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承天仙宗
陶子恬想到當時與浮笙一決生死的場景,仍舊心有餘悸,聞言關切道:「那你此時豈不是精血虧損?」
郁景容看著陶子恬,片刻后搖頭,「精血又豈是輕易能強佔?若不是他強行將我精血融入自己體內,加之……噬靈藤對他雪上加霜,以我當時不過元嬰期修為,反而奈何不了他,如今精血已經回到體內,你無需擔憂。」
陶子恬點頭放心,又感嘆道:「浮笙此人也算作繭自縛,可恨得很。」
郁景容又繼續道:「□□的記憶也不清晰,不知道何去何從,不知道今夕何夕。浮笙修為高深,最初確實福澤百姓,受眾生景仰,然而日復一日,他魔心深種,又因為肉身損毀,元神卻依舊強大,便分出元神強佔別人的軀體,所謂的大神使不過是他為自己惡行巧設的名目,實則都是與他元神相合的容器罷了。浮笙借神使、最高神殿,利用信仰支配那方世界無數年,克里斯也是他私心之下被奪舍的人之一,只是不巧的是,莫妮卡擅闖禁地,禁地中藏著浮笙的正身,導致他怒下殺手,然而莫妮卡卻僥倖死裡逃生,又被我□□尋到,索性助她一臂之力。」
陶子恬不知道想到什麼,沉思片刻,過後又道:「浮笙妄奪世間靈氣,篡改天地運勢,強行奪舍,取人性命,這種種惡行不一而足,死不足惜,天道公正,終究是站在我們這邊,只是……」他神情黯淡下來,「只是祖年兄他……」
郁景容安慰道:「杜祖年也是□□行走在世間,雖然□□被滅,正身也會受到波及,但若好生修養,日後總是會恢復的。」
陶子恬大喜,心裡另有擔憂,浮笙身份不明,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他來歷驚人,雖然杜祖年站在他們這邊,又有那位東陽老祖幫襯,可他始終寢食難安。
那些大能,修為高深,與日月同壽,輕易可排山倒海,而凡人相比猶如螻蟻。郁景容同這些大能結下因果,必然背後還有什麼不凡的來歷,然而他與郁景容在他們面前毫無自保之力,平日可以拿出來顯耀的關係,這會兒在陶子恬看來不啻於心腹之患,必有后憂。陶子恬想著遲疑道:「你可想起雲途此人?」
依照當日浮笙言行態度,雲途便是郁景容無疑,只是修士身死道消,神魂亦要消散,卻不知道景容身份如何從雲途轉變而來。
郁景容搖頭,「□□記憶本來就零碎。」
陶子恬忽然又釋懷,他與郁景容也算經歷過大難,如今既然已經化險為夷,也不必急於現在就計較日後之事,不如先順其自然。
想明白后,陶子恬頓覺湯泉舒適,彷彿體內的雜質都被靈泉帶出體外,他愜意地靠在池邊上,臉頰紅通通的,笑吟吟看著郁景容。
郁景容垂下眼帘,睫毛上彷彿掛著水珠,陶子恬仔細看著,便想動手摸一摸。
郁景容道:「你先前在外頭幾日可好?」
陶子恬道:「模糊醒來,置身在陌生之處,初時的確有些錯亂,但想起前事,本來是將死之人,如今又撿回一條性命,高興還來不及,旁的也沒什麼關係了,又恰好遇到秦道友,得她相助,收留我多日,只是打算離開五行宗的時候遇上妖修發難,很是驚險,不過你來得恰是時候,以後五行宗上下怕都要以你為信仰了。」他說著笑了起來,很是與有榮焉。
「你沒事便好。」
「那你說說,我是怎麼流落到外頭的?」陶子恬撩著他頭髮問。
「……」郁景容眼神凌厲,語聲冷然道:「就如同我先前與你所說,承天仙宗弟子無數,總不是全部同氣連枝的。」
陶子恬恍然想起來,「說到這個,當初那個害你元神受損的同門,如今莫不是還在承天仙宗里?」
郁景容點頭,嗤笑一聲,「害人終害己,自然不會有好下場,而傷害你之人,我一定也讓她付出代價。」
陶子恬點頭,握著他的手由衷道:「你量力而行,若是不方便,也不急於這一時痛快。」
郁景容伸手,碰觸陶子恬的臉頰。
