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神怒之吼
保羅十五世重傷,精神和體內的能量都耗損甚大,註定了只能速戰速決。
寧知微心中合計,手中的動作也不慢,三清符筆在空中劃下一道道玄奧的符文,白色的光芒在黑夜中閃爍著炫目的光芒,照亮了一片黑暗的區域。
正在凝聚攻擊的保羅十五世也是一呆,眼中有嫉妒和不可置信之色一閃而過,「信仰之力,你怎麼可能掌握信仰之力!」
作為經常和信仰之力打交道的人,他不像奧蘭多那樣容易糊弄,寧知微這樣如臂指使的輕鬆模樣,不可能是藉助法器,只能是本身擁有。
但是據他所知,掌握信仰之力,那是傳說中神的領域,這個年輕的女孩,怎麼可能!
他的眼睛通紅如血,手心凝聚的信仰之力似乎也染上了她心中的暴怒,白光顫動,強烈的氣流風暴在兩人之間形成,彷彿要劈開這一片天地。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方博征及時地醒過來,看到這陣勢,瞳孔一縮,再也不顧不上什麼殲滅計劃,忙不迭地逃走。薩貝爾主教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且戰且退,跟著方博征離開了。只有奧蘭多,臉色沉沉,盯著兩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神怒之吼!」
「冰雪爆裂符!」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發起了攻擊,兩道白色的光芒在空中碰撞,嘭得一聲世界一片黑白。
神怒之吼是一座發怒的神像,伸出手似乎要毀滅世界,而冰雪爆裂符是成千上萬的冰刃,以劃破空間的力量落在神像的身上,再在刀痕上爆裂炸開,像是盛開的白色焰火。
奧蘭多被餘波衝擊得倒退三尺,肺腑一片翻騰,他驚駭地看著遠處的依舊在絞殺的能量衝撞,目光移動到交手的兩人,瞳孔猛然緊縮。
施展出神怒之吼后,保羅十五世就像被抽幹了一樣癱倒在地上,身上勉力支撐了一個岌岌可危的護罩,眼神死死地盯著能量衝撞之處,期待著最終的結果。
而寧知微卻顯得無比輕鬆,唇角甚至還有淡淡的笑容,她已經運轉了靈氣在防護法衣之上,為了預防萬一,還在外邊加護了防禦罩,御劍於半空,靈光閃爍,仙氣飄渺,宛若誤入凡塵的仙女。
儘管知道不應該,奧蘭多的視線還是不可抑制地落在她的身上,直到一道震天動地的衝撞聲響起,等到他再次回頭時,眼睛已經變得血紅。
憤怒的神像終究還是比不上連綿不絕的冰刃,最終還是被割得支離破碎,在空中爆炸開來,周圍的建築物像是遇到太陽的露珠,眨眼間被蒸發無蹤,而保羅十五世也不能倖免,被攻擊反噬,雙眼猛然睜大,吐出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
「老師!」
奧蘭多大喊一聲,祭起燈形法寶,不管不顧地向餘波不斷的交戰中心衝去,寧知微雙眼一眯,飛劍早他一步落在保羅十五世的身邊。
「寧知微,你讓開!」奧蘭多精緻俊美的面龐陰沉得可怕,看向她的眼神翻滾著複雜晦澀的情緒,連聲音都失去了往日的親和,「別逼我恨你。」
寧知微稍稍一頓,卻沒有退讓,視線落在保羅十五世的身上,右手不過輕輕一揮,信仰權杖飛起,輕易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覬覦已久的信仰之力終於到手,她的眼神亮如星辰,充沛的信仰之力在從權杖中洶湧而上,引起識海中信仰之力的附和沸騰,那一刻,她甚至有種世間盡在掌握的錯覺,這柄權杖天生就與她契合。
然而,奧蘭多並不是如此認為,在她拿走權杖那一刻,他的眼神兇狠得幾乎要吞了她,「你取走我聖域的教宗權杖,是想要與我聖域為敵嗎?我最後奉勸你,放下它!」
「你打不過我。」寧知微轉動著剛到手的權杖,陳述著事實。
奧蘭多神色一滯,卻沒有放棄威脅,「我自然打不過你,但是集合聖域異能者和修仙者之力,你根本就不是對手。」
寧知微憐憫著看著他,「你大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候,你不妨展開神識看一看。」
她臉上的神情太過明顯,奧蘭多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展開神識,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臉色頓時煞白——聖域的生力軍,竟然死傷過半。
「那些人是你的人!」神識之中,有十來個修真者駕馭著契約靈獸對聖域的修士和異能者毫無差別地屠殺,奧蘭多輕易地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寧知微並沒有反駁,「聖域如今只是強弩之末,如果聖子英明的話,這時候應該思考如何保全聖域,而不是向我報仇,畢竟千年來,你們得罪的人可不少呢。」
