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短腿柯基的主人4
顧靖衍只是笑，白熾燈光折射在他眸中綻放出的光點閃得刺眼，如果非要七尾找出一個形容詞的話，此刻的顧靖衍在她眼中可謂顛倒眾生也不為過。
「吃晚飯了嗎？」顧靖衍把手裡的速食麵放回貨架，低頭問她。
明明剛聚餐結束，肚子吃得圓鼓鼓的，可七尾還是鬼使神差地搖頭，而後點頭。面對顧靖衍疑惑的眼神，她笑道，「剛聚餐結束。」
顧靖衍想說算了，下一秒就見七尾歪著腦袋吐舌頭。
「不過，我還沒吃飽。」
說謊的狐狸要胖一百斤啊，一百斤！
七尾看著眼前美食舔了舔唇，她不是故意要吃這麼多的哦，是顧靖衍帶她來吃的。想著便毫不猶豫地夾了一塊炸裡脊塞進嘴裡，燙得口腔脫了一層皮。
不過，到底是聚餐時吃了不少，七尾沒多久就塞不下了，撐著下巴看向慢條斯理吃飯的顧靖衍。
七尾認定了顧靖衍是清衍后，看他的每一個細節，越來越覺得兩個人是重合的，除了顧靖衍那過分出眾的長相勝過清衍。
視線流連在顧靖衍的臉頰、喉結和襯衫領子中若隱若現的鎖骨。或許是這視線太過熾熱了，顧靖衍也做不到若無其事地吃下去了。
他將手裡的筷子擱下，拿起手畔的濕巾擦拭嘴角，「好看嗎？」
「恩。」七尾真是一隻耿直的狐狸，毫不掩飾自己被他的美色所惑。「對了，能把手機給我一下么？」
顧靖衍倒是沒有拒絕，從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滑開鎖屏遞給了七尾。「給。」
七尾拿過手機，輕車熟路地點開通訊錄，迅速按下幾個數字，隨後自己的手機在桌上震了起來。她揚起顧靖衍的手機，貼近了湊過去，「看好啦，這是我的手機號。」
還沒等顧靖衍看清，七尾又收回手去，在聯繫人那欄死不要臉地備註了「萌萌噠的小狐狸」，才把手機還給顧靖衍。
顧靖衍掃了一眼七尾的傑作，一時沒忍住念了出來，「萌萌噠的小狐狸？」
「嗯哼，你叫我咩？」七尾撐著腦袋，臉皮很厚地應了聲。「為什麼笑，我不萌嗎？」
「萌。」看著她殷切的眼神，顧靖衍居然連一個不字都說不出來。
得到肯定的答覆，七尾心滿意足地打開自己的手機，將顧靖衍備註為「很想很想的阿衍」，還小心翼翼地護著不給顧靖衍看。
這種小動作自然是逃不過顧靖衍的眼睛的，如果七尾不是遮遮掩掩的話，興許顧靖衍還沒有什麼好奇心，被她這麼一擋，他倒很想知道七尾到底備註了什麼。只是，看七尾那架勢，是絕不可能被他看到的。
「還吃嗎？」顧靖衍問道。
七尾搖頭，再吃下去，她可能肚子都要炸了。「不了。」
「那我們走吧。」顧靖衍喚來服務員買單，起身拎起西裝走到七尾身邊，很順手地幫她拿起了包。「送你回家。」
七尾伸手要從他手裡拿包，指腹劃過他的手腕往手心移，溫熱平滑的觸感讓她心跳不由地漏了一拍。轉瞬，素手被緊緊地包裹在他的掌心，包鏈的冰涼與他手心的溫度透過皮膚，爭先恐後地刺激著心臟。
臉頰燒得好燙是怎麼回事？心跳也好快啊！七尾感覺自己一定是哪裡不好了，她不懂這其實是心動呀。
相比第一次被顧靖衍送回家的拘謹，七尾顯然放鬆多了，問過顧靖衍消失一周去幹嗎了，也給他讀過一些微博上的搞笑段子。
明明覺得自己才剛上車沒多久，就發現其實已經到了自家樓道口了。
七尾不情不願地下車，忿忿地踢了一腳路上的小石子，嘴巴撅得老高，就差掛個油瓶上去了。剛要刷卡進樓道，顧靖衍打開車門走下來，逆著幽幽的路燈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七尾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眨眼的功夫，面前的光線被高大的身軀遮擋住，顧靖衍伸手環住七尾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摟了下，隨即便放開了。
她抬頭詫異地看向心情甚好的顧靖衍，就見他抬起手搭在她的腦袋上，手指穿過柔軟的髮絲，一下一下地順著七尾的頭髮。「明天有空么？」
「恩恩。」七尾感覺自己那不矜持的小尾巴又鑽出來搖晃了，活像一隻撒歡的汪星人。「怎麼？」
「中午來接你。」顧靖衍手指撩過七尾的劉海，指腹貼著細膩的臉頰幾乎移不開手，「約會，好么？」
約會，這兩個字光是聽聽就臉紅心跳怎麼破？七尾作為一隻單身狐毫無經驗哪，看起來得惡補兩部韓劇才行。
七尾剛點頭，身後的樓道門就被打開了。她一臉驚嚇地回頭，碰巧面對上同樣被嚇飛魂的中年婦女。只見對方很快就穩住了情緒，八卦地在七尾和顧靖衍之間掃視兩圈，擠出一臉油膩的微笑。
