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我們小粉絲

63.我們小粉絲

衛熹:……「沒事兒,死不了。」

「死不了的意思就是說還是會有傷害只是死不了而已咯?萬一毀容了、炸傷臉了怎麼辦?」

衛熹正要想當然地脫口而出說毀容不需要寫遺書,為了不讓程暄晴更緊張,話到嘴邊還是改成了:「沒事兒,你底子好,炸傷臉也難看不到哪兒去。」

「那就是說還是會難看。」

衛熹:……現在的小孩子好難哄啊,我小時候給顆大白兔奶糖就解決了……

「你能不能,唱唱那首歌給我聽?」程暄晴說著哼起來,「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

「我怎麼覺著,程暄晴她現在不是在緊張,她是在調戲她偶像,乘機讓她偶像唱歌給她唱這種羞恥度MAX的歌呢?」韓田恬在一旁一副我都沒眼看了的表情,跟身旁的凌娟吐槽道。

「不是你覺得,是就是這樣的,好了大家不用理這個得寸進尺的人了,該怎麼開始就怎麼開始了。」凌娟絲毫不給程暄晴面子的話,遭來程暄晴一記幽怨的目光。

一切準備妥當,劇務喊了開拍之後,程暄晴便不再含糊,鏡頭外玩歸玩,鬧歸鬧,到了鏡頭前,就得盡最大的努力表現出專業的演技,這是跟衛熹學的,這叫做飯隨愛豆。

隨著日軍的攻陷,風雨飄搖,已經被一隊日軍人馬佔用了的三層小學校里,已經沒有了初次相見時(其實只是幾天以前)的莘莘學子,沒有了琅琅悅耳的讀書聲,唯獨程暄晴還坐在當初那間教室里,只是這間教室早就被搬空了桌椅,只留下了一張椅子,程暄晴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在上面,教室門口站著把守的日本士兵。她還是和當初上課時一樣,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甚至因為連日的囚禁,她比當時還要沒有精神,給人一種頹廢,已然放棄了垂死掙扎的感覺,只是在聽到車子發動離去的聲音時,眼底閃過了一絲精光。

這會兒日本軍官帶著不少士兵出去迎接他們的一個高級長官了,正是動手的絕佳時機,這會兒早已是訓練有素的軍統特工的蕭杭君迅速解開束縛自己手腳的麻繩,鬼魅般悄聲無息地輕輕走到門口,打開門迅速解決掉兩個放鬆了警惕,準備趁長官離開的時候歇會兒的把守的日本士兵,勝在了主動。

憑藉著對這所她讀了三年多的學校的地形的熟悉和連日來的觀察,蕭杭君成功避開了幾個把守點,繞到早前就約定好的位置,把情報交給了前來接應的江平焱。

兩人最後的對視是江平焱臨走時對自己的學生立正,靠腳靠得響亮,脫帽,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一身戎裝的蕭杭君同樣回以軍禮,這裡兩人的對視要拍不短的時間,尤其是對於眼神的要求很高,不再需要之前的崇拜,只有軍人之間的相互敬重,蕭杭君的堅定不移,為國捐軀,雖死無悔。

開始的時候程暄晴覺得讓她一個腦殘粉看著自家愛豆好幾十秒做出這樣的眼神,不去犯花痴,不流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表情,是一件有難度的事情。不過真到了拍戲的時候,戲多中二的程暄晴在腦中自己給自己腦補上了之前唱的那首《中國/軍魂》做BGM,竟然入戲入得又快又深,自己都被自己,呃不,是蕭杭君的凜然大義給感動震撼了,熱血沸騰地想著,若是自己生在那個年代,也一定要去拋頭顱灑熱血。

直到導演喊「卡」了許久,程暄晴才收回神來。

「呃,雖然按照劇本上江平焱轉身離開后你就不用敬軍禮了,目送就行,不過你一直敬著也行,眼神處理得特別好啊。」李路看著攝像機上的回放說道,跟程暄晴招招手,「行了,知道你演技好,現在不用再是那種眼神了,看著怪嚇人的。」

導演的話加上程暄晴的眼神逗得在場眾人一陣鬨笑,程暄晴摸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過去,入戲太深,那隱藏在內心深處多年的中二病估計被人看出來了。

「希望你待會兒拍爆破戲的時候也能有這樣的眼神啊。」李路拍拍程暄晴的肩膀,剛剛還熱血沸騰,一臉要去拯救世界的程暄晴像泄了氣的皮球,又換回了那個哭喪著臉的表情。

因為爆破戲有一定的危險性,衛熹這樣的非戰鬥閑雜人員自然是被安排撤到了絕對的安全範圍以外,看不到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只是當遠遠地看著那個小學校炸起火光,聽到爆炸聲時,還是忍不住和大多數人一樣捏了一把汗。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純靠特效的爆破戲才可以保證絕對的安全,但特效成本太高,大多數劇組都不會用,除此之外,凡是爆破戲,都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否則又為什麼都要叫來救護車在旁邊停著呢?就算炸死不至於,但是眾所周知對於一個演員來說臉有多重要,對於一個愛豆來說臉有多重要。

