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同房不共枕

95.同房不共枕

「民皇行宮在這幾年的時間裡,牆體建築有了部分的損害,我現在正在極力修復。所以一些閑置的房間暫時不能住人。連廚子管家都是被我趕出去了,不過有的願意住柴房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薄奚安素接著上句意味不明的話,解釋道。

不過聽她這麼說,魏晉一倒寧願去住那避之不及的柴房。要是跟她住一起,傳了出去,還不得引起天下大亂啊!

「師父...我覺得這樣實有不妥...若是傳出去,有損師父清譽啊!」魏晉一沒想到薄奚安素給自己的第一關就是同床共枕的抉擇,若是以後,怕是要更加...胡作非為了!魏晉一的腦袋,已經如那麻花,擰成一團了...

「阿晉,你想多了。」薄奚安素放下手中的筷子,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魏晉一。「我們並非同床共枕。」如讀心術一般,薄奚安素能準確知道魏晉一心中所想,「之所以讓你住我之房,是因為我房間大,而且我已經為你設置好了屏風,完完全全是兩人間的模樣。不信你去看看便知。」

「真的?」魏晉一緊緊抱著女皇陛下收拾好的包袱,一臉懷疑的打量著薄奚安素,可無論她怎麼看,這薄奚安素臉上沒有挑釁,沒有謊言,反倒是真誠十足。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你不必用這樣猜疑的眼光看著我,先前在冠山居之上,你也時常在我房裡過夜不是,我怎麼都沒見你這麼扭捏?」

那當然不是一個回事。

魏晉一在不滿的腹議著。

先前的冠山居乃民皇為小公主捐錢所建,那掌門自然不能虧待了這個為冠山居帶來榮華富貴的小公主咯。給她的房間與一個府邸相比,真是不相上下。

魏晉一當日半是好奇,半是要學習內功心法才在薄奚安素的房間里呆了好幾天。那在真正意義上不算是一間房。

心裡甚是不滿,但嘴上還是要給雙方留個餘地。

「那去看看吧。」魏晉一竭力將自己眼裡的敵意消散。

「好,跟我來。」薄奚安素嘴邊的笑容更大了,顯然對於魏晉一的配合,她很是受用。

魏晉一跟著薄奚安素來到後院廂房,後院花園裡,一些木材石料凌亂的鋪在地面上。還有一些破舊的屏風堆疊成了一座小山。有些廂房甚至是連門都消失不見了。看來薄奚安素所說修補之事不假。

魏晉一跟在薄奚安素後面,左瞧瞧右看看。見她推開一間點著燈的房間,那無疑就是她今晚要留宿的地方。

房門被推開,魏晉一隨著薄奚安素的腳步進入房間,梅花香陣陣飄來,沁人心脾。魏晉一一聞此香便去尋覓花香的來源。

薄奚安素在桌旁坐下,嘴噙笑意,任由魏晉一去尋找自己精心安排的禮物。

除開那兩種密葯,薄奚安素還從南鑰,車非等地尋來了千年一見的五彩之梅,據說一朵梅花之上,同時出現了繽紛的色彩。薄奚安素料想魏晉一定然是會喜歡的,於是花了重金從一個久居深山的仙人那裡買來。

「哇,這棵梅花發生變異了!可顏色狀態都相當好。」魏晉一站在這盆比她還高的梅花樹面前,時而點頭,時而撫摸,眼裡流露出的讚賞欣喜之意被薄奚安素捕捉到,化作濃濃的眷戀深情流入心間,好似深山裡極純凈的蜂蜜那般甘甜。

果然那人一高興,自己心裡也舒坦了許多。

薄奚安素抬肘撐著腦袋,歪著頭看著魏晉一圍著那棵梅花喜形於色,眉梢帶著的濃濃的笑意衝散了在廚房裡燒火砍柴所帶來的倦意。

待魏晉一把一朵梅花的雄蕊,雌蕊,花萼,花冠統統解剖一遍,她才收回了自己的興緻,來尋薄奚安素。

「師父,這盆梅花種的真好。」魏晉一由衷的誇讚到,無論從盆器的選擇,還是配土的選擇,都是出自專業之人。

「你喜歡就好。」薄奚安素淡淡的說道,眼波流轉,柔情似水。

魏晉一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轉身就要去尋自己的床榻。

「一直往前走你就能看見了。」薄奚安素閉上眼睛假寐著,好像很疲倦的樣子。

魏晉一目不斜視的從她面前走過,一轉眼就看見了一道屏風。而這屏風後面便是自己這七日之內要久居之地啊!

雖說這被屏風圍成的地方不大,但床榻,被褥,梳妝台,洗漱盆.....一應具全。

敵不動我不動,先住下了再說。

魏晉一打開衣櫃,將自己的包袱打開,女皇陛下疊得工工整整的衣服躍然出現在眼前。魏晉一眼帶笑意,七日,說快也快,女皇陛下可要乖乖的在宮裡等著她啊!

