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案子後續

姜瑤遠遠看見朱佳瑜的身影，繞過馬路慢悠悠的朝她走來。

她認真打量四周的模樣到挺像是盡職盡責的警察，就是嘴上說的那些話讓人不敢恭維，通篇都在不重複的罵人。

姜瑤走到她身邊，「查的怎麼樣了？」

朱佳瑜失望的搖頭，「那些人果然很會找地方，這裡是所有攝像頭都拍不到的死角，而且……」她指著上面的住戶，「這幾條巷子幽深的很，那些住戶連個窗戶都沒往後面留，所以想找人詢問都不行。」

再發達的地方，也總會有些看起來貧窮落後的街角巷道，此處房子年頭都不小，卻因著高樓大廈全部避過這裡，交通也不便利，無人願意開發，這裡到是難得看起來有些荒僻。

姜瑤往巷子深處走了走，牆角堆放的垃圾無人收拾，蚊蟲盤旋在垃圾箱周圍，酸臭腐爛的味道在空氣中發酵，聞起來有些反胃。

鄭天磊一直跟在她後面，見她蹙著眉梢還在往裡走，勸了兩聲，「這條道都沒有裝攝像頭，不必深入查看了。」

「這裡的住戶都是什麼人你們查了嗎？」

「大多是在這裡住了多年的居民，還有一些是打工族，就在距這不遠的商場上班，工資不高只能租住在這種地方。」

「那些女人被綁架的時候沒有呼救嗎，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去。」姜瑤神色莫名，遇上危險的第一反應不都是尖叫嗎，還有人會配合的跟綁架犯一起走，除非……她們在此之前就已經昏迷。

朱佳瑜扯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捏著鼻子繞著垃圾箱轉了幾圈，「附近有幾個堆放垃圾的地方？」

鄭天磊想了想，搖頭，「沒仔細算過，我去查一下。」

等鄭天磊走遠，姜瑤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朱佳瑜臉色的難看的把圍繞在身邊的蒼蠅拍走，「我懷疑那些女人被注射了致人昏迷的藥品，垃圾箱里說不定還留有證據。」朱佳瑜看著四周破敗的房屋，眼睛眯的快要變成一條縫，「這裡大概會有違規開辦的小診所，麻醉劑屬於違禁藥品，一般人很難大量獲得，不過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有各自不拿到明面上的流通手段，存在即是合理。」

姜瑤：「他們若是把大本營放在這裡豈不是太顯眼，說不定這裡只是個小小的中轉站，被綁架的女人被連夜運走了。」

朱佳瑜攤手，這些事情只是她的猜想罷了，誰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覺得那些逃回來的女人是被主動放回來的，那些人的目的只是她們身上的某樣東西。」

姜瑤惡寒，「挖腎集團？」國外黑市對於人體器官的買賣很捨得下大價錢，這樣說來還算比較合常理。

「……少一顆腎雖然不致命，但是三兩天也不可能恢復的如同正常人。」

「不是為了腎那還有什麼值得大張旗鼓的讓他們綁架女人？」姜瑤不解的問道。

朱佳瑜頓了一下，「漂亮女人被覬覦的只有肉體了。」

姜瑤：「……」

那些人似乎過於葷素不急了，被綁架的人中三十多歲的也有，所以他們是想感受不同年齡階層的女人？中間花費那麼多人力物力，還不如去嫖。

「哎，你要幹嘛？」姜瑤攔了她一下，都快要栽到垃圾堆上了。

朱佳瑜苦著臉，「搜尋證據，本公子雖然養尊處優，但是既然接下這個案子就一定要負責到底，扒個垃圾嘛……你離遠點，你身上還有傷，這裡不幹凈，別到時候再沾上了病菌。」

姜瑤看著她嫌棄的恨不得把面前的垃圾燒了，又不得不努力翻找的模樣，無聲的笑了，這個棘手的案子說不定真的會被她破獲了。

「我去幫你問一下這裡有沒有診所？」

「你小心點，若是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趕緊抽身出來，別到時候……」朱佳瑜說了兩句轉過身子，「算了，你還是別去了，真碰上壞人，你根本逃不了。」

姜瑤琢磨著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她說的確實不錯，別到時候忙沒幫上，又瞎添亂子，「要不等我回去再幫你查一下附近的監控。」

「警局有網警忙這個呢，你就別操心了。」朱佳瑜弄得自己渾身都是臭味，噁心的不行，「如果無功而返，我一定把這裡炸了！」

「咳咳……你在找什麼？」鄭天磊遠遠看著被蒼蠅包圍的朱佳瑜，沒往前走。

「你是瞎子嗎！」

朱佳瑜瞪了他一眼，「還愣著幹什麼，跟我一起找。」

「找什麼？」

「找你妹。」

「？」

姜瑤看著前面某個冒出綠意的牆頭，好奇的繞過那個拐角，兩棟樓層之間，中間分出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縫隙，中間多是碎石塊還有花花綠綠的塑料袋，於是其中出現一塊白色方巾就變得異常顯眼。

