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林浩不在家，月顏帶著小鴨閑暇間給院子里的蔬菜施肥澆水，鋤草除蟲，架芉引繩，忙碌不已，小鴨樂顛顛的跟著月顏身後。

院子里的樹上水果掛滿枝頭，地上的蔬菜綠油油一片，特地圈出來的籬笆內雞鴨悠閑的找蟲吃，院內一派繁榮景象。

雖然陽光有時被圍牆和樹木所遮，由於月顏細心照料，蔬菜長勢很好，就月顏和小鴨母女兩個根本吃不完。

雖然月顏和關係好的幾家打了招呼，沒菜吃的時候可以到自家來摘，可是村裡的人都很勤快根本就不缺菜吃，所以也沒有哪家會到月顏家來摘菜吃。

月顏平時就不喜歡出門，現在過繼了小鴨，更不想出去了，怕有人說東道西引的小鴨心裡難受。

這天月顏帶著小鴨在院子里的菜地里忙活，主要是摘菜。菜長的太好吃不完，月顏想弄些腌菜，等以後到京都時吃。

像茄子、辣椒、豆角都是可以腌的，所以趁著太陽大，把需要曬的菜摘下來用開水燙一下然後晒乾。

「媽媽，這有條大毛毛蟲！」小鴨本來在摘辣椒，看到豆角葉子上一條毛毛蟲，急忙叫月顏。

「小鴨不要怕，媽媽來。」月顏放下手中的活，急忙走向小鴨。

「媽媽，毛毛蟲在哪裡。」小鴨看到月顏來了，捂著眼睛用手指著毛毛蟲所在的地方。小鴨怕的就是毛毛蟲了，看到那麼大一條毛毛蟲臉都白了。

「別怕。」月顏摘了一片豆角葉，用葉子捏著毛毛蟲走到圈著雞鴨的地方，把手中的蟲子扔到一隻母雞面前。

「媽媽，你為什麼要把毛毛蟲扔進去？」小鴨走到月顏身邊，不解的問。

「雞吃蟲子會長的快些，到時咱們就有雞蛋吃了。」月顏解釋，拉過小鴨，用衣袖幫小鴨擦拭臉上的泥巴。

「那小鴨去找蟲子給雞吃，這樣咱們家的雞就會快快長大，然後下雞蛋。」聽到月顏說雞吃蟲子，小鴨就沖向菜地。

「小鴨怕毛毛蟲了嗎？」月顏跟著小鴨的後面問。

「不怕，小鴨可以像媽媽剛才那樣，用葉子包住毛毛蟲再去給雞吃。」想到家裡的雞因為吃了自己抓的蟲子很快就會下蛋，小鴨就興奮不已，哪裡還會怕什麼毛毛蟲。

爸爸走之前可是交給小鴨一個任務的，那就是照顧好媽媽和弟弟。所以小鴨要多抓蟲子，讓家裡的雞快點下蛋，這樣媽媽就天天有雞蛋吃了，小鴨要把媽媽養的白白胖胖的。

「好，到時小鴨可千萬別哭哦，要不然弟弟會笑小鴨的。」月顏一點也不知道小鴨的目標就是想把自己養胖，要不然非苦笑不可。

林浩和小鴨父女兩不知道怎麼都認為月顏太瘦了，都想把月顏養胖。

「小鴨才不怕呢。」小鴨嘟著小嘴，舉著小手抗議。

「好，咱們小鴨最勇敢了。」月顏也不和下鴨爭辯，搖頭失笑。

「小鴨是姐姐，要在弟弟面前做表率。」小鴨一臉的嚴肅，語氣里滿是認真。

「媽媽教了小鴨有二三十首詩，小鴨記得多少？小鴨可以背書給弟弟聽，讓弟弟知道小鴨的厲害。」月顏拿著張凳子在李樹下坐下，把摘下來的豆角一頭一尾的地方折掉。

「媽媽教的，小鴨都記得，這就背書給弟弟聽。」小鴨驕傲的看著月顏，點頭說道。

「好，弟弟聽著呢。」月顏微笑的點頭。

「弟弟，你可聽好了。」小鴨張口開始背: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鴨好厲害，那小鴨可記得這首詩叫什麼？」月顏鼓勵似的在小鴨臉上親了一口，笑問。

「小鴨知道，這是唐朝詩人李紳的《憫農》。」被最喜歡的媽媽親了一口，小鴨笑眯了眼，心裡暗下決心以後要多讀書，這樣就可以讓媽媽常常親自己了。

「那小鴨知道這詩里說的是什麼意思嗎？」小鴨記憶還不一般的好，月顏記得這是一周前自己教的小鴨，而且當時只背了三次給小鴨聽，沒想到小鴨一字不錯的背了下來。

「這詩的意思是:春天只要播下一粒種子，秋天就可收穫很多糧食。普天之下，沒有荒廢不種的天地，勞苦農民，仍然要餓死……」

「所以小鴨咱們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活，吃飯時不要浪費飯菜。」月顏揉揉小鴨的頭，低聲說。

