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84 我會陪著你
第八十四章我會陪著你
黎語蒖讓徐慕然陪著自己去了商場。她說請徐慕然以男人的眼光幫忙選件衣服,一件看起來會讓人變得光彩奪目的戰袍。
徐慕然問她這樣鄭重其事,是不是因為她只是嘴上說不其實心裡很在乎孟梓淵和別的女人結婚這件事。
黎語蒖告訴他:「隆重一點捧前男友的場不好嗎?再說我還沒有在哪次宴會上特意出過風頭,這次我想出一下,我想看看我能達到怎樣程度的效果。」
她一件件衣服的試。那些衣服彷彿為她量身定製,總能把她的胸脯隆高,把她的腰肢握細,讓她看起來要麼性感透骨,要麼楚楚動人。
她的鎖骨包在白皙滑膩的皮膚下,隨著她脖頸的轉動窩起誘人的淺渠。她的雙腿纖長細白,登上高跟鞋后,一步一步走過來,每一步都像踩到了從男人身體里控制不住流淌出來的荷爾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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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蒖每次從試衣間里走出來,徐慕然的表情都會發生變化。儘管他在極力剋制,但欣賞和動容的眼神總是在一瞬間泄露他心頭的驚艷。她一套套衣服的換,每一套都比前一套更美更動人。
她真是美麗。
不知不覺間,她從青澀的少女悄然變得嫵媚而迷人。
然而她現在包裹在一件件華服里所釋放出來的這些美麗,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種折磨。
她想極力呈現的這種美麗,是為著另外一個男人。
她又換了一套禮服出來。這次她穿的是條白色抹胸及膝的小裙,大片白白的肌膚展露著,隆起的胸脯間若隱若現地醞釀著世上最神秘最迷人的溝壑。她看起來又清甜又嫵媚,動人得簡直像個妖精。
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問著:「這套呢,跟之前的那些比,怎麼樣?」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繞到她冰肌玉骨的長白雙腿上,那雙腿美得真是要命。一瞬里,他額上青筋一跳,腰下襠口一緊。
真他媽要命。
他居然yi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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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然坐在沙發上,告訴黎語蒖,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最好看。
黎語蒖說:「那麼就它好了。」
她轉身去刷卡,刷完仍然不見徐慕然起身。她走近他,挑眉問:「不走嗎?」
徐慕然並不動身,氣定神閑說:「腿麻了,再等下。」
黎語蒖雙眉微微一對又鬆開:「你的腿真脆弱。」她坐到他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哪條麻了?」
默了兩秒,徐慕然說:「最好用的那條。」
黎語蒖:「右腿嗎?不然我幫你敲幾下。」她天真地以為他是右撇子所以說的應該是右腿。
徐慕然提防著她的手臂,如臨大敵,怕她過來碰自己。他不小心瞄到她胸口的誘人溝壑后馬上略顯倉皇地別開眼。他的眼神變得幽沉深邃。
「不用!最好現在別碰我,越碰越麻。」
黎語蒖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側顏,嘴角幾不可見的譏誚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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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蒖精心挽了頭髮化了妝。加上她精挑細選的戰衣,她整個人出現在會場時,光彩奪目,嫵媚逼人。雖然今日主場是新娘子的,可誰也不敢說她的美麗會比新娘子遜色,儘管她身上沒有披著隆重的婚紗。
徐慕然以男伴的姿態陪著她走入會場。他目不斜視,只怕不小心的瞄一瞄,腰下又要不受控制地起了變化。
他們一起出現在孟梓淵和韓雯瑜的面前。黎語蒖大大方方送上禮金和祝福。韓雯瑜看著她的眼神有戒備有驚艷也有無法遮掩的嫉色。
而孟梓淵的神色,徐慕然看得很清楚——當孟梓淵看到黎語蒖時,他眼底有抹痛色一閃而過。
人放棄一樣東西而得了更好的東西時,是不會不快樂的。可當他放棄了一個他自以為不是最好的東西——但其實那樣東西是裹了石的璞玉,敲掉外殼稍加雕琢后就會大放光彩——這時他會為自己的錯手失去惆悵不已,痛苦不堪。
徐慕然細細看著孟梓淵的表情,他知道今晚黎語蒖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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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黎語蒖喝了很多酒。
她拉著徐慕然一起喝。
總有人來敬酒,黎語蒖覺得應對這些人很煩,於是對徐慕然說:「我們上樓回房間安靜地喝吧。」
徐慕然怔了一瞬。徐大少差點受寵若驚:「確定嗎?讓我到你的房間去,陪你喝酒?」
黎語蒖起身從桌子中央拿了兩瓶酒抱在懷裡,回答乾脆利落:「走吧。」
到了房間點了燈,黎語蒖直接倒酒。
倒好一杯遞給徐慕然,再倒滿一杯給自己。
「別說話,陪我喝酒。」她告訴徐慕然。
徐慕然於是不說話,陪她一杯杯乾掉杯中酒。
黎語蒖的眼神漸漸開始迷離,酒精把她的臉頰熨蒸得桃花般嬌艷美麗。可她不笑,只默默地喝酒,彷彿有無盡的心事,那愁眉輕鎖的模樣,叫她頰畔的嬌艷美麗呈現出戚戚然然的惆悵。
徐慕然看不下去了,她為了另一個男人犯愁的樣子真是剜他的心。
