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花樣作死第四式
紀堡凌被她修為的威壓壓著,身體里感覺氣都涌不上來了,每一處都在叫囂著不舒服,別開了頭卻是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帶出了恨意,「醜八怪。」
「你!」關晨直接就一掌拍了過來,柳松雲心裡叫遭,伸手擋的時候已經晚了。
涌著磅礴氣勢的掌風帶著毀滅的氣息直壓紀堡凌面門,這關晨真是真真一點沒留手。
常域瞪大了看著瞬間變臉的關晨,幾乎都不敢去看紀堡凌,柳松雲的神威他是見過的,關晨同是修仙人,只怕和柳松雲差不多。
一時間心裡十分矛盾,有期望紀堡凌被拍死,又覺得紀堡凌其實也沒多壞。
「嘭!」沉重的撞擊聲。
「放肆!」一聲沉聲怒吼,一群孩子瞬間臉色蒼白倒地還暈了幾個。
就是在場的所有修士才瞬間白了臉跪下了身。
紀堡凌身前從他佩戴的玉墜處顯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身影不是實質,看的不清晰。
可是那身影上所帶著的氣勢卻已經凝為實體。
他們站在森林中的一處空地上,這會狂風大作,周圍的樹木斷裂翻飛。
柳松雲壓下嗓子里的腥甜,轉身手從袖子里艱難的拿出一個防護靈器朝著一群倒去的孩子們甩過去,靈器在他修為的催動下變大罩住一群孩子。
整個場地,只有紀堡凌一人站著。
六歲的孩童,下巴高抬,滿臉的不可一世的放肆與囂張,完完全全的鼻孔看人,睨著跪地承受了最多威壓的關晨,關晨的嘴角已經溢出了血跡,這會連頭都抬不起來。
小孩子軟糯的聲線,是關晨此生無法忘記的歹毒與嘲諷,「就罵你醜八怪,怎樣?」
關晨氣血攻心,直接往後倒暈過去了。
場面一時混亂,「師姐!」「晨晨!」
柳松雲還跪著,現在也顧不上許多,「紀堡凌,快收了寧安長老的護身靈器。」
寧安長老這一次對紀堡凌極為重視,這護身靈器里直接有他留下的一抹威壓。
紀堡凌眯著眼看了眼暈倒的關晨,得意洋洋的哼哼著收了胸前的玉墜。
柳松雲站起身,其他修士也過來關晨旁邊,柳松雲從乾坤袋裡拿出丹藥給關晨餵了一顆。
抬手收了保護罩,又分別給暈倒的孩子喂丹藥。
心裡怎麼不氣,所有人心裡都氣,可是這會連柳松雲都不知道該說紀堡凌什麼,其他修士也只得瞪了他兩眼轉頭照顧人。
鬧成這個樣子,這獵物測試肯定是泡湯了。
這裡的修士中柳松雲身份最高,其次便是關晨,關晨暈了,柳松雲不可能不管她。
商量了一下,測試作罷,帶著一群孩子先上元極門,再跟掌門請罪。
幾個修士都有些憤憤不平,孩子們也不怎麼高興。
倒是竇逍和程丹婷兩人圍著紀堡凌一幅積極拍馬屁的狗腿模樣。
紀堡凌得意地眼角快飛到腦門頂了,「有些人就是不懂知足,沒有爺他們能不能過了測試都不知道,居然不感謝爺的大恩大德。」
一群孩子跟在眾修士旁邊,聽見這話也只得心裡恨恨兩句。
竇逍不知道哪裡摸出來一把扇子給紀堡凌扇著風,「是是是,這群人就是不知好歹,紀少爺咱們不管這些白眼狼。」
紀堡凌眼珠子咕嚕轉了一下,兩步走到紀臨城和常域前面,抬腳擋了一下兩人的路。
常域恨得小胖臉上的肉一直抖個不停,看著他眼睛里幾乎在噴火。
紀臨城依舊面無表情。
三個人差不多高。紀堡凌接過竇逍手裡的扇子自己扇著,對著兩人燦爛一笑,「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爺剛剛是給了你們一個大恩,但是你們不報呢爺也不勉強,只要你們乖乖叫爺一聲祖宗這事就過了~」
竇逍在旁邊上躥下跳,「就是就是,我們紀少爺多善良,你們還不快叫。」
「紀堡凌!你瘋了吧,我們可是你同輩……」紀臨城還是你堂哥。
紀堡凌挑眉看著紀臨城,嘴角是惡意歹毒的弧度,「嗯?你叫不叫?」
紀臨城直視著他,清潤黑澤的眼眸裡帶著輕緩的笑意,嘴角微勾。
他笑起來的樣子,暖如□□進園的潤透乾淨。
紀堡凌直接被笑得一晃神。
肚子處遞上了一個尖銳的,冰涼的東西。
紀堡凌猛地低頭一看,一把匕首,寒光反射扎到了他的眼。
六歲的孩子,再狠再毒,這時候也是慌的。
紀堡凌強忍著身子的顫抖,目光猶如毒舌吐信看著紀臨城,「你,你要幹什麼,你給我拿開,你這個野種,你敢刺我一點點我要你不得好死!」
紀堡凌瞬間反差太大,常域奇怪的看著他。
「紀堡凌?」抬手在他驚悚得張開的瞳孔前晃了晃,「紀堡凌?」卧槽,這人不是作惡太多鬼附身了吧?