陶子恬對他笑,眼睛彎彎的,嘴邊還有小巧的梨渦,郁景容將他按了下去,側頭親近過來,陶子恬看著那筆挺的鼻子,先發制人,在郁景容鼻頭上啃了一口,又高興笑了起來。
「……胡鬧。」郁景容帶著些寵溺道。
湯泉濕熱,兩人舉止親近,沒多久就糾纏在一塊兒,陶子恬被郁景容掐著腰舉到池邊,來不及哀嘆自己的男子氣概,郁景容又緊接著壓了上來,還問道:「子恬,你可是願意從我?」
他口上溫和禮讓,行動卻不是那麼回事,早在陶子恬正經回答前便伸手到他單衣里,陶子恬身體濕熱,皮膚細滑,叫郁景容用情揉捏著,愛不釋手。
陶子恬瞪了他一眼,他備了浮香千雪蓮,自然心裡也有這打算,他從前還計較自己是男子,對於翻雲覆雨之事,始終還沒有周全的準備,而如今險些經歷生離死別,又被郁景容冷落一陣,陶子恬也看開了,這事兒始終是要做的……他年輕氣盛,也並非不想快活,只是郁景容明明白白這麼問他,又叫他有些赧然,難以回答。
「不願意?」郁景容手順著他後背下凹的曲線,滑落到飽滿的雙丘中。
陶子恬咬牙切齒道:「你,你手上已經得了便宜,嘴上還要賣乖,哪有這樣的道理?」
郁景容低下頭,在他耳邊低低笑了幾聲。
那笑聲低沉又有磁性,彷彿是柔軟的羽毛,颳得陶子恬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抓了抓。
郁景容不再費口舌,將陶子恬利落地扯下,一條腿扛到肩上,陶子恬見他竟然直攻要害,忙不迭喊停,郁景容皺了皺眉,撫摸陶子恬的臉頰,聲音嘶啞道:「後悔了?」
陶子恬尷尬地從儲物袋裡取出浮香千雪蓮膏,見郁景容先是驚訝然後又是揶揄,陶子恬胳膊擋住老臉,惱羞成怒道:「要做快做……不做,換我來!」
他口氣頗大,實則也是虛張聲勢罷了,郁景容手指頭挑了藥膏,藥膏很黏稠,在他兩指間拉出絲來,郁景容特地將這情形給陶子恬看,說:「我要放進去了。」
「……」陶子恬咬著牙,設想以自己修為,將郁景容踢下去換自己來的可能多大。
……
兩個時辰后。
陶子恬如同麵粉一般被郁景容任意揉捏,又一次釋放后眼前幾乎一片白光,良久后才從極度的歡愉中放鬆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只覺得筋疲力盡……當年從桃子抽身成人形,耗費之精力也不過如此了。
陶子恬如同煮熟的蝦,紅通通的,慵懶地推了推郁景容,「你起來,我再洗一下身。」
郁景容親吻他眼帘,數次歡愛之後已經不如開始時那般急切,耐心撫摸陶子恬,在他敏感處不停撩撥挑弄,精心料理這道美味佳肴,「再堅持一下就好。」說罷,又將陶子恬翻過身,用力挺了進去。
陶子恬:「唔嗯——!!!」
翌日,陶子恬清醒過來,二話不說就變回桃子,骨碌骨碌從房裡溜了出去。
秦眉還不知道郁景容回到混元殿一事,只是看陶子恬待在窗戶邊一動不動,不由擔心問道:「子恬,你可無事?」
「無事!」陶子恬氣哼哼道,想到昨夜裡被郁景容翻來覆去后哭著討饒的糗狀,陶子恬都不知道該怪郁景容第一次就索求無度,還是怪自己太沒用,索性跳到窗外,連秦眉也不想理會,一個人生悶氣去了。
過了不多久,郁景容來接陶子恬。
秦眉見陶子恬仍舊愛理不理,很是擔心他會惹惱郁景容,福了福禮替陶子恬說話道:「郁前輩莫怪,子恬平日待人溫和,極少有失禮的時刻……若前輩與子恬生了什麼誤會,還請前輩海涵,好好與子恬說道,他一定不會蠻不講理的。」
郁景容原本注視陶子恬,聞言目光緩慢落到秦眉身上,秦眉觸及他冷若冰霜的視線,心裡一緊,臉色也發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郁景容道:「我與內人伉儷情深,形影不離,向來沒有什麼嫌隙,卻不知道秦姑娘何出此言,更替我內人說話?」
秦眉被郁景容說得抬不起頭,想也是如此,他二人互有情愫,最是親密不過,她卻冒冒失失替陶子恬向郁景容說好話,可不是不倫不類嗎?
