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葡英大對決
文章顯示出錯打客服或刷新頁面，作者君高速碼字中
可是好像他的這個想法並沒有好好傳達給另一個人，從那天開始卡西就一直沉默，在訓練結束之後就會跑到他這裡來看看情況，幫他削蘋果倒水無微不至，用古蒂的話來說就是「簡直比保姆還保姆」，這也讓胡安很是不習慣。
以往看到自己簡直就要勢不兩立的小夥伴，突然一下子變成這樣他真的很彆扭啊。原本他還沒覺得怎麼樣呢，反正關於足球的運動有那麼多，直到那天勞爾率先推開了他的門——身後沒有跟著古蒂和卡西的那種。
「現在球隊無論歐冠、國王杯還是聯賽都處在一個很特殊的時機。」勞爾沉聲說道，看得出來他臉上的表情很不好，「可是伊戈爾在比賽中的發揮還是很不穩定。」
「需要我做什麼，罵醒他？」胡安倚在床頭調笑道，「雖然像以往那樣直接擼袖子和他干一架可能不行了，但罵一頓還是沒問題的。」
「他覺得都是他的責任，」勞爾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題，而是繼續說道，「無論是比賽還是訓練的時候都沒什麼問題，可是很明顯一道關鍵時刻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俱樂部里現在對他有些意見，可能會趁著現在壓哨運作轉會來一名門將……」
胡安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終於他忍不住挑眉：「俱樂部讓你來的？」也只有可能是俱樂部高層讓他來的，畢竟無論如何勞爾平時都不會避開伊戈爾和古蒂兩個人獨自過來的，就算來了也不會說類似於這些事情的話給他聽。
——很顯然，有人對他施壓了。
勞爾並沒有說話，他甚至還沒學會如何用笑容來面對一切，室內沉寂了好一會兒，胡安才微笑起來。
很顯然，皇馬現在處於一個危險的環境中，而門將這個位置更是重中之重，無論是出於對俱樂部的利益還是卡西利亞斯本人的未來考慮，他都應該做出一個決定來。
究竟是自己離開，還是「被離開」。
「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最終，胡安也只是這麼說道。
他選擇了退役，並且拜託豪爾赫幫他找一份其他的工作——和足球有點關係就可以了，只是暫時不要讓他出現在能被卡西利亞斯看到的地方。
他愛足球，他也愛皇馬，所以他選擇遠離，也選擇了逃避。
正好，離得遠一些了也能看清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究竟只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而已，還是看見了未來？
然而現在不是思索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簡單收拾了一下住處，然後撥通了自家經紀人的電話。
「豪爾赫？我已經安頓下來了。」
「安頓下來啦？那就好。」電話那頭的經紀人很明顯鬆了一大口氣，「我和克里斯蒂亞諾也在機場了，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啊。」
「我去接你們？」「不用，你都不會開車呃……抱歉。」「沒事，待會兒見。」「待會見！」
他的經紀人終於願意掛斷電話了，胡安嘆著氣戴上耳機，打開自己的播放器開始優哉游哉地看書。
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豪爾赫·門德斯，正在經歷自己人生中的生死時速三十秒。他不是第一次面對英國媒體，畢竟在正式和曼聯勾搭在一起前，他就已經通過各式各樣的方法放出過風聲了，只是他低估了英國媒體的瘋狂程度，尤其低估了七號——曼聯的七號，究竟有著多麼強大的魔力。
也幸好的是，他有著很強大的執行能力，所以下意識就護住了自家的小球星——在胡安退役的情況下，這個人已經是目前他最大的一張牌了，一定要好好保護才行。
