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1
【A1】
霧島純夏揉著惺忪的睡眼,懶在床上完全不想動。
怎麼這麼累?全身像是快要散架了般。
並不像是昨天在空手道館多訓練了一會,倒像是縱慾過度……
唔不行,後面那句劃掉!新的一天,我們要優雅,不要污!
她迷迷糊糊地賴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好一會,隨意偏過頭,然而當她看到周圍的景象時,頓時睡意全無,一個勁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和自己的房間截然不同,乾淨整潔,明亮的色調讓人覺得很溫暖。房間內有不少看起來相當不錯的設施。梳妝台上擺滿了各式化妝品,甚至還有幾頂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假髮。巨大的衣櫃一看便可以容納非常多的衣物。
而此時她正坐在在一張雙人大床上,風呼啦啦地從落地窗吹進來,米色的窗帘如海浪般起伏,窗外的美景依稀可見。
純夏努力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暑假的倒數第三天,不小心一覺睡到晌午,下午去空手道館,遇到了許久不見的好友毛利蘭,兩人切磋了幾局。由於許久沒有大幅度運動,導致今天起來渾身酸痛。晚上和毛利蘭以及寄住在她家裡的小朋友江戶川柯南一起吃了晚飯。回到家後接到了身在國外的母親久違的電話,然後倒床就睡了。
非常平淡的一天。
其實這樣清早起來懵逼的情況,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
由於以前常常跟著父母週遊世界,或者經常寄宿父母的朋友家,加之起床氣格外嚴重,她好些次早上睜開眼,發現在陌生的環境中,一臉懵逼,隔了好久死機的大腦才恢復正常運行。
但是這一次,她敢用她電腦里十萬小黃文發誓,她絕對是在自家床上入睡的!
難道是一次有預謀的綁架?!亦或是認識的人玩的監\\禁play?!
其實她有這樣的想法,絕不代表她是個自戀狂魔,而是因為她有被綁架的資本。
霧島純夏在人群中是一個光線亮麗的存在。
姣好的五官,精緻的妝容,靚麗的穿著打扮,還有時尚的氣質,足以讓她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不少人說「心靈美才是真的美」,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掩飾並不美麗的外表。如果有一副美貌,那麼人們就會改口稱「內外皆美」。
真正好看的人不會把自己的外貌掛在嘴邊,因為從周圍人的態度便可以感受出來。
比如從小時候開始,出去參加親戚宴會,純夏總會比別的孩子多得一些小禮物;在新同學見面會上,當她上去自我介紹,下面的呼聲明顯更加熱烈;她走在校園中、大街上,回頭率永遠不低,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還有同齡人前來搭訕。
叔本華說過:人要麼孤獨,要麼庸俗。而純夏就是那個既孤獨又庸俗的存在。
純夏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貌。如果起來發現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寧願不吃早餐,也要將自己收拾打扮得光鮮亮麗。
而內心的孤獨,不僅僅是外貌因素的影響,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然而就算純夏一向自我感覺極其良好,在看到這簡潔奢華的房間布置后,她覺得因為外貌而被綁架的幾率並不大。
畢竟Armani的床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的,買得起的人,估計身邊各色美女隨便挑選,還輪不到未成年的她。
這間房子明顯一股居家的感覺。而且,綁架犯會準備一大堆化妝用品供她使用么?
難道這是監\\禁play的套路!?一定是她小黃文看得太多了!
純夏一邊吐槽著自己,一邊好奇地瞧向化妝台,在看到台上擺放著的物品后,瞬間雙眼發光,恨不得撲了過去。
啊啊啊啊這個牌子的粉底液她種草很久了啊,可惜就連吃土也買不起啊!
嗷嗷嗷嗷這個口紅牌子她也常用,咦?!是限量版的么?她怎麼沒見過!
哦哦哦哦這個眼線筆好高級的樣子,雖然沒見過這個牌子,但看起來就是奢侈品!