不要說自愛古代了，就是現在很多孩子多的家庭，糧食也是不夠的。村裡就有好多小孩餓的皮包骨，所以院子里果樹上的水果月顏都是一籃籃的摘下來，然後去給在外面玩的小孩吃。

「好，小鴨以後會乖乖的把碗里的飯吃完，再也不挑食了。」小鴨點頭。

「既然這樣，咱們樹上還有很多水果，小鴨到外面叫小朋友到咱們家來吃水果好不好？」現在還好，小鴨可以跟著自己每天在家，以後到了京都上學怎麼辦？不可能自己去學校陪著小鴨。

所以月顏開始有意識的讓小鴨和其他的小孩接觸相處。

「好。」小鴨看看樹上的水果和落在地上被螞蟻吃剩的水果，點頭。

月顏看到小鴨出去后，尾隨在小鴨身後，看小鴨怎麼辦。

小鴨走到門口，看到不遠處瘋跑的小孩們，深吸口氣，握了握拳，告訴自己別怕，一定要完成媽媽教給自己的任務。

小鴨站在門口十來分鐘后，挺了挺胸，向不遠處的小孩走去。

遠處的一顆柳樹下，有十幾個小孩在那裡辦家家酒。

「啞巴鴨來了！」一個小孩眼睛的看到向這邊走過來的小鴨，大叫道。

「聽說啞巴鴨過繼給浩叔叔當女兒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說道。

「啞巴鴨現在好漂亮，以後我要啞巴鴨給我當媳婦兒。」看到小鴨現在的模樣，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摸著下巴說道。

「聽所啞巴鴨以後要跟著浩叔叔去京都生活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滿是羨慕的說。

「姐姐，京都是哪裡？」小女孩身邊的小男孩問道。

「笨蛋，京都就是京都。」小女孩自己也不知道京都是在哪裡，可是為了維護做姐姐的威嚴，只能不懂裝懂。

「你們說如果我娶了啞巴鴨，浩叔叔會不會也把我帶到京都去？聽說京都可好玩了，比縣城還好玩。」聽了剛才一個小男孩的話，另外一個小男孩問身邊的小夥伴。

「狗剩，是我先說娶小鴨的。」最開始說娶小鴨的男孩，聽到小夥伴居然敢撬自己的牆角大怒。

「啞巴鴨是個笨蛋，你們居然想娶個笨蛋！」另外一個小女孩生氣了，這兩個可是自己的好哥們，居然紛紛叛變。

「娶了啞巴鴨總比餓肚子的強，聽說浩叔叔家可有錢了。」一個小男孩反駁道。

「我聽我奶說，浩叔叔家頓頓都有白米飯吃。」一個四歲大的小男孩說道。

「白米飯算什麼，聽說浩叔叔家可是頓頓有肉吃的。」衣衫襤褸的小女孩說道，說完還吸了吸口水。

「姐姐，狗蛋也想吃肉。」小男孩扯著姐姐的衣服叫道。

「草兒，你說的是真的？浩叔叔家頓頓有肉吃？」原來奶奶說的也不對，浩叔叔家比自己想的還有錢。

「當然是真的了。是村長爺爺說的，要不然鐵柱叔也不會讓小鴨給浩叔叔當女，浩叔叔可是在京都工作的。」小女孩點頭。

「你們說浩叔叔還缺不缺孩子？要不咱們去問問浩嬸嬸，咱們到浩叔叔家去給浩叔叔浩嬸嬸當兒子、女兒去。」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摸著下巴說道。

「對，咱們去問浩嬸嬸。」一群小孩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異口同聲的說道。

於是還沒等小鴨走到小孩們面前時，一群小孩就向月顏家跑來了。

月顏躲在院門后，聽著一群小孩的話哭笑不得。月顏是知道村裡的人生活不易，可沒想到這些熊孩子會想當自己和林浩的孩子。

還有就是，這群小孩怎麼會叫小鴨『啞巴鴨』？自己很少出門，不知道情有可原，難道張嬸他們也不知道？就由著一群小孩這樣說小鴨。

其實月顏是誤會張嬸了，剛開始的時候張嬸找過這群小孩。可是說了幾次，這些小孩看到小鴨還是這樣叫，張嬸一個大人也不好太過和一群孩子計較。

再說，農村的孩子一般都有小名和綽號。張嬸只能把『啞巴鴨』當做小鴨的綽號了，要不然還能怎麼辦？

「啞巴鴨，以後咱們可就是兄弟姐妹了，要互相幫助，等下你可要幫我們說好話。」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停在小鴨面前，對小鴨說道。

