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小小風波
兩人在門口和肚子里的小傢伙玩了好一會兒,直到初次露山水的小東西疲累的停歇下來,她的肚皮都快被宋烈原摸化了,熱熱的手掌心有些老繭,那是常年運動留下來的,洛殷被他揉的又癢又酥,最後,兩人在黑暗的樓道里笑成一團。
「我回去了。」他戀戀不捨的無奈聲。
「嗯。」洛殷依舊笑,是真的開心,想問他要避到什麼時候,又不忍為難他,原來回來的不敢相處,是為了禁.欲,同時集團五十周年的生日在即,他的確也忙,不想讓宋烈原分心,畢竟他一切的風裡來雨里去都是在為他們母子奔波,為寶寶的未來,她用妻子的平常口吻跟他說。
「注意身體,別總是加班。」
宋烈原聽了只是笑,下巴戳在她的肩膀上,細細的磨。
「我全身上下唯一不好的,就是褲襠里的東西。」
洛殷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明明后抱著她十分的用力,她整個後背都窩在他的胸膛里,可唯獨是臀下至腿的部分,竟然離他有些距離。他沒敢把小腹之下的位置接近她,剋制到如此,讓人心疼又忍不住發笑。
這就是他歸來后,清冷孤傲樣子的緣由?
孕期才剛剛開始,以後可怎麼搞?
洛殷勸他。
「實在難受,可以那個的?」
「別。」宋烈原馬上打斷她,一副敬謝不敏的口吻,「我現在很冷靜的抱著你,別把我往歪處帶,進去吧,明天下班接你回去吃飯。」
說完,立刻放開她,退離了一步。
好一個大公無私的。
洛殷不由對兩月不見的宋烈原刮目相看,送到嘴邊的肉不吃啊,她驚訝佩服的眼神在月光里清晰可見,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宋烈原單手撐牆壁上,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尤其牛仔褲的那裡,脹的發疼。
他對自己的定力十分的沒信心,又大著肚子,久別重逢,真怕自己傷了孕婦,何況,隱忍也是一種情感,他不能只對洛殷有性的衝動,卻沒有性的隱忍。
「進去。」克制著的理智聲音。
「開車小心。」洛殷進門前,獎勵了他一個吻,在他的臉頰上,一會兒就沒了,宋烈原愰神的表情卻告訴她,他很心悸這個晚安之吻。
洛殷心滿意足,兩個月的等待都值了,宋烈原還是那個宋烈原,只是把她的心意更當回事,一個眼神,一個晚安親吻,都能叫彼此回味許久。
「晚安。」
「明天見。」宋烈原看著她關上門,走廊里恢復了冷情,他卻止不住的愉悅,喜歡著細水長流,慢慢來。
......
洛殷躺上床,沒有很早休息,掐好了宋烈原返回東湖的時間,然後,把音樂打開,掀開睡裙,露出光.裸隆起的小腹,那個小傢伙一聽到音樂立即就舞動了起來,洛殷用手機拍了胎動短視頻發給孩子爸爸。
大概十分鐘左右,收到他的回復,是一張他的腹肌照,看得出是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水珠,突見他性感結實的肉體,洛殷的笑容有一下的凝固,下一秒,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洛殷的笑容消失,把圖片點大,看到他左小腹邊上有一道月白色的疤痕,與其他麥色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她垂下眸,看著純色的被子,吸氣,深吸氣,卻控制不住難過,眼眶一下就酸了起來。
孕婦的情緒就是這麼敏感,還是她自己徹底的變了,因為宋烈原而變得異常脆弱?
那道疤痕是在歐洲遇到恐襲造成的流彈擦傷,過去一個多月了,她仍在擔心,想摸摸他的傷口,宋烈原卻一而再的避著,今晚氣氛那麼好,他主動袒.露給她看,可見一直明白她所記掛著的。
這叫什麼,主動招供?
想討好她?
宋烈原再接再厲,隨即發來一條信息:當時好想你。
洛殷細細體會著這句話,久久的,心尖上的酥麻顫抖退不下去。
當時好想你。
......好像比任何激情的表白都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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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熱的如團火。
宋義微胖,這種天氣離了冷氣就不能活,比孕婦還要怕熱,今天卻破天荒的大中午的時間來醫院見季瑤,本來已經沒他什麼事兒了,宋烈原一回來,陪洛殷產檢的任務自然是交還給他了。
可這兩天,奶奶天天跟宋義訴苦,說宋烈原每天晚上都回家住,也不和洛殷一起,長此以往,小兩口不得要散了啊。
這話誇張了,孩子都有了怎麼散,不過,貌合神離倒可能會成真。
宋義是老大,又受老人囑託,怎能對此事不上心?
