就不會叫二老爺吃了大老爺的虧,更別說要給大老爺騰地方了。

不說別的,面子上能過得去?

只是這話他們也並不敢說,只默默地跟著大老爺忙活一場罷了。若是事能成,自然是好的,他們也能從中撈一筆;便是事不能成,也沒有什麼,左右他們月錢照領,少不了一分一文。

賈赦卻並不管他們的小心思,帶著人進了榮國府的大門,將要佔用的地方都一一堪看了,又跟山子野一番討論修改,終於定下了最終的圖稿。

圖樣定好之後,賈赦也並沒有馬上就拿去找賈母、賈政他們,只是命人將材料等都暗暗先置辦起來。他也想過個安生年,有什麼事還是年後再說。到時候若真是鬧得厲害了,他少不得還要帶著家眷一走了之,什麼時候宅院修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罷了。

這件事雖然暫時了了,赦大老爺卻沒有閑下來。年前這些天每日里鑽在書房,輕易不出門一步,誰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年前的幾天一晃而過,到了臘月二十九這日,邢夫人等終於被接了回來,一回來便去榮慶堂拜見賈母。

不在府里這一個多月,邢夫人並迎春、賈琮三個,個個都滋潤不少,可見是沒少享那小湯山溫泉的福。賈母看在眼裡,卻氣在心裡,對著這三個沒什麼好臉色,口中絮叨著,「一個個都是不知事的,臨到除夕才知道回來……」

再去看後邊的賈璉、王熙鳳夫婦,卻將賈母嚇了一跳。

賈璉原是個粉嫩的公子哥兒,如今看著卻粗糲了不少,一副經過風霜的模樣。只是精氣神兒瞧著倒是比以前旺盛,就連那腰板兒也比以往更直了些。更大的變化,是在氣質上,若說原先的賈璉是嬌慣長大的,如今的他看著卻已像是能獨當一面了。

對賈璉這樣的變化,賈母的心情比較複雜,說不上是欣喜還是心煩,懨懨地將目光轉向王熙鳳。也只是一眼,便不由驚呼一聲,「哎呦,我的天,這、這鳳丫頭是……是怎麼了?快,快過來讓我看看。」

你道賈母為何有此一驚?

實在王熙鳳比之以往,已是大變樣了。倒不是外表上有什麼,畢竟賈赦並沒有命人苛待她,該有的吃穿用度並不少。除了開始時餓過幾頓外,生活上並沒有造什麼罪。這也是為何賈母並沒第一眼便看出來,細看之後才發現不同。

若說以往的王熙鳳是個辣子,那此時出現在賈母等人面前的,便是只縮頭縮腦的鵪鶉。是什麼樣的遭遇,能讓人在短短一個月里變化這麼大?!

賈母是真的想不出來,她急切地想知道,賈赦到底在小湯山莊子做了什麼,怎麼就把個鳳丫頭折磨成這個樣子?!難道……很自然的,照著大老爺以往好.色的性子,這老太太就想到了那不著邊際的地方去了。

「老太太……老太太啊……」王熙鳳見賈母終於注意到她了,身子一軟就跪倒在地,只悲切哭啼了一聲,便受驚嚇一樣捂住嘴,默默地淚如雨下,向著賈母連滾帶爬而去。

這副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憐,驚住了滿上房的主子、下人,一個個全目瞪口呆地盯著她,一句話說不出來。我的老天吶,這真是那個掐尖要強、笑裡藏刀、心裡歹毒、口裡尖快的璉二奶奶?!

還是王夫人回神得快,哭喊一聲「我的兒……」,趕上前兩步將王熙鳳一把抱住,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變成這副模樣,可是璉兒給了你委屈?你、你這讓我怎麼跟哥哥交代啊……」

賈赦進門的時候,正好聽見她的這話,當即便哂笑一聲,道:「她是老爺我罰的,關璉兒什麼事。」如今的赦大老爺,已將護犢子刻入骨髓,說他什麼還可能忍一忍,說他兒女一句不是的,那就別怪他打臉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賈母也終於從那些邪惡的想法中回神,嗔怒地瞪著賈赦問。然後又轉向王熙鳳,憐愛道:「鳳丫頭快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王夫人忙扶起鳳姐兒,將她送到賈母身邊,挨著賈母坐下。王熙鳳也會作態,覷了大老爺一眼后,瑟縮著躲到了賈母懷裡哭著。但凡是見著這情形的,莫不猜測大老爺是行了何等惡事,竟將個王熙鳳嚇成這樣。

賈母好生安撫了鳳姐兒幾句,見她仍舊止不住眼淚,深覺怕是自己的猜測成真,便抬起頭道:「珠兒媳婦,你帶著寶玉和姑娘們玩兒去吧,明兒就是除夕,該叫他們好好鬆散鬆散。行了,我這裡也用不著這許多人伺候,只留下鴛鴦便夠了,你們也找地方耍去吧,只是別走遠了。」

然後又打發了鴛鴦到上房門口守著,賈母才眼睛一瞪,喝道:「個沒廉恥的畜生,還不給我跪下。說,你到底對鳳丫頭做了什麼,竟讓她,讓她如此?」她這話一出來,登時就讓屋裡人聽出了意思,幾個人皆是怔住。

王熙鳳一口氣噎住上不來,差點就背過氣去。她是萬萬沒想到,老太太怎麼竟想到那等事上,這要是傳出點什麼話來,她就真不用活了。想到這裡,不由便把賈母也恨上了。這老虔婆難道都不知道問清楚再發難么,就這麼一盆髒水潑下來!