程暄晴這邊,已經上陣的她發現好像的確似乎,她這邊的炸點都很小,危險性也的確幾乎沒有,但是因為出於本能的害怕,拍得依舊不是很順利,有好幾個鏡頭都重拍了好幾次,不是還不能跑就跑了,就是該跑的時候被嚇得跑不動,或是眼神不夠堅定熱血,表情不夠凜然無畏。

但是一場爆破戲還是在計劃的時間內結束了,其實相比起其他幾個飾演日本士兵,有經驗的演員的爆破戲來說,她的爆破戲簡直就只是走個過場,設置的幾個炸點全都很小,就算走錯路線,也沒有太大的危險。

而且,程暄晴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不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她是從來都不怎麼喜歡在別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恐懼和害怕的,就算再怕,只要有別人在場看著,硬著頭皮也要裝作無所畏懼的樣子大搖大擺地上前去完成,便是傳說中「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腫臉充胖子」的那種類型。

然而今天自己剛才的表現卻是出人意料地反常,程暄晴拍完爆破戲,冷靜下來細細回憶,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給嚇了一跳,繼而又覺得十分丟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慫成那個慫樣,也是沒誰了。對於爆破戲,她的確是怕的,可這次竟然表露得如此明顯……究其原因,程暄晴想了想,大概是因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要引起自家愛豆的關注的心機。

程暄晴一連鞠了好幾個躬和現場的導演、其他工作人員說了「謝謝」之後,一邊向大門口走著一邊想,想通了,忽地開口對身旁的凌娟問道:「凌娟阿姨,你有沒有覺得我剛才很心機?」

乍聽她這麼一問,凌娟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想了想才明白她說的應該是指剛才在片場哭天喊地的事,答道:「還好,在別人看來,也就是小姑娘膽子小,你也沒哼哼太多。」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是別人不知道,我們這種知情人士可是清楚得不得了的,你平時可不是那種會在人前表現出害怕啊什麼的,越是這種時候越喜歡裝得比誰都厲害,你會因為懶得做一件事哼哼,但不會因為怕做某件事而哼哼,至於你今天為什麼一反常態嘛,咱們都懂。」凌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程暄晴倒也不否認,大大方方地點點頭,眉頭卻皺了皺,抓抓後腦勺,語氣有些遲疑:「可是我怎麼越想越覺得我剛才的行為那麼綠茶呢?」

「綠茶?什麼意思?」

凌娟一問,程暄晴才反映過來「綠茶婊」這個詞好像是過兩年才流行起來的詞,凌娟顯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她不知道,不代表自己剛才的行為就不綠茶了啊。

程暄晴想了想,覺得不行,別人知不知道尚且不論,她自己就首先不能自己有這樣的傾向。程暄晴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站在路邊,正望著這邊的衛熹,點點頭,在心中盤算了一番,力圖扭轉那樣的傾向。

程暄晴淡定地走到路邊,面對衛熹帶著些關心探尋的目光大哥模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哥剛才幫你去試了試這個戲的危險程度,一點都不危險,沒什麼好怕的,晚上你放心拍。」

說完便上了車,留下衛熹在原地愣了愣。

跟在程暄晴身後走上來的凌娟指著自己的腦袋,一副同情程暄晴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別理她,這孩子估計剛才炸到腦袋了。」

衛熹笑了笑,搖搖頭上車,今天下午只有一些補拍的鏡頭,他和喬山月的炸火車的爆破戲則要等到晚上,是以可以回去休息休息。

程暄晴在車上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試探一下衛熹對於她剛才的行為的看法,如果衛熹對於她剛才的行為有任何的不喜歡,都還是及時說開比較好,不說讓愛豆喜歡自己吧,至少不能讓她厭惡自己,索性清清嗓子,開口問道:「咳咳,衛熹同志,請問你對我剛才的行為有什麼看法?」

「剛才是多久?」衛熹還是拿著那本雜誌在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為了不使自己的目的意圖太明顯,程暄晴沒有單獨拎出拍爆破戲之前的那個時間段來問,而是說道:「就是剛才那麼一長段時間,從今天在片場你見到我的時候開始。」

「能有什麼看法?」衛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程暄晴瞪瞪眼睛:「好好說,市場調查,嚴肅對待。」

衛熹撇撇嘴,無奈道:「開始的時候看著挺可憐的,後來聽說你腦子被炸糊塗了,就覺得你更可憐了。」

程暄晴立馬彈起來,呲牙咧嘴地環視了一圈周圍坐著的人:「誰?誰說我腦子被炸糊塗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都差不多知道些程暄晴的性格,穩重和抽風這兩種畫風在她身上實現了完美的兼容,知道程暄晴是在玩笑,因此也都笑笑,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程暄晴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離自己最近,也是最有可能這樣說自己的凌娟身上:「你腦袋才被炸糊塗了,你全家腦袋都被炸糊塗了。」

