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危在旦夕
「算了…哎,別難為她了,她現在應該是放下了,好歹教過我功夫呢…」魏晉一深知薄奚翎的性子,若是她真的發怒了,定然不會輕饒,手段什麼的她不稀罕使用,要用狠的,她絕對會明著來,並且會讓人永生難忘。雖說薄奚安素過分了些,但這薄奚皇家自己人鬧了內訌,旁觀之人才更容易趁虛而入。
「朕自有主張,你好生養病吧…你說你也是有一身功夫的人,還號稱那啥…植物學家…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呢?」薄奚翎將腦袋輕輕靠在魏晉一的頭上,輸送內力的手已經由背後改為環抱住魏晉一。
「哎,人心難測啊,我又不是神,難免會遭人算計…」魏晉一嘆息道。
「如此說來…罪魁禍首還是…」
「哎呦…」
薄奚翎話未說完,就被魏晉一的慘叫聲給打斷了。
「你怎麼了?」薄奚翎一臉緊張關切的問到。
「手…手疼…」起初那些傷口還沒有反應,可一等到以絕佳舒適的姿勢窩進女皇陛下懷中,全身心放鬆下來的時候,那一*血肉翻湧,撕心裂肺的感覺才湧現出來。
魏晉一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看到魏晉一臉色大變,薄奚翎才驚呼自己又把最重要的事情拋之腦後了。迅速將魏晉一身上那些裸露的地方用衣物覆蓋住。正想打橫抱起魏晉一,往洞外走去之時,一陣嘈雜的爭論聲傳入的薄奚翎的耳中。
薄奚翎聽到了她那八侍衛與薄奚安素爭吵的聲音。
接著,不過眨眼的瞬間,八侍衛便突破薄奚安素的阻攔,來到薄奚翎的眼前。
「女皇陛下,您沒事吧?」薄奚梅一臉擔憂的問到。
「沒事…小梅,朕是不是讓你備了輛馬車,現在在何處?」
「回稟陛下,馬車在山下,因為積雪,難以上山…」
「有就行了,朕先帶著皇夫驅車回宮,你們將這些「多事」之人帶回宮中…」薄奚翎一邊說著,一邊撇下眾人,往洞外走去,眉梢上是不可抑制的急切。
「是!」眾侍衛異口同聲到。
薄奚翎運起皇家內功,洞內之人只見外頭金光一現,女皇與皇夫便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跟我們走一趟吧,長公主殿下。」薄奚墨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薄奚翎還沒給我定罪呢,你們不會想要押送我吧?」薄奚安素也不客氣的回應道,一人之氣勢絲毫不輸皇家八侍衛。
「如果長公主殿下願意配合我們的話,自然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薄奚墨強調道。
「走吧,我不會使詐的…」薄奚安素嘆息道,事已至此,她也沒有什麼好掙扎的了…
「下山回宮吧…」
這一邊皇家八侍衛順風順水的帶著薄奚安素以及協助她的薄奚皓回宮。
而女皇陛下那一邊就有些困難了,天上烏雲層層,掩蓋住了本就微弱的月光。山中漆黑一片,遠離的山洞口的盈盈的火光之後,薄奚翎寸步難行。不時被橫亘在眼前的枝丫減慢速度。
本想從樹梢上落下,徒步行走。但一看到林間發著微綠亮光的聚點,薄奚翎立馬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估計是魏晉一手臂上的血腥,引來了身後大批的餓狼。
薄奚翎可不想自己再分心對付這些難纏之物,於是咬咬牙,用著自己幾近空虛體力,往山下趕去。
好在薄奚墨在山下也留了一批的人,讓薄奚翎好確定馬車的位置,最終準確無誤的在馬車前兩步的位置停住。
「女…女皇陛下!」正靠在車上打盹的車夫被一陣疾風嚇醒,睜眼便望見一臉嚴肅的女皇陛下赫然出現在眼前。立馬從馬車上彈跳起來,恭恭敬敬的退在一旁。
「快馬加鞭趕回宮中!」薄奚翎撂下一句話便抱著魏晉一鑽入馬車的簾幕之後。
「是!女皇陛下!」車夫立馬跳上驅馬位,揮舞著長鞭,火速往宮中趕去。
馬車內,一身戎裝的薄奚翎已經脫去外身的盔甲,身著中衣,依舊用純陽之宮為魏晉一續著命。
從平潭山上飛馳而下,身子極其虛弱的魏晉一又陷入了昏迷之中。薄奚翎不斷用掌心擦拭著魏晉一額上源源不斷冒出的汗液。
窗外的景色不斷變化,漸漸燈火燭光從指縫裡投了出來,薄奚翎心上一松,終於離了郊區,步入京城了!
