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林奈百思不得其解。

「誰？」她問。

「你不是看見了嗎？」城以榆笑眯眯地說道。

林奈：「……」

林奈奇怪地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她依舊沒有開門，城以榆說道：「林小姐，你能請我們進去么，我們可以慢慢聊的。」

林奈：「……」

原本放城以榆進來她是有點不放心的，畢竟城以榆一個接近一米九的大老爺們，要真打起來林奈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好吧，其實林奈對城以榆印象還挺不錯的，只是小學生都知道不要隨便放不熟悉的人進家門。

可是城以榆身後還站著岑如昔，她看起來一臉嚴肅，應該不會做什麼吧……

不，還不如說是不屑於。

林奈呼了口氣，打開了門。

秉著女士優先的原則，城以榆請岑如昔先進來。

岑如昔當真不客氣，當即就走了進來。

林奈家的公寓要脫鞋子，她從鞋櫃里找了一雙女式拖鞋，可是沒有男士拖鞋，她有些無措地看著城以榆。

城以榆笑了笑：「沒關係，我就不進來了，我還有事，這次只是送岑總監過來。」

林奈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岑如昔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林奈是單身，家中沒有男士的備用拖鞋不是很正常嗎？

這不是林奈的錯。

城以榆告別之後，她微微彎下腰來脫鞋子。

她穿一身休閑西裝，腳上穿了一雙米色尖頭細跟高跟鞋，JimmyChoo的，顯得整個人優雅而知性。

她動作很慢，仔細地去解鞋上的扣帶，露出裸腳。

岑如昔很瘦，她的腳背很高，腳背上的可以清楚地看清血管的紋路。

林奈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一眨不眨地看著，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奈忍不住想捂臉咆哮。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像個變態一樣盯著人家的腳背看啊！

岑如昔把鞋子擺在一旁，看了看林奈默默遞過來的拖鞋。

兩個毛絨兔子腦袋正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

岑如昔：「……」

拖鞋是林奈新買的，她很受不了自己那一身過於性感的弔帶睡衣，實在是有點羞恥，買新睡衣的時候一起買的拖鞋。

岑如昔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其實也很少表情。

她換上兔頭拖鞋，跟著林奈走了進去。

林奈還沒吃面，麵條就放在桌子上，正在還散發著蒸騰的熱氣。

岑如昔的視線掠過林奈桌上的泡麵、薯片、礦泉水，最後視線停留在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麵條上。

那看起來很不錯，上面還加了一個荷包蛋。

林奈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不又心想自己是不是有點邋遢。

岑如昔問：「沒吃法？」

林奈：「啊？」

岑如昔面不改色：「飯。」

林奈：「……」

「噢，我還沒有吃呢，這兩天感覺比較忙。」林奈笑了笑，「岑小姐吃過飯了嗎？」

這本來是很簡單的客套，岑如昔卻拉開林奈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沒有。」

林奈：「……噢。」

林奈又說：「麵條，還有一些，你要嗎？」

岑如昔定定看了一會兒林奈，沒有說話。

林奈有點膽戰心驚地等待著。

她等的時間有點久了久到她以為岑如昔不會回答她了。

岑如昔這才說道：「好。」

林奈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林奈轉身進了廚房給岑如昔盛面去了，岑如昔坐在林奈的餐桌前，打量著林奈家。

這邊的公寓裝修很豪華，但是是很早以前的房產了，保安制度不是很好。

她查過，林奈是租賃，不是買下來的。

公寓裝修得很不錯，金色的牆紙，上面還有銀色的銀杏葉，天花板上還吊著水晶燈，顯得室內明亮極了。

岑如昔喜歡金色，她覺得這個裝修很不錯，華貴又不顯得庸俗。

……除了自己腳上那一雙劣質兔絨的拖鞋。

這拖鞋和這裡格格不入，讓岑如昔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那感覺說不上來，但是和現在的林奈給她的感覺差不多。

