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說起來也是神奇，之前他們進入那片桃林時便發現，那裡面的桃樹竟不是一個季節的！最外面的還打著花苞，靠里些的則已經完全盛開了，再一路往裡走，還可以完整地看到慢慢結出桃子的過程。
而在桃林的正中央，則是一汪氤氳著誘人熱氣的橢圓形天然溫泉。
將獨角獸和兔子留在桃林外，兩人挽著手行至溫泉邊。李白蹲身撩了撩溫泉水，溫度正好，水質乾淨且透著桃花的幽香。李白十分滿意，想著也許泡過以後，身上也會帶上桃花的香味。
掃了一眼盯著溫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白狄，李白決定暫時不撩他，先好好泡個溫泉再說。於是手中出現一塊大浴巾，先隔著衣服把自己裹好，然後才讓內里的衣服消失。夢裡就是這點好，如果不是為了情趣，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穿脫衣服。
李白折騰完后再次看向白狄，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結果——完全沒有？這條色魚這下又變得這麼寡慾了？
然而真實情況是……浴巾也是白狄啊！他能有什麼失望的表情？！他根本是整條魚都僵住了！原本就是因為他與李白的內衣切斷了聯繫，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都在狀態。然而現在李白內裡衣服突然全部消失，作為浴巾的他一下子貼在了李白的身上，還因為怕脫落而被李白緊了又緊……雖然已經和李白有過數次深度交流，他不會再像最開始的泳衣事件那樣出大事，但若要讓他在這個情況下保持正常情緒……那也太強魚所難了。
不知底細的李白對於白狄忽然發直的雙眼表示費解，她低頭看自己前胸，一點都沒露，下面也幾乎遮到了膝蓋。李白抬手在白狄眼前晃晃：「嘿？想什麼呢你？」
白狄無意識地看著眼前晃動的手指，糾結半晌，最後依依不捨地切斷了與浴巾的聯繫，才終於得以搶回神智。他看著李白在溫泉水汽中顯得更嫩潤的肌膚，誠實地道：「因為你太美了。」
李白抿起唇沒什麼力道地瞪他一眼：「瞎說什麼大實話。」
白狄不知道這個梗，繼續如實回道：「不是瞎說，是大實話。」
李白：「……」又是這種既心累又心花怒放的感覺，她已經習慣了。
——
自然而成的溫泉沒有台階，於是白狄先下去，李白再扶著他的手慢慢下去。溫泉對於李白來說稍稍有些深，於是她直接站在了白狄變回來的魚尾上。
魚尾滑溜溜的，李白需要摟住白狄的腰才能站穩。而本應支撐兩人平衡的白狄卻忽然晃了兩晃，臉嗖地紅透。李白還以為是自己摸到他腰的緣故，取笑地輕輕掐了他一下：「這麼不經碰？」
白狄沒有反駁，只是默默掐斷了自己與溫泉水的聯繫。
原本在大海中的時候，有他特意設定為防水的比基尼擋著，而現在……上面還好，但浴巾下面是散開的！李白下水后那一下子湧上來的觸感，讓白狄覺得自己不僅是臉頰，連腦門都變得滾燙，伴隨著淡淡的暈眩感而來的是止不住的渴望。
不過他最終還是抑止住了。順便還把某處的鱗片加固了幾層，以防她看到后嫌棄他太輕浮。因為這段時間以來，通過不間斷地對她文化的深入研究，他已經明白了有時候慾念要隱藏起來，以示對伴侶的尊重，但也有時候卻要表露出來，同樣也是對伴侶的尊重。更複雜的是，在後一種情況中，有的時候不能表露得太過，而有的時候卻表露得越過越好。
他現在正在努力學習把握兩者之間的平衡點，已經找到了些大致的規律。看李白的反應，就知道他這次表現對了。白狄仔細記下這次的情況，以便以後參照使用。
對身邊人內心戲一無所知的李白取笑完白狄「不經碰」后，便一直站在白狄尾巴上專心泡著溫泉。興緻來了會往前游一點，靠自己踩水懸浮，一般沒踩多久就又會回到白狄尾巴上偷懶。
不過說實話，這樣泡著舒服是舒服，但如果沒有手機沒有平板沒有電腦電視的話，無聊是真挺無聊的。因為這樣暖洋洋懶散散地泡著，連聊天的力氣都會被泡掉，最後滿腦子都是「唉——真舒服。」、「唉——真無聊」、「唉——不想說話」。
要是能刷刷微博就好了……或者來個小平板，就可以和白狄一起看有趣的愛情動作片……李白不著邊際地想著，腰越來越懶，最後乾脆直接賴在了白狄身上。
