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原主的過去
「月顏,你不要怕!如果真是浩哥兒對你動手,我幫你治他,可千萬不能因為害怕就幫他隱瞞!」張嬸越想越怕,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可真是害了人家姑娘,月顏這女娃子可是自己幫浩哥兒娶進門的。
不說遠的,就自己娘家堂哥老屠夫家不就是這樣,平時看著挺老實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什麼好東西都留給媳婦和孩子。唯一的毛病就是愛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老屠夫媳婦周氏看在老屠夫平時的份上忍耐著不說。結果有一次周氏回了娘家,家裡就老屠夫和兒子在家,老屠夫喝醉了又開始打人,那次沒有周氏護著老屠夫把自己才三歲的孩子給折騰沒了。
那個孩子可是周氏求神拜佛求了十年才求來的寶貝疙瘩,就是老屠夫喝醉酒後發酒瘋打人,周氏都把孩子護的緊緊的沒傷著孩子一分。就因為從來沒傷著孩子,所以老屠夫從來沒想過戒酒,周氏也沒想過要怎麼樣。
周氏沒想到就是回了一趟娘家,吃了午飯正準備回夫家時,夫家的鄰居跑了過來說自己的孩子被丈夫給打死了。回到家看著酒醒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丈夫,周氏整個人都瘋狂了,推開擁擠的人群衝進廚房拿著菜刀對著老屠夫的脖子就是一刀。
張嬸想到老屠夫家的悲劇臉都白了,如果自己的浩哥兒也是這樣的人該怎麼辦?
「張嬸,林浩沒打我……」可是他卻對我做過比打人更過分的事,月顏心想。
想到昨天晚上那個男人在自己身上橫衝直撞為所欲為,能做不能做的都做了個遍,月顏恨不得一頭撞死。這具身體雖然是他老婆陳月顏的,可是芯子卻不是。
想到只比自己多一個『陳』字的原主,難道叫『月顏』的都是是悲劇?原主有哮喘病,沒想到一時沒想通,一口氣沒上來就這樣年紀輕輕就去了,自己也在睡夢中穿越。自己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連男朋友都沒交一個,到這裡卻要頂著已婚婦女的蓋子生活下去。
「沒打就好,沒打就好……」聽到月顏說額頭上的傷不是林浩的傑作,張嬸可算是鬆了口氣。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暗罵自己還真是老糊塗了,浩哥兒從小就懂事自律,就算喝醉酒也不是老屠夫那種人,自己這老婆子把浩哥兒想的太不堪了。
「那這傷怎麼來的?」
「半夜起來喝水,不小心撞到床頭的衣柜上。」想著昨天暈過去之前那「嘭」的一聲,現在感覺還心有餘悸,幸虧只是撞到衣柜上不是牆上。如果撞到牆上破了相,自己非要把那男人咬死不可。
「月顏,浩哥兒對你怎麼樣?嬸在你們結婚後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照顧菊兒,都沒幫你準備回門的東西,你娘家沒說什麼吧?」想到當時突然聽到大閨女上山砍柴摔斷了腿,自己匆匆忙忙就跑去照顧女兒,浩哥兒和月顏回門的事一點都沒交代。昨天回來只顧著掃墓的事,也不知道浩哥兒這對小夫妻相處的怎麼樣。
「月顏娘家的人怎麼樣,嬸又不是不知道,在聘禮上他們獅子大開口,不答應是沒辦法的事。現在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現在找我要東西,我不答應他們還能怎麼樣?」想著原主和林浩回門時大包小包的東西提著回娘家,結果在聘禮上嘗到甜頭的那一家子又找林浩要東西。林浩給陳月顏的聘禮是「三轉一響」,結果縫衣機在大嫂那裡,手錶在大哥手上,自行車在二弟那裡,錄音機在小妹那裡。
「三轉一響」在七十年代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給的起,那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有錢還要靠關係才能弄到。而陳家呢,陳家什麼嫁妝都沒給陳月顏準備,結婚那天陳月顏就拿著個布包收拾了兩套衣服就跟著林浩走了。
陳家有三子二女,陳月顏是老二,上面一個哥哥,下面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在陳月顏三歲之前陳家過的還不錯。原主曾祖父陳老爹是晚清的老秀才,在村裡開了個私塾,幾十年下來倒也有些家底。在陳月顏三歲那年,曾祖父陳老爹過世,陳老爹過世后子孫分家產。子孫多,分給陳月顏家的沒有多少,再加上陳月顏的弟妹一個個的出生,分下來的家產沒幾年就用光了。