「來者何人?」看守城門的將士攔下了這輛在黑夜中獨自前行的馬車,一臉警惕的盯著車窗。「女皇有令,外來者不得進入皇城!」
「是朕!」薄奚翎踹開一個車門,掏出腰上的令牌,朝著守城門的將士飛去。
守城將士拿到皇家令牌,還不放心的朝內往了一眼,觸及到薄奚翎冰冷的眼光,才朝著開門的守衛揮揮手。
「薄奚圖聽令!」薄奚翎認出這個守城的總將領,先前也是八侍衛之一,後來因右腿受傷,坡腳而行。薄奚翎才下令讓他當了皇城門的統領。薄奚翎記起此人坡腳,功力少了不少,但騎術不減當年。於是派他先行一步把薄奚的太醫門召集到錦繡殿去,以便能夠不浪費時間,減少魏晉一的痛苦。
「速速召集薄奚的太醫,無論醫齡幾何,全都把他們招去錦繡殿!」薄奚翎說罷便關上車門,示意著車夫繼續趕路。
「是!女皇陛下!」薄奚圖接到旨意之後立刻吹響哨子,躲在暗處的寶馬便破風而出,薄奚圖一躍而上,很快就趕上薄奚翎的馬車,消失在狹長而又昏暗的街道上。
一炷香后,薄奚翎抵達薄奚皇宮,來不及喘氣,小心翼翼的抱著魏晉一往錦繡殿走去。
此時錦繡殿外擠滿了大大小小的醫師,有的還未有入官,只是醫師的小助手,也被薄奚圖一併招來。
「諸葛尋診」薄奚翎一眼就望見人群中烏紗帽最高的諸葛尋診,不過令薄奚翎驚訝的是,未曾入宮,以門客的身份暫時住在軒轅天府中的諸葛尋醫也來了。薄奚翎不得不感嘆她阿舅的消息真靈通。「尋醫大夫也一同進來吧!」
薄奚翎大步踏進錦繡殿,後面跟著諸葛兄弟二人,以及幾個打下手的侍女。
薄奚翎輕輕把魏晉一放在床上,命人將門窗緊閉,燒起爐火,驅散屋子裡的寒意。
「你們二人趕緊給皇夫大人看看,朕方才覺得她的呼吸十分微弱。」薄奚翎一邊擔憂的看著,一邊身子往後褪去,給二人騰出空間來。
「讓微臣先把把脈。」諸葛尋診不慌不忙的說到。這魏晉一里裡外外被包裹的如那粽子一般,看不出什麼外傷,只是臉色差了些。
但當他掀開魏晉一的袖子之時,才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這…怎麼傷成這樣了?」諸葛尋診看著魏晉一白皙的手臂上向外翻湧的血肉以及血管,不由得渾身一顫。
遍布手臂的傷痕亦是讓薄奚翎心裡大痛,先前在山中光線昏暗,還未嘗看出其傷勢之嚴重。現在來到燈火通明的錦繡殿,那一條條滲人的傷痕哪,如一把把利刃扎薄奚翎的心裡。
薄奚翎忽感氣息不順,眼前發黑,痛苦的別過頭去,往一旁的座椅走去,眼角分明滲出一些不為人所知的淚意。
「陛下!」諸葛尋診忽然起身,朝著薄奚翎走來,然後用著遲疑的語氣說道,「皇夫大人手脈皆損,要探其脈搏必須觸其心脈,不知…不知陛下可否准許?」
「去吧…」薄奚翎難受的捏捏眉頭,然後揮揮手,朝著諸葛尋診無奈的說道,「保命要緊…」
「是!」
很快諸葛兄弟二人便開始了急救,不是低語交談著什麼,便是互相協助著上藥。
好像一切都是很穩定的樣子,沒有人驚呼,沒有人哀嘆。按理說薄奚翎可以松下一口氣了,可是她並沒有,她望見二位醫師緊鎖的眉頭根本就未松下來,反而較之前,皺的更緊了。
薄奚翎暗呼到,大事不妙!
果真,心慌的感覺還沒維持多久,就聽見諸葛尋診一臉鬱結,又為難的來到薄奚翎的面前。
「女皇陛下,這…皇夫大人心脈甚弱,又大量失血,怕是…」
「不!皇夫大人還有救!」諸葛尋醫見自家哥哥要放棄病人,立馬打斷道。
二人一驚一乍,弄的薄奚翎腦袋發昏。不管眼前多麼昏暗,薄奚翎硬是從嘴邊擠出一條死令來,「要是救不活皇夫,朕拿你們兩償命!」
「不不不,女皇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這皇夫大人失血過多,怕是要借用您一些血液來維持肝臟器官的運轉,不然若等到手臂血管癒合的那一天,身上的器官全都枯竭了,那就難辦了!不知女皇陛下感覺如何,微臣見您臉色蒼白,怕是護送皇夫回來耗費了太多的氣力了吧?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諸葛尋診連忙解釋道。
「朕無礙,來吧!」薄奚翎搖晃著步伐,朝著魏晉一走去。
「為何不用她人的血液?」突然趕來的薄奚敏聽見了三人的對話,見自家皇姐面色蒼白,自然是捨不得她再失血。
於是自告奮勇,想要用自己的血液來替代薄奚翎的。
「不可!」諸葛尋醫解釋道,「女皇陛下先前用著皇夫大人的血液解毒,二人的血液在女皇陛下體內早已融合,並且融洽的相依著。這皇夫大人如今若是用著他人的血液,怕是體內又要做一番抗爭了。公主殿下請放心,我們只取一些血液,驅動身體的運轉即可,不會傷著女皇陛下的。」
「敏兒,朕沒事!」薄奚翎安慰道,然後朝著二位醫師說道,「你們取吧,多取一些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