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柔情似水

兩人相攜來到牛排館，選了個靠著窗邊的位置入座，還沒來得及點餐，抬眼間，路瑾一怔，周雅姿正和一個男人並肩走進來。

察覺到她的異常，暮澤的目光從菜單上移開，看到兩人，他回過頭，臉上並無任何變化，點完餐，他對路瑾道，「約會的時候不要一心二用。」

路瑾回神，正準備開口，那邊周雅姿已經發現了他們。

「阿瑾，暮澤，這麼巧，你們也在這兒！」

暮澤禮貌性的頷了頷首，沒有說什麼。

有了上次周雅姿的攤牌，路瑾不願再和她笑顏相對，既然彼此都討厭對方，又何必裝出一副親切的模樣？

只是礙於暮澤在場，怕他難做，路瑾也就象徵性的點了點頭。

周雅姿倒是不覺得彆扭，拉著身旁的男人對著暮澤道，「暮澤，你還記得他嗎？張斌，在美國的時候跟你一個公司的。」

張斌見狀，連忙伸出手躬著身子對暮澤說：「暮總，能在這裡見到您真是三生榮幸！」

暮澤抬了抬眼皮，「沒見過。」

張斌尷尬的收回手，諂媚的笑笑，「我這種底層員工暮總您就算見了也記不住啊！您可是我們公司的一個神話，現在回國了還要多多依靠暮總您的照顧！」

暮澤淡淡的說：「大家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沒有誰依靠誰的。」

暮澤的脾性早在美國張斌就已經聽公司的人談起過，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難相處，他看了看周雅姿，周雅姿朝他使了個眼色，一屁股坐了下來。

暮澤看了她一眼，她非常無辜的說：「沒位子了，只能拼桌。」

服務員正好將牛排端過來，周雅姿忙對她說，「同樣的來兩份。」

路瑾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低頭切牛排，專心致志。

周雅姿本就愛在路瑾面前談及他們在美國的種種，現在又多了個同為美國回來的熟人，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這不，她就已經興緻勃勃的談論起來。

「暮澤，還有幾天就是中秋節了，我們一起去周姨家過好不好？」

「不了，我和阿瑾一起過。」

原來他真的不打算回家過節，路瑾想起了蘇莫辰交代她的事情。

周雅姿又說到，「你帶著阿瑾一起去周姨家，她一定很高興的！」

暮澤頭也沒抬，「我想單獨和路瑾過。」

周雅姿看了路瑾一眼，一臉明了的笑到，「對哦，我怎麼忘了，戀愛中的女人都想要和自己的男友多多單獨相處，當初茜麗也是這樣，不然你們也不會分手。」

路瑾的手一頓，茜麗是誰？暮澤在美國的前女友嗎？

張斌接茬道，「當初暮總和茜麗戀愛的事情在公司那可是……」察覺到此時說這話不太恰當，他連忙住了嘴。

周雅姿看了看兩人，故作剛剛是無意，她對路瑾說了聲「抱歉。」

路瑾扯出一個笑容，「沒事兒，反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要是一直對暮澤的過去耿耿於懷，反倒是如了周雅姿的意。

暮澤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將切好的牛排端給路瑾，又把她的那份端到自己面前。

路瑾朝他笑笑，非常自然的用叉子叉起一塊放到嘴裡，「謝謝！」

暮澤切著牛排，「對我不需要說謝。」

張斌見場面實在是尷尬，想要走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正好來了個電話，他也就順勢說有事先行離開。儘管能和暮澤同桌吃飯是的多麼來之不易，但很明顯，暮總現在很不高興有人打擾他和女友的約會。

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恩愛，周雅姿心裡不是滋味兒，喝了兩口湯，她起身道，「我吃飽了，就先回去了。」

暮澤放下刀叉，抬頭，「肖毅把鑰匙給你了？」

周雅姿愣了一下，看了看路瑾，她點頭，「我問他要的，我怕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家。」

暮澤的聲音有些沉，「路瑾把鑰匙弄丟了，我懶得去配。」意思再明顯不過。

周雅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極不情願的從包里拿出鑰匙放在桌上，轉身離開，眼淚隨即而落。

他竟然當著路瑾的面這麼對她，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

路瑾看著那把鑰匙出神，原來，是她誤會他了。

暮澤拿起鑰匙在手中把玩，「之前和我說分手，是因為這個？」

路瑾並不否認，「一進男朋友家裡就見到個女人，你覺得我會怎麼想？」

暮澤挑眉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路瑾直哼哼，「誰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前女友之一。」