「別喝了!你還說他結婚你不難過?」他抬手去奪黎語蒖的酒杯。
黎語蒖閃身護住杯子,雙目圓瞪:「我說了,別說話,只陪我喝酒,不然你就走!」
她的樣子已然醉了,聲音神態都已經開始有些走了樣子。
徐慕然眼底浮現痛惜神色。他直接站起身,繼續去奪黎語蒖手裡的酒杯。
黎語蒖在拉扯間手軟失掉了杯子。她也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把手探向徐慕然:「還我!」
她腳下不穩,失了平衡,差點要栽倒,徐慕然丟了杯子猛向前跨步,把她迎在自己懷裡。
他在胸口前攬著她,她香軟的胸脯擠蹭著他。
他低下頭,她仰起頭。他們的視線對撞在一起。
她雙眼迷離,嘴唇微張,貝齒小舌若隱若現。
他像被萬噸的烈酒蒸暈了頭,再也把持不住,猛地低下頭去,對著她的唇狠狠地吻。
她沒有推拒他。她甚至懵懵懂懂地微微張了嘴迎接他。
他於是一絲忐忑也不再有,傾盡所有般去吻她。
他們的唇舌絞纏在一起。她像承受不來這般的瘋狂,輕聲嚶嚀頭向後仰。他探手扶住她的後腦,一絲退讓的餘地都不給她留。
糾纏的吻中流轉著彼此舌尖上的酒香,讓他們更加容易發醉了。
他忘我地、用力地、傾心地吻著她,絲絲毫毫的空隙都不給她留。
他用力揉弄著她,她潔白的肩,她纖細的腰,她香軟的胸脯。他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他吻著她,一直吻一直吻,想就這樣吻到天長地久去。
然而他忽然嘗到了舌尖上有鹹鹹的澀味。
他怔了怔,慢慢鬆開她,低頭小心地看她。
她臉上正掛著淚水。
她居然哭了。
他不由要慌起來。她怎麼哭了。
她揚著掛淚的臉,淚眼朦朧地問:「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
他一瞬里覺得有重鎚在敲他已快軟成水的心,敲得稀爛一片,敲得血肉模糊。
他握著她的肩膀,眼底沉痛:「丫頭,你看清楚了,我是誰?!我是徐慕然,我不是孟梓淵,別把我當成他!」
黎語蒖怔住了。
然後她一把推開他。
她搖搖晃晃比比劃劃地叫:「徐慕然,徐慕然!徐慕然你最不是個好東西!你又不喜歡我,幹嘛天天纏著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徐慕然又走上前來,一把扯住她,強迫她看著自己的臉:「你說我不喜歡你?你認為我不喜歡你?丫頭,就算你沒了記憶,可你不能這麼沒有良心,我為你費盡心機做的那些事,你都看不到嗎?」
黎語蒖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人卻忽然嘻嘻的笑了起來。
她真的醉了。
「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這是你徐大少教我的呀,你說的,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那些,那都是假的!」
她甩開徐慕然,發起酒瘋:「你們啊,才不喜歡我這樣乾癟的女人呢!你們都喜歡胸大的,屁股大的,豐、乳、肥、臀!」黎語蒖低頭,捧了捧自己的胸,又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痴痴一笑,「可惜我沒有,我沒有啊!」
她不知道她無意識的醉態,放在徐慕然的眼裡,給他腰下襠間的褲子的內部空間增加多少負擔。
黎語蒖腳下一軟,癱倒在大床上。
她仰躺著,閉上眼睛,喃喃地叫:「你們都說喜歡我,其實都不喜歡我,你們全是騙子!全是!」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直至安靜。
徐慕然慢慢走到她旁邊。
她睡著了。長長的眼睫上還掛著未乾的水珠。那模樣真叫人憐惜得心都發痛。
他蹲在床邊,抬手抹去她睫毛上的水露,開口時聲音里滿溢著沉痛。
「丫頭,他把你傷得這樣深嗎?」
他在她額間落下輕輕一吻。
「別再難過,我會好好陪著你!」
他起身給她蓋好被子,調好房間溫度,閉了燈,走出房間去。
房門咔噠闔在一起的剎那,黑暗中黎語蒖靜靜睜開了眼。
她眼底一片清明,沒有半點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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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飛機本來被定在下午。黎語蒖有事要辦,她悄悄把航班改到了清晨。
天剛蒙蒙亮,她已經悄然動身。
她行動輕悄,完全沒有驚動隔壁房間的徐慕然。
坐到飛機上以後,臨時出了點小小的狀況。到了出發時間飛機卻並沒有起飛。因為心底有疑問急待弄清楚,黎語蒖對於這樣的狀況一下沒了耐心。她著急回國去,她問機組人員為什麼飛機還不起飛。
機組人員抱歉地告訴她:「馬上就好,有位重要客人剛上飛機!」
終於五分鐘后飛機起飛了。
一路上黎語蒖覺得時間過得奇慢無比。好不容易挨到了飛機著陸,她立刻衝下機,沿著出閘的路,先是快步地走,走著走著就幾乎跑了起來。
拐了個彎之後,人漸漸變少。再拐個彎,只剩她自己了。這是一條正常情況下旅客不大會經過的岔道,當年她回國時不知怎麼心不在焉地就走到這裡。前天差點趕不上飛機,徐慕然就是從這裡帶她走的捷徑。她還差一點沒認出這裡來。她走得急匆匆,抬眼輕瞥間,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可她不敢確定。她現在要確定一下,她當時是不是眼花了。
她跑到當時出事的地方,站定,抬頭。
一架攝像頭正靜靜地架在她頭頂上,像個眼睛一樣,和她對望著。
黎語蒖靜默地看著那個攝像頭,好久后,她拉了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指著攝像頭問:「那個東西,是新安的嗎?」
工作人員搖搖頭:「不是,一直都有。」
「有多久了?」
「起碼幾年了。」
黎語蒖的一顆心,上上下下地躥跳著,找不到原來的位置穩穩安放。
她記得的,黎志那時明明是說,她出事時的地點,沒有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