「小蘇啊，男朋友？」
七尾害羞地點了點頭，偷著往顧靖衍那裡瞄了一眼，他似乎很滿意七尾這樣的答覆，笑著和中年婦女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即對七尾說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好。」七尾覺得自己快被那阿姨火辣辣的眼光燒穿了，匆匆地應了一聲，就一路狂跑進樓道。一直到電梯的門合上，阻擋了外面的一切，七尾才在這安靜逼仄的空間里，清晰地聽著自己的心跳毫無節奏地狂跳。
打開家門，蘇媽媽照慣例靠在沙發上看家庭倫理劇，聽到七尾走進門，連眼皮都未曾抬起，不走心地問了句。「回了呀？」
「嗷。」七尾深吸了兩口氣，假裝自己很平靜的樣子，然而蘇媽媽連正眼都沒瞅過來，她突然鬆了口氣，扎回自己房間去了。「我先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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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尾洗完澡出來，被床上那一坨一本正經坐著的拉布拉多給嚇了一跳，氣呼呼地把手裡擦頭髮的毛巾狠狠一甩，飛在了豆沙的肥臉上。
「狐狸，你彷彿是要挑起一場種族之間的戰爭。」豆沙勾起爪子把掛在臉上那塊濕噠噠的毛巾撂下來，一臉忿忿地瞪著七尾。
「夠膽你就來啊。」七尾坐到床上，挑釁地看著豆沙，正當豆沙虎著臉要衝上來大戰一場的時候，七尾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看來這個月狗糧不必買了」，豆沙瞬間蔫了，搖著尾巴湊到七尾身邊蹭啊蹭。
七尾嫌棄地挪開了一點兒，「老幹部撒嬌神馬的，我承受不來，求放過！」
在家眾星捧月的豆沙，第一次撒嬌就遭遇滑鐵盧，看來只有老幹部的姿態才是適合它尊貴的身份的，撒嬌簡直是它狗生的一大污點。
「哼。」豆沙傲嬌地扭頭就走，好狗不吃嗟來之食！
還好家裡還有個狗奴蘇媽媽，一定不忍心看它挨餓的。豆沙如是想。
豆沙吃癟地走了，整個世界都彷彿安靜下來了。七尾盤腿坐在床上，抱著筆記本電腦，手指飛快地戳著鍵盤，搜索最近熱播的韓劇。
七尾活了千年，第一次談戀愛一定要做足功課，她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支筆和一本本子，一邊看著劇情的發展，一邊在小本子上記下：
牽手：xx次
擁抱：xx次
接吻：xx次
滾床單：……
身為一個好學的寶寶，七尾還在那個項目後面打上了備註，準備就著這個套路拿下顧靖衍。
大概是眼睛太酸了點，七尾不知不覺就倒下睡著了。夢裡，彷彿自己成了韓劇中的女主，演練著撲倒顧靖衍的劇情。
如此污力滔滔的夢境，愣是被蘇媽媽的魔音灌耳給打破了。
七尾揉著眼睛，掙扎從床上坐起，筆記本電腦一夜都在播著韓劇，底盤燙得不行。七尾趕緊關了機，放在床頭柜上，磨磨蹭蹭地換衣服起床。
其實時間還早，也就七點半，被蘇媽媽整成快十點的樣子。
七尾看了眼牆上的鐘，哀怨地咬了一口油條，這種大好的周末時光，一定得這麼早起？
「聽樓下盧阿姨說，昨晚有小夥子送你回來？同事啊？」蘇媽媽貼心地給七尾夾了一個小籠包。
幸好她買早點遇到盧阿姨了，不然還不知道自家女兒不聲不響已經有情況了。可惜了，顧家那孩子昨天剛出差回來，許姐還叫他們聯繫聯繫呢，看樣子兩個孩子是沒有緣分了。
蘇媽媽又是高興又是惋惜。
七尾埋頭喝了一口豆漿，不緊不慢地回了句，「不是同事，昨晚遇上顧靖衍了，他送我回來的。」
蘇媽媽一口小籠包梗在喉嚨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硬是憋了兩分鐘，才給吞下去。「你說昨晚那是你許阿姨家兒子？不是，盧阿姨說是你男朋友啊！」
「對啊。」七尾還以為自己在蘇媽媽面前承認會害羞呢，結果完全沒有一點羞澀，反而冷靜得不行。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蘇媽媽連早飯都不吃了，跑到客廳拿起手機就到陽台上去打電話了。
七尾就是堵著耳朵不聽，也知道是打給誰的。
蘇媽媽掛掉電話的下一秒，七尾就收到了一條微信申請好友的信息，她點下接受之後，就被許阿姨給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