於是,打電話到宋氏,秘書說宋烈原去了醫院,宋義這就火急火燎的跟過來了,幾乎與宋烈原的車子同時到了車庫。
宋烈原和季瑤約好了時間,準備把洛殷的產檢關係轉移到北都著名的專科婦幼醫院,經過唐篩的烏龍,有點不放心這家業務「繁忙」的綜合大醫院。
宋義聽完宋烈原的理由,哦哦的敷衍著,「轉到那邊好,離家也近。」
眼看到了婦產科門口,宋烈原終於停下腳步,面笑心不笑的盯著一臉有心事兒的老大。
「說吧,什麼事?」竟然一直跟到婦產科門口。
宋義轉了下思維,決定從根本入手,直接就開門見山了。
「我想找你和小舞,哥們三個一起吃個飯。」
宋烈原心裡有數,挑著眉,有絲不耐。
「我和小舞的事,你別張羅。」
宋義一把拉住要走的宋烈原,不客氣的聲音。
「阿原,我警告你啊,做任何事情都別傷害兄弟間的感情。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小舞對洛殷可是沒話說,他心裡有她,卻從來只是在心裡,沒有動過一絲邪念,把她當你的老婆,當他的親人幫襯著。你心裡在想什麼,瞞不過我,你就從來沒把小舞當兄弟,為什麼要把洛殷轉走?不就是她在這裡會天天跟小舞見面的原因嗎?你有點兒小氣啊。」
小氣?
宋烈原冷冷笑出聲,瞄著宋義,「你把我當兄弟了?」
宋義狠吐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話重了,把宋烈原罵成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他試著挽回,用溫和的聲音。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原,今生我們生在同一個家族,下輩子就不一定了,別人家兄弟勾心鬥角多的是,我們沒有,有錢一起賺,有難一起扛,甚至是年輕時喜歡的女孩都是同一個,我知道你當年看不上我們,喜歡和小舞在一起,你更多的是把他當朋友,當知己,所以現在也不奇怪,你們會愛上同一個女人。但是,千萬不要讓洛殷難為,你和她辦婚禮時,我不想看到小舞不在的尷尬場面,我們要出現就是一起,否則,寧可全部消失,不是威脅你,是在說小舞對我們這個共同體的重要性。」
宋烈原十分高興不起來,縱使宋義推心置腹,也使自己難堪。
一直以來,除了在錦山和宋舞的正面交鋒,兩人之間一直很平和,但宋義看出來問題的所在,宋烈原的確沒把宋舞當兄弟,其他人和洛殷再好,他都不會吃醋,可宋舞不同,他手上帶著對洛殷十幾年的迷戀之繩,深入皮膚骨肉。
這是愛。
宋烈原很早前就說過,他和宋舞和解的前提,就是對方拿下那根髮帶,和解權在宋舞手上。
但顯然,宋烈原不能一直等待對方主動。
眼下,宋烈原不想解釋,他來醫院只是因為前面出了烏龍檢查,與宋舞無關。
宋烈原徑直繞開他往婦產科走,一點兒鬆口的跡象都沒有,宋義急了,邁著大步去追宋烈原。
豈料,兩人剛進了婦產科的大門,護士台那邊傳來一陣騷亂,午休時間,醫院很靜,所以,顯得那些小護士的驚恐尖叫聲尤其凄厲!
一片混亂中,一個中年發狂男子紅著眼睛,用刀抵著一個女醫生的脖子往外退,細看那醫生竟然是打過好幾次交道的季瑤,宋義心內的震驚還沒緩過來,就看到宋烈原反應極快的大步逼近了中年男子,正到合適時機,拎起長腿,對著對方後背就是一擊,那一腳力道極大,震的男子如城牆倒塌迎面栽了下去。
「啊啊————-」護士們的尖叫彼此起伏。
季瑤閉著眼睛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同事的尖叫聲撕扯著她的神經,有人握了她的手腕,帶著她站了起來,季瑤睜開眼睛,驚魂未定的看向那隻手的主人,那一瞬間,那雙深潭似的黑眸讓她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不得不說,她心中泛起了無限的遺憾,想到曾經和宋烈原錯過的那一段相識,如今,這個赤手空拳對付惡勢力的優秀男人成了別人的老公。
「季醫生?」宋烈原皺眉掃了發怔的季瑤一眼,沒看見什麼傷口,徑自放了她的手腕。
季瑤這才如夢初醒,明明毫髮無傷,她的手腕卻全是血,是宋烈原的血。
護士們的尖叫不止是因為他利落又凌厲的救人身手,還有他為保護季瑤,徒臂擋刀的危險姿勢,季瑤安全了,男子也被制服了,可宋烈原的左臂上方被刺了一條四公分長的血口,鮮血直流,哩哩啦啦的掉落了一地,光亮的地磚上泛著紅光。
季瑤立刻忘了綺麗之情,連忙按住宋烈原手臂上被劃開的大口子,粗暴的止血,一邊對護士大喊。
「愣著幹什麼?準備止血,縫合傷口的工具!」
「是是是.......」小護士們集體轉動了起來,也沒人管在地上哀嚎的醫鬧男子了,任憑保安把人拖走,宋烈原憑空的出現,一場英雄救美,簡直叫現場的女人們都驚直了眼睛,有點震撼芳心,長的帥,身材好就算了,連長腿都不一般,用起力來一腳就踹飛了那大漢。
若不是宋烈原來的巧,季瑤今日還保不準是什麼結局,那個男子的老婆懷了一對龍鳳胎,因為在家中的耽擱,來醫院時大小都行了,季瑤已經儘力仍沒有挽回三條性命,男子傷心可以理解,可這麼拿醫生出氣實在是令人憤怒。
宋義從頭到尾觀看了這一場鬧劇,以宋烈原的流血做為結束,他哇哇叫著要帶宋烈原上樓,宋舞的醫術總比產科的女人們來的高超。
「就這裡處理。」宋烈原身上的白色的襯衫已經被染紅了,卻像是沒多大難受似的,只微微皺著眉靠到了椅子上,然後,把手臂放在無菌布上,一邊的季瑤帶著手套各種忙碌起來。
宋義氣的眉毛倒數,一口聲的罵道。
「我說你啊,就這麼怕見小舞?」
宋烈原努力維持修養,忍著狂踹宋義的衝動,咬牙,「......洛殷在樓上。」
說話間,季瑤的創面消毒就開始了,傷口豁著很大的口子,皮肉外翻著,血流的可怖,宋義明白過來了,敢情不是怕見宋舞,而是擔心在腎內科看到洛殷,怕她擔心?
