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人出浴
李星辰雙手抱住腦袋,蜷起身子護住柔軟的腹部,咬牙默默忍受落在背上沉重的踢打。
「垃圾!哈哈哈哈——」幾個少年肆無忌憚地打罵李星辰。「像你這種賤種,就算到了玄天門又怎樣?還不是來給我們當沙包的!」
脊背已經痛的麻木了,不過踢到脊樑的時候還是會有尖銳的疼痛直衝大腦。
另一名少年笑道:「別這麼說嘛,嘖嘖,人家可是五靈根的『天才』吶!咱們玄天門這麼多年也只有這麼一個呢!你們輕點兒打,打壞了去哪裡再找一個?」
少年冷哼:「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我們還不如打死他,也算是給玄天門解決包袱了。」
另一個少年恨恨道:「照著臉揍,我就看這小子這張臉不爽,唐溪那小子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面誇這個廢物!」
李星辰聽了更加小心護住頭臉,他咬破了嘴唇,口腔里滿是濃重的血腥氣。會死么……死了的話,爹娘的仇誰來報呢?當初跪下懇求單長老帶自己來玄天門,又是為了什麼呢?
額上的冷汗滑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輕輕一抖便融入了泥土。
忽然,雲霧繚繞的長汀峰上傳來一聲悠長深沉的鐘聲,清晰地傳入所有外門弟子的耳朵里。
「好掃興啊。」一腳踩在李星辰頭上的少年面露不滿。
「走啦走啦去吃飯了!」同伴捂著肚子,「揍他揍的都餓了。」
「來日方長嘛。弄死他沒什麼,以後咱就沒得玩兒了。」
少年嬉笑著一鬨而散,三三兩兩領午飯去了。
包圍圈散去,露出了趴在地上的李星辰。他穿著統一制式的青灰色外門弟子服,衣襟散亂,粘滿了泥土,還有幾個清晰地腳印。
他緩緩撐起身子,雖然鼻青臉腫,還是看得出清秀。他用袖子擦擦鼻子下嘴角邊的血跡,收斂了眼中情緒,從地上爬了起來。
李星辰並不打算跟眾外門弟子一起用餐,跟那群人湊在一起,又免不了被使絆子,連頓飯都吃不安生。他信步走進後山,長汀峰雖是外門,靈氣遠不及玄天門主峰靈氣充裕濃厚,後山里各種靈植靈獸也不少。
自他被測出是個奇葩的五靈根,外門長老們就撒手不管,任他自生自滅了。他是內門單長老帶來的人又怎樣?沒有天賦,在修真界不過是粒小小塵埃,誰也不會在意他的生死。他也不是沒學過玄天門的入門功法,也感受到了靈氣,可是丹田卻像是沒有底的碗,進去什麼全數漏了出來。所以長老們打發他去後山採藥,眼不見心不煩,堅決不承認玄天門有這麼一個廢物。
那群外門弟子更是唯長老馬首是瞻,見到他手痒痒了就打幾拳解氣。修鍊了心法的弟子跟普通人云泥之別,等他們再精進一點,恐怕受不了幾拳就會死吧。李星辰垂下眼睫,手裡的樹枝撥開地上爬著的藤蔓,清出一條勉強可走的道路。
因為腿比較禁揍,李星辰也就沒有刻意護著,此時一走起來隱隱作痛,他只好瘸著腿慢慢吞吞挪動。
兩邊低矮的灌木叢上結著一串串紅油油的小果子。之所以多是因為這果子劇毒無比,靈獸也撐不住,它們還沒傻到為了吃個東西就送命。李星辰隨意掃了一眼,他現在只想找些能吃的東西,沒興趣欣賞風景。他在採摘靈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山洞,當時他大著膽子走進去幾百米,居然意外進入到一個風景奇譎詭麗的山谷里。
山谷里靈氣要充沛許多,所以養育的靈物也多。谷中一道巨大的瀑布從雲層之上降落下來,砸在深深的寒潭裡。濺起的水霧是不是形成一道道絢爛的小彩虹。清潭旁高大的樹上就結著能吃的水果……雖然味道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忽然,他腳步一頓,敏銳地感覺到谷中靈氣有所變化。並沒有任何異動,但是……
李星辰眉尖一皺,躡手躡腳躲在密密麻麻的灌木叢后移動。
那是……一件衣服?
透過異彩紛呈的霓虹,寒潭邊的青石上,一件素雅的外衣輕飄飄躺在上面。李星辰歪了歪腦袋:什麼狀況?怎麼會有一件衣服?從哪裡飄過來的嗎……?要說是有人在水裡游泳,也不太對吧,哪有人這麼豪放,就穿一件衣服哈哈哈哈。
他撓了撓腦袋正欲走上前去看個究竟。
「嘩啦——「
只聽水波蕩漾的聲音,居然真的有一個人從水裡冒出頭來。
李星辰嚇了一跳,頓住了腳步。這地方雖然偏僻,還是在玄天門的管轄之下,這個人應該也是門中的?
那人還在水裡背對著他,只露出頭和肩膀,還被長長的濡濕的黑髮遮住了。那人忽然抬起手來,骨肉勻停的手臂放在腦後,修長的食指一部分黑髮,撥到了胸前。那肌骨瑩潤的後頸和背脊一點點顯露出來。
李星辰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咦……怎麼流血了……啊啊啊啊站起來了站起來了!李星辰屏住了呼吸。
那人一隻手撐著青石,黛色的石頭襯得他的手掌無比白皙,本已確定他是個男人的李星辰猶豫起來,男人……有這麼白細的腰?都白髮光了。李星辰眯了眯眼睛。應該是吧,腰雖然細,肌肉線條也乾淨利索,蘊滿力度。
他緩緩站起來,頭髮極長,發尾貼在瑩潤修長的的大腿上,盤旋出誘惑的圖案。最關鍵的是,兩瓣飽滿的翹臀,中間剛好被頭髮擋住了。
李星辰忽然覺得腦子有些暈,整個人都搖晃起來,腳下一滑,差點沒仰天倒下去。他趕緊扶住樹榦。
「誰!「
冰冷的聲音彷彿遠在天邊,又像是近在耳畔。李星辰本能感受到了危險,往樹榦后一躲,一道寒芒晃花他的眼睛,從他剛剛站的地方橫貫而過,冰刃深深陷入岩壁中,轉瞬化為水跡消失不見。
李星辰還沒來得及擦一下額角的冷汗,冰涼的劍鋒搭在了他的頸邊。
他的心瞬間冷了個徹底,鼻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