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請您吹一下
發瘋的許安然下手簡直不像個女人,喬越手快地握住她的胳膊:「秦暮!」
沉寂的男人終於站起,過來抱著許安然的腰。可不斷掙扎的女人像缺水的魚一樣掙扎擺動,她抓不著蘇夏就帶著喬越下手。
又踢又抓又咬。
蘇夏聽得肉疼加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拉喬越。
可這一靠近,許安然整個人跟裝了雷達一樣,手指就抓過來了。
「啊!」蘇夏的頭髮被她抓著不放,許安然一邊一同亂打一邊叫:「狐狸精,勾引我男人,勾引我男人!」
喬越抬手,她一口咬著他的胳膊,同時鬆開抓蘇夏頭髮的手。
可那一口卻咬得很深。
秦暮和趕來的何君翔廢了很大力氣才把許安然制住,人拉開后一段距離,喬越才得以轉身。
他卻看也沒看自己的手,轉頭問蘇夏:「有沒有事?」
蘇夏披頭散髮,馬尾被抓成了衝天炮。
她眨了下眼睛,總覺得眼角有點不舒服,剛想抬手去揉,手就被人給握住。
「別動。」
她不敢動了,又忍不住眨了下眼睛:「我覺得眼角有些癢。」
一道淺淺的紅痕從右眼角拉開到太陽穴,有些地方破皮,好在多部分只是起了印子。
許安然的指甲從她眼角劃過,離眼球就差幾毫米的距離,喬越回想起覺得有些心驚。
「沒事,破了點皮,回去用雙氧水擦下。」
只是破了點皮,蘇夏倒是沒放在心上,可抬眼卻看見喬越胸口那攤暗色的痕迹。
那瓶酒竟然在他胸口上生生砸裂了,紅酒流了一身。
她忍不住啊了下,伸手去按,男人微微後仰錯開:「沒什麼。」
被這麼一鬧,誰都沒心思繼續玩下去。
告辭的人陸陸續續,最終只剩下他們六個。
何君翔頓了頓,最後悄聲問秦暮:「四哥,要不要送去醫院啊?」
秦暮一下就火了,眼睛通紅:「去什麼醫院?!然然沒病去什麼醫院?!」
被這麼一通吼,何君翔不再多說什麼,目光尷尬地掃過方宇珩。
對方卻把臉轉過去,明顯不怎麼想搭理他,最後從一片狼藉的地方翻出自己的包和外套,興趣缺缺:「走吧。」
他走在前面,喬越掃了眼身後,最後帶著蘇夏一起離開。
「阿宇,阿越。」
略帶猶豫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被喊著的兩人停下腳步,卻都沒有轉頭。
何君翔笑容有些酸楚:「以後……還有機會一起喝酒嗎?」
「何總現在這麼忙,我想恐怕以後沒什麼機會了。」方宇珩冷笑,回得挺絕。
薄薄的鏡片后是一片尷尬,何君翔忙走過來:「何必這樣,今晚的事誰也預料不到的,這兩年看著安然的精神一直在好轉,我們都以為……」
「你以為是因為許安然?」方宇珩笑了下:「阿翔,你是聰明人,但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阿越,你告訴他。」
「……秦暮,你要提防。」
何君翔抿嘴,臉上的歉意漸漸變得有些冰冷:「提防?我在深圳混得豬狗不如的時候,你們一點音訊也沒有。是秦暮,是秦暮給我機會,讓我把事業做到現在這個地步,讓我從社會的最底層爬到現在這個位置。」
「他讓你把事業做到這個地步,你幫他又做了些什麼?」方宇珩忍不住轉身:「翔子,秦暮費盡心思打入我們的圈子,為的是什麼?我們曾經把他當兄弟,可後來知道他在做什麼后哪次沒勸過?他哪次又聽?」
「怎麼,堂堂正正的方氏就是光明磊落到如今的?別把自己想得那麼清高,你們之前還不是……」
方宇珩來了氣:「你【他】媽再給我一句?」
「翔子,」喬越伸手,攔在有些激動的方宇珩身前,眼眸深沉:「現在脫手還來得及,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幫你。」
他的三言兩語,讓原本想和方宇珩動手的何君翔沉默了。
隔了幾秒,他卻像是做出決定,抹了把臉呼氣:「算了,阿越,我知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
「半個身子已經陷進去,我出不來了。再何況,我如果走了四哥那裡肯定撐不住,我何君翔雖然是唯利是圖,可是我也是個男人,當初他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拉了我一把,這份情誼我不會忘。」
言下之意,昭然皆知。
喬越沒再說話。
回去的路上方宇珩很煩躁,蘇夏剛坐進喬越的車裡,就聽見改裝過的發動機轟鳴。
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宛如流星從身邊轟地一下飈射,她有些擔心地望向尾燈消失的方向:「夜裡開快車不好吧。」
喬越倒是冷靜,剛才空腹喝了不少,打電話叫了代駕。對方很快趕來,男人報了地址后就坐在後拍閉目養神。
或許是察覺到蘇夏的關心,低聲道:「放心,路口有交警查酒駕。」
果不其然,等車勻速開到路口的時候,那輛牌號騷包的阿斯頓馬丁被攔在路邊停著。
方宇珩態度很惡劣:「我沒喝酒!」
攔著他的警員身姿筆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禮貌地遞出測酒精的儀器:「請您吹一下。」
方宇珩很煩:「我不吹!」
