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被教訓了
劍館被人包了,都是一伙人,個個高大威猛,劍術還極好,尤其是台上對弈的那兩位,對了快兩個小時,看的人都累了,兩人還不分高下。
宋棋捏著假肢,羨慕又無奈的看著台上的兩個男人,真不知道什麼才能結束,小舞何必呢,這不是給洛殷難為么。
明明不是自己的,卻還在想著,雖然沒有越軌,可宋烈原是誰,怎會允許卧榻之側有他人安睡?
如果是外人,宋烈原指不定就放過了,如齊數之流,他從沒放在心上過。
可宋舞和宋烈原是曾經的好友,現在的兄弟,大婚將近,宋舞還沒走出對洛殷的情感,在外買醉一夜,早上醒來還要返回德國,這的確打宋烈原的臉,可宋棋知道,宋烈原更氣的是小舞的執迷不悟。
劍台上,宋舞招招致命,狠決,宋烈原一直在防守,主動攻擊少之又少。
宋舞的體力很快不支,可不肯放下,雙手執劍,拼了全力的要打敗對手,好幾招差點刺穿了宋烈原的胸膛,雖然是竹劍,然力道的兇猛,完全能見血,眾人都提著氣,為宋烈原捏把汗。
他卻不慌不亂,避開一道又一道,最後,宋舞已經精疲力竭,全靠意念在支撐,宋烈原只微微喘著息,一切都在掌握中。
「還沒夠嗎?」突地,他痞笑著看那個頹敗的男人。
「夠了。」宋舞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虛脫了,被抽幹了一樣,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如此空過,夠了,的確夠了,現在的他回去睡一覺,再補充進新的力量,一切就都重新開始了。
汗水一滴滴掉在地板上,宋舞突然笑了,笑的卻非常難看,不同與在洛殷面前的揮灑自如,現在的他才是真的自己,劍再次指了起來,對著宋烈原。
「記住,我輸給不是你,是她。錦山的那次重逢,我問她,如果是我先回來,會接受我嗎?她說不會,但可以允許你逃跑一萬次,因為每一次,她都會在原地等你回來。」
「是嗎?」漫不經心的聲音,伴隨著狂熱的心跳,極端的反差,宋烈原感動又遺憾,他好像從來沒對洛殷這種至死不渝的宣言,她卻敢這麼對他人保證出來,宋烈原穩了穩手中的劍,對著昔日的朋友今日的兄弟。
「小舞,我也允許你提劍一萬次發泄對我的不甘,但請你記住,不管怎麼打,走出這個劍館,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依舊是兄弟。」
宋舞收了劍,太累了,「不打了。」
宋烈原也收了劍,問,「還回德國嗎?」
「......」宋舞沉默,呼吸十分急促的喘著。
台下觀戰的終於受不了了,宋義站起來狂叫,「打個屁,飯都沒吃,老子都餓死了,走吧,走吧,全部回家!」
其他人立刻充和事老的逮著了時機把宋舞從上面拽下來,一邊朝宋烈原狂示眼色,人都留住了還不下來?
宋烈原輕笑了一聲,鬆了氣的從台上跨下來,不管宋舞心裡怎麼想,他該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惦記的,光想也不行,除非不想再做兄弟。
「感覺怎麼樣?」宋邇遞了毛巾給他。
宋烈原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我沒......」事字還接說出來,門口管事兒的保安就沖了進來,對著他們這群人狂嚷。
「還打什麼啊,趕緊出去看看吧,你們的妹妹被人甩了,哭的喊著喊你們去幫襯呢!」
他的話一出,幾個人都愣了,他們是有妹妹沒錯,會哭的驚天動地也沒錯,但說被男人甩了,這絕無僅有的事兒,宋福星談戀愛他們哪能不知道啊,更別提哪個敢甩她了,不是作死么,這保安太有趣,也不知誰家妹妹喊哥哥就瘋狂往他們身上按。
宋義他們笑的受不了,連宋舞都難得的露了笑痕出來。
唯獨宋烈原在後面擦著被汗打濕的發,擦著擦著就停了,他沒有笑,從頭到尾都沒有,一提妹妹就想到早上把洛殷交給了她,如果是宋福星在外面哭,話肯定說不清了,聽岔了很正常。
宋烈原捏著毛巾,扣成一團在手心,崩著神經,從男人們的中間穿出來,在一臉狐疑不定的保安面前站定,問他。
「她叫什麼?」
「宋福星啊,宋家人。」保安清楚的答著。
宋烈原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其他人聽到宋福星的名字立即往外沖,他一個人站在場館里,無法忍住的往洛殷那兒想,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宋福星才會哭,這麼一想,他把自己嚇了半死,回過神來,劍館里只剩他一個人了,於是,心砰砰慌跳往外走。
門口被那幫人堵住了,圍成了一個圈,宋福星蹲在地上哇哇哭,什麼也問不出來,急的那幾個都快崩潰了,宋烈原撥開人圈。
「怎麼了?」他的聲音十分輕,蹲下來擦她的眼淚。