一直關注著李白的白狄見她臉上最初的興奮漸漸消失，思索片刻，將一個輕飄飄的水上托盤推到她眼前。托盤上擺著好幾樣漂亮可口的小點心，還有一杯濃郁的雪頂抹茶，還加了三顆白白胖胖的糯米糍，映襯著抹茶的深綠色，顯得整杯飲品更加清涼可口。
李白頓時眼睛一亮，恍然明白過來自己到底缺了什麼，瞬間所有力氣都回到了身上，側身抱住白狄親了一口：「親愛的你太懂我了！」
覺得泡溫泉無聊，不正是因為少了茶與點心的陪伴么！
李白拿過裝著雪頂抹茶的玻璃杯，先將吸管一插到底嘗了一口純抹茶飲，然後又颳了一勺冰激凌，兩樣都嘗過之後，開始用長細勺子在杯子里攪啊攪，一直到雪頂有一半化在底下的濃綠里，才心滿意足地咬住吸管，真正開始喝起來。果然還是有雪頂或奶蓋的飲料最好玩了，每樣味道都可以嘗到，還能根據自己的口味控制甜度。
被沁涼的冷飲刺激得食慾大開的李白就著飲料，很快便將小點心一掃而空。
在她徹底放開吸管的同時，一直強自壓抑的白狄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大約是精力回歸了的緣故，李白推開空了的托盤，視線四下轉了轉，玩心大起。
她先掩飾似的隨意撲了幾下水，然後突然雙手聚攏，扭身朝白狄潑了一大捧，成功淋了不設防的人魚一頭一臉。
白狄抹掉臉上的水珠，有些疑惑地看著李白。看著他的表情，李白有些挫敗。原來成功不是因為她手快，而是這條傻魚根本不知道要躲……
「怎麼了？」白狄柔聲問李白。回應他的是又一大波水攻擊。
在李白第三次潑他的時候，白狄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在被潑的時候像接香水似的，伸臉去接了一下……
李白：「……」
她嘆了口氣：「我潑你的意思是讓你潑回來。我們打水仗玩兒。」真是條傻魚啊……看來還有的□□。
原來是這樣。白狄點點頭表示懂了。但當他真的依著李白的意思捧起水的時候，卻又頓住了，他捨不得拿水去潑她……
看著白狄捧著水猶猶豫豫、死活潑不出手的樣子，李白哪裡還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等了半晌，最終還是只能笑著搖搖頭，放棄地游過來按下他的手：「算了，還是只有我欺負你好了。」
不用潑了，白狄鬆了口氣，但又對李白的話有些疑惑：「你什麼時候欺負我了？」
「……」李白也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被一張白紙似的白狄噎了，但看著懵懂求知的人魚，還是仔細解釋道，「比如說我剛剛對你潑水，再比如以前我捏你尾巴讓你……咳，難受……還不准你反抗。總之大約就是這類事情，叫作『我欺負你』。」
原來那樣就叫「欺負」，白狄懂了。被潑水倒沒什麼感覺，被捏尾巴那類欺負……雖然如果最後她走開他會很難受，但他也還是很期待的。於是他換了個姿勢，把尾鰭主動送到李白手裡，帶著企盼低聲道：「我喜歡你期負我。你還可以再多欺負我一些的。」
李白：「？！」這主動伸尾巴，是在邀請么？是在邀請吧！
她輕輕吸了口氣，握住手中被溫泉染熱的尾鰭，看著眼前一臉任君揉搓的表情的人魚，再加上他本就帶著魅惑加成的聲線……其實在溫泉里一直踩著他的尾巴貼著他，她也早就意動了，此時終於忍不住：「你是先引誘我的。」
話音和浴巾一道散開。
……
愉悅過後，
李白裹著浴巾坐在溫泉邊的長凳上，白狄在身後仔細地幫她擦著頭髮。
李白看著自己完全沒有被泡皺的手指，感嘆著夢境的神奇：「水裡還挺舒服的。」
白狄：「嗯。」
李白：「要麼我們在客廳里也建個大浴缸？把這裡的溫泉水引過去？到時候想在家就在家，想露天就露天。」
白狄：「好。」
李白享受著白狄溫柔的力道，繼續想到哪說到哪：「廚房也要建很大。我喜歡大廚房。最好是全透明的，看上去就更大了。」
白狄：「好。」
李白：「嗯……我喜歡圓的大床，你呢？」
白狄：「和你一樣。」
李白：「卧室里放什麼好？要不只放床怎麼樣？」
白狄：「好。」
李白有些不滿地仰起頭，倒著看向白狄：「你怎麼什麼都說好？」
白狄一手托住她的後頸防止她扭著脖子，一手繼續擦著她的頭髮，虛心求教：「那我什麼時候應該說不好？」
李白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思路不知是被他帶歪了，還是溫泉泡太久泡糊了，居然真的沒想出來，只能無奈道：「算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