姜瑤摸著下巴，「按照電視劇中的劇情，綁架犯都會在布巾上灑下致人昏迷的液體，說不定這是個突破呢。」她有些不自信的想著，四處瞅了半天，才找到一段生鏽的鐵絲，她費勁的掰直把牆縫裡的方巾扒拉出來，小心的用兩根手指捏著放在鼻息間輕嗅，上面的味道揮發的差不多了，但還是能隱約聞見一股淡淡的臭味。

姜瑤把地上的塑料袋挑開，果然在磚縫裡看見幾個已經摔碎的玻璃瓶，小手指粗細，與醫用注射藥瓶類似。

「難不成我要變身福爾摩斯了？」

姜瑤用方巾把東西包好，只捏了邊角去找朱佳瑜他們。

後面不知從哪走出一個男人，中等身材，皮膚黑黃，沒什麼特色的普通長相，他看見孤身一人的姜瑤時，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而後看著明晃晃的天空，他似乎有些失望的耷拉了下眼角。

姜瑤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早在看到有陌生人出現時，她就把方巾擋在身側不讓人注意到。

那人已經通過巷子朝大道走去，像個過路人一般，她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快步朝外走去。

朱佳瑜和鄭天磊已經避開垃圾堆，不停的扇著風。

「找到東西了嗎？」

「沒有，那味道實在太醉人，我快要吐了。」

姜瑤把方巾遞給她，「我到是在牆縫裡發現了這個，你們看看有用沒。」

朱佳瑜接過方巾，聳了聳鼻子，「是氟烷。」

姜瑤挑眉，「吸入性麻醉藥的一種？」

「小瑤兒，你果真是我的福星。」她興奮的叫了一聲，張開手臂就要過來擁抱自己，姜瑤連忙後退，「別別別……你身上的味道實在……」

「嘿嘿，你果然旺我。」朱佳瑜把證據扔給鄭天磊，「你回去把東西交給鑒定科，後續發展電話通知我。」

「你們去哪？」鄭天磊跟在後面問道。

朱佳瑜嫌棄的扯著身上的衣服不停的抖，「自然是去買衣服，你跟在我們屁股後面是準備替我買單？」

鄭天磊連忙擺手，雖說他沒有女朋友，很少逛街，但是他好歹有一雙識貨的眼睛，朱佳瑜身上的衣服貴的要死，嘖嘖，也不知道那點布料到底值錢在哪裡。

目送兩位大美女離開，鄭天磊嘆了口氣，正巧單高偉給他來了電話。

「你的美男計生效了嗎？」鄭天磊戲謔的問道。

「行家出手，你覺得呢？」

「真問出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

單高偉也沒賣關子，「中間發生什麼事，她們沒交代，只說回來與離開時都被人注射了麻醉藥。」

「果然如此。」鄭天磊看著手中的方巾，案子總算有了新進展。

「還有一個問題，那些女人都說自己沒有被侵犯，到底怎麼回事讓我們自己查，她們有把柄在那些人手裡。」

鄭天磊嘆了口氣，「查案本就是我們的職責，那就查唄。」

………………

朱佳瑜買過衣服就與姜瑤分道揚鑣，她還要接著查案子，和她一起怕遇上意外狀況反而讓她碰上危險。

朱佳瑜隨便買了個皮箱，開始四處找人租房子，最後花了大價錢才讓原主把房子讓給她，和對方商量著只轉租一個月，斜對面就是診所。

這裡是此處唯一的診所，外觀看著就和普通的居民住宅相似，門上貼了些廣告語，割包/皮、做人/流、修復處/女膜之類的，總之一看就讓人覺得不靠譜。

朱佳瑜拿著手機開了錄像模式在門口轉了一圈，走動間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緊閉的房門。

偶爾能聽到不知從哪個房間漏出來的電視劇聲音，那間診所安靜的詭異，一直沒有人外出或進去。

朱佳瑜怕被人發現，趕緊回了屋子，裡面的擺設亂起八糟，地上還有沒處理的垃圾，她嫌棄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找了張椅子坐下，開始琢磨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喂，朱佳瑜，我是鄭天磊，東西已經驗出來了，就是氟烷，高偉那邊也得了些消息……你現在在哪？」

「第三條巷子從西往東數第五家三樓302，來的時候帶上些裝備，竊聽器、針孔攝像頭、麻醉劑之類的，你先別問為什麼，等你過來我再跟你解釋。」

「好吧。」

鄭天磊和隊長打了聲招呼，因著朱佳瑜剛開始經手案子就找到突破，他自然不好拒絕她的要求。

那處安靜無聲的診所到了夜裡終於亮起了燈，裡面窸窸窣窣的傳出些細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