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周義雲剛回宮下人來報九皇子拜見,馬不停蹄的又跑到宮門口迎接,周義華進入太子宮后打量一番點點頭,向周義雲說道:「坐吧,沒什麼大事有些日子沒看到你了,進宮敘敘舊。」
周義雲撇撇嘴,找張距離較遠的椅子坐下:「九哥,弟弟當了太子呢。」他得提醒下他現在位高權重可不能沒了禮數隨便教訓了。
「當了太子就不認我這個九哥了?」周義華板著一張臉問道。
「哪敢,九哥在我心中的份量不容置疑。」
「嗯,算你還有良心。」老九呷了口茶,目光掃向大廳的下人。周義雲馬上心領神會:「都下去吧。」
清場完畢,老九放下茶杯,道明來意:「笑笑挂念受傷的布布,我就把人送去四哥府了,四哥只在乎那半點墨,旁的他也懶得理會,但有些事有些話總要有人去辦,你說對不對?」
周義雲坐近了一些,應承道:「四哥和九哥有什麼事吩咐弟弟,只管說來,是不是兩個小子哥哥們不方便照看?」
「和布布、笑笑無關,午後就聽說兵部尚書被關押,而且還是你彈劾的,你擴大勢力我可以理解,不過有些情義你不能疏忽了,三哥被大哥所累,人在兵部沒有點狠厲也沒人會服,可惜大哥的暴戾太過,一母同胞眾人潛移默化也把個人的感觀加註在三哥身上,再加上他的舅舅三哥也是力不從心,左右難以平衡。」
周義雲笑了兩聲:「九哥,你別誤會弟弟呀,我可沒說這事和三哥有關係,再說我也沒想向兵部下手,您也看到布布的傷了,背後小人不剷除我哪能放下心。」
老九剛想拍拍他的肩膀,就見老十一反射性躲開了,老九哭笑不得:「小時逼你練武也是為你好,怎麼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看到我就怕呢?」
周義雲扯著九哥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小聲的說:「九哥我已經進步很多了,兒時的回憶太慘烈,剛開始看到您我渾身都哆嗦,長大后的幾次脫險也知九哥對我的愛護之心,但是有時還是控制不住對您的畏懼,弟弟覺得吧這樣挺好,父皇總說我的性子太跳脫,以後您就在京中待著,弟弟犯了錯你一瞪眼我准能老實,自我反省。」
「四哥說的對,你小子最大的弱點就是太念舊情了,其實要講起來四哥比你、我都了解三哥,他不出面也是不想你為難,三哥一直被輿論困擾,又被父皇壓制日夜都被監視,雖在兵部但無實權,就算有野心、有實力都苦於沒處施展,幾十年了還有多少沒被磨滅掉的信心?父皇剛登上王位時忙著治國平天下,而後打壓後宮勢力延續到皇子,父皇也有為難之處,我們這些做兒子的可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九哥,我明白您的意思,弟弟定不會讓我們這些兄弟產生內亂的,」又把老九放下的手臂重新抗在自己肩上:「弟弟當太子不久,也沒有太大的權力一切都得慢慢來,大哥的嫡孫我視為親生,養在太子宮內,三哥的孫子依賴包包他們,也沒有干涉,我們年紀都大了還能爭什麼,到最後都是這些小輩的天下,我不會向四哥那樣講些大道理,讓人心悅誠服,只能做些實事讓人重視,我現在也不方便出宮,三哥那裡您和四哥多費心些,沒有參與就不要參與進去,都當爺爺的人了只要為後代著想了。」
周玉皇行至皇後宮正廳,除了跪地身著正服、頭戴鳳冠的皇后以及嬤嬤外,並無其他下人,周玉皇擺手遣去了隨從侍衛,隻身一人坐在正位上:「皇后平身吧,朕很久沒看到你穿著這麼正式了。」
起身的敦皇後面帶微笑回道:「聖上以前說過妾身著素雅之服更合適,今日穿著也覺得繁重了些。」
「你好像早知朕會來吧,這收拾的很是妥當。」
「從聖上禁止皇孫來看望,妾身就知道這天早晚會來,在這後宮中是死是活妾身不在乎,只是想聖上給妾身一個明白,大皇子是您第一個兒子,恃寵而驕釀成大錯,妾身謝您的不殺之恩,可老三又犯了什麼錯?」
周玉皇淺笑的看向她:「朕念父子情,卻不想皇子和外戚有過多關聯,皇族之人首先要找好利益關係,這點兒你做了幾年的皇后,都不懂?朕的忌諱在哪兒你不明白?朕不是沒有說過老三,可他那個倔性子容得別人左右嗎?」
敦皇后擦掉眼淚,果真讓聖上忌諱的人是家兄:「為什麼?」
周玉皇也不打算隱瞞直言道:「父皇只有朕一個皇子,你的家兄和朕是竹馬之交,父皇曾經評論他,此人有大才,必要大用,不可費之。」