「我又沒拍爆破戲,要說這一車人,只有你有可能被炸糊塗了吧?」凌娟也環視了一下周圍,一本正經道。

眾人:……所以該理解為程暄晴的幼稚是被同樣幼稚的經紀人帶的,還是經紀人是受了她家藝人的影響呢……

程暄晴仰著下巴晃悠著腦袋,一臉驕傲地說道:「我現在可是拍過爆破戲的人了,快誇我。」

「是是是,我們小粉絲最厲害了。」

原本嘻嘻哈哈的程暄晴在聽到「我們小粉絲」這幾個字時瞬間有些石化,感覺自己動一下,骨頭都在「咔咔」作響一般,一臉驚恐地看著衛熹,衛熹也不避讓,對上她的視線,一臉等待她下文的表情。

程暄晴眉頭皺成一團,在被衛熹純潔而不參任何雜質的目光盯了一會兒后終於率先受不住地移開了視線,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本雜誌上,一面用手去遮衛熹那雙桃花眼,正義道:「你不要這樣看著本迷妹,本迷妹會把持不住的。」

晚上衛熹的爆破戲程暄晴同樣也「仗義」地出現在了現場,凌娟則沒有跟過來,留在酒店收拾明天要帶走的行李,有劇組大巴接送,凌娟也沒有阻止她去片場,大概是因為知道就算阻止了,也是徒勞的緣故,把她囑託給衛熹,便放心地繼續收拾行李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看到她,大多數也是知道她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都不甚在意,只有喬山月過來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本正經道:「聽說今天早上你腦袋被炸糊塗了,我來摸摸。」

程暄晴撇撇嘴,不滿道:「就算真炸糊塗了,那也是裡面的問題,你是摸不出來的。」

「哎呀,都被炸糊塗了還來看衛熹,有這樣的粉絲真享福啊。」喬山月裝作感嘆、羨慕外加些許惋惜的樣子。

程暄晴贊同地點點頭,故意用低沉而鄭重的聲音說道:「嗯,我也覺得我對衛熹愛得深沉。」

正在塗防燙傷的膏藥的衛熹手一抖:這小孩兒說話能不那麼直白嗎……

開拍之前,包括程暄晴在內的閑雜人等全部被清得遠遠的,只能這麼遙遙地望上幾眼,距離遠不說,天色又黑,程暄晴伸著脖子看了半天,啥也沒看到,索性放棄了掙扎。

「會不會有危險啊?」

「好擔心山月!」

「就是啊,為什麼要來拍這種片子?就算想嘗試新類型,為什麼不找替身?」

「我們哥哥敬業唄,我們哥哥什麼時候找過替身啊,《拳主》的所有武打情節不也都沒有找替身?」程暄晴正無聊地靠著一顆樹發獃望天,忽然聽到幾個女孩聊天的聲音,聽到這句,程暄晴差不多知道了這幾個女孩八成是喬山月的粉絲。

要說這幾個小姑娘膽子大也真是大,這深山老林的地方也敢就這樣大晚上地過來。

一點也不注意自身安全,理性追星啊。

程暄晴搖著頭在心裡感嘆道,好像自己有多理性一樣。

「這次不還有那個衛熹嗎?他用替身了嗎?」

「喬山月都沒用,他能用?」程暄晴聽到這句話,霍然睜開眼睛,往那邊看過去。

「他要是被炸了,還可以得點曝光率,得點版面呢,你看前幾天我們來探班那次,我看媒體發的通稿,基本上好像沒有哪篇有怎麼提到他吧,就是提個名字,放個大合照,完事兒。」那女孩兩手一拍,笑著說道

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說話這麼惡毒呢?

程暄晴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有些氣憤地看向正在說話的那幾個女孩,在心裡腹誹道,專註自家,專註自家好嗎?!

「話說回來,我們家喬山月一向旺和他搭戲的演員,這次保不準那個衛熹會不會火。」

這話倒是說的實情,不是喬山月的粉絲在捧自家愛豆,從出道作品到現在,喬山月幾乎沒有哪部作品是沒有帶火至少一個主演的,簡直就是娛樂圈未解之謎。

「這個倒是有可能,不過……衛熹他不是還沒紅吧,他是屬於已經過氣了的那種,總覺得這種恐怕要帶火有點難度。」

「也是,他已經過氣好幾年了,當年火的時候,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都還喜歡過他一段時間。」女孩笑道,「不過也就是喜歡那麼一陣子,真佩服那個什麼APR的程暄晴,居然能喜歡他這麼多年,現在還算好的了,前幾年他剛上大學的時候,在電視劇裡面完全就是純打醬油的角色,這種情況下誰能喜歡得下來啊,想舔屏都沒什麼圖可以舔,更別提什麼曝光率什麼版面了。」

程暄晴本來是不想聽下去了,準備離開換棵樹靠著休息的,忽地聽到自己的名字,又駐了足,靠了回去,看來她現在知名度還挺不錯,雖然和當下這幾個女孩的語境結合起來看,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說起來,衛熹最近的曝光率也都是他那個粉絲幫他爭取來的啊,你說衛熹看到好意思嗎?要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人來帶飛自己,都還不溫不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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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追星是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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