讓他驚喜的是，爵爺親自來機場接人了，很顯然對克里斯蒂亞諾很是上心，雖然葡萄牙小將整個人都因為緊張而瞪著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很是局促。
「沒事Cristiano，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的，放心在這裡呆著吧。」弗格森笑呵呵轉身很努力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表示一切都交給他，然而他卻只獲得了一張略有些茫然的臉。
……或許是兩張？
看了看同樣有些茫然的豪爾赫·門德斯，弗格森無奈地推了推眼鏡。
「弗格森先生是說，他會在曼徹斯特給你安排好一切的，安心踢球就可以了。」這人的聲音一出現，兩個葡萄牙人就愣住了，隨後當副駕駛上的人微笑著轉過頭來時，兩個人的表情瞬間就變為了狂喜。
「胡安！」
正是胡安，他穿著一身很是隨意的便服，歪著腦袋微笑點頭，很顯然看到他們也讓他很是開心。「本來我還在想呢，要是你們倆都對先生的口音很適應怎麼辦，幸好我的工作還是有點價值的。」他聲音輕快道，隨後低頭看了看手機。「我們要儘快了，距離發布會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
「那就走吧。」爵爺笑道，「我已經等不及想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兩個葡萄牙人齊刷刷看向副駕駛上的人，胡安頭都沒回。
「你們好好表現，不然爵爺就生撕了你們。」
QAQ？！
爵爺的口音帶著濃濃的家鄉風情，就連很多說了一輩子英語的人有的時候都聽不懂爵爺究竟說了什麼，然而胡安似乎就有這麼一種神奇的魔力，無論爵爺用多麼快速的語調都能很快跟上節奏——最完美的是，他是葡萄牙、西班牙混血，葡語與克里斯蒂亞諾交流完全沒問題。
……當然，這也造成了他可以隨便亂翻譯的後果。胡安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純良，他心眼兒蔫壞，整個西甲青訓都被他整蠱過，全憑著他這張看起來就很冰冷精緻、嚴肅內斂的臉。
在兩個大人說話的時候，克里斯蒂亞諾悄悄將半個身體探到前面來，小小聲喊了一句：「隊長，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胡安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小少年，確定了他的確只是無心而已才嘆氣：「當然是真的，所以你要好好表現啊……還有，我不再是U21的隊長了。」
「啊？」克里斯蒂亞諾嚇了一跳，他原本就是比較粘人的戀舊孩子，現在好不容易在異國他鄉碰到可以依靠的人，誰知道就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剛放下去一點的心又提起來了。「是要提到一線隊去了嗎？很快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被提拔上去呢。」
很顯然，少年已經陷入了無限的悵然中去，胡安忍不住打量了他好多眼：這小破孩就是以後葡萄牙獨挑大樑的巨星，皇馬的頭牌，伯納烏的王——還能拿好幾次的金球？
現在來看，也不過就是一個因為轉會而暈頭轉向、連自家隊長退役了都不知道的傻蛋而已嘛！
胡安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就閉目養神起來，一點都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克里斯蒂亞諾張了張嘴，看他好幾次，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話。
在隊長難得不惡作劇的時候，還是安靜地讓他去吧……
當到了卡靈頓基地之後，胡安因為特殊原因先行下車回宿捨去了，畢竟自己現在並不適合去發布會上搶自家小隊友的風頭，所以他準備在基地里溜達溜達就回房繼續去看那本沒看完的書。
