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丑獸，曾經的暗黑掌門人之一。現而今遊盪於現實世界，卻和戰鬥暴龍獸他們不同，是可以在現實中現身而不會被抑制力排斥出去的那類型。

能夠自由在現實世界活動的數碼獸，不止是小丑，木偶也是。它便是此時在站在小丑身邊那一名年齡看上去約莫十歲左右，打扮的相當洋氣的小正太。

「你就這樣招搖的在外面亂逛，一點都不在乎那些人類的好奇的？」

「所以說，木偶獸。即使你不做偽裝，旁人也只會把你當做cosplay。那些眼神，是好奇，而不是戒備。」

聽那老氣的口吻，小丑獸似乎對現實世界相當熟悉，完全不像初來乍到的類型。

小丑獸和進行了偽裝的木偶獸來到了鄉間。

這裡是巡迴馬戲團。小丑和木偶棲身於此，卻無人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無論是觀眾，抑或是馬戲團成員。

完全體的數碼獸在現實世界里的破壞力就堪比特攝片中的哥斯拉，更別提兩位重量級究極體了。

「被規則牽絆的傢伙全部都無法在現實世界里出現，無論是戰鬥暴龍獸還是鋼鐵加魯魯獸。不再是四天王成員，反倒是解開了你的枷鎖。你已經找回自己的力量了？」

說話的是木偶獸，他正打量著同伴的身體。一般灰色一半紅色的小丑服有些不搭調的感覺，在不久前的數碼世界里，小丑獸的身體還是全灰的。

「紅色代表秩序，黑色代表混沌。世界存於其間。我來到人類世界后吸收了有趣的數據，你要不要來試試？」

小丑獸說著，掏出了白手帕，在手帕中間是一枚糖果。

木偶獸一把奪過它，剝開了外面的糖紙，然後丟進了自己嘴裡。

「有點臭。你的手帕多久沒洗過了？」

「哦……？你連人類的嗅覺都一併模擬了？還真是不錯的程式。」

「不要扯開話題，現實世界和數碼世界不一樣。現實世界的衣服是會變髒的，你再不去洗澡，我的品位會被質疑的。」

聽了木偶獸的話語，小丑獸將袖管伸到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的嗅了嗅。

「還好？就是灰塵多了點。」

「話說回來，溫柔徽章已經交給那個孩子了？」木偶獸把手中的報紙往旁邊一丟，問起了小丑獸。

「事情有些變化，發現了格外有趣的樣本。我可很看好一乘寺家的兄弟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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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太一，對於數碼世界。所謂的歷史，和記錄是一回事。」曾經在皇家基地的時候，分子獸這樣對太一說。

「更改記錄，就是修改了數碼世界的過去。身處數碼世界當中的諸位，誰也不會察覺到。其中，當然也包括你和我。」

在床上，不知怎麼的，想起了當時的話語。

八神兄妹倆，目前住在太刀川的公寓里。因為兄妹倆在御台場的家被數碼獸給破壞了的關係，目前可說是處在無家可歸的狀態中。

「歐尼醬，還沒睡嗎？」

房門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是太一的妹妹嘉兒的聲音。

「嘉兒，怎麼了？」

「唔，那個……晚上一個人有點怕。可以和歐尼醬一起睡嗎？」

太一和嘉兒過去睡的是雙人床，太一睡上鋪，嘉兒睡下鋪。但美美家沒有類似的床鋪。

「那個，有點奇怪啊。」

「嗯？尼醬不可以嗎？」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嘉兒都已經九歲了，應該習慣一個人睡了吧。以前我不在家的時候，不也都是一個人的？」

「今天有點不一樣。那麼我過來了哦。」

輕手輕腳的來到太一身邊躺下，在黑暗中，太一沒有發現，嘉兒此時的小臉上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大概是我想多了。）太一對於最近自己疑神疑鬼的狀態有些不安。