奧蘭多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著寧知微御劍而去,嘴唇動了動,最終頹喪地閉上眼,抱住保羅十五世的屍體,痛哭出聲,「老師,是學生沒用。」
教堂里亂鬨哄一片,到處可見爭鬥的痕迹和斷壁殘垣,聖域內鬥,被方雲珩率領的弟子坐收漁翁之利,儘管聖域方團結起來共御外敵,但也只是保命而已。
寧知微到達時,方雲珩正把薩貝爾主教制符,金槍還差一寸就要刺透他的胸膛,她連忙揮開,「師叔,等等。」
方雲珩收起金槍,第一眼落在她帶血的嘴角,「你受傷了?」
「小傷,我沒事。」寧知微連忙轉移話題,「保羅十五世死了,留著他還有用處。」
他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狼子野心的薩貝爾主教和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奧蘭多,在教宗身亡的情況下,確實會狗咬狗地爭鬥起來,如此不僅削弱了聖域的實力,還能轉移他們的視線。
薩貝爾主教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眼中閃過狂喜,恨恨地看了兩人一眼,飛快地溜走了。
寧知微也不在意,看向方雲珩,「二長老呢?」
「太爺爺追三長老去了。」
方博征身受重傷,根本就不是二長老的對手,寧知微放下心來,想到空間中的信仰權杖,便道:「此地不宜久留,讓弟子們撤吧。」
「好。」
他們剛離開教堂不久,方博延就趕了上來,他的身上有血跡,臉色蒼白,看來也受了不小的內傷,但是他眼神晶亮,神情中有說不清的釋然、痛快和悲痛,大家心中有數,方博征應該是死了。
寧知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了他和諸位弟子療傷丹藥,諸人連夜離開聖域,幾天後,回到了上清觀。
上清觀的議事殿,算得上身份的人都來齊了,殿中一片沉默,許久之後,掌門摸了摸臉,低低地說道,「他死了,也算是給上清觀清理門戶了。」
眾人臉上才稍稍露出點笑容,不過氣氛依舊很沉重,不管怎麼說,方博征都是他們的兄弟,大義滅親這樣的舉動,就算是修仙之人一時也難以釋懷。
寧知微見此,不得不從空間中拿出一柄閃爍著光芒的權杖拿出來,微微一笑,「你們看這是什麼。」
「信仰權杖!」
在座的各位都倒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手中的權杖,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們恨不得跑過來跪舔了。
「知微,你倒是瞞了我們一路。」
方雲珩無奈地看向她,回程時大家也提過信仰權杖,寧知微卻不置可否,他們只當她沒拿到,沒想到竟然是偷偷藏起來了。這丫頭,暗地裡憋壞,一路上看盡了他們的笑話。
寧知微瞥了他一眼,神色儘是得意,「不錯,正是信仰權杖,而且日華之力的日曜珠,我大概也知道下落了。」
「什麼!日曜珠!」
除了方雲珩和方博延這兩個知情人外,連掌門都被她接二連三丟下來的重磅炸彈炸得心臟砰砰跳,更何況其他人,大殿內的老頭子們個個呼吸急促,臉色潮紅,一副血壓高升的樣子。
最後還是掌門率先回過神來,迫切地看向寧知微,「太上長老,日曜珠所在何處?事不宜遲,我和諸位長老去找回來吧。」
寧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日曜珠在吸血鬼的老巢,你們去太危險了,先等上一段時日吧。」
「還要等?」掌門顯然擔心遲則生變,焦急顯在了臉上,「還要等多久?」
「一年,等我結丹之後。」
噗通、噗通、噗通。
殿中好幾個長老從凳子上滑下來,獃滯地看著寧知微,嘴巴長得老大,顯然是被驚得魂都飛了。掌門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地問道,「我記得,你不久前才到築基中期,怎麼這麼快就要結丹!」
再看她周身縈繞的靈氣,氣息溫和飽滿,竟然是築基後期,接近大圓滿的狀態,這怎麼可能?
方雲珩被她嚇得不停,眉頭皺得死緊,把手搭在她的脈門,看她沒有反對,才探了進去,她體內的經脈果然已經翻倍擴展,在聖域受到的傷還沒好,但有丹藥在,恢復只是時間的問題。
值得慶幸的是,她的體內並沒有暗傷,說明她這番修為大增,並不是什麼邪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反正他們遲早都會知道,寧知微也不再隱瞞,右手一抬,一簇白色的光芒升騰而起,「因為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