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惹他

滅絕師太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儘管她也不清楚，為什麼剛一接觸那個倒霉學生的眼睛，就莫名地感覺到了「2B」的信息。但這個事實，明顯在挑戰她的底線。

「考試作弊，試卷沒收，我要向上級彙報，開除處分！」陳肖琳的一張風韻尤存的面頰，頓時扭曲地如同地獄里的女妖，張牙舞爪地沒收了陳念的試卷。

「我哪有作弊？」陳念這時從聚念的狀態中回到了現實，攤開手，聳了聳肩，問道。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作弊如此隱蔽，是怎麼被發現的，難道，滅絕師太看出我泄露答案：第二題選B了？不可能啊，為了以防萬一，我是用簡化的方式啊，1C，2B……呃，2B！這次真的大條了……

「沒有作弊？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不眨眼！」陳肖琳激動萬分地指向了隔著一個座位的沈千雲。

這下子，整個考場沸騰了，所有人都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陳念，幸災樂禍中還夾雜著一點同情。當然，這是一種對於智商上的同情……

花痴啊花痴，前幾天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裝逼，今天就忍不住露出廬山真面目了？再配合上夏柳宣傳出來的，照鏡子照了一個通宵的事實……這個懶蟲，真的沒救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陳念站起身來，口氣誠懇地對著陳肖琳說了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陳念的本意，是表明「2B」的稱號不是故意的，但無論是在滅絕師太，還是在考場里的眾多牲口耳中，這就像是在認罪伏法：「不是故意要做花痴的」……

這懶蟲的臉皮真是夠厚的，難道你還是被迫賞花，傳說中的奉旨泡妞？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等著處分吧。」陳肖琳惡狠狠地說道。

她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對於這種公然辱罵自己的學生，絕對不能輕而易舉地放過！

滅絕師太的目光從陳念身上掃過，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千雲一眼，這種年輕漂亮的女人，就像是她的天敵，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她又清楚，對於沈家的女兒，她是動不了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殺雞儆猴了。古城如此，陳念也如此……

滅絕師太不由分說地在陳念的試卷上用紅筆狠狠地畫了一個叉，然後捏成一團，塞進了自己的皮包里。

「哇塞，滅絕師太這次真的怒了，她連續兩次找到了情緒的發泄點。鏡子哥這次，估計真要悲劇了。」

「哈哈，誰叫他悶騷花痴呢，正撞上槍口，活該倒霉！」

「你們不能這樣說，我覺得鏡子哥太威武了，是我們膜拜的榜樣！」

在牲口們的竊竊私語中，沈千雲皺了皺眉頭，她的心裡，有些微微地糾結了：混蛋要是因為自己被開除了，那是不是有點過了？

哼，那個不識抬舉的混蛋，沒有他的存在，老娘多自由啊，早就該滾蛋了！

不過，雖然看著不順眼，但是他要走，也不應該是老娘引起……

沈千雲心裡千迴百轉，但作為當事人的陳念，卻像個沒事人一般，直接走出了教室，留給眾人一個瘦長孱弱的背影，同時還留下一片唏噓。

見過放任自流的，但破罐子破摔到這樣的程度，也真是稀奇了，鏡子哥簡直是在自挖墳墓啊。

這種情況下，好歹辯白幾句吧，雖然未必能起多大作用；再不濟纏著陳肖琳，使勁地賠罪認錯，投入地裝孫子，她總不至於真的就斬盡殺絕了吧。這傢伙倒好，自暴自棄，直接走人……

哼，這個傢伙，先是罵我，然後無視我，實在是太囂張了！我一定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陳肖琳尖刻的手指甲，不經意間在皮包上劃下了幾道淺痕……

考試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結束了，最終，沈千雲交了一份近似於空白的答卷，她的試卷上，通篇只有兩個英文字母：1C，2B……

但說她自己都沒能弄明白的是，對於糟糕的答卷，她居然沒有放在心上了，讓她揪心的，反而是那個嚴重妨礙自己自由，不識好歹的混蛋！

當然，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在為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擔心，而是因為這件事由自己而起，如果真的讓他受到開除出校的處分，自己的心裡多少會有一些不安……

要不，補償一下……

相對於沈千雲的糾結，廣大的牲口們對此就是抱著看熱鬧的圍觀態度了。

「鏡子哥考場成花痴，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橋段，在西州大學里，很快就普及開了。

照鏡子玩通宵，考場當花痴，以及以前的一些懶地過分的趣事，在牲口們的圈子裡，口口相傳。他們把這稱作「忘卻的紀念」，因為他們覺得鏡子哥走人，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西州大學里，最忌諱的兩件事：一是作弊，二是得罪滅絕師太，鏡子哥都給佔全了。

不出意料的話，處分的通告，很快就要下來了……

公告果然很快就下來了：查計算機系古城同學，考試作弊，當場考試成績以零分計算，給予記大過處分一次！

咦？鏡子哥哪去了？怎麼把配角辦了，主角還沒見出場啊？難道遺忘了？不可能啊，滅絕師太雞毛蒜皮的事都能記仇一輩子！那麼，是她突然心軟了？做什麼春秋大夢啊！

「怎麼搞的，這麼一點小小的事都辦不好！」陳肖琳闖進教務主任劉楠峰的辦公室里，將處分的通告「啪」地一聲扔到了桌子上。

劉楠峰皺了皺眉頭，他對陳肖琳這種向來霸道的態度有些不悅，但現在是在辦公室里，而且因為被捉姦的事，使得他在陳肖琳面前，還是有那麼一絲愧疚感。所以他穩住情緒，輕聲說道：「兩份報告，我都讓助理送到了校長的辦公室，但不知為什麼，助理拿回來的，只有這一份，另外一份，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

他也不願意這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自己的老婆被人罵了2B還能無動於衷，即使夫妻間的關係再差勁，畢竟這代表的是男人的面子。把報告送上去的時候，他還有一點復仇的快感，認為這是小事一樁。這麼多年來，只要自己提名開除的學生，哪怕什麼事都沒犯，校長也會簽名通過。但是怎麼也不想到，這份報告，居然讓校長給忘了？

「他忘了，你不能提醒啊，你的嘴生來是放屁的啊？」陳肖琳連珠炮似的喝問道：「你的老婆都被人罵2B了！居然還坐得住，你究竟還是不是男人啊？」

「好好好，我這就去！立即讓開除的通告傳遍西州大學，這行了吧！」劉楠峰不耐煩地瞪了陳肖琳一眼，搖了搖頭，走向校長的辦公室。

五分鐘后，他帶著複雜的情緒，回來了。

「通告呢，快給我。」陳肖琳湊了上去。

劉楠峰一言不發，攤開雙手，示意沒通告。

「你這個教務主任怎麼當的，一個混蛋學生都收拾不了，你真不是個男人！」陳肖琳撒潑地咆哮道。

「夠了，瘋女人！」劉楠峰終於忍受不住，大聲喝道：「別去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