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35

35.Chap.35

雖然對於父神如此倚重他們最小的弟弟有些不滿,可是眾神卻也沒有,或者說不敢多說什麼——因為在奧林匹斯,除了阿波妮斯之外,就算是雅典娜和阿瑞斯,也都是絕對沒辦法敵得過狄俄尼索斯的。

因為狄俄尼索斯不僅僅是宙斯的兒子,還是唯一一個拿起了宙斯的閃電的神——而宙斯手裡那道閃電,其實在另一種意義上代表著奧林匹斯山的王權。

聽到父神要叫狄俄尼索斯過來,阿瑞斯和赫爾墨斯的臉色都不怎麼樣。而聽到奧林匹斯山出事的赫淮斯托斯也出現了——他對奧林匹斯山的掌權者並沒有任何威脅性,也對奧林匹斯山的下任神王是誰不感興趣,他要做的只是為神王服務而已。

如果說從宙斯的腦袋裡出生的雅典娜是和宙斯關係最親近的女兒的話,那麼在宙斯的大腿里成長的狄俄尼索斯就一定是和宙斯關係最好的兒子了。而當狄俄尼索斯拿起了宙斯的閃電之後,宙斯並沒有像以前對待他其他的兒子那樣表現得過分防備,而是非常看中他,甚至到了寵愛的地步——所以這讓他的另外兩個足以競爭下一任神王之位的優秀的男神都對狄俄尼索斯非常忌憚。

「有什麼事嗎,父神?」被赫爾墨斯叫來的狄俄尼索斯出現了,並對宙斯行了禮。宙斯難得沒有親自把他扶起來,而是隨意招了招手,讓他的兒子站到了他的身邊。

宙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在宙斯的認知里,他是神王,整個世界的人和神的主宰,所有的人和事都必須要由他掌控,都必須聽從他的命令,不能有一點違背他的命令的存在。如果有人或者是神挑戰了他的權威,他一定會用他的方法讓觸犯他的人或者神好好體會一下神王的怒火。

所以,當阿波妮斯和雅典娜對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垂青和她們送給他的東西讓宙斯覺得他的女兒們觸犯了他身為神王的權威的時候,宙斯才會一怒之下用雷電劈死了他,不僅讓這個人類因為他那逾越了屬於人的權利付出代價,也在用這個人類的死來警告他的女兒們不要再觸犯他的神威了。

「你是我最信任的孩子,」宙斯看著狄俄尼索斯,「你也是最了解我的孩子——你是我的驕傲,親愛的狄俄尼索斯。」

狄俄尼索斯聽到了宙斯的話,看起來非常高興:「感謝您的體貼和喜愛,尊敬的父神——您也是我最最崇敬和愛戴的親人,我以您對我的喜愛感到驕傲。」

兩父子用這種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話寒暄了半天,直到最後兩個男神笑臉都僵硬掉了,宙斯才開始說他真正想說的話。

「在我的兒子之中,只有你可以和我那兩個女兒匹敵。」宙斯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他認真地盯著狄俄尼索斯,讓一向笑得輕鬆溫和似乎就是個鄰家好哥哥的酒神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你知道我要讓你做什麼嗎?」

狄俄尼索斯愣了愣,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低下了頭。

「原諒我,父神,我不知道。」他的語氣有些誠惶誠恐,可是因為低著頭,宙斯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阿波妮斯和雅典娜是我最優秀的姐妹,我只是個酒神……」

「你不『只是』個酒神,親愛的狄俄尼索斯,」宙斯的眼神深邃極了,狄俄尼索斯聽到了他的聲音,似乎被蠱惑了一般抬起了頭,「你可是十二主神之一——這是奧林匹斯山上僅次於神王神后的存在。」

狄俄尼索斯的眼神有些迷濛,可是似乎並沒有動搖他對他的姐妹們的看法。他還是堅持著他的想法。

「阿波妮斯是預言女神、狩獵女神和太陽女神,雅典娜是女戰神和智慧女神,無論是哪個聽起來都那麼厲害,而我並不……」

「你不比他們差,我的兒子,」宙斯的嘴已經非常靠近狄俄尼索斯的耳朵了,他的目的已經非常明確,就是為了借狄俄尼索斯之手對付阿波妮斯,「你是你,她們是她們——我只需要你稍微幫我一個小忙就可以了。」

狄俄尼索斯渾身一震,沒有出聲。

「你是最讓我驕傲的兒子,對嗎?」宙斯低沉又有威嚴的聲音讓狄俄尼索斯不安極了,「你只要為我做那件事,我可以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大概是「一切」的誘惑太大的原因,狄俄尼索斯答應了。

在宙斯的心裡,就算是疼愛的女兒,也沒有神王的權利在他心中的比重大——他一點兒也不希望下一任的神王是阿波妮斯。而狄俄尼索斯——他是個那麼乖巧的兒子,他一定會理解他親愛的父神的做法的,對嗎?

