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30

最終，阿爾緹斯也只是摸了摸阿波妮斯的臉，親吻也只是吻了額頭而已——阿波妮斯說不清自己是失望還是生氣，總之心情複雜的很。

他本來捧起了她的臉，想要吻上那張絕美的臉，卻在雙唇碰上阿波妮斯額頭上的印記的時候猛地停了下來。

他感受到自己身體里有了一股不一樣的力量，而那股力量正在慢慢變強——當他觸碰到阿波妮斯的印記的時候，那股力量變得特彆強大。

在阿波妮斯想要更加靠近他的時候，阿爾緹斯卻一把把她推開了。

金髮的女神驚愕地瞪大雙眼看著阿爾緹斯，滿臉受傷的表情——可是阿爾緹斯沒注意，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阿波妮斯覺得自己似乎受到了侮辱。

她並不是女暴君，當然不會反對讓阿爾緹斯有自己的自由。如果阿爾緹斯不喜歡她，她也一定不會逼他——可是現在這樣差一點就能親到然後突然被推開是要鬧哪樣？？她能一箭戳過去嗎？！

如果換別人，阿波妮斯一定就真的這麼幹了——可是這不是別人，是阿爾緹斯，從小一直陪伴著她的，只屬於她的阿爾。

可是換成是阿爾緹斯，她不忍心也不願意下手——有的只是傷心而已。

在被推開的一瞬間，阿波妮斯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以前看到別的姑娘因為喜歡的男神或者男人的拒絕而傷心哭泣，她還能以好姐妹的身份讓對方靠在自己肩上，像任何一個足夠堅強的女神那樣給予對方堅實的後盾，可是當她真的自己經歷了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才真正感受到那些傷心的女孩們的心情。

就像是心被鮮血淋漓地剖開，暴露在空氣中，而阿爾緹斯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痛苦的感覺在那一瞬間似乎上升到了極致，痛到極致反而麻木了。

因為阿爾緹斯那個動作，阿波妮斯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讓她日後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慶幸還是後悔的決定。

阿波妮斯走了。

放在以前，他肯定是會追上去把阿波妮斯追回來，可以的話還會做出她最喜歡的樣子把她追回來的——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這麼做，只是站在原地，獃獃地看著太陽女神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看到阿波妮斯的身影消失，阿爾緹斯低下了頭。

他想要把女孩用力地抱進懷裡，想要縮短自己和她的差距，甚至是希望能親吻她，讓她永遠和自己在一起——可是他害怕。

阿爾緹斯害怕的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那種變化，他害怕自己未知的變化會傷害阿波妮斯，所以才會推開她。

阿爾緹斯閉上了眼睛，想要努力把剛剛看到的、阿波妮斯那滿臉受傷的表情趕出自己的腦海。

「你愛她。」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阿爾緹斯的思緒，「那你為什麼不和她說清楚呢？」

「說什麼？」阿爾緹斯本能地回了一句，卻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在和誰說話，聽起來還是個漂亮的妹子。

於是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看，把他自己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黛安娜面無表情地看著明顯被她的突然開口嚇了一跳月亮男神，「你是把我當成空氣了嗎？」

阿爾緹斯滿臉空白地搖了搖頭：他是根本就直接把她給忘了啊！

黛安娜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問題，無語了一陣之後也不計較了。

「你和剛剛的女神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你喜歡她還是她不知道她喜歡你還是你們都不知道對方喜歡自己？」

阿爾緹斯又沉默了。雖然其實黛安娜真相了，但是他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你有什麼秘密，所以不方便讓她知道嗎？」黛安娜又問了一句，阿爾緹斯心裡一驚，卻並沒有做出別的什麼反應。

「算了，」黛安娜在連著問了好幾句之後終於放棄了，「我第一次見到比我還不愛說話的，而對方還是個神——說真的，月神殿下，你真的沒碰過任何女神嗎？」

「……什麼？」有那麼一瞬間，阿爾緹斯根本沒搞清楚黛安娜到底在問什麼，可是很快，當他反應過來之後，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漂亮的黑髮公主黛安娜用一張和阿爾緹斯一樣極度缺乏表情的臉和完全沒有聲調起伏的聲音問到：「你真的還是一個處男神嗎？」