可是當他溜達到基地門口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錯了。
安靜看書？見鬼去吧——為什麼伊戈爾·卡西利亞斯會在這裡？明明照理來說這個時候皇馬應該還在上訓練課才對吧？而且他現在站在卡靈頓的大門前，和門衛有板有眼地聊著天，一頭巧克力色的發都被風給吹亂到不成樣子，老實說也正是憑藉著這一頭獨特的毛他才一眼認出了卡西。
「瞧瞧我們看到了誰？」胡安懶洋洋笑了笑，最終還是決定少看一些熱鬧，所以他上前，將手搭在了人肩上，沖著面前的門房大叔點頭后直接將人拉走，「來都來了，那就一起去喝一杯吧。」
說是去喝一杯，胡安也只是帶著他到老特拉福德的紅魔咖啡館點了杯水而已，面對著面前看到他就一直沉默不語的人，他無奈了。「你在想什麼？」
卡西保持了該死的沉默，胡安深呼吸。
「照理來說你可不應該在這裡。」
何止是不應該！從馬德里到曼徹斯特的距離不遠，但也不是很近，他這麼快趕過來一定是電話一掛掉就去定了機票，然後東西都沒收拾就跑過來了。
——連訓練課都翹掉。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所以胡安的眼神一時間嚴厲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是一線隊的主力門將了，還做這種任性的事是不是就不太應該了？」
「我沒什麼事，我現在很好人也很安全，心理健康沒有任何陰影，所以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已經是一名成年人了，會好好照顧自己。」
「還是你覺得我在外面會受欺負？」
「我離開真不是因為你，我保證。」
無論他怎麼說，面前這個人都低著頭什麼話都不說，胡安都有些無奈了。
得，以往他倆還能互相吵兩句鬥鬥嘴，一場車禍過去，反而是這傢伙像腦子被車撞了。「說點什麼，伊戈爾，你這樣讓我很擔憂。」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卡西利亞斯深吸一口氣，抬頭眼神很是認真，「我會負責的。」
「不用，退役是我個人的決定，和你真沒有任何關係。」胡安放下喝水的杯子，剛才說那麼多他真的有些口渴了。「不要說得像是搞大了小姑娘的肚子一樣，事情沒那麼嚴重。你還是好好守著伯納烏的大門吧，老實說在我看來，皇馬輸球比一切都嚴重得多。」
卡西仔細打量了他的表情，確定那感情不是作偽之後重重點頭：「我會好好守住球門的，那你會回來嗎？」
胡安詫異了一瞬，隨後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已經微笑起來。
「當然會，那裡是我的家。」
所有人轟然響應，剛從客場更衣室那裡出來的基岡被嚇了一跳，結果抬起頭就正對上十二雙如狼一般的眼睛。
眼見著很明顯被嚇到了的曼城教練，全體曼聯球員嘿嘿笑了起來。
下半場比賽開始，果不其然對面開始變化了陣型，他們的後防壓縮，眼見著是想要打防守反擊的套路，胡安皺了皺眉頭。
基岡很聰明，他已經看出了上半場他的戰術。曼聯上半場最後十五分鐘里煥然一新的進攻性和壓迫力全都來自於一個改變——范尼的前頂。
原本就是在最前面的范尼直接被他要求留在了敵方腹地里，而吉格斯和斯科爾斯作為掩護、克里斯蒂亞諾負責撕扯防線和傳球，這個想法實現后，無論是攻擊還是吸引防守方的注意力都起到了奇效，這也是他們上半場猛追三個球的法寶。
可是現在，基岡將自己的後衛調遣到球門前，在最後築起了銅牆鐵壁，只留下一個前鋒在前面伺機而動，曼聯的強攻一下子就遇到了阻礙，不過對此胡安也是早有想法——
「體力都還很夠吧？」他在更衣室里問道，基本上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胡安環視一圈，沉聲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兩個想法，都比較費體力，所以當我判斷有人支撐不住或者跟不上節奏的時候，我會換他下場。」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有一個人顫巍巍舉手，胡安瞥了一眼，發現是巴特，他今天在球場上的跑動也不輕鬆，前方的人衝鋒陷陣的時候，全靠他們在後面打掩護，這的確是工作量很大的一件事。