「不會一直瞞著她吧?」正好兩人分居,還真能瞞的住。
宋烈原送他一句話,「沒有老婆的人不會懂的。」
宋義偏頭不看季瑤來回穿梭的針線,有點血腥,邊取笑宋烈原,也算幫他分散注意力了。
「換做是我,被蚊子叮個包都得在老婆那裝一宿的可憐,你可不要錯過這大好時機。」
針刺穿了內層的肉,宋烈原閉眸,咬牙罵了一個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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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找苦吃。
當時情況的確危急,可也得想想,做為一個孩子父親,一個女人的丈夫,一家子老老小小呢,就這麼見義勇為的衝上去,劃破手臂是輕的,萬一刺破了啥緊要的部位,不就一命嗚呼了?
回去時,宋烈原的車直接停在了醫院,宋義一邊送他回家,一邊叨叨了一路,班上不成不要緊,一下午都被婆媽似的男人纏著,換做任何人都會臉色不好。
宋烈原備受煎熬,越發覺得宋義生來就是坑自己的,把洛殷往宋舞身上推,給兩人準備玫瑰餐不算什麼,特么的瞎操心自己和情敵的關係,真是吃飽了撐的,而且還信息不全,以為他要跟宋舞決裂,決個屁裂,要決也是和他宋義決。
到了家門口,宋烈原把西裝扣好,盡量遮住白襯衫的血跡,當時血流出時,刻意遠離了身體,所以,褲子上沒有沾到半點,這麼進去,雖然大夏天穿著西裝外套有點奇怪,但為了不嚇到老人,奇怪就奇怪了。
豈料,剛走到台階口呢,落地窗子里就印出了一個女人嫵媚的身影,她正和老人說著什麼,唇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宋烈原的眼睛眯了起來,滾動了一下喉結。
洛殷今天竟然沒有穿寬鬆遮肚的衣服,十分大方優雅的一件抹茶綠的蕾絲連衣裙,到膝蓋的長度,無袖,修身,渾身沒有一絲多餘的肉,恰到好處的纖細著,唯獨小腹凸起的弧度顯示著她是一個孕婦,宋烈原不自覺的上揚唇角,手心彷彿還存著昨晚在那隆起之地的美好觸感,酥酥麻麻的。
可惜,宋義打斷了他的綺麗,極欠揍的笑聲,「醫院那遭白躲了,在這等著你呢。」
宋烈原沒有理調侃,下意識到左臂往身側藏了藏,眉頭皺起,無法心存僥倖。
他沒有心情在洛殷面前討可憐,只怕她看到會止不住的心疼他,可能還會追究之前在歐洲遇襲的事,所以說宋義沒有老婆是不會懂的,至少,宋烈原自己是不舍的讓洛殷受一點點的擔憂。
「別說漏嘴。」宋烈原低沉的警告了一聲,未等宋義回應,大步走進了門。
「奶奶。」首先叫了聲奶奶。
「阿原回來了。」老人家笑應著。
洛殷回身看向玄關,可不是宋烈原回來了,一身的銀灰色西裝,儀錶堂堂,玉樹臨風,往門口一站,就是一道陳列的展品,還是個腿長,面俊的展品。
此刻,那道展品不斷的對洛殷散波著自身魅力,黑眸染著笑紋,一瞬不瞬地凝著她,別有目的的。
「我先上去換衣服。」
大夏天,雖然屋裡開著空調,也的確不適合穿西裝,洛殷猜他回來前應該參加了一個正式的會議之類,否則,早單穿著白襯衫晃了,想到白襯衫,她的眸光晃了下,發現了他胸前染著的一個小紅點,本不引人注目,可門口中央空調里吹來一陣冷風,猛地撲進了她的鼻腔里,有點兒血腥的味道。
洛殷上揚的唇角一下子消失了,目光鋒利的凝視著宋烈原匆匆上樓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