陳老爹原來有個妹妹,為了給陳老爹有個上學的機會,把自己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結果沒過幾年就被大戶人家的少爺逼死了。恰巧陳月顏和陳老爹的的妹妹是同月同日同一個時辰出生的。陳老爹認為曾孫女是妹妹的轉世,在陳月顏出生幾天後陳老爹就把曾孫女抱到自己身邊撫養。
陳老爹過世時放不下陳月顏,怕自己孫子委屈了曾孫女,為了防止孫子以後把曾孫女胡亂配人,就幫陳月顏定下林浩。林浩的祖父可是陳老爹的學生,林浩的祖父過世后陳老爹沒少幫襯林浩父親,就是林浩父親林革命過世后,陳老爹也經常拿東西到張嬸家看林浩。
等陳老爹過世后陳月顏回到父母身邊時,那時陳父和陳母身邊已經有了二子一女。雖然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家裡已經有一個更可愛乖巧的小女兒,大女兒也就不稀罕了。那時陳月顏還小,總是吵著要曾祖父,要回家。在曾祖父身邊時,陳月顏可以說是嬌寵著長大的,什麼東西都是都是陳月顏不要的才給其他人,要太陽曾祖父不會給月亮。
可是回到父母身邊的陳月顏,生活上肯定比不上在曾祖父身邊時過的好。對於陳父陳母來說,比起其他三個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來說,陳月顏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小小的姑娘並不知道人『死亡』是什麼意思,只以為曾祖父是去哪裡做客,去做客總會回來的,小姑娘一直在等著曾祖父回來帶自己回家,這一等就是兩年。等小姑娘終於知道什麼是『死亡』,知道父母兄弟姐妹的家就是自己的家時,和家人的隔閡早已產生,而那個家早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想要得到父母的寵愛變成了原主陳月顏心裡最深的執念。
「你父母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抱養的呢。哎,反正你也嫁人了,是浩哥兒有名有份的媳婦,再也不是什麼未婚夫妻。如果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你就來告訴張嬸,張嬸來和他們理論。你已經不是陳家未出嫁的閨女,現在是我們林家的媳婦,林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聽到月顏的話,張嬸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想到陳家那一家子,估計自己沒在這三個月,那一家子沒少折騰月顏這孩子,再加上浩哥兒結婚時只在家呆了十天,等浩哥兒走了連個依靠都沒有。
「張嬸,我知道了。作為女兒該承擔的責任我會承擔,多的就沒有了,他們不稀罕我,我自己稀罕自己!」想到原主陳月顏這十幾年來在陳家遭受的一切,月顏就心疼。那還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在二十一世紀也才是剛上大學的年紀,卻因為家人的關係提早凋零。
清明節那天,天還沒亮林浩就從工作的地方坐了三天的火車回到了家,在拜祭完自己過世的親人後兩人就去給陳月顏的曾祖父掃墓。晚上在張嬸家吃了晚飯,陳月顏早早的回到家上床睡覺,想到白天母親指桑罵槐的話心緒不穩導致哮喘病發作。
原來在幫陳老爹掃完墓后小夫妻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陳母,陳母謊稱有事找女兒把陳月顏拉到一邊,悄聲要大女兒想辦法讓林浩答應幫小兒子弄輛自行車。早在陳月顏回門時,陳父陳母當著女婿林浩的面就提過這個要求,當時就被林浩一口回絕了。礙於當時林浩的黑臉,陳家人不敢再說什麼。林浩曾經當了幾年的兵,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一身的精銳之氣和煞氣一般人還真不敢惹。
等林浩回到學校后,陳母三不五時的跑到林浩家催陳月顏寫信給林浩,要林浩弄輛自行車。陳月顏是個很膽小的人,平時看見林浩就像老鼠見了貓。在娘家見過林浩的黑臉后,哪還敢提自行車的事?可陳母才不管那麼多,在女兒家吃飽喝足后拍拍屁股帶著在女兒家搜刮的戰利品走了。
「這就對了,他們不稀罕,張嬸稀罕!張嬸啊現在就等著抱你和浩哥兒的孩子呢……」張嬸看著月顏脖子上的紅痕笑眯了眼,心想看來這對小夫妻的感情不錯,看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抱浩哥兒的孩子。
「張嬸……」看著張嬸盯著自己的脖子看,月顏羞惱的叫道。
「知道知道,張嬸是過來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看著對面的人小臉羞紅,臉上比打了胭脂還嬌艷就不敢繼續往下說,就怕再說下去對面的新婦真的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