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陰招毒計
密林深處,幾個身影運著靈力在急速前行。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靜謐的環境中一直不曾不間斷地說著話,顯得尤為突兀,壓抑的空氣頓時一掃而空。
「我說諸位大哥,你們將我抓來,究竟是想幹什麼?」
「我說你這人,要麼背著我,要麼摟著我,扛著我算個什麼意思?」
「哎哎哎,手往哪兒放?別摸我屁股啊!」
鏡頭拉近一看,開口說話的年輕男子此刻正被一名壯漢抗在肩頭,身體如同被點穴一樣,動彈不得,只剩一張嘴巴能開口說話。
「閉嘴!」
一陣怒吼響了起來。
「有意思。」年輕男子戲謔道,「我獨自說了近一個時辰,你們居然能忍到現在才開口。」
那位被抗在肩頭的年輕男子正是千里霽,此刻雖然人被扛在肩上,但表情卻十分雲淡風輕,怡然自得地當他的話嘮。
那壯漢忍無可忍,怒聲威脅道:「你再開口說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千里霽哈哈大笑幾聲,開口道:「隨便割,大不了不說話,有的是辦法讓你煩。」
「若不是魔君指了名要你,老子早就將你挫骨揚灰了!」大漢繼續罵道。
「指名要我做什麼?侍寢么?」千里霽眨了眨眼,繼而笑道,「莫非是我千里霽芳名在外,艷名遠播,連那魔君都把持不住,要捉我回去當他的壓寨夫人?早說嘛!聽聞魔君容貌氣度皆是一流,爺又向來男女不忌,只要顏好,捨身也是極願意的,何必這麼麻煩。」
「你!」那壯漢氣結,吼道,「你這混賬小子,魔君大人豈是你這種不入流之輩能肖想的!若不是你身上有攝魂師金印,魔君大人又怎會……!」
「卓青,」一名瘦弱的男子在一旁喊住他的名字,冷冷打斷道,「你別中了這小子的計,他在套你的話,你不知道嗎?真是愚不可及。」
那壯漢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伸出手來,靈力化作一道強風,迎面就要往千里霽面門上拍去。
就在一瞬之間,只聽「叮嚀」一聲脆響,一枚閃耀著淡紫色光明的刀片朝那壯漢的手掌急速飛來。
那壯漢心頭一驚,急忙收回手來,可惜還是有些晚了,兩根手指被那紫色刀片齊齊砍斷,頓時血流如注。
一陣咯咯地嬌笑聲從遠處傳來。
那壯漢慘叫一聲,身體一抖,手一松,千里霽便被直直地拋了下來。
千里霽心頭大駭,從十幾米高的地方砸下來,不死也得斷幾根骨頭,加上身體因為中了魔族迷藥根本使不上力來,他只好閉起雙眼,等待著疼痛的來臨。
就在距離地面僅半米的地方,一股紫色的光芒驀地在他身下亮了起來,托著他緩緩落到了地上
千里霽抬眼一看,一名身著淡紫長裙的美艷女子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看著他。千里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活動著關節,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迷藥被解開了。
「紫夙,你他娘|的找死是不是?!」一陣怒喝突然響起。
話音剛落,凌厲駭人的殺氣立即化為一道狂風,朝那紫衣女子直逼而去。
那位叫做紫夙的女子卻毫不在意,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在殺氣逼近那千鈞一髮之際,抬手輕輕一揮,淡紫色花瓣立即從衣袖中飛出,將那殺氣擋了下來。
千里霽低頭看地上的掉落的紫色花瓣,不由得大驚失色。那紫色花瓣竟是由純粹的殺意凝結而成的,這女子並不是簡單的人物,其金丹初期修為恐怕也是隱藏過後的實力。
那位被喚做卓青的壯漢吃了一驚,連忙停下手裡的動作,神色變幻莫測。許久后,才神色複雜地道:「你竟然……」
紫夙掩唇嬌笑道:「卓青,你這撒氣撒得好沒道理,若不是我出阻止,魔君怪罪下來,恐怕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所以,你該謝我才對啊。」
卓青臉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臉色越發慘白滲人,許久后,終究還是深呼吸一口氣,瞪了紫夙一眼,冷哼一聲開始處理他斷指的傷口。
