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嚴儒恩*衛岸
1、
本市嚴家,是個響噹噹的名字,從祖父輩開始跟隨某一任領導遷居到這裡生活,從此在本市就紮下了根,在那個不用計劃生育的年代里,嚴家開枝散葉,依附著這個家族的勢力不斷的壯大著羽翼,到如今,更顯得錯綜複雜。
但嚴家這一支正宗里卻只出了嚴儒恩這一根獨苗,而且這根獨苗成功地在紙醉金迷中成長了成了一位「二世祖」。
提起嚴家的這為少爺,就連作為商業聯姻都會被女方的父母搖著頭拒絕。但嚴少爺不為所動,花天酒地的生活讓他快樂,讓他舒適,長到三十歲他都十分心安理得地做著一個「米蟲」,直到,他參加了那次酒會。
在嚴儒恩的世界里是不存在一見鍾情這個詞的,漂亮的男孩女孩那麼多,為了一個人守身守心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當嚴大少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第一眼看到衛岸的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並且這個想法是下流且帶著顏色的。
那時候的衛岸才二十歲,剛從國外回來,被不太熟的朋友帶到了一個不太熟的聚會裡,他有些無措,但他的表情清冷,看起來拒人於千里之外,這顯然對上了嚴儒恩獵艷的胃口,送上門的多沒意思,所以他想去摘摘這多高嶺之花。
只是那時的衛岸不懂,他剛剛回國,連市中心怎麼走都不知道,更別提人人都避諱的嚴家,所以,他單純的上當了。
那個晚上嚴儒恩侃侃而談,迫不及待地展現著自己的優雅、學識、各種見聞,「那你呢?回國后想做什麼?」
衛岸想了想,回答到,「我想做攝影師。」
「那很辛苦的。」
「我喜歡。」
衛岸的眼神在炫目的燈光中黑的發亮,嚴儒恩有那麼一瞬的晃神,然後他揚唇一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孩子他要定了
「哦?我到認識國內幾個不錯的攝影師,」隨後他報出了幾個名字,滿意地看到衛岸的眼神亮起來,「改天我帶你去見見他們。」
「方便嗎?」
「當然,不過是朋友小聚。」嚴儒恩的語調不自覺地帶上了些高傲,衛岸沒有聽出來,他還有想到對面的男人有著怎樣的身份只是對見面充滿了期待。
酒會結束的時候嚴儒恩主動請纓送衛岸回家,他表現的進退有度,十足像個翩翩佳公子,只有那些熟知他德行的朋友在後面調侃幾句,但那些話衛岸是沒有機會聽到的,嚴大少爺得了新玩具誰敢去攪局?
果然,沒過幾天嚴儒恩就聯繫上了那幾位老師,引著衛岸前去相見,幾個人相談甚歡,嚴儒恩也在那時候第一次見到了衛岸的實力,的確是個天才。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回去的路上嚴儒恩詢問衛岸,他本意只是想知道對方會在本市呆多久,但衛岸冷不防的回了句,「我以後想辦攝影展。」
「嗯?」
似乎被嚴儒恩的語調弄得有些尷尬,衛岸總是白凈的臉上多了抹血色,「你覺得沒可能嗎?」
「啊,不,我覺得你一定行的,我看了你的作品,非常棒。」
衛岸笑笑,回了句,「謝謝」
「以後會留在本市嗎?」
衛岸點點頭。
「父母也同意嗎?」
「我父母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嚴儒恩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眼身邊的男孩子。
「沒關係,我習慣了。」
「以後有事一定來找我。」
「那太麻煩你了。」
「沒關係,我想被你麻煩。」
往後的發展就像任何一個俗套的愛情故事,衛岸在嚴儒恩的「用心經營」之下漸漸對他產生了好感,一個月後兩個人確定了關係,嚴儒恩帶著他開始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各種場合。儘管那時候衛岸總覺得別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性子一向排外的他並沒有過於在意。所以,當問題真正爆發出來的時候,那種欺騙的感覺將他整個人都反噬了。
衛岸在嚴儒恩的圈子裡混的久了,也漸漸開始明白嚴家的社會地位,並不只是富商那麼簡單,嚴儒恩也不是個單純的公子哥,至於他那些花邊新聞,衛岸聽了隱隱記住一些,只不過他一直選擇相信對方,二十歲的衛岸儘管裝得深沉老道心思到底還是單純。
黑暗的公寓里,衛岸擺弄著自己的相機,他擦的仔細,每一個零件都處理乾淨,偶爾抬頭看一眼時間,目光一次比一次暗下去。
「咱們今天一定不能再放過嚴大少了,」觥籌交錯里嚴儒恩就被身邊的女人餵了幾口酒,「這見天的不見人,這金屋藏嬌的遊戲還沒玩夠啊。」
嚴儒恩笑笑,表情帶著洋洋得意,「你們懂什麼!現在幾點了?」
「才十二點,今晚上通通不醉不歸,嚴大少可不能再逃了。」
十二點,嚴儒恩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機,還是連簡訊都沒有,很好,他冷哼了一下,既然你都無所謂了,那老子今晚就在外面玩夠了再回去!
「嚴大少別看手機了,來喝酒,」貼著他的女人又遞給嚴儒恩一杯酒,他也不拒絕,爽快的一飲而盡,女人靠在他身上軟軟的說道,「儒恩,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
「是嗎?多久啊」
「三個多月了,我給你發信息你也不回……」
「哦,最近家教比較嚴。」
女人抬眼看他,「是那個男孩子?他哪裡比我好了?」
嚴儒恩挑起對方的下巴,對上那張濃妝艷抹的臉笑道,「哪裡都比你好,就是床上無趣了點。」
「那,儒恩今晚跟我……」
嚴儒恩哈哈一笑,並沒有回應這種明顯的邀約。
一群人就真的鬧到了凌晨兩點多,嚴儒恩被一群人架著就送進了車裡。
「嚴大少,送你回哪裡啊?」
「……星湖灣」
他是徹底喝醉了,並沒有在意是誰和他一起,本能地靠在對方身上,香香軟軟的溫暖身體讓他覺得舒服。
衛岸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香艷的畫面,俊男美女,看起來就像是等不及就要在門口乾起來了,女人看見他也皺了下眉頭,抬頭隔開了衛岸,「讓開。」
「你是誰?」
嚴儒恩似乎聽到了衛岸的聲音,從女人的身上睜開,搖搖晃晃地靠近他,「小岸……」
就是快要抓住衛岸的那一瞬,衛岸避開了嚴儒恩的手,沒有了著力點,嚴儒恩掙扎了幾下摔倒在地上,女人嚇得驚呼他的名字。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嚴少。」
「我怎麼對他是我的自由。」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玩具還真當自己是嚴家的大少奶奶了!」
衛岸站在一旁冷冷回到,「我不是,你也沒戲。」
「哼!」
女人費力地將嚴儒恩扶到沙發上,期間嚴儒恩一直在呼喚衛岸的名字,而衛岸始終站在旁邊冷眼瞧著,好像對方是個陌生人一般。
「好走,不送。」
女人瞪了眼衛岸,扭頭離開了。
沒有開燈的房間一片昏暗,衛岸站在嚴儒恩的窗前看了許久,久到他在行動的時候腿都在打顫,連眼淚劃過臉頰都沒有力氣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