尤其是在曼城當他這裡是薄弱點，所有進攻都往這裡來的時候。
胡安點頭：「好的，下半場我會讓奧謝上場，你堅持一下。還有人了嗎？」
環顧四周，確定沒人舉手之後，胡安繼續說道：「如果曼城沒有變陣的話，我們就還是那個套路，范尼頂進，斯科爾斯隨後，全體前衛強攻，克里斯蒂亞諾輸送炮彈，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也可以射門。」
看著自家小隊友一臉期待的樣子，胡安終於還是忍不住加上了一句「可以射門」，他自然知道爵爺買克里斯蒂亞諾回來是為了什麼，可他同樣也知道在自己的夢境里——或者說，未來里，這個小隊友能有多大的成就。
在進攻線上，他就是一把舉世無雙的尖刀，所到之處無往不利，刀刀見血。
也許過一兩個賽季，爵爺也會對他進行改造，甚至是為了他賣掉范尼，可是爵爺等得了，胡安和葡萄牙可是真的等不了了。
04年歐洲杯，葡萄牙最接近大賽獎盃的一次機會。這是在自家國土舉辦的第一次歐錦賽，可就是在這裡，葡萄牙會在決賽的時候被一匹大黑馬給幹掉……
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中前場沒有問題之後，胡安的目光看向了後衛群和門將霍華德。
「如果中前場衝到太前面了，之後被打反擊很有可能會無法回防，請大家一定要仔細小心。」
「那如果曼城變陣了呢？」基恩沉聲問道，作為中場他的任務是比較重的，胡安現在說的一切有一大部分是在說給他聽，因為他是曼聯的隊長，在場上他要為球隊的運轉負責。
「如果曼城變陣了，」胡安頓了頓，「范尼和斯科爾斯分邊，然後我們強打吉格斯和羅納爾多兩條邊路，無論怎麼樣，都能破掉他們。」
雖然胡安的年紀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紙上談兵，可是上半場的那三個進球不是假的，所以對於他在進攻套路和安排上，大家都沒什麼異議，直到現在，在球場上奔跑的時候，曼聯的球員們才發現他的可怕之處。
他幾乎是料到了對面曼城的每一步反應，而且每一個人都分工明確，當曼城開始收縮防線的時候，他們同樣也開始跑位，很快就能在邊路找到突破口，而當曼城試圖強攻時，他們的後防又能迅速找到處理點，將球迅速處理掉，下半場的前二十分鐘時間，曼城根本連一次像樣的射門都沒有。
看看時間，胡安找到第四官員商量換人，接著曼聯打出換人標牌——
奧謝上，巴特下。
「哦哦，我們神奇的迪亞斯先生換人了。」現場解說很是興奮，「在上半場那精彩的十五分鐘后，曼聯已經有二十分鐘沒有進球了，誰能想到呢？我們居然陷入了二十分鐘的進球荒。」
現場球迷發出一陣會心的笑聲，上半場最後兩分鐘的那個進球實在是讓他們畢生難忘，尤其是克里斯蒂亞諾飛起一躍、紅衣灼眼的模樣，他們這才恍然反應過來。
貝克漢姆的七號時代早已過去，現在是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七號時代！
球場再一次運作起來，而這時候，看台上的球迷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唱起了翻譯之歌，聽著胡安是一陣無奈。為什麼給別人編詞就那麼朗朗上口，給他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他不服的呀！
基岡在另一邊簡直臉色鐵青。在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胡安雖然說是主教練，可實際上還是他和史密斯先生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做教練，只不過這次是胡安站到前面來當發言人而已，所以他還有些漫不經心，尤其是當將史密斯送上看台之後，他的心裡滿是竊喜。