魏晉一掏出自己的衣服,想要將其置於柜子中。殊不知,打開柜子一看,裡面竟然早已準備好了一些衣物,款式與女皇陛下所備著的極為相像。

「這幾日穿我準備的那些衣服...」薄奚安素冷清低沉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

威嚴之中帶著不可抗力。

寄人籬下,當忍著忍...

「好...」魏晉一忍著心中的憤恨,將女皇陛下的包裹置於櫃中最為裡面的位置,生怕它遭受什麼迫害。

「房間雖然被分成了兩個,但浴池只有一個,我先去沐浴,你先等等。」

魏晉一坐在床榻之上,聽見薄奚安素起身的聲音,然後聽見對面的柜子被打開,衣物摩擦的聲音。

自己是不是羊入虎口,現在後悔還來及嗎?

魏晉一自問自答,來不及了...

身子向後仰去,魏晉一任由自己的腦袋放空,俊眉緊緊的皺著,眉間似乎都能夾住一張薄紙。耳旁傳來嘩嘩的水聲,似乎奏成了一曲催眠之歌。先前被壓抑下來的疲倦一下子襲來。魏晉一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帶著解不去的憂愁,進入了夢鄉,幸好,夢中還有她的女皇陛下!

夢中的魏晉一回到了兩人初識之時,在司馬建府中,薄奚翎用輕功帶著她飛檐走壁。說她是登徒子時嗔怒的模樣被魏晉一牢記於心,見她大戰蠱毒時的擔憂與驚訝也被魏晉一捕捉在眼裡。

後來在無人海島之上,偷偷親吻之下的小心翼翼,後來不知女皇身份的矛盾與掙扎。真的只有兩三年嗎?怎麼覺得已經過了很久了!

夢中的那個女人,帶著一抹幽香,一步一步的捕獲自己的心。

魏晉一鼻翼間好像又重新聞到了那抹奇香,就縈繞在自己的身旁。臉上的虛虛實實的觸感帶著薄奚翎的溫柔與眷戀。

魏晉一緊皺的眉頭解開了,但是那太過於真實的觸感讓她意識到,她現在不是在皇夫府,而是在薄奚安素的府中。所以這撫摸絕對不是女皇陛下的!

魏晉一被自己的夢所嚇醒,驚詫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迷濛。一隻纖細的手擋著了自己的目光,那微弱的燭光也被手掌分割成了幾束殘光,魏晉一下意識的偏頭,想要看清面前是何方神聖。

而這隻手的主人見魏晉一已經清醒了過來,也悻悻的收回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魏晉一。

這人分明是薄奚安素無疑。

「我是來叫你去洗漱的...見你一直沒有回應...就來這看看...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魏晉一翻身坐起,抱著床上的那一堆衣服,往浴房跑去。期間,從未將目光落在薄奚安素身上。

在漸冷的寒冬之中,虛弱的燭光打在薄奚安素的臉上,留下了一臉落寞。蠶絲綉制而成的雪蓮孤零零的在衣衫上凋落,無人賞識。

自己還沒勾引呢,那人便像受驚的小鹿般逃跑了。

自己是兇狠狠的獵人嗎?在魏晉一的心裡,恐怕是的,薄奚安素無需多想。

那好,自己她認定自己是兇殘的獵人。那在這場追逐中,自己定然不能空手而歸!

七日,說短也不短...

當魏晉一膽戰心驚的沐浴完之後,抱著換下來的衣服,穿過薄奚安素所在的半間房。本來沒想過多的停留,卻不料薄奚安素床頭的燭已經熄滅,這不就代表著這房間的主人已經去休息了嗎?

沐浴之時,魏晉一還在思索如何不太過直接的表露出自己想要去休息,不便打擾的念頭。

沒想到所煩惱之人倒是自覺的給自己讓出了一條路。但掐指一算,明日才是二人承諾中的第一天,無論是攻方還是守方,都該好好的養精蓄銳,打好明天的那一戰吧。

魏晉一在床頭坐了一會兒,這房門緊鎖,屏風也很好的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想著想著,魏晉一的困意也是一陣一陣的襲來,正準備熄燈睡覺的她忽然想起女皇陛下的吩咐。

沐浴之後,臨睡之前,還要塗上金瘡葯。

解開包袱,魏晉一稍顯冰冷的指尖觸及到包袱底下的兩個錦袋。沒有思索,魏晉一將它們一併取出。金瘡葯是要塗,可這信號彈,魏晉一得毀掉它。這個信號彈威力可不小啊,能救自己,也能毀掉自己。若是被薄奚安素知道了,稍加利用。就能將這一盤賭約顛覆,讓自己全盤皆輸。

所以自己必須毀掉它!

小心翼翼的上好葯之後,魏晉一找來一個細針,將這個信號球挑開。待它一層一層的剝開之後,一些硫粉,鎂粉,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從信號球之中流出。魏晉一將其按顏色分開,一些置於水中,一些棄於土裡。忙活了一個時辰才將這個定時炸彈解決掉。

窗外月明星稀,昭示著明日的好天氣。但願明日不會太難過...魏晉一將被子掩面,在沒有女皇陛下的溫度中,在不熟悉的氣味中,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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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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