「就為父皇的一句話?」郭皇后怎麼也想不到,一句讚揚的話竟讓人徒勞了半輩子。
「皇位未穩,朕怎能不忌諱,大皇子被關做為舅舅,卻能置身事外心機之深不得不防,他的妹妹身居后位,血脈相連的皇子位居前例,朕根基尚淺只能求萬全之策,就在這種情況下老三還和他牽連甚密,你叫朕怎麼能放下心,父皇的一句話完全讓他衣食無憂過完一輩子,可他屢次插手朝堂上的事,這次竟然向朕的皇孫下手,朕還能做事不理?」看著流淚的皇后,周玉皇笑了:「何必裝出與你身份相反的可憐樣,當年太子和周柳絮中毒暈迷難道和你無關嗎?那毒可是秘葯沒有點地位之人哪能弄到手,憑她一個妃位真能無所不能嗎?朕看著他們無事也不想追究,皇后竟然用這麼下三爛的手段真是貽笑大方。」
「聖上,此事和妾身無關,您相信嗎?」望著周玉皇嘴角那嘲諷的笑意,郭皇后搖搖頭:「當初母后說過,妾身性子柔弱不適合管理後宮,是您執意立妾身為後,本以為聖上對妾身是真情真意,原來也只是牽制家兄的一個步驟而已。」
「朕一直懷疑你知道一些事,見你一直守口如瓶,說話謹慎,也就讓你安穩的坐在後宮之主的位上,可是朕今天才知道低估你了,朕只想問你一句,你怎麼知道玉佩的暗含意義?在宮內除了朕沒有第二人知曉,你又從何得來的?」
郭皇后微愣不明所以重複著:「玉佩?」猛著瞪大雙眼驚愕的抬頭注視著周玉皇,雙手微微的顫抖。
「你很怕?」
「聖上,這一切都和皇後娘娘無關,是奴才暗中通信給尚書,皇後娘娘一無所知,」嬤嬤看郭皇后驚恐的樣子,這一樁樁壓下來的罪,哪一條都足以是死罪,從小跟到大的主子,怎能讓她受到連累,罪人是她理應她來承擔這些罪責:「奴才隨皇後娘娘進宮后,家人都被尚書控在手中,奴才只能聽從他以保全家人的性命,外界都傳因為十一皇子妃的原因,十一皇子才得了重視,麗妃一直不甘八皇子的沉寂,奴才便和她合謀欲除十一皇子妃,皇後娘娘無意中看到小主子的玉佩,奴才瞧的出她的驚訝之色,便把這事告知給敦尚書,皇后一直不知這些事,都是奴才一人所為。」嬤嬤咚咚的叩頭以證皇后清白,而郭皇后流著眼淚只是微笑,周玉皇擺擺手:「李公公,把她帶下去都招供了后,把她送回尚書府,人是他的也該他收著。」人帶走後又說道:「沒想到吧,你的生死對於你的家兄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他到底是在幫你的皇兒還是在幫自己,只有他心裡最清楚。」
郭皇后盯著地上那塊嬤嬤叩破頭的血跡,微笑道:「聖上可以不信,但幼子無辜妾身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被所累。」
「朕不想聽這些……」
「聖上,妾身是將死之人也無話可說,一切全憑聖上定奪。」
周玉皇細數她的白髮,凝望面前滄桑的臉龐:「我們都老了,也應該為後輩想想了,你就安心的坐穩你的後宮之位,朕出宮之時身旁也會有你的位置。」
郭皇后一聲輕笑:「當年帶上鳳冠之時,如得聖上此言,妾身一死何足惜,現在聖上不過是怕人言可畏吧,」郭皇后看向周玉皇:「為了皇兒和皇孫,妾身自會保重,聖上想知道的事,何不去問問太子妃,當時他接了太子妃印,妾身講了一個故事給他聽,」面帶嘲諷笑言:「妾身明白不如一個哥兒,聖上不僅對十一皇子青睞有加,對他的嫡妻都高看著,妾身就想知道這事從他口中說出,會有什麼後果。」站起施禮道:「妾身恭送聖上。」
李公公將參茶放在回到正殿後就一直端坐沉思的周玉皇面前:「聖上,要不要去傳太子妃?」
「罷了,朕累了明日再說吧,太子那頭有什麼動靜?」
「回聖上,今兒一大早太子妃就將兩位小主子送到四皇子、九皇子處,一直也未出宮門,午後太子去了戶部,倒是早朝後九皇子進宮見過太子。」
「真是老了經不住事兒了。」
李公公幫著按壓額角:「聖上,您也不必多想,每人的想法不同,做法也是各異,太子妃有大才,卻心甘情願隱退,為夫為子,人呢有了弱點不得不小心翼翼。」
周玉皇挑眉問道:「你很信任他?」
「奴才這種身份哪敢提信任不信任,宮裡的主子奴才都是信任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奴才很是喜歡太子的三位嫡子,他們尊敬奴才,把奴才真正當成長輩看,這份情奴才定會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