史密斯這個真正的代理主教練走了，胡安·迪亞斯那個小孩能做什麼？
可是最後十五分鐘曼聯的表現直接就抽得他臉頰生疼，在中場的時候他甚至在更衣室里發了一通脾氣，而一直到下半場的現在，他開始有些安定下來了，尤其是在曼聯換下了一直表現很穩定的巴特，而是換上剛傷愈的奧謝之後，基岡更是感覺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
「也不過如此，上半場只是他們運氣好。」基岡冷笑著揚手示意球員攻上前，接著就準備坐回教練席上，好整以暇看著球隊攻破曼聯的球門，然而他屁股還沒坐穩呢就整個人彈了起來。
「回防！！回防啊！！！」伴隨著他堪稱凄厲的叫聲，克里斯蒂亞諾左腳一揚，足球在場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奔向了……禁區之外？
曼城的後衛堆積在球門前，眼見著球從面前這小子的腳下消失的時候他們都愣了一下，畢竟曼聯七號的腳法人盡皆知，他們還在想著球是被他給藏到哪兒了，可是當他們下意識轉頭看去的時候，只感覺一陣勁風劃過臉頰，接著就只聽見全場的球迷漫天的歡呼。
「斯科爾斯！！和羅納爾多的一次絕妙的配合！！」
克里斯蒂亞諾和斯科爾斯興奮地抱在一起，伴隨周圍的還有他們的隊友，他們這些糙漢子一點也不在意會不會弄得自己滿手都是髮膠，手直接往他們的小隊友頭上揉去，直接將整個克里斯蒂亞諾給揉出一張皺巴巴的臉。
「都說了不要揉我的頭髮！」頗有些委屈的葡萄牙人這麼叫了一身，結果被老大哥們幾巴掌拍了下去。
胡安笑著在場邊鼓掌，這個球配合很是精巧，他人站在球場下的時候，對球場上的一切都很難及時掌控，在看到剛才那樣的困境時他本以為小隊友會強行射門，可是事實證明了，在他的心中還是有團隊的嘛！
比賽以4-2這樣的比分結束了，現場解說喜氣洋洋道：「我們可以看到，從史密斯助教下場之後，曼聯就散發出了勃勃生機，我們的神奇翻譯簡直是曼聯的救星！我開始越來越期待下場比賽了！」
——眾所周知，下場比賽史密斯先生被紅牌了，胡安還得繼續站在場邊指揮，而且還是到客場比賽。
而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胡安面無表情地看著提問的記者。
「你剛才問我對史密斯先生紅牌的看法？」
「對。」記者點了點頭。
「我覺得這就是一場謀殺。」
「……請問，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這就是一場謀殺。」胡安字正腔圓地重複道，「需要我用西語和葡語再重複一遍嗎？這就是，一場謀殺！」
「主席，迪亞斯是不是您巨星政策下的又一個犧牲品？」
「先生，請你不要逃避我們的問題！」
「主席！」「我有一個問題，您是不是對迪亞斯……」
「砰」得一聲，大門被關上了，弗洛倫蒂諾頗有些頭疼地走進辦公樓。自從昨天開始，他就總聽耳邊人提起一個名字。
胡安·迪亞斯。
這孩子他自然是記得的，雷東多身邊那幾個小跟班之一，而且還是其中最像他的那個。雖然一直看著很是膈應，可是本身實力也是有的，原本他是想著像勞爾、古蒂他們一樣，只要磨平了這孩子的脾氣就能為自己所用……
可是他明明記得這孩子是出了車禍，實在不能踢球所以退役了？
為什麼時隔半年之久他會出現在英倫半島，甚至會代表曼聯上場踢比賽？
他在來之前已經查過，迪亞斯的確是退役了！而且還是意外創傷導致的退役，皇馬因此沒有追究他任何在職業合同上方面違約金，而是直接放任他就這樣離開，之後就什麼都沒關注了。
……沒想到啊。
弗洛倫蒂諾沉吟一會兒，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一下，胡安·迪亞斯究竟是什麼個情況，我要他的病歷單和住院情況。」
如果真是意外退役、現在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又重新回到球場上了的話，弗洛倫蒂諾會代表皇馬寫一封誠摯的祝賀信，並且邀請他再度回到卡斯蒂亞來踢球，隊長的位置永遠都為他留著——當然，這都是客套話。