嚶嚶嚶嚶這盒眼影價格可以抵她的五盒了,土豪求抱大腿啊!
這些如果都是她的,她做夢都會笑醒的!
純夏的內心彷彿有個幾個小人,一個正在歡快地旋轉跳躍,而另一個正在捶胸頓足。
冷靜!冷靜!
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由不得她再開小差。
不過,還是好羨慕啊。她忍不住多撫摸了幾下那些東西,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手。
還是先得弄清楚狀況,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出去。
她將耳朵趴在門上,卻聽不到外面一丁點響動。
到底是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呢,還是門外本來就安靜無比呢?
這個時候就需要賭一把了。
純夏小心翼翼地按下了門把手,發現門竟然沒有如想象般上鎖,看來監\\禁play的想法可以劃掉了。
輕輕地打開門之後,她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穿過一個不長不短的廊,她來到了客廳。客廳的布置雖然簡單,卻非常用心。沙發,櫥櫃,魚缸,電視機櫃,錯落有致地填滿了不大不小的空間。
電視機正播報著金融相關的信息,雖然聲音被調得很小,但主持人的女聲在這安靜的屋子中異常響亮。
不遠處坐著一個男人,一頭鮮紅的頭髮很是亮眼,穿著寬鬆的休閑服,悠然地坐在茶几旁。
他一手拿著茶杯,而另一手拿著一張信紙,品茗的同時認真地讀著信中的的內容,然後不經意間抬起頭來。
兩人四目相對。
一陣風吹過,窗帘像是湖面泛起的漣漪般微微蕩漾,細碎的陽光隨著窗帘的空隙竄了進來,在他的臉龐流轉。
「純夏?!」他淡淡地開口,雖然是疑問句,可話語中卻沒有多少疑惑。
「赤司君……?!」而在這一頭的純夏卻目瞪口呆了。
這人怎麼跟著赤司征十郎長得那麼像?!
父親?不對,赤司父親肯定是中年老男人,眼前這個看樣子也就二十多歲,正是青年蓬勃之時。
兄弟?可世人都知道赤司征十郎是赤司家獨子,這種可能性也被排除。不過如此相像的外貌,肯定是赤司家的人。
「餓了么?坐過來吃早飯吧。」赤司指了指他身旁的椅子。
饒是見過不少世面的純夏,此時也是一臉懵逼。但她的確肚子有些餓,於是聽話地走了過去,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
她的面前擺著烤魚,米飯和味增湯,典型的日式早餐,是獨自起居生活很久的純夏不曾見過的東西了。
「我想你此時肯定很疑惑。」赤司開口道。
純夏點了點頭,然後抬頭望向他。
近距離看才覺得,眼前的男人和赤司征十郎像極了,應該說是他的長大版。精緻無比的五官,狹長而又漂亮的眼睛,尤其是那雙紅眸,一眼望去深不可測。他的臉上雖然帶著柔和的表情,可十足的氣場又讓人心生畏懼。
「那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吧,」男子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我是赤司征十郎,準確來說,是十年後的赤司征十郎。」
「等等?!」純夏猛然睜大了眼,「現在的日期?」
「平成XX年。」對方平靜地回答她。
純夏獃滯地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孔。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
被看重她能力的怪人綁架,被垂涎她美貌的痴漢監\\禁,又或者是被無良的父母戲弄……
可是千算萬算,竟沒算到自己來到了十年後。
然而她的第一反應卻是——原來剛才她沒有做夢!?那些化妝品真的是她的?!
如果眼前的赤司征十郎知道純夏的想法,只會無奈地勾起嘴角,感嘆一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這種無聊事情的,這天下除了霧島純夏便沒別人了。
雖然穿越到十年後對純夏來說是一個衝擊性消息,不過她也不是什麼相信科學的人,畢竟自己就有異能,也見過不少有異能的人。所以在吃驚了一小會之後,她便輕易接受了這個事實。
其實比起這一件事外,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十年後的他們,會是什麼關係呢?