陶子恬滾到秦眉面前,「我與你置氣,你遷怒她做什麼?」
郁景容半晌后慢吞吞道:「你與我置什麼氣?昨夜你不也舒服得很?」
陶子恬本來也是鬱悶,被郁景容一提,更如同炸了毛似的,就差齜牙咧嘴朝郁景容威脅了。
郁景容總算不再戲弄陶子恬,蹲下身道:「我師兄弟前來見我,你隨我一同去。」
陶子恬本想端個架子,實在是昨兒被郁景容欺負慘了,心裡堵著氣,但看郁景容就紆尊降貴蹲在那裡,目光平靜卻又深情,他最終還是軟下心腸,一邊恨自己立場不堅定,一邊又恢復人身,理了理衣衫,擺手道:「走吧,第一次見你同門可是大事,哪能以靈桃之身怠慢了他們。」
郁景容道:「你心裡喜歡就好,怎輪得到他們非議?」
陶子恬好笑道:「你堂堂師兄,怎能如此欺負後輩?」
郁景容見他流露笑意,神情也是鬆動,牽住陶子恬的手兩人並肩走著。直到快要離了秦眉的視線,郁景容漫不經心又回頭看了一眼,秦眉與郁景容對上視線,悔恨不已,決心日後再也不插手郁景容與陶子恬之事——郁景容分明對陶子恬獨佔得很,哪裡還需要她去費心了?
正殿里,幾個追隨郁景容的同門已經挨個坐好,見郁景容現身,紛紛迎了上去,有的叫喚師兄,有的叫喚師叔,俱是恭敬非常。
「師兄,我們議事,你怎的將外人帶來?」發難的正是楊瓊枝。
郁景容目光掃了過去,楊瓊枝如墜冰窖,心生怯意,既委屈又傷心。
傅易上前,風度翩翩道:「師弟見過師兄,見過子恬道友,那日八巧閣所得藥品,可否得用?」
陶子恬想到自己當日上趕著讓郁景容好好折騰一番,其中浮香千雪蓮膏也有大功勞,一時尷尬又沒好氣兒,聞言只是笑了笑,應付道:「好用,好用……」陶子恬覷了郁景容一眼,見他沒有察覺,才鬆了口氣。
郁景容緊接著將陶子恬又往身邊帶了帶,「這些是我同門師兄弟及師侄,將來再為你一一引見。」
又對這些同門道:「這位是我尚未過門的荊室,日後少不得在宗門裡走動,爾等對他也無需見外。」
……
正殿里鴉雀無聲,那些師侄輩的坐得遠,少有他們發話的時候,師兄弟則面面相覷,只覺得不敢置信。不說修士間少有談婚論嫁的,只說郁景容性子冷清,只是出去歷練一遭,竟然多了個屋裡人……然而眾人知道郁景容不會在這種事上輕忽,只得一一向陶子恬問好,一邊好奇地觀察此人,一邊七嘴八舌道:「師兄,這等好事當及早告訴我們這些同門,也好準備妥當的見面禮,不然兩手空空,豈不是對師嫂很是不敬?」
陶子恬太陽穴跳了跳,好不容易才忍住這樣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