「這醋味兒也太濃了。」

兩人吃飽喝足后就直接回了家，一路上，氣氛有些怪，兩人都不怎麼說話。

一到家，暮澤去了書房，路瑾看了會兒電視便去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到光著膀子的暮澤，她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暮澤也剛洗過澡，身上還有幾滴水珠，他聲音暗啞，「我應該在哪兒？」

路瑾不語，把擦了頭髮的毛巾扔在一邊，轉過頭來，暮澤手裡已經拿著把電吹風，他把她拉到床邊坐下，站在她面前替她吹。

路瑾亂了心神，暮澤絕對是故意的，他這麼站著，抬眼便是他肌理分明的肌肉，太容易引人遐想。他的身體隨著他吹頭髮的動作不停晃動，在燈光下散發著惑人的光芒。

路瑾垂下眸子，盡量不去看他，目光卻直接落在了他筆直的雙腿上，向上，便是他的襠部，繼而是精瘦的小腹……

她吞了口口水，把頭埋得很低，低到她只能看見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

頭頂傳來聲音，「你這樣我怎麼吹？把頭抬高一點。」

路瑾裝作沒聽到。

見狀，暮澤關掉吹風，自己坐在床邊，抱起她，讓她枕在自己的雙腿上，路瑾想要起來，他一把按住，「別鬧，先把頭髮吹乾。」

路瑾看了看他，一本正經，並無任何異樣，伸手想要去拿吹風，暮澤迅速躲開。

「我自己吹。」

暮澤笑笑，「上次你幫我吹，這次我幫你吹，情理之中。」

這麼躺著跟他說話，路瑾很不習慣，她說到，「已經幹了。」

暮澤摸了摸她的發，確實已經幹得差不多了，把吹風放在床頭柜上，一把撈起她，抱在懷裡翻了個身。

他的動作來得太迅猛，路瑾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吻隨之而來。

他將她緊緊箍著，卻吻得很輕很柔。

他要讓她感覺到他有多愛她，他要告訴她，她是他的唯一。

兩人都亂了呼吸，但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像往常那樣啃咬著她的耳垂，在他耳邊低語，「那兩次戀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路瑾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卻還是酸溜溜的問了句，「那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們交往？」

暮澤沒有嘲笑她，也沒有逗她，他微微抬起頭，與她鼻尖對著鼻尖，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我承認，我曾經嘗試過要忘掉你，我以為那很容易，卻發現你在我心裡早已紮根。你不必因為她們而吃醋，我與她們從未牽過手，從未一起看過電影，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親密。」

路瑾輕啟唇瓣問道，「這是甜言蜜語嗎？」

暮澤懲罰性的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這是真話，如果不是你，我或許不會回來。」

路瑾怔怔的看著他，他的眼睛像是籠罩著一層薄霧。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回來嗎？

他的家人也不能成為他回來的理由嗎？

她輕輕撫上他的臉龐，狹長的眸子柔情似水，帶著某種不可言喻的疼惜。

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突然去美國？

這個男人內心深處有著怎樣的秘密？

她吻上他的眉。

她不喜歡他皺起眉頭的樣子，她希望他永遠都不要不開心。

感覺到她的溫柔，他回應著她，給予她最誠摯的愛……

兩人擁吻著，呼吸越來越急促，憋了這麼久，光是一個吻又怎能滿足暮澤？他翻了個身，讓路瑾壓在自己身上……

手機不和事宜的響了起來，鈴聲陣陣，路瑾的理智被拉回了幾分，發現暮澤正要掰開她的雙腿，她慌亂的掙扎著，「手機，手機響了！」

男人的聲音啞得不行，「別管它！」

「你接了先！」

暮澤看了她一眼，懊惱的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一手接起，另一隻手還壓制著她。

「喂！」

聽出了暮澤語氣中的不耐煩，暮清風頓了一頓喊到，「小澤。」

暮澤的聲音下意識的冷了下來，「什麼事？」

「今天小辰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中秋節你會回來過，對嗎？」

暮澤淡聲說到，「小孩子的話別太當真。」

聽著他的聲音，路瑾玩著他的手指，她猜出了是誰打來的。

另外說了兩句什麼，暮澤掛了電話，臉色有幾分陰沉。

路瑾抱著他說：「中秋節回家過好嗎？」

暮澤擰眉看著她，「你想回哪裡過？」

路瑾把頭埋在他胸膛，說到，「爸媽過世后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節……」她抬頭看著暮澤，「你不想帶我回家見你的父親嗎？」

聽她這麼說，暮澤的心如同被針扎了一下，痛得他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他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嘴邊吐氣，「看你今晚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