另一個反應極快也極大的,便是賈璉了。他自從開始訓練之後,就再沒見過鳳姐兒了,知道今兒早上才匆匆見了一面。只是以往他總是每日被折騰得精疲力盡,沒心思也沒精力關心媳婦去哪兒了這個問題。卻沒想到……

難道,老爺想出那些訓練項目,都是為了讓自己無暇顧及其他,好讓他能對鳳姐兒……這,這!

驀地,璉二爺看向大老爺的眼睛,就有些充血了。只要是個男人,遇上這種事就沒個能冷靜的。即便面對的自己老爹,璉二爺也想,也想揍他一頓!

「瞎跟老爺瞪什麼眼!旁人說什麼你都信,腦子呢?」赦大老爺沒好氣地也瞪了眼,沖著兒子吹鬍子道:「你老子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尊重,會幹那種事?」

隨即又向賈母道:「老太太,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什麼事都沒問清楚,便隨意編排,可不是世家大族的風範。知道的,說您是太愛.操心,閑著沒事心裡胡思亂想;不知道的,還當您是隨意潑髒水,污衊兒子爬灰,挑撥兒子、孫子關係呢。」

說罷,也不等人接話,直接問道:「叫璉兒家的自己說,她這是怎麼了。自到了莊子上,我可曾見過她一面?除了禁了她的足,餓過兩頓外,可曾給她旁的委屈?」

就是這樣?

聽大老爺說完之後,大家都將視線轉向王熙鳳,滿懷疑惑地以眼神詢問。尤其是璉二爺,對著他老爹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心便是一虛,強烈地以眼神示意王熙鳳,趕緊給他一個回答啊!

被這幾個人盯著,王熙鳳被帕子掩著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卻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要說,除了方才說的那兩樣,大老爺還真沒旁的舉動。可是,難道就這兩樣就不嚴重了么?!這事兒,怎麼好像有些不對啊。

「這個我可以作證,大老爺自從到了莊子上,便在前院忙著,從沒有踏足後院半步呢。鳳丫頭就關在我院子旁邊,但凡要去見她的,都得從我的院子前頭過。反正,我們都沒見大老爺去過。」邢夫人見王熙鳳不說話,不由笑了一聲道。

如今雖然是寒冬臘月的,可卻是邢夫人感覺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了。沒辦法,她就是這麼個眼皮子淺的,看見這個兒媳婦受罪,她心裡就暢快,說不出的暢快!

「鳳丫頭,你說。我就聽你說,別怕,自有我給你做主。」賈母質疑地看了看邢夫人,擺明了不怎麼信她的話。這女人只知道奉承賈赦,誰知道這是不是在替那孽障掩蓋。

王熙鳳也顧不得哭了,抹一把眼淚,哭訴道:「老祖宗,確實如此。我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若是真有那等事,不必老祖宗發話,我必是不敢活著回來的。我只是,只是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何等大錯,值當大老爺將我禁足。」

「老祖宗啊,那一日我不過是擔心璉兒,生怕他出什麼事情,才執意要連夜回府的。可沒想到,那莊子上的奴僕一個個倒比我還厲害,不但不給放行,還打了我的人,甚至就連對我,也敢動手啊。可憐我糊裡糊塗地就被關了,卻連問一問原由都不行。」

說到這兒,王熙鳳似乎悲從中來,抽抽噎噎地道:「但凡有一點動靜,便是一口飯一口水也沒有,這到底……到底是為什麼啊!老祖宗,老祖宗,我委屈……委屈啊!」

賈母聞言,猛然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那等齷蹉的事,不然帶累的會是整個賈家的名聲,那她的寶玉豈不冤枉。這鳳丫頭也是的,幹嘛做那樣一副做派,害得她想到了歪處去,憑白被賈赦奚落嘲諷。真是的!

「好孩子,快擦擦眼淚,老祖宗給你做主。」說罷,瞥了一眼賈赦,沒好氣地問道:「說罷,鳳丫頭到底犯了何事,讓你這做公公的罰她?還有……璉兒又是怎麼回事,鳳丫頭為何要擔心得連夜回府?璉兒,怎麼回事?」

賈璉這才算把心放回肚子里,耳邊聽他爹哼了一聲,滿是羞愧得看過去。卻見大老爺早已將頭撇過去,連下巴也高高抬起。他當下心裡更虛,想著等會兒回去得好好跟老爹賠罪,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折磨等著自己呢。

「也沒什麼,只是老爺覺得我身子有些弱,命我同莊子上的小子們一同訓練。我素來不怎麼操持體力,第一天訓練完后便昏睡過去,樣子可能慘了些,倒讓鳳丫頭誤會了。老爺想是怕她耽誤了我鍛煉,這才尋個理由將她關了,一則讓我安心鍛煉,二則也讓她好好歇歇。」璉二爺素來是會說話兒的,這話說得面面俱到。

「訓練?什麼訓練?」王夫人一直沒插話,此時卻瞬間挑出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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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赦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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