而阿波妮斯在離開之後並沒有去尋找阿爾緹斯。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的預言之力告訴她,她現在應該獨自呆著。

而她本來還想去探望一下勒托的。

一個人沒地方去的阿波妮斯騎著珀伽索斯來到了一個森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可是心情又不好,就隨便找了棵樹坐了上去。因為現在是晚上,而今天又恰好是無月的夜晚,冥府的赫卡忒正在天上巡視,就算她抬起頭也看不到月亮,更看不見阿爾緹斯。

自從成為了太陽女神,她很久沒有過這麼寂寞的時候了。

她從來都是那樣張揚肆意的女神。從她出生開始,她就是天地之間最耀眼的存在,有著最美麗的相貌和最準的箭術,還有著絕對的天賦,讓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奧林匹斯山上最出色的女神,成為十二主神之一,成為那樣讓人類萬分敬仰的存在。

在她出生沒多久,她就撿到了阿爾緹斯。雖然阿爾緹斯的身份至今未知,可是在阿波妮斯看來,那從來都不是什麼重點。

她其實很早就意識到自己對阿爾緹斯的感情了。雖然她並不能夠清楚地知道那是愛情,但是她有一種預感,預感得出他們以後的關係一定不簡單,所以就對這個男神產生了一種依戀的感覺。

可是自從阿爾緹斯發現了他的神力和魔力並不是同一種力量之後,阿波妮斯就覺得阿爾緹斯變了——他不再是之前那個總是寵著她聽她話的阿爾緹斯了。雖然他還是他,但是在他們的相處過程之中,原本和她在一起時總是會溫柔微笑的彎月之神現在卻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不再讓她靠近他,這然後阿波妮斯非常不高興。

雖然阿波妮斯的理智上非常理解阿爾緹斯的想法,可是她實在是無法明白為什麼阿爾緹斯要因為這麼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這麼較真這麼糾結——因為在她看來這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了。

所以阿波妮斯才會覺得委屈和不開心——因為她覺得在她面前的阿爾緹斯已經不再是那個阿爾緹斯了。他已經變了。

而為什麼阿爾緹斯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思前想後,阿波妮斯最終想起了那支神奇的愛情金箭。

因為在那之前,阿爾緹斯曾經在她的面前被阿芙洛狄忒和阿瑞斯的兒子小厄洛斯一箭射中,所以她覺得一定是那支箭的原因才讓阿爾緹斯變成這樣的——說不定是因為被金箭射中的阿爾緹斯愛上了別的什麼人。

一想起阿爾緹斯可能會喜歡上別的人,哪怕她知道就算是有那種可能性也是因為金箭的力量,並不是他本身的意願,哪怕她自信一定有能力讓阿爾緹斯重新愛上她,她也無法想象那樣的可能性。

對於一個神來說,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也不是孤獨,而是在得到了之後又失去,並將永遠持續這種失去的狀態。而阿波妮斯害怕的正是這個。

而阿波妮斯之所以那麼看中阿斯克勒庇俄斯也是有原因的,而那個原因也正是阿爾緹斯。

在她因為那次的推開事件而生氣離開之後,阿波妮斯曾經因為無聊而做過一個預言。如果是以前和阿爾緹斯關係很好的時候,這個預言並不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而因為她這種喜歡玩鬧的性子說不定她還會覺得有意思,還會想要躍躍欲試——可是在她現在這樣,對於她和阿爾緹斯之間的感情患得患失的時候,這個預言無疑就是在她那本來已經有了傷口的心臟上又撒了一把鹽。

預言說,太陽女神阿波妮斯和彎月之神阿爾緹斯將會因為某一件事而發生矛盾和爭執,而這件事的結果就是——他們之中的其中一人會因為這個變成人類,而這個人類的一生則是會以死亡收場,他們也將無法在一起。

阿波妮斯害怕了。

她不想死,也不想讓阿爾緹斯死,更不願意和他分開。

阿波妮斯從來都沒有這麼有決心過——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來推翻這個可怕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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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神話]撿到一隻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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