她和赤司征十郎只能算是點頭之交,平常他稱呼她為「霧島」。
但是十年後的赤司征十郎卻稱呼她為「純夏」。
天下可沒有白吃的早餐,難道未來的自己和赤司有著不為人知的交易?!
默默地咬了一口烤魚,她悄悄抬頭看向赤司,瞧見他似乎正打算繼續向她解釋什麼,連忙擺了擺手:「請你暫時先別說話!」
她想靜靜。然後靜下心來默默思考下一步方案。
看來是時候用那個能力來解決問題了。
關於她的能力,說出來可能會嚇人一跳——可以通過觸碰到對方,然後看到對方的過去記憶。
這就是剛才她所想的綁架的資本。比起外貌來說,這一項更加誘人。
由於這項超能力太過逆天,隨著成長給她帶來了很多麻煩,於是她的父母請人把它封印了起來。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封印漸漸變弱,如今她也可以使用這項能力了。雖然她目前的能力不穩定,弱小,還是隨機的,可是說不定就能看到重要的部分。
自己親自發現真相,絕對比別人告訴更加令人信服。
她偷偷查看一下赤司的記憶,然後就可以不通過赤司的主觀講訴,看到真正的事態發展了。
純夏開始在心中琢磨,究竟怎樣才能裝作無意的樣子去觸碰赤司呢?
在腦中高速運轉的時候,就算是她最愛的烤魚也索然無味了。
在一旁悠哉喝著茶的赤司顯然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他抿了一口茶,不經意地發問:「怎麼,不和你口味么?」
「不不不,超級好吃,好久沒吃早餐了。」純夏連忙搖頭。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而不是客套話,她夾了一大塊魚肉塞進嘴裡,臉上瞬間露出了幸福的模樣。
赤司瞧見她燦爛的笑顏,嘴角微微勾起,不過說出來的話語卻不按常理出牌:「哦?!你平常都不吃早餐就去上學了么?」
「誒多,起晚了,沒時間嘛。」純夏撓了撓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她獨自一人居住,雖然也勉強學會怎麼照顧自己,但是終究還是惹上了一聲懶癌和拖延症。早上三個鬧鐘都難以將她從床上拉起來,只有到了不得不起來的時間,她才會一瞬間清醒,然後飛速洗漱,收拾打扮。為此她還學會了三分鐘搞定妝容,所以吃早飯的時間也被化妝時間佔據了。
按照純夏理論之一,為了讓自己更漂亮,餓肚子算什麼?
你說那為什麼不早起?純夏理論之二,早餐誠可貴,顏值價更高,若為睡覺故,二者皆可拋。
目前的她和赤司真的不怎麼熟悉,所以他不知道這些很正常。
此時一陣風輕輕吹來,掀起了桌上的摺疊的信紙。
這是一個好機會!
純夏連忙搶在赤司前面,彎腰下去撿了起來,然後眯起雙眼,微笑著遞到了他眼前。
就在赤司伸手過來拿紙的同時,純夏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了對方的手指。明顯感到對方的手也頓了頓,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謝謝,」赤司將信紙好好地放在衣服口袋中,然後抬眼便看到再次陷入獃滯狀態的純夏。
剛才那個細微的舉動,他在疑惑之後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此時看到一臉懵逼的女生,他心裡有些想笑,但表面仍然表現出疑惑的樣子:「怎麼了?」
「不不不,沒什麼!」純夏連忙擺了擺手,滿臉通紅地說。
此時她的內心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如果老天能給她一個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去觸碰赤司那隻冰涼的手。
剛才她看到了重要關鍵的部分,足以證明十年後她和赤司的關係。
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要說什麼十指相扣,互相餵食,替對方挑衣服,幫對方吹頭髮等等這種純情小清新倒也罷了,可為什麼隨機出來這種畫面啊!?
原來她內心一片污穢,甚至到了連自動打碼都不管用的程度了么?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十年之後,我們是炮♂友,還可以問♂候。
純夏對唱出聲的你扔出一張冷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