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貞書暗恨自己意志不堅,又叫他哄了來此,心裡又道若次次跟他這樣,那自己還那裡來的立場可言。見他仍是低了眉專註的替自己身上揉搓著,心愛他這眉眼,愛他這整個人此時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也是一雙眸子含了秋水痴痴望著他。玉逸塵也知貞書在瞧著自己,唇角早已抑不住揚了起來,故意在她胸前圈來圈去的揉著,將那一堆鼓脹推到一起又鬆開,鬆開又推到一起,貞書仰高了脖子在浴缶中輕哼著,叫他逗弄的不能自己。
玉逸塵見她臉上漸漸泛起潮紅,鬆了那鼓脹一路摩梭下去,在下面逗.弄起來。貞書本就嘗過此間滋味,攀過來吻上玉逸塵的唇,要索取一分滿足。兩人纏弄到床上,玉逸塵俯下身墊高了逗弄,雙唇卻只在腿。根間來往,並不往那地方去。貞書心中等的焦急,難捺又不能得,哼了半晌等不到他動作才輕聲道:「求求你。」
玉逸塵爬了上來,拿手指給她咬了在耳邊輕言道:「我以為你不想。」
貞書握了他手往下壓著。玉逸塵復在她耳邊問道:「是杜禹纏著你?」
貞書心道不是這樣簡單的事,但也點頭道:「也許過陣子他就厭了,就會走。」
玉逸塵問道:「那你喜歡他嗎?於一般女子來說,他也算是個良配。」
貞書壓了腹間的躁動掰開了玉逸塵的手道:「我曾喜歡一個人,為了能嫁給他惹的父親抱憾而去。我不嫌他身殘,不嫌他古怪,到現在我仍自心底里愛他,可我不能接受他縱敵燒了我的家鄉,傷了我的族人……」
玉逸塵拿吻堵上她後面的話,良久才又滑到她耳邊輕聲道:「小掌柜,對不起!」
他仍不肯認錯。
這一回,他才滑下去拿唇舌與手認真的喂抱她。貞書叫他攪的小腹間一股股迸發著酥.麻,混身顫抖著不能停下來,只能無助長嘆著迎合他,仍叫他帶自己去那能叫周身酥.癢舒泰的境地里去。
貞書得了心滿意足沉沉睡去,玉逸塵起身脫了那件叫水沾濕的袍子,另換了件素色圓領的穿上,系好腰束負手在窗前站著。他仍想不通為何杜禹會突然去追貞書,他回京才有多久?而且前些日子他還一直在與黜了的北順侯府竇姑娘談婚論嫁,眼看就要結婚了,怎會調轉馬頭來追貞書。
難道真的是一見鍾情嗎?
而貞書的反應也有些太過激。女子不論喜歡不喜歡追求自己的人,總會因一種知遇之恩而對他有些仁慈。她不是,她臉上的嫌惡和眉間的焦慮都是真的,她是有種恨不能杜禹立刻死去的歇斯底里。但正是她這種強烈的焦慮才叫他覺得害怕,他怕她會因恨生愛而喜歡上杜禹,那是個年輕,鮮活,陽光的男子,與他截然相反,是世間女子都會愛的,具有男性氣息的,真正的男人。
他坐到床邊,拿手輕觸著她的臉龐。她心滿意足時唇間總要噙著些笑意,睡的香沉。
他以為他的小掌柜仍會每日呆在裝裱鋪里賣賣書畫,安心的等著他。只要他忙完這段再花些心思,她仍會成他的妻子。豈知在他略一放鬆防備的時候,情敵便殺到了他的家門口。玉逸塵愁眉緊鎖,拿指腹輕觸著她略顯英氣的眉間。忽而一枝箭自窗外射了進來,他俯身一躲,險險射在床柱上。
玉逸塵躍身將貞書裹起抱到床角,就聽貞書睜眼問了聲:「什麼聲音。」
接二連三的箭從窗外射了進來,釘在床柱上,地板上,桌子上,無處不是。