而如果是惡意退役——他其實根本就沒受什麼傷，只是偽裝成受傷退役的話，皇馬一定會就此追究他的責任！
偽裝成自己受傷從而退役、達到加盟另一傢俱樂部目的的手段，這已經不是球品的問題了，這是做人的人品問題！
弗洛倫蒂諾是這麼想的，下午在面對記者們也是這麼說的：「我們現在正在徹查迪亞斯的情況，在他的檔案中記錄著他是在出行中出現車禍因傷退役，原本我們俱樂部是想要繼續履行義務的——眾所周知地，如果球員受傷了，那麼會由俱樂部提供免費的醫療救護措施。」
「可是就我們所知，出行的車禍這類的是不算在內的，因為不是俱樂部的主要責任。」下面有記者不依不饒，弗洛倫蒂諾一點表情都沒變化。
「這也是我想說的……就算我們沒有任何義務為他提供任何的照顧，俱樂部依舊為他擔負了一大筆的治療費用和住院費用，甚至在他醒來之後也為他積極復健，可是半個月後他自主選擇了退役。」
弗洛倫蒂諾冷靜說道：「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性質的退役，如果是真有傷害的話，那今天諸位在這裡的質疑就是可笑的。可如果證明了胡安·迪亞斯是惡性退役的話，皇家馬德里會採取措施嚴肅處理此事。」
這樣的說法讓全世界一片嘩然，弗洛倫蒂諾的意思是他在懷疑迪亞斯的退役只是一起金蟬脫殼之計嗎？可是眾所周知的，卡斯蒂亞可以說是整個歐洲數一數二的好青訓了，而且迪亞斯退役之前還是卡斯蒂亞的隊長，可以說只要他繼續在這裡，那麼升上一線隊是遲早的事情。
「根據弗洛倫蒂諾的懷疑，迪亞斯只是詐傷退役，甚至可能是無傷退役，嚴重違反了職業球員的合同準則，如果他的說法是真的，那是不是就為了一些別有用心的球員提供了另一種渠道，而導致所有的職業球員都能以『退役』為名，達到加盟另一支豪門球隊的目的？」記者的聲音很是急促，對於這樣的俱樂部內部大戰他們可謂是喜聞樂見。
來吧……新聞來得更勁爆一些吧！
「為了證實皇馬主席的話是否是真實的，我們來到了卡靈頓基地，胡安·迪亞斯就住在這裡，不過唯一的問題是……他們似乎進行了封閉訓練，絕對不接受任何採訪。」
「我們可以看到，門前已經圍了一堆的記者，他們都在叫囂著『我們有權採訪任何人』，卡靈頓基地也有人出來維持秩序，可是我們始終沒見到迪亞斯本人。也許我們應該去試試攔截他的其他隊友們看看情況？」
「沒用的！你們走吧！」門衛揮舞著自己的胳膊叫道，他已經習慣了驅趕記者，畢竟這裡是卡靈頓，整個曼聯的核心，「我們有權不接受採訪！迪亞斯先生現在正在備戰下一場比賽，請大家都離開！」
聽到迪亞斯備戰下一場比賽，現場的騷動就更厲害了，聲音更加尖銳刺耳，可是門衛大叔就沒有再理會過他們，畢竟胡安這個時候其實不在卡靈頓里。
——他在醫院。
醫院是要比卡靈頓清靜不少，雖然還有很多人想要採訪一下爵爺，詢問他的感受，然而醫院對這類人從來都是不客氣地直接轟出去了事，而弗格森更是乾脆，除了熟悉的指定醫生、護士和幾個看望名單之外，其他所有人來了都攔在外面，無論是誰。
所以胡安才能坐在爵爺的病床旁，給他彙報這一周球員們的表現，不過他都是盡量報喜不報憂的，誰讓他們的師娘還在旁邊看著他呢？而且爵爺的心臟目前的確是受不起刺激了——除非他安裝個心臟起搏器。
外界對於他的身體情況關注程度一直很高，要不是胡安這幾天轉移了大家的視線的話，估計已經有很多人會想方設法潛伏進病院里。
——然而那些被允許進入的訪客卻沒有一個敢提起這方面的事呢。
此時此刻，胡安正在向爵爺倒苦水：「……您是不知道，那些人就像是瘋了一樣問我這些問題，如果不是我機智的話估計早就被困死在裡面了。」
「都和你說了，要拿出點氣勢來。」爵爺很是不滿他的表現，畢竟作為英超著名品牌吹風機，他可是有著足夠強悍的和媒體一戰的能力的，「現在被人家追著跑了吧？早該認真點面對的。」
「我知道。」胡安點頭，可是畢竟知道和做到不是一回事，他其實有一套自己應對媒體的方法，只是現在拿出來可能有些不太合適——這裡是曼聯，有著嚴格的制度，爵爺不開口同意，誰都不能接受採訪，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看，「我去接個電話。」
