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第二百八十九章 11.6
比起玉韻的其他修士,寧卿倒沒有什麼一定要撈一票回本的想法。
他和寧漸的情況放在那裡,註定他們不會缺少資源,自然也就不會和其他人一樣為了一點東西而委屈自己的情緒。
不錯,寧卿覺得自己有小情緒了。
對於宗主而言,宗門的確是比單獨的弟子更重要,宗主的做法也算不上有錯,不過是立場和所處位置的問題。
這一點寧卿心知肚明,但不妨礙他不高興。
他不是想要自己成為世界的中心,而是他們明顯是打算不通過他的同意就拉著他做幌子,這就很讓寧卿心裡不舒服了。
他是御虛宗的弟子不錯,甚至有義務為宗門做貢獻,可是一句話都不通知就直接拉他上陣就不好了吧?
畢竟宗主也是很清楚的,他身上背負著和玉韻其他人的因果。不管是別人欠他的也好,他欠別人的也好,這對他而言都是一種負擔。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拉著他做幌子去和其他人一起做事?
敬謝不敏。
「不過就算離開了,也不能完全斬斷這件事情的因果。想想也真是麻煩。」寧卿喃喃道。
寧漸道:「兩害相較取其輕。但如此下去並非好事。一旦宗主執意要以你身上的身上的因果做引子,逼迫他們行某些不甘願之事,情況只能越來越糟。」
寧卿當然明白這一點:「就和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這事必須得讓他停下。」
寧漸道:「師尊會幫我二人攔著宗主,只是不好說能夠阻攔到何時。」
寧卿琢磨了一下,看著寧漸,見他明明在說這麼重要的事情,面上的表情依舊比較悠閑,就知道他現在其實已經有了辦法。
不過寧卿和寧漸在一起這麼久了,也知道寧漸既然不直接提出來,一定是因為他感覺還有地方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因此在沉吟片刻后,寧卿才彎了彎唇角,給了寧漸一個獎勵一般的親吻。
「好了,我讓蕭瓊嵐和妞妞也拖著宗主一點,這樣應該能爭取不少時間。」寧卿道。
寧漸享受了寧卿的主動后,方道:「時間略緊,我實不敢耽擱。還要勞煩主人與我多走幾個世界,將所需之物備全。」
寧卿答應地十分爽快:「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沒必要說這樣的話,反正我們又不分開。」
有了寧卿的首肯,寧漸行事雷厲風行,說走就走絕不含糊,以至於之後秦澤帶著備用物資趕來時,看到的只是一片空蕩蕩的天空。
嘆了口氣,他心裡略有些埋怨宗主這事做得不地道,可是個人有個人的立場,宗主的做法站在整個宗門角度來說,的確是怨不得他。
不過秦澤作為寧卿和寧漸的師尊,自然也是要為自家徒弟考慮的,所以不用寧卿和寧漸說,他自己就自發自動地拖住了屢次想要以寧卿名義行事的宗主。
秦澤這行為尚算委婉,玉璃光和蕭瓊嵐才是半分也不客氣。
她二人直接對宗主道:「你且如此下去試試看!整個玉韻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欠了寧卿的,現在無數人的雷劫都比以前不知強出了多少。你在這般不管不顧,且看著吧,之後千年萬年無人證道飛升,你就該成為大千界的罪人了!」
宗主其實也知如此下去不過是飲鴆止渴,但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因此也十分無奈:「若是我能控制自己,怕也不會將自己陷入這兩難的境地了。」
玉璃光奇道:「你這是有何心愿還不滿足?如今御虛宗因寧卿穩坐道修第一之位,你不抓緊修鍊,反而天天為宗門事務奔波,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蕭瓊嵐若有所思,片刻后笑道:「宗主當年為寧卿遮掩過《秘典》之事罷?這事著實算不得什麼恩怨,但其中因果牽涉也不少。你是該趕緊與寧卿了結因果了。」
宗主聞言,如醍醐灌頂,內心猛然清明,大笑道:「當如是,此後我當自省吾身。」
隨後宗主果然牽起了和寧卿之間的線,一邊自己與寧卿互換資源了結因果,一邊助他人與寧卿削弱因果,漸漸地心中魔障不在,不知御虛宗拔高了一個檔次,他自己也跟著突破了。
而因為宗主被蕭瓊嵐點醒,在他的幫助下,寧漸收集材料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很快就湊夠了強行斬斷因果之物。
他本體名為隕星落辰劍,本身在命途上就很有研究,借星盤之力斬斷因果之事向來不是做不了,只是比較費勁罷了。
如今寧卿為因果牽絆,修鍊速度一再下降,即使有了更多打磨心境的機會,寧漸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自然費心費力也要給寧卿掙出個好前途。
他倒未曾一刀切,對於那些願意償還因果、只是目前力有未逮的修士,他會酌情與他們時間寬限,而對於那些自認為可以借雷劫結清因果者,他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一來誰也不知道那些人哪年哪月能突破引雷劫,二來會說這話的人大部分不是還不起因果,只是貪小便宜想賴賬罷了。
這樣的人就算突破了,怕是也長久不了,因此比起讓寧卿繼續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寧漸更願意粗暴一點,直接讓大家斷了因果聯繫,這樣誰心裡都滿意。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反噬,那就不在寧漸的考慮之中了。
「我乃是魔修出身,行事自是不拘一格。」仗著自己武力值高強行斷了因果的寧漸如此道。
寧漸這個人的外表實在是太仙氣飄飄,以至於見到他的人第一反應絕不會是「他是個魔修」。於是當聽到寧漸此言時,無數人震驚至極,下意識查探了一番他的氣息,發現確實不是魔修后,頓時被他的行為折騰的無語。
他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前魔修主人竟然能養出一個道修器靈,因此只以為寧漸這是為了幫助寧卿斬斷因果,連自己的名聲也搭上了。
不過說實話,寧漸這樣自黑,還是讓很多人感覺到心裡平衡了不少,畢竟他們私底下有借口找給自己了不是?
