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三

71.番外三

韓瑾應付完一堆男男女女之後,離開了有些喧囂的包廂,這次對於溫華安的計劃十分完美,只是對於他來說,卻也有些憋屈了,只對付一個溫華安,竟然還要他親自出手應付林蘇那個虛偽的女人。

韓瑾站在夜店後門昏暗的台階上點燃了一根煙,氤氳的煙火在他的眼前繚繞,他細細想著這次的計劃,考慮著是否還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

就在此時,他突然看見有一個男人被人從夜店裡扔了出來,他應該是喝多了,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英俊的側臉在酒精的氤氳下有一種奇異的美感,韓瑾心中突然好像漏跳了一個節拍,恍惚間有些怔忪。

男人被酒保扔到了街上,他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冷淡的朝著街道外走去,韓瑾一直凝視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就連煙頭燒盡都沒有察覺到,燙紅的煙灰跌落在他的指尖,帶著一股隱隱的刺痛,韓瑾忍不住縮了縮手,心中卻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第二天一早,韓瑾就被周程安一通電話從床上喊了起來,他脾氣暴躁的甩開了身邊某個女人光裸的胳膊,在床頭扔下一沓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店。

等他到了周氏的時候,周程安正一臉興緻盎然的看著一份合同,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韓瑾看著皺了皺眉,周程安這個人他最了解不過,能露出這種笑容,就證明某個人要倒霉了。

他伸手接過了周程安手中的文件,上面是一個人的生平。

鄭玦,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周程安看著韓瑾笑了笑:「被你搶了女友的港市金童,怎麼樣?有興趣嗎?」

韓瑾皺了皺眉:「能看得上林蘇那個女人,眼光也夠差的,再說他如今也算不上港市金童了吧,被溫華安一場股市狙擊,他的資產起碼損失三分之一。」

周程安聽完笑了起來:「果然是韓少,眼光獨到,他現在的確今時不同往日了,他的資金在股市損落,公司資金鏈斷裂,周轉困難,眼看就是強弩之末了。」

韓瑾將手中的文件扔到了周程安桌上,皺著眉道:「既然他已經廢了,看這個文件還有什麼用處?」

周程安安撫般的笑了笑:「你別急啊,他雖然已經隕落了,但是他卻還有個對我們來說金光閃閃的名頭。」

韓瑾眉眼微挑:「你想拿他當投名狀?」他和周程安自小長到大,周程安的所有心思,他也能猜出個七八成。

周程安笑著點了點頭:「現在溫華安對於你的警惕性還比較高,如果我們想要成事,就必定要做出一些行動,這位鄭生,正是恰到好處的選擇。」

韓瑾又拿起了那份文件,胡亂的翻了翻,這上面沒有照片,只有單薄的幾行文字,其實對他們來說,這些人也不過是踩在腳底的螻蟻,長什麼樣子並不重要,重要的也不過是幾行文字罷了。

韓瑾看著他的履歷,看著他與溫華安的恩怨情仇,看著他這許多年從底層爬上來的一路艱辛,他彈了彈手中的煙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韓少和鄭生為了一個女的反目成仇,韓氏在各項領域擠壓鄭玦的生存空間,從股市到實業,韓瑾親眼看著鄭玦所建造的所有實業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但是可笑的是,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

韓瑾唯一一次看見鄭玦,還是在報紙上他一副失了真的偷拍,鄭玦半靠在一家酒店門口的牆上,只露出一個神情疲憊的側臉,模糊的像質,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是這些小報紙似乎在乎的也不是他的樣子,而是他明顯失魂落魄的處境,斗大的字體印在頭版上,『股市金童神話落幕』,像是一個尖利的刺一樣,讓韓瑾的心中隱隱的有些難受。

在韓瑾對付鄭玦的同時,他也在想方設法的尋找那一晚遇見的那個男人,他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麼,只覺得好像不找到他,他就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焦躁,他的潛意識裡迫切的想要再一次見到他,或是說一句你好,或是說一句我見過你。

不論什麼,他都想要和他說一句話。

但是遺憾的是,在那種地方,酒保夜店都是認錢不認人,每晚酒保從店裡抬出來醉鬼不計其數,沒人會記得一個在他心底烙上痕迹的人。

韓瑾這幾天十分的焦躁,不僅是因為他在找人中受到的挫折,還有就是他與林蘇的相處上出現了問題。

他十分討厭林蘇這個人,故作姿態,淺薄可笑,如果不是為了周程安,他真的不會委屈自己去做這些事,但是林蘇這個人也很奇怪,每當他忽視她或者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她都會提起她的前男友。

「鄭生對我如何……」

「鄭生在這種時間會這樣做……」

「鄭生從來都不會這樣對我……」

她說著這些話韓瑾卻只覺得可笑,既然鄭生這麼好,你又為什麼將他騙的這樣慘,讓他為了你傾家蕩產,讓他為了你跌落塵埃。

韓瑾心中對林蘇越發厭惡了,但是卻對她口中的鄭生越發感興趣了,在林蘇口中,這位鄭生幾乎是完美的,性格溫和,待人真誠,就好像是他自己的反面,完全一個新好男人。

只是韓瑾到底是沒有機會再見到鄭玦了,溫氏在這個時候突然生出了一個巨大的危機,溫氏兄弟想要通過外資引進,控制溫氏股權,理所當然的,他們失敗了,溫華安是千年老狐狸,怎麼會被這種小崽子輕易動搖。