阿爾緹斯面無表情地瞪了黛安娜一眼：「這和你有關係嗎？！」他是不是處男神關她什麼事啊喂！！

「我就問問，」黛安娜淡定地回答，「你不想說就算了。」

阿爾緹斯覺得自己的內心很崩潰：這位公主到底是要幹嘛？

「你問這來做什麼？」他警惕地看著黛安娜，「如果你想做些什麼的話……」

「我有喜歡的人，你在想些什麼？」黛安娜用一種寫著滿眼「你好污」的眼神看著他，「我什麼都不想做。」

「那樣最好。」阿爾緹斯放心了，「也別打算做什麼。」

「呵呵。」黛安娜發出了奇怪的笑聲，笑的阿爾緹斯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阿爾緹斯突然覺得他們的關係有點彆扭。

「你到底是誰？」阿爾緹斯覺得，這個女人並不是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平凡而普通的人，她的氣質和剛剛說出來的話都不應該是一個普通的城邦公主所應有的。

「我就是我啊，黛安娜，怎麼了？」黛安娜無辜地看著阿爾緹斯，依舊是面無表情看起來他們倒是更像兩兄妹。

「你真的是人類？」阿爾緹斯皺著眉問她，「比如說父親母親任意一方是神什麼的，有嗎？」

「這個都被你看出來了。」黛安娜笑了，雖然弧度不大，但是也能明顯地看出她的愉悅，「看來你也是很聰明的——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剛剛那個偷看的男人，你知道他的存在，對嗎？」阿爾緹斯緊盯著黛安娜的反應，「就算他離你那麼遠，你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所以才沒有真的把衣服解開，不是嗎？」

阿爾緹斯的心裡似乎被什麼東西攥住了一樣。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是啊，」黛安娜笑得眯起了眼睛，看起來和阿爾緹斯笑起來的時候更像了——當然她自己不知道，可是阿爾緹斯看出來了，「這種人當然要好好教訓——事實上如果不是你出手的話，我真的會讓他死得更慘的。」

阿爾緹斯默默給那個可憐的被他變成了鹿的男人點了個蠟：該說幸好是他出手嗎？不然不知道那個男人會被這個黛安娜虐成什麼樣。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阿爾緹斯問她。

難道她真的是神？不，這一定不可能，因為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呂底亞有這麼一位公主，而他這麼喜歡打獵，更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一位同樣喜歡打獵的公主。

可是就在阿爾緹斯期待著她的回答的時候，黛安娜卻遲疑了。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

阿爾緹斯也看出了黛安娜的遲疑，他心中的懷疑更大了——這麼說來，黛安娜的身份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或者是，她也有著一些特殊的地方，所以才會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

「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阿爾緹斯想了想，說道。如果有人逼著他說什麼的話，他一定不會說出來的。而在他看來，黛安娜和他太像，所以他不願意逼她。如果不逼她，他能知道她的特殊的可能性越大。

「不！」不出阿爾緹斯的所料，黛安娜搖了搖頭，「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我有著一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不太一樣的地方？」

阿爾緹斯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到了最快。他在緊張地等待著黛安娜的回答。

「因為我是公主，所以我從小就過著很好的生活——可是我也有一些與別的姐妹們不一樣的地方，我有，可是他們沒有，我的母后告訴我，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儘可能地別讓別人知道我的特殊，不然我一定會遭到那些異母姐妹們的嫉恨。所以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讓別人知道我的不一樣的地方。」

黛安娜的聲音輕輕的，聽起來就是一個性格溫柔的人，可是她又慣常是面無表情的狀態，所以阿爾緹斯才會覺得她是和自己一樣的那種冷漠的人。可是真的一起聊天了才能發現，他和黛安娜其實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你到底是有哪裡不一樣呢？」

黛安娜沉默了一會兒。

「你知道魔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