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即便萊茵想忽視,但身後劇烈顫抖的肩膀,以及那忍不住從牙縫中「噗嗤,噗嗤」的忍笑聲,都無法讓他的心情好好地給冷靜下來,尤其是當他回想眼前這隻地鼠王不僅一路跟著他們從密林過來了,昨個兒還死死地跟了他一路,抱著那該死的一大堆的鮮野果,噢,該死的,最近幾天他都不想見到餐桌上有類似鮮野果這種玩兒意!
「好了,莉莉安,你用不著忍笑忍得那麼辛苦,還有恩格,你別以為你板著一張臉就成了,我分明看到你的肩膀在劇烈抖動著,抖動著,要笑就笑!」萊茵陰陽怪氣地說著,臉上禁不住就好一陣難看,不用懷疑若是他身後的莉莉安和恩格,真的一下沒有忍不住笑出聲來的話,萊茵定然會叫這兩人好看。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眼前那隻地鼠王還極為不識趣地挪動著它圓滾的肥身,積極地往前湊了湊,一片痴心愛慕的神色,甚至連那滾圓的鼠眼都帶出了一種水汽盈盈,要掉不掉的感覺來了,邊『吱吱』地叫著將手中那捧花擺出了個『更好看』的造型,還邊不住地抖動著它身後長長的尾巴。
卻是忘記了自己的長尾巴殺傷力可不是那麼一點兩點的強,不過是無意識地擺動了那麼幾下而已,便給地面上印下了好幾道深深的龜裂裝的痕迹,看得道行較淺的一些人忍不住咽了咽幾口口水。
這……這已經不是隨隨便便被某隻地鼠攔路『表白』這麼簡單了吧,這尾巴所揮出了的殺傷力,無論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強搶的『土匪』?!
當然,這點力度對實力不低的三人組來說還放不到眼裡,只是看著萊茵的這般狼狽模樣,兩死黨忍不住偷著樂了好一番,感覺著萊茵的忍耐似乎還真的是快到極限了,笑夠了的莉莉安給上前好心地建議著,「好了,萊茵,我建議你收下,不過是一捧花而已,而且眼前這地鼠也蠻擋路的,我想我們下節課快要遲到了……」
「你竟然建議我收下,收下,噢,莉莉安,你有沒有看清楚,這哪裡是一捧普通的花,而是一捧沾滿了地鼠長毛的花,你叫我怎麼收下,我寧願下節課遲到被扣分!」
萊茵調高了眉頭,看著莉莉安,就差沒有咆哮症發作了,哦,不,應該說是已經發作了,至少這傢伙從幾天前那隻花栗鼠出事兒之後到現在就沒有能冷靜下來。
恩格不由得瞥了瞥嘴,忽然間覺得自己將某人恐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小心思給看得個了一清二楚,話說起來,這地鼠王也不像是完全粘著萊茵吧,反而更像是粘著另外一個,一同從密林里回來的小傢伙一般,至少這地鼠王並沒有守在他們中年級宿舍的大門口,或者在哪裡建個窩什麼的,而是選擇了在那隻花栗鼠的房間里建了窩。
恩格邊想著,視線下意識地往周圍人群中低年級身上轉了轉,首先看到的是今年第一新生,埃斯利家族金貴的純種基因小姐,和她的跟班,而在她們身後用著一種極為『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那隻地鼠王的,探頭探腦的傢伙,不是那隻眼熟的花栗鼠還能是誰?
今天第二節似乎還真的是有低年級的課,會在這裡碰上就不奇怪了,畢竟這條通向教學樓的長廊是最多人走的,也就只有極少部分的人繞遠路走小道,或是駕駛小型飛行器什麼的……等等,若是那隻花栗鼠在這裡,說不定還能這樣。
恩格眼眸閃了閃,『咳咳』了兩聲,便裝作毫不在意地插嘴道,「萊茵,莉莉安說得對,不就是一捧花而已,又有什麼關係?才剛開學不久,可是親眼見著你的房間已經塞滿了從眾多可愛的女孩兒那裡送上來的鮮花了,再多一捧也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不,這不一樣,恩格,我接受那些可愛女孩兒的鮮花,不過是貴族的禮數而已,讓女士們傷心可不是一個紳士的行為,但我的貴族禮數並不包括這麼一隻地鼠在內。」
萊茵義正言辭地說著,恩格卻是在內心忍不住偷偷地腹誹了一下,若是在上學期這麼說,他恩格估計還不曾懷疑,萊茵這傢伙平時雖混蛋,但對女士們確實是足夠禮教的,以至於上學期某個獨特的節日,他的房間都借給了萊茵這傢伙塞滿了禮物,來自各個年級的女士們的禮物,原因卻是因為該死的作為一名貴族不應讓女士們連她們的禮物都送不出,啊哈,還真是個不錯的理由,若不是從這學期開始,萊茵這傢伙對那隻花栗鼠這種刁難的話。
撇了撇嘴,恩格決定暫時屏蔽萊茵那義正言辭的說法,而是拉了身側的莉莉安,壓低了聲音,狀似有些為難的說著,「嘿,莉莉安,不如你去收下了那些花吧,讓這隻地鼠王擋著路也不是什麼事兒……?嘛,好吧,其實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我想這花可能不是那隻地鼠想送的,說不定是杭白那隻『花栗鼠』……」
「小花?你說這是小花送的?這怎麼可能?小花她明明……」對萊茵那傢伙很討厭來著?!