溫氏兄弟引進的外資早就有了溫華安布置的後手,他輕而易舉的就將兩兄弟打敗,並且將他們倆徹底的趕出了溫氏,現在的溫氏徹底成了溫華安的天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周程安找到了韓瑾,現在的情況十分複雜,韓瑾不能再這麼慢悠悠的折騰下去了,必須當機立斷取得溫華安的信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韓瑾卻有些猶豫了,他想起林蘇口中的那位鄭生,平生第一次,心中產生了一次不忍,他想起了報紙上那張失魂落魄的側臉,突然之前被煙灰燙傷的指尖有了微微的刺痛。

看著韓瑾神情突然有些恍然,周程安忍不住皺了皺眉:「Vincent,你到底怎麼了?」

韓瑾猛地從臆想中回過神來,他看著周程安擔憂的神色,有些勉強的勾了勾嘴角:「你放心吧,我沒問題的。」

周程安這才鬆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韓瑾的肩膀,笑著道:「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說起來我還挺欣賞這位鄭生的,只是我們到底還是要做這件事,也只好對不起鄭生了。」

韓瑾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焦慮,他有些粗魯的打斷了周程安的話:「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做的,你放心。」說完轉身就出了周程安的辦公室。

看著韓瑾略微有些急促的背影,周程安忍不住有些擔憂的皺起了眉。

韓瑾離開了周程安的辦公室,心中這才得到了片刻的放鬆,他掏出手機,打通了幫他找人的私家偵探,沉聲道:「我再加十萬,那個人,你一定要幫我找到。」

私家偵探等得就是這句話,他捏著手裡印著鄭玦照片的文件,笑著道:「韓少你放心,一個月之後,我就給你答案。」這些富家子弟的錢,只有拿胡蘿蔔吊著,才能安安生生的落在自己口袋裡。

等掛了電話,韓瑾原本焦慮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些許,他看著窗外的疾馳而過的高樓,默默安慰自己,再過幾天就好,再過幾天……

韓瑾從周氏回來之後,就對原本已經失去一切的鄭玦又進行了再一次的打擊,鄭氏分崩離析,鄭玦窮困潦倒,甚至後來溫華安安排人給鄭玦飲食中投毒,他都只當不知道,他瘋狂的想要將這一個月迅速的過完,他期待著,一個月之後與那個人的重逢。

終於,名動香江的股市金童隕落了,在韓氏和溫氏的推波助瀾之下,被港市的巨鱷們鯨吞蠶食,而鄭生,據小報媒體報道,也因為窮困交加潦倒到了住貧民區小旅館的地步,韓瑾的心中沒有任何的興奮和激動,反而有一抹巨大的空虛蠶食著他的心臟。

在一個月的前一天的時候,他差點就在辦公室暈倒了,他的心臟一直都好像隱藏著巨大的惶恐,讓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懼怕。

終於在最後那一天,私家偵探將所有的資料都傳真了過來,韓瑾就那樣直直的站在傳真機前,死死的盯著那張紙從機器里吐了出來。

他一點一點的看著放在頂上的照片顯露出來,果然就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人,韓瑾的心中有一陣的狂喜,他……終於找到他了。

韓瑾迫不及待的將那張紙從傳真機里抽了出來。

突然,他愣住了。

看著那張紙上印著的名字——鄭玦。

怎麼會是鄭玦呢?

韓瑾突然有些慌了,他瘋狂的翻動著那張紙,還是那幾行簡單的文字,說他與溫華安的恩怨情仇,說他一路而來的辛苦打拚,對了還加了一句,說他在自己手底下受的苦。

韓瑾突然就瘋了,他像是面對燙手山芋似得將文件扔了出去,他大步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助理聽見響動走了進來,撿起了地上的文件,有些茫然的看著韓瑾:「韓少,你怎麼會有鄭生的文件?」

韓瑾幾乎是有些暴怒的拎起了助理的領子:「他不是鄭玦!」

助理神情有些茫然:「他就是鄭生啊……」

「真的是他啊……」韓瑾的眼中突然有淚水滑落,帶著一股莫名的委屈。

韓瑾推開了助理,他飛快的奔向自己的車子,原本紙上的記錄,突然就具象化的出現了他的腦海,他現在呆的地方……

對,只要他向他道歉,只要他原諒了自己,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韓瑾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住了一樣,一廂情願的歡喜了起來。

他飛快的開著車子,踏入了他這輩子都從沒有踏入的貧民窟,這裡的路很窄,韓瑾扔掉了車子,朝著那個小旅館跑去,他的心中一半是酸澀一半是期待,他恨不得現在就奔到他的身邊,告訴他自己做錯了,也許……也許林蘇口中那個完美的鄭生會原諒他呢?

韓瑾用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速度朝著那個小小的旅館奔跑,他看著前面窄窄的巷子,前面有微光閃現,他跑了出來,然後他便看見了漫山遍野的白色,白色的救護車,穿著白色衣物的醫生,還有車子頂,那一抹刺眼的紅。

韓瑾眼睜睜的站在那兒,看著擔架抬出來了一個人,他的臉被白布遮住了,但是卻有一隻手從白布邊緣伸了出來,他帶著照片上一模一樣的的手錶,在日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韓瑾整個人突然好像是被一直大手攫住了似得,他慢慢的慢慢地彎下了腰,一股尖銳的疼痛從他的心臟蔓延開來,他的靈魂彷彿也飄到了半空中,所有的喜悲都在這一刻凝聚,痛苦和懊悔將他整個人都吞沒,他眼前原本的光,也在這一刻徹底晦暗。

韓瑾順著牆倒了下來,眼中再沒有了一絲波動。

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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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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