居然就這麼忍下來了?千里霽咋舌。這魔君到底是幾頭的恐怖妖怪,居然能讓這人光是想想就怕成這樣。
紫夙緩緩來到千里霽跟前,輕笑道:「跟我走吧,魔君要見你。」
千里霽臉色一變,卻還是點頭道:「走吧。」
紫夙神色微動,開口道:「你倒是膽子挺大。」
千里霽從地上站起身來,無奈道:「這麼多金丹期修士圍著我,我想逃也逃不掉。況且,你們可捨不得殺我,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動干戈了。」
紫夙笑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千里霽道:「明白也不明白。我體內有攝魂師金印這句話,我就十分地不明白。」
紫夙目光冷冷掃向卓青,卓青則尷尬地撓了撓頭,不敢開口接話。紫夙眸色轉到千里霽身上,開口道:「這話還是讓魔君大人親自跟你解釋的好。」
話音剛落,周圍場景便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就,一束光線緩緩從正前方逼近,千里霽心頭一驚,強大的壓迫感如巨浪滔天侵襲而來,彷彿只有一瞬,千里霽便只覺得身體一冷,雙腿一軟,單膝跪倒在地。
千里霽咬牙硬撐道:「來者何人?」
一陣刻意壓低的笑聲從光束那頭傳來。那人逆光站立,一動不動,臉上彷彿被一團大霧遮掩,看不清楚容貌,從身形和聲音來判斷,年紀恐怕不過三十。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千里霽……很好,我對你的身體很滿意。」
千里霽勉強用勁站起身來,冷聲道:「你應該就是魔君吧?」
對方輕笑道:「不錯。」
千里霽問:「你抓我來究竟有何目的?那卓青所說的『攝魂師金印』,又是何物?」
魔君也不迴避千里霽的問題,只是開口道:「你應該知道,翼城千百年來專職培養攝魂師,一代又一代舉世聞名的攝魂師無一例外地出自翼城。你的父母皆是翼城悉心培養多年的攝魂師,特別是你父親,年僅二十歲就被授予攝魂師金印,他不僅是翼城的驕傲,還是魔族最為看重的人才,只要他願意,不出五年,他將成為歷史上最強大的攝魂師。只可惜,因為你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千里霽臉色一白,看著魔君一語不發。
魔君卻只是輕笑一聲,繼續道:「你出生時,祭司在替你占卜時,竟發現你體內莫名有一道攝魂師金印。早在千年以前,魔族最負盛明的大祭司墨侖便在彌留之際留下過這樣一句話。」
千里霽心頭一緊,開口問道:「什麼話?」
「金印化魂,魂師歸寂。」魔君緩緩吐出八個字來。
千里霽忍不住倒退幾步,臉色越發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不遠處的魔君。
魔君見狀,不由輕笑道:「金印化魂,魂師歸寂……有趣。你剛出生便剋死替你占卜的祭司,接著是餘下八位掌管攝魂師金印的魂師,接著是你的父母……千里霽,你果真是個延續千年的惡咒,你的出現只代表著一種結果,那便是死亡。」
「不可能!」千里霽雙眸赤紅,不停地搖頭怒吼道,「我不是什麼金印化魂!也沒有剋死我的爹娘……你說的都是假的!」
魔君輕嘆一聲,伸手朝千里霽所在的方向用力擊去一掌,千里霽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竟突然散發出一道金色咒印來,那咒印以極快的速度竄至千里霽前方,將那道帶著恐怖煞氣的風擋了下來。
「看到了嗎?」魔君看著千里霽不敢置信地表情,笑道,「金印若無祭司專門授予是絕無可能會出現的。你出生不足三日,你的父母便帶你逃出翼城,試問祭司如何授你金印?唯一的一個解釋,你就是那傳說整整千年的惡咒化身,金印化魂。」
千里霽表情獃滯地看著前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無法接受父母是被自己害死這件事。他彷彿再也無法忍受,抱著頭跌倒在地,表情悲慟欲絕,雙目里彷彿染上濃到化不開的傷痛。
許久后,千里霽才慢慢從悲傷中恢復過來,他站起身,冷冷看著魔君道:「既然我是惡咒化身,你又何必想盡辦法將我抓回?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魔君笑了笑,輕聲道:「殺了白冽,將白景深帶回魔族。」
