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懷疑種子

你的心,決定你看見的,我們是自己命運的創造者,不管是出於意願還是無知,我們的成功和失敗都不是別人招致的,而是自己決定的。

——《我在雨中等你》

撫平了校服上因為動作而產生的褶皺，黃寶燦抬眼，對面的人頭髮柔順的搭在肩上，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有些過長的劉海分開在兩邊，只留下中間一點碎發，那下面，是一對棕色的眸子。

她撫上自己的臉，指尖掃過細長的眼角，對面的人也跟著她重複一樣的動作，冷漠的回視。

這可不是她現在該有的眼神啊……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為戲劇而生，一個眼神，一句話，一段感情，都可以看做一個人生，開始即是謝幕，多變的，看似真摯的，像雲霧一樣來無影去無蹤，人們總是無法想象，那麼多的甜言蜜語，發自肺腑是如何從她們口中無休止的冒出。

人都是說謊者……

黃寶燦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眼中的冷漠被疑惑所代替。

她不是一個完美的liar，所以她會精心布置，面具就是她最好的屏障，霧裡看花，這樣才是對安全最好的詮釋。

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她轉身提起袋子離開了換衣間。意料之中的發現宋恩英倚靠在門邊。

「你還好嗎？」

「……恩…嗯？」黃寶燦低頭看著手中的袋子，似乎顯得有些心事，反應遲鈍了半秒才意識到對方似乎是在問剛剛那件事。

「不是的，我那個並沒有來。」她猶豫了一會又繼續說道，「應該是不知道在哪裡蹭到的紅顏料吧。」

宋恩英還是有點懷疑她的說辭，校園裡這些小動作看慣了，難免會讓人想的周全一點。

它的位置如此湊巧，且還是在黃寶燦將要上台之時沾上的，如果不是意外的話，對方擺明了是要讓她在全校師生的面前丟臉，嚴重一點，可能會讓她毀在流言蜚語里也說不定……

「你的裙子是剛剛才換上的么？」

黃寶燦點點頭，「之前一直鎖在柜子里。」

她說著，卻突然眼睛睜大盯著長廊，宋恩英回頭，發現對面走來的是一個女生，穿著校服佩戴著高一的名牌，等她走近了，她才看清楚對方的名字。

金真兒。

「寶燦，怎麼去了這麼久？……咦……」她一臉驚訝的看著又換回了一身校服的黃寶燦，「為什麼又穿上校服了？裙子呢？」

黃寶燦在心裡為金真兒的演技默默的打上十分，然而她最大的一個漏洞就是從來沒有把黃寶燦認真的放在心上過。她大概是想要在開學典禮上坑她一把，讓她早早的在全校人前丟完了面子，然後就再也不要跟她扯上關係了吧。

果然是金真兒，一擊必殺，永無後患。

所以才不會想要找別的人來掩護自己，哪怕黃寶燦自己在事後說出唯一碰過這件裙子的人是金真兒，是她陷害她讓她出醜的也於事無補了吧，因為那個時候人人都會拿她當笑柄，也沒有人會願意親近一個被全校恥笑不受歡迎的人。

事實如此殘酷，這就是韓國的高中生們，校園冷暴力無處不在。而金真兒，就是熟知規則的女王，用一條條看不見的長鞭，排除異己，逐漸登頂。

站在頂端的感覺怎樣，真兒？

以前被你利用的我們都在這裡望著你。

我是否不應該問現在的你？

因為從我平安歸來的那個晚上起，

你就已經再沒有資格登頂。

黃寶燦仔細觀察她的神情，微皺的眉頭，充滿疑惑的雙眼，一點都沒有要被揭穿的緊張感。她露出一個微笑……

「真兒，我後面沾了好大一塊顏料你剛剛都沒看見的么？」

聞言，宋恩英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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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因為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迴避了這個話題。

可是事情真的就這麼無痕無跡的過去了么？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中種下，只需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灌溉出參天大樹。

腳步堅定的走上台階，黃寶燦抬高自己的腦袋。

這一切還只是開始，

就讓我，

親手摘下你的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