「噓——低聲一點,你看,這地鼠王不是和那隻花栗鼠住一宿舍么?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而且,萊茵昨天也算是『救』了她來著,不是么?我看,這可能性極大,最重要的是,我見到她了,就在人群之中——」
恩格和莉莉安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就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可在『花栗鼠』、『小花』那幾個詞冒出來的那一瞬間,萊茵卻是該死的發現自己忍不住豎起了耳朵,更是忍不住將視線狀似不經意般望著恩格所說的方向掃了掃,果真是看到了花栗鼠的小臉,可臉上卻是帶著類似是『不安』、『惶恐』的表情,更在他的視線和她對上的那一瞬間,便猛然地白著臉,縮過了腦袋。
他是不是對那隻花栗鼠太不友好了?萊茵不由得自我反思著,但那隻花栗鼠實在是太笨了,笨到了任誰都可以欺負她,這讓同為一個基因導師的他極為的不爽,還笨到竟然能被巨大化地鼠群給擄走,害他被這地鼠王給纏上!但若那隻花栗鼠是為著道謝而托著地鼠王送著這鮮花的話,勉勉強強地,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拒絕了女士們所送的禮物可不是一個很好的貴族行為,不是嗎?
這麼想著,萊茵終是捨得挪過了視線,看著被地鼠王折騰得一點生氣都沒有的花捧,狠狠地糾結了幾下,終是在聽到身後莉莉安說「小花說不定會傷心」這幾個音節之後下定決定,就這麼猛地上前了一步,帶著極為嫌棄的眼神,一把就從地鼠王的短爪子中奪過了那捧花,直接就朝恩格、莉莉安喊了一聲「走了,再不走可就真的要被扣分了」之後,便頭也不回地直接跨開了步子走了,目不斜視,只是在路過杭白的時候,吝嗇地給了一個挑剔又傲慢的眼神。
「……」萊茵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會將那地鼠王闖的禍給被蓋到她頭上來了吧?!
從長廊到教室坐定的這段路上,杭白的腦子裡禁不住反覆地循環著萊茵最後瞥她那一眼,意味不明的傲慢眼神,頓然便感覺好一陣的心累,還真的是好像豎個牌子說明,地鼠王的所作所為都與她無關啊,好吧,沒有阻止那地鼠王讓低年級宿舍門前的花叢禿了一片是她的罪,但問題是,似乎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那地鼠王一尾巴便能將她給拍扁……
心塞到的痛的杭白,精神狀態更是萎靡了,翻出了克斯和里桑他們好心地傳給她的筆記,卻是才沒有好好的看上幾個字,上課的導師便已經進來了,還很不幸運地是個嚴厲至極的導師,從第二節課開始便點了一個個學生站起來回答他的問題,很顯然,這一門課是比較偏難的一門課程,只有幾個堪堪讓導師不太滿意地點頭通過了,而剩餘的學生們卻是在導師漸漸緊皺起來的眉頭上戰戰兢兢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而杭白繼續延續了她的霉運,問的幾個問題一個也沒有回答上來,連帶就是一臉的懵逼,心情更為沮喪了,「噢,對不起,導師,我想我還沒有時間補上落下的課程。」
「這並不能成為你無法回答得上我問題的理由,低年級的,我想還沒有人告訴你,《基因等級鏈穩定學》這一門課最後的期末考試得要進行實操的,我可是不想見到你的基因導師向我打聽你的學習情況,好吧,雖然我覺得,那個斯帕並不會這樣做,他只會直接將你扔給我,讓我幫你補到合格為止,當然,我並不希望這將會成為事實,明白?」
「……明白。」杭白有氣無力的的應答著。
於是,再繼巨大化地鼠領地一游,落了不少課程還沒有來得及補上的情況下,杭白又繼續將新添了一門課程導師給她『格外關注』練習內容,使得她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忙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