「我……我不是啞巴鴨，我叫『林馨雅』。」小鴨鼓起勇氣反駁。

「啞巴鴨居然會說話了。」第一個說要娶小鴨當媳婦的小男孩瞪大眼睛看著小鴨，圍著小鴨轉了一圈。

「不許叫我啞巴鴨，要不然……要不然，我叫爸爸打你！」媽媽肚子里有小弟弟了，不能讓媽媽知道，小鴨窩著拳頭暗想。

「你爸爸不是不在家嗎？」小男孩嘟囔。

「哼！你們是壞人，我叫媽媽不給你們吃水果。」小鴨氣紅了臉，跺跺腳向家門跑去。

「鐵蛋，你把啞巴鴨起跑了，啞巴鴨會不會回去向浩嬸告狀？」狗剩擔憂的說道。

「應該不會吧？」鐵蛋不確定的說道。

「咱們趕緊去找浩嬸嬸吧。」草兒牽著弟弟的手說道。

「好。」一群小孩繼續向月顏家走去。

「媽媽，他們是壞人。他們叫小鴨『啞巴鴨』，小鴨不是啞巴。」小鴨委屈的跑向月顏，在離月顏三步時停了下來。

小鴨記得爸爸說過，媽媽肚子里有小弟弟，不能讓媽媽抱，不能撞到媽媽。

「嗯，媽媽知道，等下誰叫小鴨綽號，咱們就少給他們吃水果好不好？」月顏蹲下身子，朝小鴨微微一笑。

「好。」小鴨點頭。

「浩嬸嬸，浩嬸嬸……」就在這時一群小孩跑進了月顏家。

「狗剩、草兒、鐵蛋……」月顏微笑的一個個的和小孩打招呼。

由於這兩天月顏天天摘院子里的水果給小孩們吃，所以這群小孩月顏都認識。

「浩嬸嬸好。」小孩們乖乖的向月顏問好。

「浩嬸嬸，你還缺不缺女兒？草兒也給好嬸嬸當女兒好不好？還有我弟弟也可以給浩嬸嬸當兒子。」草兒的小孩不僅自己想過繼給林浩和月顏當女兒，還想把她家的獨苗苗過繼給過來。

「浩嬸嬸，我們也想當浩嬸嬸的小孩。」一群小孩異口同聲的說到。

「你們為什麼想要當浩嬸嬸的小孩？」雖然月顏心知肚明，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問道。

「當浩嬸嬸的小孩有肉吃。」

「浩嬸嬸家有好吃的。」

「當浩嬸嬸的小孩可以不用餓肚子。」

「浩嬸嬸人好，從來不生氣。」

「浩嬸嬸不像媽媽樣打人。」

「我想去京都玩。」

小孩們七嘴八舌都把自己的理由說了出來。

小鴨聽著小孩們的話，臉都白了，就怕媽媽真的過繼這些小孩，到時自己怎麼辦？媽媽有了那麼多小孩，還會喜歡自己嗎？

「可是浩嬸嬸不需要那麼多小孩，小孩多了浩嬸嬸養不起。如果真把你們都過繼過來，你們在我家的日子肯定還不如在那麼原本的家裡好，如果只是過繼一兩個，對其他人來說又不公平，所以浩嬸嬸只要小鴨就好。」看到小鴨拿不安的神色，月顏把小鴨摟進懷裡。

「媽媽……」小鴨眼睛紅通通的看著月顏。

「媽媽只要小鴨就好。」月顏給了小鴨一個定心丸。

「浩嬸嬸……」一群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其實小孩們根本不懂『過繼』是什麼意思。

「你們都餓了吧，咱們來摘水果。」月顏進屋去拿了個籃子，還有一個掛鉤。

幾分鐘后，就摘了滿滿的一大籃子水果。

「浩嬸嬸，你在摘菜嗎？我們來幫忙。」小孩們早就把剛才的事忘光了，看到月顏放在樹下的菜急忙說道。

「對，我們幫浩嬸嬸做事。」還不等月顏說什麼，小孩們就動起手來。

小孩們平時在家也會幫家裡做事，所以摘菜什麼的還真難不到小孩們。

「浩嬸嬸，你以後去了京都后還會回來嗎？」草兒一邊幫著摘辣椒，一邊問月顏。

「肯定會回來的，這裡是嬸嬸的家啊。」月顏微笑道。

「浩嬸嬸，你真的不過繼女兒和兒子了嗎？我和弟弟想當浩嬸嬸的小孩，我們不會和小鴨搶的，真的！」草兒小聲的問月顏。

草兒的身世，月顏是知道的。

草兒的媽媽生草兒的弟弟時難產，草兒媽媽過世沒多久草兒的爸爸就娶了后媽，后媽還帶了一兒一女過來。

真的是有了后媽就有后爹。

自從草兒的后媽到了草兒家后，對草兒姐弟非打即罵，草兒的爸爸就算知道了也沒說什麼，好像打的不是他的孩子一樣。

所以草兒在聽到月顏過繼了小鴨后，才想把自己也弟弟也過繼給月顏和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