對此,寧卿只想說:「自作孽不可活,不作不死,這些人怎麼就不明白呢?」
寧漸答道:「並非所有人皆能看得長遠,自想不到其一舉一動皆在大道監控之中。或許,有些敏感者已是想到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寧卿笑了:「這就是能過一天開心日子就過一天開心日子?那我看到他們,的確也是很開心的。」
彎起的唇角帶著一點嘲諷的味道,卻讓寧漸感覺心動不已。
他低下頭和寧卿交換了一個親吻,用低沉的聲音道:「卿卿何必如此?因果既斷,你們便已毫無聯繫。如此你還不若多看看我,起碼,我方是你的道侶。」
寧卿攔住他的脖子,和他加深這個吻:「這時候不喊我師兄了?沒說你不是我的道侶,本來那些人就和我沒多大關係。行吧,看你就看你吧。」
倒是把日子過得相當悠閑,寧漸一邊帶著寧卿在玉韻四處了結因果,一邊將玉韻以前沒去過的地方逛了個遍。
他們興緻來時,甚至會到傳說中的死地一游,偶爾也會和妖族海族對坐喝喝酒,那副享受的模樣讓旁人全然看不出他們的心思根本不在玉韻,只以為他們因果漸清,心情越發不錯。
事實上正是因為因果漸漸消結,寧卿才感覺自己和玉韻的關係越來越淺。
「所以說我雖然是轉世投胎在這裡的,但是和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多少關係。我這輩子的父母去的實在是太早了,我對這裡沒有一點歸屬感。」寧卿對秦澤道。
秦澤理解地點點頭,摸了摸自己已經長大了的弟子的腦袋,唇邊難得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他知道他的弟子將要離開,可是他的弟子仍是他的弟子,這一點無論過去多久甚至相距多少空間,在秦澤心裡都不會改變。
挽著雪白長發的男子遠遠瞧見這一幕,勾唇對蕭瓊嵐笑了笑:「到今日,我也算是完成了對你這承諾。」
蕭瓊嵐如今已是重新長大,此時聞言,只笑道:「若是讓他們知道狂屍宗掌門的幼子從未坐化,也不曉得是個什麼心情。」
男子笑道:「哪來的什麼狂屍宗掌門幼子?不過是一個受某人父母所託、看護孩子長大的隔壁老王叔罷了。」
蕭瓊嵐道:「說你你到還真入戲了?寧卿哪裡來的父母,還受人父母所託?莫不是將當年施展給凡人看得幻象當了真?」
男子搖搖頭,沒有和蕭瓊嵐爭辯這些。
在他看來,他這些年的經歷就是真的。
就像寧卿,他以前遭遇的許多事情是旁人的算計又如何?即使他遇到的很多事情本身未必是真實的,可他的經歷就是真實的,這一點沒什麼好置喙的。
「輕身前行,方有得證大道之日。這一點,你不如寧卿。」男子淡淡道,「你當寧卿這麼多年來,真的一點沒不知曉嗎?他只是活得儘可能快活罷了。」
蕭瓊嵐不以為意道:「這可看不出。」
男子搖頭,轉身飄然而去:「隨你罷。」
蕭瓊嵐揚揚眉,看了寧卿一眼,見寧卿還在笑,也轉身離開了。
寧卿自始至終未看他們一眼,只是和自家師尊說著這些年遇到的趣事,眉眼之中滿含難言的愉悅。
他現在,確實每天都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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