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慈善
周程安聽見鄭玦的回答,心中也是鬆口氣,他知道鄭玦絕對不是個眼光短淺的人,但是卻也不敢確定鄭玦是否會和他一起面對不確定的風險,如今看來這個決定還是正確的。
「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鄭生,希望這次的合作能讓鄭氏和周氏都更上一層樓。」周程安笑著道。
鄭玦迅速的彎了彎嘴角,又與周程安寒暄了幾句,便送周程安出去了。
目送著周程安的車子離開,鄭玦這才回了大廈,Susie跟在他身後問道:「鄭生,怎麼樣了?」
鄭玦微微勾了勾嘴角:「事情已經成了八成,以後要把這件事放在首位關注。」
Susie嘴角帶笑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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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次之後,之後的幾天鄭玦又與周程安見了幾次面,商議了一下關於合同的一些細節。
周程安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出故意為難的事兒,所以這些商談也進行的很順利,直到韓氏慈善事業的這一天,周程安和鄭玦的合作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久等最後的簽約了。
鄭玦對於這個局面十分滿意,與此同時他也期待著參加韓氏的慈善晚宴。
其實對他來說,這種慈善晚宴參加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這次韓氏的慈善晚宴卻讓他異常的興奮。
這天下午Susie就親自將衣服送到了鄭玦的公寓,藏藍色羊絨混蠶絲的西裝三件套,暗藍色斜紋領帶,低調而又莊重,鄭玦在走之前將他上次買的手錶從抽屜拿了出來。
這塊手錶是鄭玦上次和別人談生意的時候買回來的,他們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的商務餐,但是吃完之後,那幫人又想著去鄭玦新進商場去轉一轉,然後等他們路過手錶區的時候,鄭玦看著這塊手錶突然就有些走不動路了。
在他的人生中對於這種裝飾物從來都不怎麼介意的,但是現在看著這個手錶,他突然就覺得,他必須要買下來,他想要把這塊手錶送給韓瑾,這種異常強烈的情緒瞬間便佔據了他的身心,他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就買了下來。
現在,他拿著這個深藍色天鵝絨的盒子,一時間覺得有些燙手,心中也略微有些尷尬,這種情侶間送禮物的行為,他這輩子還沒有做過,他真的不太知道該怎麼送出手。
Susie看著鄭玦拿著一個盒子一臉為難,不由輕輕彎了彎嘴角,低聲道:「鄭生,韓少邀請您參加晚宴,我忘記給韓少的回禮了。」
鄭玦眼睛一亮,看了Susie一眼,他根本不相信Susie這樣機靈的人會忘記給韓瑾準備回禮,不過這也算是解決了他的困境,鄭玦立刻笑著道:「那正好,這塊手錶就算作給韓少的回禮吧。」
Susie笑著接了過來,鄭玦又微微猶豫了一瞬,將自己的袖扣卸下來一個,放到了盒子里,Susie見了微微挑了挑眉,隱秘的笑了起來。
等鄭玦到了韓家,被韓瑾的助理迎了進去,他進了大廳,便看見韓瑾神情冷淡的站在角落裡,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廳中間形形□□的人群。
但是等到鄭玦一進來,他的臉色卻一下子變了,整個人突然就興奮起來了,眼睛也突然就亮了起來,徑直就朝著鄭玦走來。
但是他剛走了一半,就被韓子章的助理給攔住了。
「韓少,韓先生請你過去。」
韓瑾猛地轉向韓子章,眼中帶著幾乎含著刻骨的恨意,韓子章卻只是淡淡的看向他,又輕描淡寫的將目光移開了。
韓瑾的眼睛幾乎冒出火來。
鄭玦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意味深長的看了韓瑾一眼,然後便轉過身走向了別處。
韓瑾站在原處,一雙手攥的死緊,視線一直都跟隨著鄭玦走遠,眼底一片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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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慈善宴會的過程中,鄭玦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人們來來往往,套話一重接一重,鄭玦笑的臉都僵住了。
等到慈善晚宴終於結束的時候,鄭玦和韓瑾基本上都沒說過幾句話,鄭玦光顧著和那幫老頭子周旋了,而韓瑾也被韓子章緊緊的困在身邊。
鄭玦心中有些失望,但是等他離開之前與韓子章告辭之前,韓瑾卻向他使了個眼色,鄭玦神思一轉,微微頷了頷首。
韓子章並沒有看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他仍然笑著和鄭玦握了握手,又寒暄了幾句,這才送了鄭玦離開。