紀臨城勾著清淺的弧度,開口亦是柔和溫潤,「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能麻煩堡凌再說一遍嗎?」
紀堡凌肚子疼,尖銳的刺疼,低頭看肚子前的匕首,頂進來了。
瞬間劃破天際的尖叫,「啊!紀臨城!你個野種你敢刺我!我要殺了你。」
他剛剛第一聲驚叫的時候柳松雲已經過來了。十分不耐的揉了揉額頭,「紀堡凌!你再不消停我便不客氣了。」
紀堡凌轉頭看見他,眼睛里怒氣混著驚喜,指著自己的肚子,「紀臨城這個野種用匕首刺我!他用匕首刺我肚子。」
紀臨城退開一步,無奈的聳聳肩,單薄的身子消瘦而孤寂,一句話不說,微微低著頭,似乎,等著責罵或者毒打。
柳松雲直接上前威壓壓制住紀堡凌,低頭目光直視著他,眼裡已經怒火滔天,「紀臨城!不要不知好歹得寸進尺,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常域也是一副有病的樣子看著他,在紀臨城身邊小聲的說,「這紀臨城作惡多端鬼上身了吧?他肚子上哪有東西,有病~」
竇逍和程丹婷小心翼翼的拉著紀堡凌的袖子,在柳松雲盛怒的目光下小聲唯唯諾諾的開口,「紀少爺,你肚子上沒有東西。」
紀堡凌疼得意識模糊,甩開兩個人的手,「滾開!」
沒得他發作,柳松雲已經忍無可忍直接打暈了他。
跟著過來的兩個修士也是怒氣滔天,見紀堡凌暈倒在地,也不管,「師兄,這紀堡凌太過放肆了。」
柳松雲皺著眉點了點頭,若是早知道,絕對不會讓他來元極門,可是這會寧安長老那裡已經知曉,現在反而棘手。
紀臨城看了一眼暈倒躺地的紀堡凌,朝著柳松雲和身後兩人深深彎了個腰,「各位仙師,對不住,堡凌他年歲還小,還不知事,您們多擔待,他會長大懂事的。」
常域扯了扯他的衣服,覺得這紀臨城也有病。
柳松雲想起之前測試時候任由紀堡凌去找紀臨城的麻煩,這會再看紀臨城,便是雙靈根,到了元極門腳下了還在叫著自己仙師,是個心妥穩當的,對比紀堡凌,頓時高下立現。
現在拿紀堡凌沒辦法,但紀臨城若能拜個好師傅,日後修為壓過紀堡凌,都是紀家人,讓紀臨城管制著紀堡凌也有名有實。
心思繞了幾繞,柳松雲拍了拍紀臨城的肩膀,多的話也沒說。
轉頭交代眾人,「走吧,先回門裡。」
祭在紀臨城腦海里想說話。
紀臨城看著被抬走的紀堡凌跟在後方,聽著身邊常域念念叨叨說他蠢。
目光溫和,話語清潤帶上了擔憂與溫溫的關護之情,「他畢竟是我弟弟。」
祭頓時禁聲了。
他寄於紀臨城神識,自是知曉外界,剛剛紀堡凌尖叫那一瞬他便知道紀堡凌真有不妥,但是他和所有人一樣,什麼都沒看見,更別說紀堡凌肚子上的匕首。
可是前一分鐘,紀臨城真有一個動作,手握著什麼,往前捅了一段。
如若不是這半年寄於紀臨城神識明白紀臨城可不是溫善之輩,年僅八歲,即便自己疼得動彈不了也要叫它疼的,祭存活這上萬年,噹噹真是第一次見。
可偏偏這樣的紀臨城,如果只看他的眼睛,那般輕柔如春風拂來的暖意與乾淨潤透,它也是相信的。
這時候,它還是閉嘴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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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我可愛至極的弟弟。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