林奈很快就端了碗出來，手上還拿著一雙筷子。

她不知道岑如昔會不會用筷子，畢竟岑如昔是個連普通話都說得不太好的混血。

但是麵條不就是用筷子吃嗎？

她把麵條放在岑如昔的面前，把筷子架在了碗上。

「呃，你會用筷子嗎？」林奈小聲問道。

岑如昔聞言，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當然。」她說道。

然後她拿起筷子，動作緩慢地開始吃面。

她吃東西和她脫鞋子一樣，動作很小，緩慢，看得出教養良好。

林奈一旁看著，自己都不好意思大口吃飯了，更別提她最大的愛好——一邊吃飯一邊玩手機。

「謝謝。」岑如昔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了擦嘴唇，將筷子放在一旁。

林奈早就吃完了，此刻正看著岑如昔吃面，見她吃完了，她起身把碗收拾了，準備放水槽里。

還是不讓客人等太久好了，碗一會兒再洗。

林奈這樣想著，走出了廚房。

結果一出廚房，她就看見岑如昔正看著她桌上的薯片。

林奈：「……」

難道她想吃么？

林奈剛想問，岑如昔就開口了：「你喜歡吃這個？」

林奈點點頭。

岑如昔微微蹙眉，開口道：「薯片的營養價值很低,還含有大量脂肪和能量,多吃破壞食慾,容易導致肥胖,有些薯片中還含有丙烯醯胺成分，具有很強的致癌。」

林奈：「……」

岑如昔很少開口，第一次說這麼長的句子，普通話竟然異常標準。

您是認真的嗎？

看著岑如昔的表情，還有她剛才平穩的語調，林奈自己回答了自己這個問題。

她的確是認真的。

林奈扶額，把桌上那袋薯片塞進垃圾桶里。

岑如昔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滿意。

林奈看了看垃圾桶里的薯片，朝著岑如昔眨巴眨巴眼睛：「岑總監，你找我什麼事啊？」

雖然不知道岑如昔的職位，只知道她供職於Windsor集團，她聽城以榆叫她總監，也跟著這麼叫了。

岑如昔微微揚了揚脖子，露出一小截鎖骨，鎖骨上方掛著一個吊墜，一個花體鑲鑽的英文字母R字。

林奈覺得這個吊墜很有意思，多看兩眼，又覺得岑如昔鎖骨生得相當精緻。

「關於你的事情，」岑如昔道，「你要簽約RENE，現在RENE是我負責。」

林奈瞪大眼睛：「什麼時候。」

岑如昔似乎是笑了，但是笑容很淡，只是勾了勾嘴角：「昨天。」

林奈沒有問事由，這也沒什麼好問的。

她想，岑如昔現在接管了RENE，就是自己上司——應該是可以這麼叫的吧。

以後想必會有很多見面的機會……

林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有這麼一個想法。

這想法突如其來到自己也感到詫異。

岑如昔沒有覺察到林奈的異樣，道：「所以我親自過來和你談。」

林奈：「……嗯。」

岑如昔又道：「你和星霓解約，要賠償四百萬？」

「是四百零七萬。」林奈小聲說道。

末了，她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難道……」

她想說的是，岑如昔這樣開口問道，難道是公司願意為她付這四百萬嗎？

但是岑如昔顯然不如她所願。

「難道什麼？噢，公司是不會付一分錢的，如果你覺得公司會為你付違約金，那是不可能的。」岑如昔飛快地說道。

林奈：「……哦。」

好吧，是自己太過於天真的。

四百萬不是小數目。

見她神色懨懨，岑如昔覺得有意思，心中也似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但是她還是沒有這樣做，她說道：「假如真的賠償，那也太不划算了。」

林奈聞言，詫異地抬頭。

岑如昔道：「星霓公司這樣苛待你，你反而要賠錢給他們，是不是傻？還是你的錢有很多？」

林奈：「……」

岑總監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可是，」林奈憂心忡忡，「這件事情，肯定是要用錢解決的吧，只是四百萬對我來說，很多。」

岑如昔還不是很懂林奈的邏輯。

「你沒有聽懂我的話，」岑如昔道，「我的意思是，不光你不能賠錢給他們，而且還要他們賠償你，也要他們站出來道線。」

「是『歉』……」林奈小聲說道。

岑如昔：「……哦。」

「我當然也想過，只是……」林奈有點無奈，岑如昔說的這些，自己肯定也是想過的，但是自己是一個人，面對的是一所大公司，能夠全身而退已經不錯了，還要這麼大的公司來給她道歉，林奈覺得有點不太現實。

「為什麼不能實現？」岑如昔絲毫沒有被自己剛才的口誤影響心情，「你又不是一個人。」

林奈瞪大眼睛看著岑如昔。

岑如昔頓了頓，似乎在腦海中找措辭。

良久，她說道：「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