「……吶，歐尼醬。假如說，只是假如哦……假如說，以後嘉兒不再是嘉兒了，尼醬還會對嘉兒這麼好嗎？」

「小傻瓜，你在說什麼呀。」

太一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思緒又被撩撥了起來。

「如果……如果……能一直這樣……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嘉兒忽然往太一這邊鑽的舉動，讓太一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妹妹在對哥哥撒嬌而已）

但是，為什麼，她哭得這麼傷心，就連太一都感受到了那種彷彿是失去了至親一樣的悲傷……

好言好語的安慰著嘉兒，終於妹妹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忽然，腦中一陣恍惚，太一的眼皮越來越重。

嘉兒的抽涕聲越來越小，情緒漸漸平復了。

黑色的山峰。黑色的荒地。黑壓壓的獸群，簇擁著猩紅的面具。

「這裡是……哪兒？」

一整片的黑影朝自己這邊跪伏下來，它們口中高呼黑夜魔王之名。但少女對此絲毫沒有真實感。

「這是夢對吧？」

當她開口說出了這句，那黑色便一點點破碎了。然後，什麼東西從她頭上掉了下來。

猛的從噩夢裡驚醒，嘉兒發現自己正蜷在榻榻米上。

房門關著，外面傳來走動聲，很快就回憶起了，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哥哥太一的。

客廳里，迪路獸和香香獸已經在處理自己的早餐，而太一則收拾著包包，打算出門的樣子。

「要去學校？」

「是啊，我已經是中學生了，不過小學還在放暑假吧，嘉兒可以在家多休息會兒。」

「路上小心。」

「知道知道。香香獸它們就拜託咯。」

說完這些不久，就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迪路獸，過來一下。」

「嘉兒？」

「有點事情有些在意。戰鬥暴龍獸不在吧？」

「戰鬥暴龍獸已經和太一一起離開了。」

「不要對歐尼醬說哦。」

招呼著自己的搭檔來到自己房間，嘉兒打開了抽屜，從課本下面，翻出了一張壓在課本底下的紅色面具。

「這難道是？！」

「好像就是那個，吸血魔獸的面具。」

「嘉兒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它不應該已經回到數碼世界里去了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這東西……是從我的夢裡掉出來的。」

「夢？夢裡的東西怎麼可能來到現實。」

「我也不清楚。但它就是在這裡。對了，迪路醬，數碼獸好像不會做夢哦。」

「為什麼不告訴太一？」迪路獸有些奇怪的問。

在迪路獸看來，八神兄妹是現實世界里兄妹關係的典範，而對於這種和數碼世界相關的問題，讓太一這個專家來解決再好不過了。

「哥哥不能再和那些事情牽扯了。」嘉兒小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

「！？」迪路獸有些不明所以。

「歐尼醬。滾球獸的事情，那不是他的夢。但是至少，嘉兒不會讓尼醬和素娜姐像夢裡那樣不明不白的消失掉。」

少女是在宣告一般，而與此同時，她的身體浮現出了光……

光？

迪路獸揉了揉眼，剛才那一瞬彷彿是它自己出現了幻覺，嘉兒就好好的站在那裡。

「怎麼了？迪路獸？」

「對了，嘉兒你剛才說……」

「嗯，這個面具好像就是吸血魔獸的面具。而且，它好像是從我的夢裡掉出來的。」

一瞬間，迪路獸體驗了名為既視的強烈違和感。

「嘉兒，你剛不是說過一遍了？」

「哎？有嗎？我才剛剛拉開抽屜而已。」

「那，這件事為什麼不告訴太一？」迪路獸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疑問。

「欸？為什麼呢……隱隱約約有覺得，不要告訴他們比較好。」

迪路獸聽從嘉兒的指示，將紅色面具藏到了床底下去。但是此刻它的心裡卻頗不平靜。

（難道是我的程序出現bug了？但為什麼，那種感覺是如此真實？）

看向沙發上那個抱著香香獸的小小少女，迪路獸勉力將那些思緒驅逐出了腦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