千里霽聞言,立即大驚失色道:「不可能!」
魔君道:「為何不可能?」
千里霽怒道:「白冽是我的大哥,我怎能,怎能……」
「你不殺他們,也會有人殺了他們。」魔君淡淡道,「以你的敏銳,定然一早就發現了白景深的真實身份,他的祖母乃是魔族聖女,卻沒人能將魔族純粹的魔氣開發運用到如此程度,我要你,殺了白冽,斬斷白景深的牽絆,將白景深帶回魔族。」
千里霽深呼吸一口氣,冷聲道:「我憑什麼答應你?」
魔君笑道:「你會答應我的,你不想要你的父母活過來嗎?我能讓他們重新復活,這個條件如何?」
千里霽渾身一顫,喃喃道:「我如何信你所言?」
魔君不答,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鈴鐺,開口道:「此乃聚魂鈴,你父母的魂魄,便在這裡。若你答應我,這聚魂鈴便歸你了。」
千里霽神色變幻許久,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魔君滿意地點點頭,開口道:「事成之後,聚魂鈴雙手奉上。」
千里霽冷聲道:「為什麼找我?」
魔君戲謔地看著他,一雙眼眸裡帶著玩味似的笑容,他開口道:「沒有什麼比摯愛被摯友殺死更有趣的事了,我很期待你成功的那一天。」
「滾!」千里霽忍無可忍地朝魔君怒罵道。
魔君也不生氣,只是仰天哈哈大笑幾聲,身影漸漸散去,連帶著那束光芒也淡了去。
千里霽看著再次回到現實中的場景,忍不住低低的哽咽了一聲,眼眸里晶瑩的淚珠卻是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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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系統的嗶嗶聲又開始急促地響了起來。
葉初心頭一驚,連忙打開任務面板看了看。
任務一:揭露千里霽弒殺同門真相
完成度:83%
任務二:致使白冽合理死亡
完成度:92%
任務提示:揭穿陰謀,作死則死
劇情加速道具:千里霽,晏流,原烈
葉初看到任務二完成度那個數字,立馬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百分之九十二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任務已經快要結束,千里霽已經答應了某些條件。而這個條件,恐怕其中一項很有可能就是殺了自己。
葉初被這個結論弄得心口發疼,雖然不願承認,但事實擺在面前,千里霽對自己已然動了殺心。
十年的時間足夠了解一個人。葉初自認為十分了解千里霽,他雖然大大咧咧,看上去極不靠譜,但本質卻不壞,向來重情重義。如今對自己突然起了殺心,恐怕受人威脅的幾率更大一些,眼下只有抓緊時間趕往水家,與千里霽方面詢問來得穩妥。
白景深看到葉初心事重重,有些擔心地捏了捏他的手,輕聲道:「怎麼了?」
葉初不好回答,只好找了個借口,強顏歡笑道:「靈力似乎有些透支了。」
白景深眉頭微蹙,捏著葉初的手指,將純粹的靈力緩緩傳至他的體內,葉初體內重新蓄滿靈力,身體輕鬆不少,連帶著陰霾也掃去了許多。他看著白景深,嘴唇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的波濤。
白景深嘴角微微一勾,突然伸手用力一扯,葉初驚呼一聲,猝不及防下便立即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葉初掙扎了好幾下卻掙扎不開,一雙手臂緊緊鉗在他的腰上,讓他幾乎動彈不得,只好仰頭狠狠瞪了白景深一眼,怒道:「你……你要做什麼?!」
白景深微微一笑,低頭輕聲道:「阿冽身體不舒服,景深自然要護好你,倘若阿冽不小心摔倒,那就不大好了。倒不如直接待在我懷裡比較安穩些。」
葉初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景深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反駁。
跟在兩人身後的晏流見狀,立即紅著臉默默地低下了腦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