女警員忽然伸手按在他的嘴上,最後把帶著手套的手背放在鼻端聞。
秀氣的眉毛一挑:「Dom.Romane.Conti.,不出意外的話產自97年,還有ChateauMargaux,1995,還說您沒喝酒?」
方宇珩啞然。
喬越的車也被交警示意靠邊,一開窗滿是酒氣。
代駕那個小夥子配合著吹了下,被放行。
路過的時候蘇夏忍不住開窗,方宇珩的聲音飄來,又是一貫的戲謔,夾雜著些許油腔怪調:「唷,挺厲害啊,還知道小爺我今晚喝的是……」
蘇夏無奈搖頭:「被逮著酒駕了,怎麼辦?」
喬越捏著眉心:「讓他長點教訓,這傢伙喜歡開快車,酒後也是,收拾幾盤長點心。」
好久沒喝快酒,酒意上涌得有些頭疼,他慢慢揉著著太陽穴來緩解。
蘇夏心疼得抿嘴。
這邊,薛佳佳趁機把測試儀埠放方宇珩嘴邊,被迫吹氣的他猛地扔了機子:「我靠,陰險!光明磊落的交警同志怎麼能使暗招?!」
酒精度很快出來,女人公式化地笑了笑,露出八顆牙齒:「不好意思,您已經達到飲酒駕車的標準。按照法律法規罰款1500,並且暫扣駕照6個月。」
小方總瞪圓了眼睛:「你知道我是誰嗎?」
薛佳佳揚了揚手裡的駕照:「小方總,您飲酒駕車不是一次兩次,別人能疏通關係放你,當我不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抱歉委屈您的尊臀從駕駛位里挪一挪,車我讓人幫你開回去,但是駕照,扣了。」
美人人美心狠啊!
方宇珩哎了幾聲,對方悶頭在手持移動執法終端上輸入,修長的手指敲得嫻熟,垂眼工作時英挺的五官有那麼些英姿颯爽的意味。
他忽然不鬧了。
單手撐在窗戶邊兒,咧嘴:「美女,要個電話號碼啊?」
敲打的動作一頓,薛佳佳快速伸手按下解鎖拉開車門,上一秒還在耍帥的小方總差點從車裡面滾出來,狼狽得形象全無。
「喂!」
「電話沒有,但請記住我的編號,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投訴,但是滿意的話請在優秀交警評選里給我點個贊,謝謝。」薛佳佳把條子打出遞給方宇珩,繼續公式化:「飲酒駕車對誰都不好,記得下周來交警隊觀看警示教育片,學時一周。」
男人低咳,駛出泡妞時百試不爽的魅惑之笑:「沒得商量?」
薛佳佳轉身,開始示意旁邊的警員來開車。
還真沒得商量。
方宇珩手指在門邊敲了敲,目光從女人修長筆直的腿挪到挺拔韌勁的腰上,嘴角勾起邪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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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回到家裡,陳媽和喬媽媽都已經睡了。她悄聲回到卧室,準備燒水給喬越兌杯蜂蜜,卻發現男人並沒有跟來。
隔了一會,男人出現在門口,手裡拎著醫藥箱。
作為一名醫生,喬越似乎很習慣在家裡配備基礎的藥物,從內到外一應齊全。蘇夏以前從未養成這個習慣,認識他之前,每次胃不舒服或者有點小感冒,乃至炒菜切到手,都得忍著跑外面去買葯。
現在家裡箱子一翻什麼都有,確實省下不少麻煩,人也少受罪。
看著他動作嫻熟地打開醫藥箱,不由想起才帶他回家的第一天。
別的女婿上門都是大包小包山珍海味到貴重金屬,就他喬越拎著個這玩意。當他把箱子放茶几上的時候,自家老爸老媽隱忍又不好開口的臉……
「撲哧。」她忍不住笑出聲。
正在給她擦拭眼角的喬越動作停下,目光詢問:「疼?」
疼才不會笑。
蘇夏抿著嘴角,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床邊,而喬越逆著光站在身前。高大的身體俯身下來,完全擋住了眼前的光線,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氣息。
溫熱的呼吸夾雜酒意拂過額頭和鬢角,蘇夏的臉不自覺的紅了。
其實蘇夏沒那麼嬌氣,從沒有因為別人刮傷自己就去擦個什麼了,每次都是用水洗一洗就好。
可是看著喬越這麼認真,自己忽然從細胞里就開始騰升一股子矯情。
唔,下次……
呸呸,沒什麼下次了!
喬越起身,光又亮了幾分:「好了。」
蘇夏想去摸,可在對方的眼神下醒悟放手。
「那個,對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身上……許安然砸的地方有沒有事?」
說起那裡,喬越伸手按著右邊肩膀活動了下,微微皺眉。
蘇夏一下就緊張了:「有事?不舒服?」
男人微微拉開領口,精緻性感的鎖骨下是泛著健康光暈的麥色肌膚。
目光掃過心跳加快,蘇夏內心有個花痴在瘋狂尖叫。
可再看,一道明顯的於痕出現在眼前。烏紅的積於,明顯看出有些隆起的紅腫。
花痴瞬間轉為心疼。
蘇夏湊過去忍不住伸手。指尖剛觸及他的肌膚,就像是被燙著了。
溫熱的觸感,甚至能感覺到飲酒過後更加強有力的心跳。
在她靠近的瞬間,喬越胸口的肌肉微微緊繃,薄薄的衣衫下的線條更加性感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