鄭玦離開韓家之後,讓司機將車子開到了韓家大宅外面的一個隱蔽的場所,然後便吩咐司機和Susie離開了,而他自己則是坐在車子里等候。
Susie有些為難的看了鄭玦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們二人離開,鄭玦從懷裡掏出了一支煙,自從上次和韓瑾分手之後,他便開始抽煙了,並沒有多麼的頻繁,只是會在內心焦躁或者是不安的時候平復一下心情。
鄭玦不喜歡煙味,但是卻喜歡香煙帶給他的這種感受,能讓他壓抑住內心的躁動,冷靜下來。
當鄭玦抽到第二支煙的時候,韓瑾終於從韓家的大宅裡面出來了,就跟做賊似的,他穿著運動帽衫,戴著墨鏡,將這個人都抱得嚴嚴實實的。
鄭玦的車子停在一棵樹的陰影之中,韓瑾一開始並沒有看見,鄭玦就將車燈打開閃了一下,韓瑾這才走了過來。
韓瑾打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剛一進去就扯著剛剛掐滅煙頭的鄭玦親了起來。
鄭玦微微掙扎了一下,韓瑾有些不高興的抬頭看了鄭玦一眼:「你不願意?」
鄭玦苦笑了一聲:「我剛剛抽完煙,我怕嗆著你。」
韓瑾瞬間眼中流露出笑意,依舊扯著鄭玦親了親他的嘴角,低聲道:「我不怕嗆,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歡。」
鄭玦緊了緊摟著韓瑾腰的雙臂,低下頭狠狠的吻向了韓瑾的嘴唇,這個人總是這樣,總是在無意間讓他的心臟狠狠的悸動。
鄭玦撬開韓瑾的牙關長驅直入,與他唇舌交纏掃蕩著他的口腔,他幾乎將韓瑾口腔中的每一寸都舔舐了一遍,滋滋的水聲在安靜的車廂內清晰可聞,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就變得曖昧起來。
而韓瑾整個人都沉醉於鄭玦的親吻之中,他緊緊的貼在鄭玦身上,他們之間不留一絲空隙。
很久之後,鄭玦才鬆開了對韓瑾的鉗制,韓瑾軟倒在鄭玦懷裡,氣息有些不勻。
鄭玦一隻手擁著他,一隻手輕撫著他的後背,低聲道:「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韓瑾有些不甘示弱的抬頭又親了鄭玦一口,這才道:「還好,老頭子對我越發警惕了,董事會裡,鉗制也多了一些。」
鄭玦聽了微微皺眉:「韓先生到底比你經驗豐富一些,這次你與他撕破臉,他自然不會讓你如願。」
韓瑾有些諷刺的冷笑了一聲:「他當然不會讓我如願,我恨他恨得要死,就算我是他兒子,他也不會輕易對我放權,只怕我們倆還有的磨。」
鄭玦聽了心中微微有些苦澀,低頭貼著韓瑾的額頭,溫聲道:「要不然……就算了吧,你好好和韓先生說一說,你們畢竟是親父子,他如果能夠理解也算是皆大歡喜。」
韓瑾聽了這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卻笑了,嘴角微微帶著一絲稚氣:「阿玦,我怎麼沒有發現你也這麼天真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父親的為人我是清楚的,他不會在這件事上輕易的妥協的,你的這種念頭還是趁早打消了吧。」
鄭玦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根本就是廢話,但是此時看著韓瑾這樣說,心中卻不由得有些難過,韓瑾雖然看著是豪門大少,但是父母親情上面卻比他這個父母雙亡的人還要淺薄。
鄭玦嘆了口氣,手底下卻越發擁緊了韓瑾,低聲在他耳邊道:「Vincent,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與韓先生父子相殘,尤其還是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
鄭玦剛說到一般,韓瑾便從鄭玦懷中翻坐了起來,皺著眉道:「你又想離開我不成?」
鄭玦有些苦澀的勾了勾唇,自從那次之後,韓瑾對他的安全感竟然降到了這麼低,只不過是一句話,他竟然就有這麼大的反應。
「韓瑾。」鄭玦俯身上前抱住了他:「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只是你和你父親畢竟是親人,我不想看到你眾叛親離。」
韓瑾心中的躁動終於緩和了下去,他伸出手摟住了鄭玦的腰,輕聲道:「鄭玦,這個世上我只要你,別的人我都不要,韓子章當年拋棄我母親,讓她慘死街頭,就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鄭玦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韓子章竟然做過這種事,他低頭看了韓瑾一眼,猶豫了片刻,終於道:「不應該吧,韓先生看起來不是這樣的人啊。」
韓瑾冷笑了一聲:「他自來會裝模作樣,你被他欺騙也很正常。」
鄭玦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他看著韓瑾暗沉沉的目光,突然間發現,他之前竟然一點都不了解韓瑾這個人,不了解他的家庭,之前他只把韓瑾當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具象化的符號,卻不知道他的人生竟也會有這樣的痛苦和不堪,和每一個普通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