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父親
鄭玦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韓瑾的身影,鄭玦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昨晚瘋狂的記憶突然就湧入了鄭玦的腦海。
韓瑾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的每一個動作,突然都變得鮮活起來,就像是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鄭玦抬起手遮住了他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最好的時候韓瑾都沒有在這件事上做出讓步,但是現在……鄭玦只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燙,昨晚的那些事,他現在想起來手還是忍不住顫抖。
這種經驗在他的人生中也經歷過不少,但是從來沒有此像昨晚一樣,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失控的狀態,原本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完全失去了效力,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瘋狂的狀態。
鄭玦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他輕聲嘆了口氣,開始關注自己此時的狀態,還是昨天的那個屋子,只是卻只留下了他和這一室狼藉,空氣中似乎還浮動著曖昧的氣息。
鄭玦想要坐起來,突然發現原本被自己打開的手銬又被拷了起來,他皺了皺眉,從床邊將自己的襯衫拽了過來,勉強披到了身上。又從床尾將褲子拖了過來,套在了腿上。
這個屋子沒有窗戶,鄭玦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他看了看周圍的,除了自己的衣服什麼都沒有剩下,看來韓瑾真的是下定決心要將自己困在這兒了。
鄭玦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一時間有些茫然,韓瑾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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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玦百思不得其解,韓瑾此時也不好過,韓子章今天一早突然跑了過來找他。
韓瑾神情有些陰鬱的看著韓子章,有些不耐煩道:「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
韓子章意味深長的看著韓瑾,交疊著雙腿沉聲道:「韓瑾,事情不要做得太過火了。」
韓瑾眼神一緊,韓子章知道了,只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知道了。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韓瑾冷笑著看著韓子章:「今時不同往日,父親,有些事情你也該學著收手了。」
韓子章看著韓瑾這幅樣子不由得眯了眯眼,他一直沒有真的相信過韓瑾會老老實實的聽他的話,但是韓瑾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期望他會變的成熟起來,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所以這一段時間,他也是真的被韓瑾的表象所迷惑,基本上將半個韓氏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而現在……他的確成熟了,成熟到他也要顧忌三分。
韓子章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頭看著韓瑾,眉毛緊皺:「鄭玦在港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們倆之間的事也不是什麼好事,趁著現在還沒有把事情搞大,你還是收手吧。」
韓瑾抬起頭看著韓子章的臉,他的眼睛狠戾而冷硬,只是此時韓瑾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懼怕,他甚至笑了一下:「父親,時代變了,你的那些老觀念,還是收起來吧。」
韓子章的嘴角迅速抽搐了一下,眼神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酷,他站直身子,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袖口,冷聲道:「你做你想要的做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承受得住這樣做的結果。」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韓子章的背影,韓瑾的神色越發的陰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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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章出了韓瑾的辦公室,沖著身後的助理招了招手,助理急忙走上前來,韓子章低聲道:「找人查一查鄭生到底被他關在哪兒,不能任由他胡來。」
助理躬身領命,退了下去,而韓子章則是徑直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個小時之後,助理進來回報:「韓先生,韓少在轉移鄭生的路上換了三輛車,現在只能確定鄭生是在南邊,具體地點還沒有確定。」
韓子章眼神微冷,韓瑾的這點本事全用在這種事兒上了。