他倆正好躲在死角上,光憑冷箭是射不到的。貞書如今還光著身子,衣服也在地上亂撒著。她見有件濕袍子搭在床邊,猛的伸手勾了過來往身.上套.穿著,壓了聲音里因恐懼而發的顫意上下牙打著架問玉逸塵道:「是你的仇家來尋仇了?」
玉逸塵見她慌慌張張的樣了,反而叫她惹的笑了道:「是,躲著不要動。」
他將被子旋成一張大網扔了出去,自己也躍身下去取佩劍。取到佩劍之後先就劈了飛來的箭將那窗扇整個關上。外面已經能聽得呼喊殺叫的聲音。
玉逸塵見貞書已經穿好了袍子,正在一路揀拾著往身上套褲子,不知那裡弄條髮帶來綁著頭髮,低聲道:「跟在我身後,咱們一路衝出去。」
貞書套不及又扔了褲子,左右四顧,見總無防身之物,將條案上一柄玉如意揣在手中點頭道:「好。但是我袍子有些長,或許會走的慢些,若有險處你只管扔了我跑。你的仇家尋的是你,想必不會殺我。」
玉逸塵將她攬在身後,聽得門外一陣乓乓乒乒之聲,將這邊門扣緊推了桌子堵上,悄悄開了盥洗室小門,見一群人正在那邊砸大門,拉了貞書就往樓下跑。他所帶的是督察院的衙役並自己貼身的幾個人,畢竟沒有帶高手,此時也不敢戀戰。梅訓已牽了馬來在外面,見那些砸門的人回頭追了過來,高叫道:「公公小心!」
玉逸塵遠遠撈起貞書扔到馬上,自己也幾步躍了上來,騎了馬掉轉馬頭就走。豈知前路上也是一群拿著刀的人撲了過來,後面又有冷箭不停的飛著。這些人瞧像貌就不是中原人,想必是上次叫圍殲了的孫玉奇部落的人來尋仇。他昨日走的匆急帶的人手不多,那知竟叫他們給盯上了。
玉逸塵跳下馬,叫了梅訓過來道:「你護宋姑娘先走,我來擋著。」
貞書還掌著那柄玉如意沒有派上用場,見玉逸塵下了馬要去殺敵,高聲叫道:「玉逸塵,你快回來。」
孫玉奇的舊部越圍越緊,玉逸塵與自己的人叫他們圍在其中漸漸越來越少。貞書已叫梅訓護著遠遠殺了出來,勒了馬頭停在遠處看著。
玉逸塵偶爾回頭掃到她的目光,她眼中無悲無喜盯緊了他,彷彿早知會有這一天一樣。
就在玉逸塵瀕臨絕望的時候,忽而遠處一聲暴喝,那圍殲他們的人群一陣轟動,遠遠的杜禹手握□□沖了過來。他雙臂伸開混身皆是力氣,又身形極快叫敵人無法防備,一桿長.槍舞的人眼花繚亂,傾刻間已殺出一條血路到了玉逸塵面前。
杜禹護著玉逸塵出了包圍圈,見貞書懷中抱著柄玉如意在馬上望著他,看了貞書一眼仍沖回去殺敵。人言一擋十,一擋百,杜禹雖平時像個無賴,但只要抖開架式便有以一擋百的氣勢,這大約一二百的韃子,叫他一陣長.槍挑的翻飛,竟無一人能靠近他。
那些韃子見是叫人聞風喪膽的涼州杜禹,也無心戀戰,大部分都四散逃命去了。
杜禹豎了長.槍蹣跚走到玉逸塵面前,拱手低頭道:「督察大人!屬下來遲了。」
玉逸塵見他頭低的快要垂到胸膛上去,不知他又在作什麼怪,命令道:「抬起頭來。」
杜禹頭越發低了,往後退了兩步道:「不敢。」
玉逸塵越發覺得他有些古怪,仍是命令道:「快抬起來。」
杜禹見躲不過了,這才慢慢的將頭抬起來。雖則方才情勢險急又死了好些人,此時大家見了杜禹的樣子,仍是忍不住都要笑出來。他嘴唇一周圍像被蜜蜂蜇過一樣腫的老高,各處皆是紅紅紫紫的一片,臉上又不知抹了些什麼油膩膩的膏子一樣又黑又油。
貞書見他這個樣子,在馬上捂著嘴背了身也是忍不住笑。玉逸塵瞧了貞書一眼才問道:「你這是怎麼弄的?」
