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未完

當警方在面臨著現實的考核壓力時，他們的效率和速度都會驟然非同凡響起來。儘管身體已經痊癒了，但林簡仍然呆在那間病房裡養病，或者裝作養病（「我們可以給你算工傷。畢竟『警方顧問抱病工作』可以在結案后做個大力宣傳。」江飈說。）。而期間湧來了源源不斷的辦案人員，既是隨時向他通報案情的進展，也帶來了數以百計的奇葩問題。從能否BA元素的動物實驗定性，到給仍舊昏迷的嫌犯做全身體檢，最後甚至讓他占卜一下那幾架被用來圍攻高大冠的機甲的來路。他們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這是實驗型號的機甲，從構型到能源架構上都與現存的模型不同。」據說是專門從國防部請來的專家滿臉是汗，不停的擦拭著他的禿頭：「因為這些差異，基礎的探測手段對它們並沒有效果。必須要專門的實驗室解析……但現在時間……」

他將濕透了的紙巾直接揣到了衣兜里，瞥了一眼坐在病床旁的蕭振衣。蕭振衣會意地接過了話：「……實驗室需要調動特種設備，一時半會實在是措手不及。想來只有用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林簡有點懵逼：「占卜也能當證據用？再說你在占卜上比我高明吧？」

蕭振衣咳嗽了一聲，伸手從身側的文件袋裡取出了幾張圖表，向前遞給了林簡。林簡併沒有探手去接，他看不懂這些圖表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元號，但還算能理解表頭頂上的粗體標題。

「BA元素及相關物質的滴定法除噪與……」

好吧，他只能看懂BA元素四個字。

「這和BA元素有什麼關係？」林簡乾巴巴說。

「大有關係，這些機甲的材料與通常的金屬完全不同，裡面摻入了大劑量的BA元素。」專家立刻出聲科普，他扶了扶那架被汗水侵得油光發亮的眼鏡，眼珠子里閃過一絲可怕的精光：「但這種做法極為愚蠢，非常愚蠢，愚蠢之極——機甲的外殼是技術上的關鍵之一，需要材料學和結構學上的大量實驗，貿然加入新材料只會高出一堆破爛玩意兒。比如這款機甲，外殼的硬度與柔韌度都下降了一半以上，純粹已經成了廢物……」

說到「廢物」時，他下意識地停了一停，神情中帶了些尷尬：「……當然，因為它實在是廢物得不走尋常路，所以我們就很難用常規方法來分析它了，必須要做全面的解析。考慮到時間上的衝突，蕭先生向我們推薦了你。」

林簡轉頭看向蕭振衣。蕭振衣神色不動，朝他聳了聳肩：「秦教授說的『不走尋常路』，是指這款機甲的設計。它完全是獨立一體的，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向外界發送信號的設備。所以也就沒辦法逆追蹤信號源頭了。而且在摻了BA元素后，這機甲的外殼已經沾染了太多其餘的氣脈……我算是黔驢技窮了。」

占卜中確實有「不佔」的種種避諱禁忌，如果那件機甲的材質確實被外來的雜氣污染，那麼「勿占」也是情理之中。但重點並不在此……

「機甲的功能繁複多樣，必須被高層人工智慧嚴密控制，否則一般人根本應付不了裡面花樣繁複的功能。」在林簡身旁，全程靜默的蘇洛終於開了口：「不能與外部聯繫的話，機甲與一般的單兵戰鬥裝置毫無區別，甚至還更加累贅。這麼暴殄天物……實在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