「去吧去吧。」弗格森擺擺手，其實心裡也是有點好奇的。胡安·迪亞斯，除了本身招牌一樣的造型之外，還有一個獨屬於他個人的標籤。
他愛煲電話粥，一次就是好久。
這對於平時話能省則省的胡安來說幾乎是很神奇的事情，似乎他將一個星期的說話量都攢在一天內說完了似的，然而更讓人驚嘆的是，這件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這件事有著百分百的可靠性，因為消息來源是迪亞斯助教的室友克里斯蒂亞諾。
這件事連爵爺也是知道的，畢竟沒事的時候他還是要關心一下胡安的情況，而胡安對此的回答很是簡潔：「一個朋友。」
朋友能打電話這麼久？
爵爺呵呵一笑，講真，就算不是朋友，他也很少和誰打電話這麼久的！
……和凱西年輕的時候倒是會時間長一點。
爵爺一邊饒有興緻地猜測著一邊等著夫人給他削蘋果吃：「誒，凱西，你說我們年輕的時候有沒有這麼黏糊的噢？每天都打電話。」
夫人抬頭看了看胡安的背影，很是漫不經心地低頭：「有啊，可是那時候打電話比較貴，所以我們打得少而已。現在打電話又方便又便宜，小孩們多打打也是正常的。」
「所以電話那頭很有可能是胡安的女朋友之類的？」
「百分百就是。」夫人削好了蘋果遞給自家丈夫，起身去洗水果刀，「除了和女朋友之外，不會有人願意打這麼久的電話的。」
凱西夫人說得肯定，可是真是這樣嗎？
胡安接起電話的時候也是滿臉無奈，他聽著電話那頭卡西的聲音怎麼都像是要哭了：「你冷靜一點。」
「我真不知道，原來原因真的是我……」卡西覺得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巴爾達諾和弗洛倫蒂諾邊散步邊講話的時候，他恰巧路過，誰知道就聽到了一點東西。
而就是那一點點，就足夠讓他整個人崩潰。
原來主要的原因真的是他？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胡安不說？
難道就這樣騙他很好玩嗎？
「沒事的伊戈爾，我當時的確是有出來散心的準備的。」雖然是想著不能影響到主力門將發揮。胡安咽下即將出口的話，笑道：「而且我退役是真的沒辦法的事情，等報告出來你就知道了，當時我的問題真的很嚴重，沒法再上場比賽了，直到最近才算是好了一點。」
雖然說英國腦科也並沒有好到什麼地步，而且這裡無論是環境還是空氣質量都不如伊比利亞半島，可是至少這裡人情世故很好，也有人關心著他。
這樣就夠了。
「真的？」
「真的。」胡安的嘆息都快淹沒成海了，「我都和你講了不用擔心，畢竟身體實在是吃不消一周三四場比賽了，在歐洲杯之後我連國家隊都會退役的。」
「好吧。」卡西利亞斯最終還是咽下了即將到嘴邊的道歉，他知道胡安最想聽到的不是道歉。
——而是保證。
「我會好好守護皇馬的球門的。」卡西利亞斯這麼說道，眼神堅定，「無論是在什麼時候，我都會好好守護著皇馬。」
「好。」胡安安心點頭，有伊戈爾這句保證他就放心了。
他現在基本上就是對事不對人，無論為什麼自己會被退役，他對俱樂部本身的愛和維護是沒有減少的——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對巴爾達諾有點意見？
「還有，你確定嗎？」胡安的眼神中帶著幽幽的火焰，有些冰冷，刺骨得灼人，「這件事情巴爾達諾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如果是真的，他就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依舊一片平靜，目前爵爺還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現在被強制性不接觸電視和報紙，對俱樂部的事情基本上全靠他們幾個才知道，所以胡安才能一臉平靜地坐在這裡和爵爺談心。
「打完了？」爵爺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後，你就沒有想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