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陌生人的熱情

莫琛看著原環的大長腿，目光並未在她身體的優美曲線上留戀。

她腳踝的位置紋了一個吐著芯子的響尾蛇，紅綠對比，神秘而邪惡，襯著白的反光的皮膚，有種另類的美。

莫琛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原環身邊，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低沉的悶響，彷彿敲在人心坎上。

他站在原環身後，長臂搭在她倚靠著的沙發上，俯下身子在他耳邊低語，「你是不是以為我讓你重回環辰就覺得我還在乎你。」

原環笑的嫵媚，身子微側，幾乎與莫琛成了交頸鴛鴦，有恃無恐的反駁，「難道不是嗎，環辰名字的由來還不足以代表什麼嗎？」

莫琛身體懸在半空，沒了動作，環辰是莫琛一手創立的，當初之所以叫這個名字的確是因為他想把這個當做他們兩人感情的象徵，但是環辰上市之前原環已經離開，這個名字就成了笑話，當初有多愛，後來就有多恨。

他用這兩個字提醒著自己戀人的背叛，一步步走到今天，沒想到那個人回來了，依舊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對她還有感情，簡直笑話。

莫琛避開與她的接觸，單手捏起她的下巴，「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字而已，若是你這麼想會讓你覺得好受，我無話可說。」

他手上的力道不輕，原環從剛開始的淺笑嫣然到後來的皺眉忍痛，她伸手擋住莫琛的動作，「不不願意承認就算了，何必……」

「我嫌你臟。」莫琛猛地放開鉗制的手，狠狠的把原環甩開。

「呵……」原環隨著他使出的力道轉過頭，「我再臟也是你的前女友，你這樣貶低我無非是鄙視自己當初的眼光。」

莫琛不耐煩的走開，看著桌上的合同說明，「我答應讓你迴環辰，不過是看在你能給公司帶來經濟效益的份上，當初答應你的最高授權書要改一下，從次以後你只能享受三流女星的權利，等你什麼時候名氣大了再更換，有異議嗎？」

原環垂在身下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依舊帶著笑意問道，「孟予柔呢？」

「剛好比你高一個檔次。」

莫琛隨手把合同扔到她面前，「之前只是咱們兩個口頭約定做不得准，接不接受你自己看著辦。」

原環冷著臉，右手把合同揉的亂成了一堆廢紙，「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決心，當初屬於我的一姐地位我一定靠自己的努力拿回來。」

「拭目以待。」莫琛冷笑，「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成名的捷徑，潛規則是個不錯的選擇。」

「莫琛！這樣侮辱我你覺得很開心嗎。」

「當然。」莫琛撥通桌角的電話，「Nancy，過來請zero小姐出去。」

原環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你就等著被打臉！」

Nancy進來時，原環已經憤怒的離開，「莫總。」

莫琛擺擺手，「沒事了，你接著去忙吧。」

「是。」Nancy出門時順便把門關上，她困惑的撩著搭在肩膀的長發，這兩位的相處模式並不像網路上描述的那樣，莫總對那位zero更像仇敵才對。

感情的事說不準，而且她探聽到某些內幕，也不會有人給她漲工資，還是老實做助理的好。

莫琛剛處理一會文件，Nancy打來內線電話，「莫總，孟小姐想要見您一面，現在正在前台等著。」

「讓她進來吧。」莫琛放下電話，臉上露出一絲不解的神情，她來做什麼，想為當初的事要個解釋不成。

孟予柔一聲純白長裙，黑色及腰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笑容溫婉，「莫總，沒有打擾您工作吧。」

「坐。」莫琛停下手中的工作，「不管發生什麼事，之前答應你的劇本依舊是你的，沒有人跟你搶。」

孟予柔掩著嘴笑，「莫總說笑了，您是老闆，工作上的事情自然是聽您的。」

莫琛看了她一眼，她臉上溫柔的笑連他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尷尬，「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孟予柔收起臉上的假笑，「是關於zero的事情，你們……以前是戀人？」

「前女友。」

孟予柔，「我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會讓你覺得我很虛偽，但是我才剛出道就鬧出了不少緋聞，而且全部都是負面的，如果我想走的長遠的話，有些新聞有必要去澄清一下，所以……」

「你想讓我怎麼做？」莫琛態度很好，全無以往對她的冷嘲熱諷。

「那個……我們三個人的感情關係……被媒體津津樂道，但凡我出席活動都會有人用小三向我質問，媒體編撰出來的新聞，那些嚴重的後果不該讓我承受。」

莫琛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孟予柔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不接受。」

「為什麼！？」孟予柔有些激動的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莫琛嗤笑，「當初的事情你覺得自己很無辜？若不是仗著和我的緋聞，你大概還是個十八線無人知道的小演員，那個時候你可從來沒想過讓我去澄清，現在覺得過去的事是累贅，到是大言不慚起來。」