「他到底年輕,這件事兒難免有不妥的地方,你先將漏洞補一補,不要把這事兒鬧出來。」韓瑾到底是韓子章的兒子,現在韓子章還是要以保住韓瑾為主。
助理急忙道:「已經將尾巴都處理好了,你放心,絕不會扯到韓少身上。」
韓子章勾了勾嘴角,輕聲笑了笑:「這次最大的苦主還沒找到呢,說這話還太早了,你要趕緊將鄭生找到,不然拖得越久對韓瑾越不好。」
在韓子章眼裡,韓瑾對鄭玦的確情深義重,但是鄭玦對韓瑾卻不見得有多麼深的感情,這次韓瑾做的這樣過分,只怕鄭玦不恨也恨了。
想到這兒,韓子章微微沉吟了一會兒,鄭玦今時不同往日,他不能讓鄭玦真的恨上韓瑾,不然會很麻煩。
韓子章拿起了桌頭的電話,撥通了周程安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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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安覺得自己都快成為救火隊長了,他前天剛剛和鄭玦談過,現在卻突然聽見韓瑾將鄭玦囚禁起來,周程安心中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韓瑾會做出這件事,韓子章告訴他的時候,他幾乎以為韓子章在開玩笑。
但是他的心裡卻也隱隱的鬆了口氣,他對於韓瑾的擔憂,終於在此刻塵埃落定。
只是他發起瘋來也太過不同尋常,竟然做出這種事,周程安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低聲道:「韓叔叔,這件事我不敢再摻和了,之前我勸鄭生來安撫Vincent,但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韓瑾現在已經失去理智了,勸是勸不回來了,但是我可以告訴您,韓瑾在南邊的確私底下有幾處產業,您可以去試一試。」
韓子章心中鬆了口氣,急忙問了地點,然後迅速吩咐助理去查這幾處產業。
韓子章的這些行動韓瑾都不知道,他被韓子章刺激了一番之後,就迅速的離開了韓氏大廈,來回換了好幾輛車,去了囚禁鄭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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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玦正在屋裡吃東西,他雖然被韓瑾囚禁,但是韓瑾也沒有準備餓死他,所以也會有人按時給他送飯,鄭玦並沒有興趣做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兒,所以有人給他送飯,他也就跟著吃。
韓瑾進來的時候,鄭玦正在喝水。
門突然打開了,鄭玦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微微低垂著眉眼,並沒有抬頭去看。
韓瑾緩緩的走到鄭玦身邊,靠著他坐了下來,笑著貼了過來,親了親他的側臉。
鄭玦微微握了握拳,並沒有躲開,只是低聲問道:「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韓瑾神色一緊,繼而又勉強笑了笑:「你不喜歡這裡嗎?你想要什麼就告訴我。」
鄭玦只覺得心中發冷,這是真把他當成禁臠了嗎?
「韓瑾你是不是瘋了,我們這樣是不行的!」鄭玦抬頭直視這韓瑾,眼中十分嚴厲。
在鄭玦的眼神下,韓瑾原本故作尋常的笑終於裝不下去了,他幾乎是有些失控的抱住了鄭玦,嘶聲道:「為什麼不行!你老是要離開我,我不這樣,還怎麼和你在一起!」
鄭玦心中幾乎是有些崩潰的,他用一隻手隔開了韓瑾摟著他的雙手,直視著韓瑾的雙眼,低聲道:「韓瑾,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經過了昨晚的事,鄭玦如何還能做出離開韓瑾的事情。
韓瑾卻只是有些古怪的笑了笑,眼中帶著一絲柔情:「阿玦,你若是早一點對我說這番話,我們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了,只是現在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你覺得我還能放了你嗎?」
鄭玦看著韓瑾略帶瘋狂的雙眼,突然發現,現在的韓瑾,他已經沒有辦法和他講道理了,這個人是真的瘋了。
鄭玦只覺得心情複雜的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他狠狠的攥住韓瑾的肩膀,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韓瑾都是他造成的,他現在又還能說些什麼。
就在他們兩人僵持的這會兒,門外突然傳來的一陣躁動,韓瑾聽了臉色一變,當即就鬆開了鄭玦的身體,想要出去查看。
但是還未等他走到門口,便有人破門而入,第一個衝進來的就是韓子章的助理。
看著屋子裡曖昧的場景,助理臉色一變,攔住了身後之人,當即道:「都出去!」說完就關上了門。
門口的人面面相覷,門裡的人也不輕鬆,助理首先就十分尷尬,低著頭也不敢看混亂不堪的大床,只低聲道:「韓少,韓先生馬上就到,您先把鄭生放開吧。」
韓瑾冷著臉看著助理,冷笑了一聲:「真是一條嗅覺靈敏的好狗。」
助理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繼而又恢復了尋常,只是低聲道:「韓少,抱歉了。」
韓瑾理也沒有理會助理,親自走到鄭玦跟前,鬆開了鄭玦的手銬,現在這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韓子章既然找到了這裡,那他的這場夢也就醒了。
他們三人尷尬的坐在屋裡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韓子章終於姍姍來遲。
門口的敲門聲沉穩而柔和,彷彿一個來訪的老友,助理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韓瑾,還是親自走上前去打開了房門。
韓子章就這麼走了進來,身後沒有跟著任何人,但是他的姿態卻像是一個巡視領地的帝王,神情睥睨的掃視著屋內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