杜禹復垂了頭道:「屬下捅了個馬蜂窩,被蜜蜂蜇了。」
原來昨日他一直跟貞書到了劉家莊,叫貞書幾句話說的心灰意冷,又怕自己再呆下去更惹貞書厭煩,遂自己一人慢慢走到了集市上。他本是想找個客棧休息一日,明日再去劉家莊守貞書。誰知集市上唯一一家客棧,還叫玉逸塵給包圓了禁止任何人出入。
他也不傻,疑心玉逸塵也是奔貞書而來,再一想京中傳聞貞書曾主動言說要嫁給玉逸塵。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除了外表沒有玉逸塵那麼漂亮,那一點也不比玉逸塵差。於是為了能叫貞書再次喜歡上自己,他便決計要將自己的外貌好好修整一番。
雖客棧叫玉逸塵佔了,但此處畢竟是集市,許多人家皆有閑備的炕招待過路的腳客們。杜禹找了一間住下,問這家娘子要了把剪刀來給自己剪鬍子。他剪乾淨了睡得一覺,豈知起來后借了那家娘子銅鏡一看,鬍子更長出不少。他痛定思痛,決定將這鬍子連根撥了,或許能變得像玉逸塵一樣皮膚細嫩,於是便忍著痛對著銅鏡一根根撥起鬍子來。
待撥完了鬍子,他見面上仍是粗糟不堪,又去討要那家娘子要些塗臉的脂膏。這家娘子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已經過了愛打扮的年級,家中存著的也唯有一盒潤手的油脂,便借他剜了一疙瘩。他剜得油脂細抹在臉上手上,心裡期待著次日自已皮膚也能變嫩些,便睡著了。
次日一早起來滿心歡喜對著銅鏡一照,登時又驚又怖。原來他初撥鬍子時雖未有感覺,但睡著之後這些地方的傷便顯露了出來,腫的仿如被蜜蜂蜇過一樣。又那臉上的油脂更是糊了一臉難以清理。他怕這樣去見貞書更要惹她討厭,傷心絕望之下便窩在這家閑炕上長吁短嘆。因這炕上靠牆的窗子正對著街市,他聞得外面吵嚷,又見玉逸塵拉著貞書自客棧內跑了出來,這才跳出來不知從那裡奪了柄□□,趕來幫玉逸塵。
等架打完了,才想起自己居然還未將臉上的污油洗掉,這才嚇的不敢抬頭。
畢竟是自己屬下,又方才救了他的命。玉逸塵為了表示關切問道:「你事情可辦好了?」
杜禹塌肩聳背搖頭道:「不曾。」
玉逸塵皺眉,見他迅速抬頭掃了一眼貞書,而後又低了頭哀嚎道:「我娘子跟人跑了!」
貞書方才分明有過一個動作,很快,玉逸塵掃在眼中,似是個抹脖子的動作。杜禹這個樣子,尋常人見了也要有些黯然情緒,然則貞書卻不然,她仍是那樣無悲無喜的坐在馬上,懷中抱著一隻玉如意。
玉逸塵轉身問貞書道:「可曾受了驚嚇?」
貞書搖頭,將那玉如意遞到玉逸塵手中,下馬仍回客棧去了。
杜禹這番拿眼細瞧,見貞書下馬時兩條腿都是光的,身上那件寬大的寶藍色袍子,正是昨日玉逸塵離京時穿的那件。她頭髮披散著,寬大的圓領子里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脖頸,走動時胸前還有一對尖尖的兔子在跳動。顯然身上除了這件袍子再無他物。看到這裡,再瞧瞧玉逸塵一個殘軀之人,竟然就這樣搶了自己娘子在客棧中過夜,而自己竟然窩在對面的閑炕上撥鬍子,心中更加傷心,索性蹲在地上抱頭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