孟予柔不置可否，「想在娛樂圈站穩腳跟，我只能捨棄某些東西，更何況我是你旗下的藝人，我的利益與環辰公司掛鉤，莫總何必把事情說的那麼透徹，互惠互利的事有什麼不好。」

莫琛雙手交叉，目光帶著深思，他好像把女人這種生物想的太簡單了，他身邊三個比較親近的女人最後都讓他大吃一驚，「你想讓事情如何發展我都不會再過問，但是有些事情本就越描越黑，我不會開口，你自己看著辦。」

「莫總，哪怕最後我抹黑你的名聲也無所謂？」

莫琛冷笑，「你可以試試。」

兩人的談話最後自然不歡而散，莫琛站在窗前，看著下面的車水馬龍，感受著君臨天下的高空感，心生豪氣，這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王國，他還沒有登頂，何必為那些瑣碎的小事浪費心神。

………………

姜瑤懷裡抱了一大捧富貴竹，一隻手拎著個透明的玻璃瓶，胳膊上還搭了幾個用紙盒包起來的仙人球，走的頗為艱難，出來之前她本打算只在外面隨便轉一圈就回去，也沒開車，後來在橋洞這裡看見有人賣植物，她看富貴竹翠綠欲滴，就買了一大捧，走的時候才發覺困難。

這裡距離小區沒多遠，連個起步價都用不著，姜瑤只能自己拖拖拉拉的往回趕。

「砰！」姜瑤換手時不小心掉落一盆仙人球，光聽那聲音，姜瑤都覺得心驚膽戰，紙盒子畢竟脆弱，可別把裡面的東西給摔壞了。

「小姑娘，你在哪住，我幫你把東西一起拿回去。」

搭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色微黑，笑起來到是挺憨厚樸實，說著話已經把姜瑤手裡的仙人球接過去。

「麻煩你了。」

「不客氣，我家姑娘跟你差不多年齡，看見你拿著那麼多東西，就好像看見那丫頭手忙腳亂的樣子。」

姜瑤抿著嘴笑，「本來沒準備買這麼多，後來購買慾上來就沒停下來。」

「我女兒也是，天天在家上淘寶、天貓，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那麼缺東西。」

「大概只是停不下來購物的慾望吧，之前不也有人把狂歡節稱作剁手節嗎，商家的營銷手段層出不輕，消費者大概都被迷惑了。」

男子不在意的笑笑，「也許吧，以後多說著點那個丫頭，她總會改的。」

「你出來買東西怎麼沒人陪你一起。」

別人熱情的幫助自己，姜瑤說話時也沒怎麼設防，「我剛搬來這裡，還沒怎麼和朋友說，家裡人在另一處住著，離得有些遠，這點小事也用不著麻煩他們。」

「原來是這樣。」

姜瑤指著前面的小區，「那就是我的住處。」

男子讚歎的說道，「這處房子蓋的漂亮，我家丫頭之前來看過，都不捨得走了。」

「之前的承包商綠化工作做得好，再加上這裡雖然經濟發達，佔據了這麼大一塊地，好好捯飭一番自然漂亮。」

上電梯的時候，姜瑤隱晦的向他告別，又說了好些感謝的話。

「沒事，不差這一點路了，我把你送到家門口才最好，一個姑娘家住這麼大的屋子，沒個人幫忙做什麼事都手忙腳亂。」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這人熱情的讓姜瑤有些招架不住。

「那好吧，待會進屋的時候你小心著些，別傷著自己了。」男子就像是在關心自己的女兒一般，分開時他還等在電梯前目送姜瑤離開。

「這人熱情的有些過頭了吧。」姜瑤連續點了三個樓層的按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自己住砸這確實需要多上心。

男子出門的時候跟守在門口的物業聊了幾句，「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我家那丫頭啊，是巴不得離我們兩口子遠點，剛給她買了房子，她就自己搬過來了，也不管自個爸媽了。」

物業的人隨之附和了他兩句，「孩子長大了總要獨立嘛。」

「爹媽還沒享她的福呢，孩子就開始有自己的主見了。」他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之後恍然大悟的問道，「你們知道我在說誰嗎，剛才我和她各拿了一堆植物。」

「怎麼會不認識，那姑娘現在進門只要刷臉就行，完全不用準備鑰匙。」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小姑娘隨她媽長的俊，以後就麻煩各位照顧我女兒了，我明天再來看她。」

「您放心吧，姜小姐那麼標緻的姑娘，我們求之不得……咳咳，總之您不用擔心。」

「她住的那麼高，若是電梯出故障，還不知道怎麼走下來呢。」

物業：「這點無須擔心，我們一直定時維修電梯，不會出問題的，有的人還特意上下樓梯呢，既鍛煉了身體又節能環保，23層雖然高了些，下個樓也累不著。」

男子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迅速與人告別分開。

他這麼工於心計的從旁人口中得知姜瑤的消息，究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