宋福星的心穩住了,見到她要找的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喊出了最清楚的一句話。
「哥,去醫院,洛殷大出血了!」
宋烈原聞言變色,手心一緊,毛巾徹底變了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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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殷被搶救過來了。
宋烈原還沒見她,他在途中被醫生攔了下來,其他幾個一聽搶救過來了稍緩了心,跟著醫生一齊到辦公室了解詳細情況,才知道她當時的情況是多麼兇險,人到醫院時已經流血過多而休克,稍晚一步,大人孩子都可能有危險。
「完全性前置胎盤,顧名思義,胎盤完全覆蓋住了宮頸口,隨著胎兒的增大,宮腔壓力加大,就會壓迫宮頸口,如果胎盤早剝,對大人會造成很大傷害,例如今天的出血過量休克,對孩子也會非常危險,可能會窒息而亡,或者腦損傷。現階段,只能保守養胎,全天躺著,如果28周后還沒有長上去,你要做好提前剖宮產的準備。」
宋烈原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太過放肆的**,心中后怕,問醫生。
「之前產檢一切都很正常,這次出血和性生活激烈有關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男人們都變了色,紛紛責備的眼神看向宋烈原,他能這麼問,一定是昨晚回來,小別重逢,不分輕重的干那事了,頓時,一個個都想敲開宋烈原的腦袋,問他是不是瘋了。
宋舞更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摔門而出,雖不是專業所在,還是聽懂了,胎盤前置不是一朝一夕能發展出來的,一定是之前沒查出來,否則,他們也不會不注意,可就是心裡難受,恨不得把宋烈原打了,面對孕婦,就不能剋制下下半身?
宋烈原用頭頂回應其他人的責問目光,繼續聽老醫生說話。
「年輕人,孕婦就算沒有出血情況,也要保持輕緩的夫妻生活,不過,你夫人的情況比較特殊,完全性胎盤是有過程的,她之前都沒有,是這一月間發展起來的,你們措手不及很正常,再說出血不一定和夫妻生活有關,如果有關,你們完事後就會發作,後期,她可能間接性或者持續性的出血,都講不定的,眼下只有躺著,躺到情況好轉,或者一直躺到剖宮前。」
「我知道了,謝謝。」宋烈原起身,回病房看人。
其他人和醫生打個招呼,魚貫出了辦公室。
「婚禮得暫停了。」宋棋低聲。
「等小公主出生百日宴與婚宴一起辦,更熱鬧。」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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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前,宋烈原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洛殷是他甜蜜的負擔,三番五次的給他驚嚇,一會兒車禍,一會兒被綁走,現在懷了孩子也是如此的不安全,把她含在嘴裡就好了,省的如此憂心,這麼想著,一眼望到了床上虛弱的她,頓時,心揪揪的疼,到了病床前,她聽到動靜,睜了眼睛看他。
一時間,只剩氧氣的聲音在響。
夫妻兩人相看無言,都后怕著。
宋烈原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雙臂在床側撐了一會,才握了她戳著針的手,拿到唇邊,不斷的親。
「你嚇到我了。」輕輕的嘆息似的一聲,卷著無窮的心驚。
洛殷突地笑了,「是不是讓你背黑鍋了?昨晚......」
宋烈原趕忙糾正,「昨晚是我先挑的你。」又把補充,「醫生說不一定是那個原因,你的情況隨時都可能大出血,別怪自己,要怪就怪我吧。」
他的表情真的自責,洛殷心裡不忍,明明是她的錯,為什麼他要自責,一直以來宋烈原都在剋制,是她三番五次的挑逗他,握了他的手,想叫他別自責,此時,房門被推開了,伴隨著一大波的急促腳步聲,還有老人家氣急敗壞的責問聲,如火山爆發似的沖著宋烈原就開火了。
「你小子能耐了!不怪你又怪誰!」
「奶奶。」宋烈原起身,迎著老人家的責問,一個不沒回嘴。
宋奶奶顯然在門外聽到了宋烈原的懺悔之聲,一下子氣的不得了,轉到宋烈原面前,恨鐵不成鋼的一通,還用拐棍亂指著。
「你說你,我說你什麼好!她是個孕婦,你你你......不能節制?!」
宋烈原任打任罵的,看了眼要說話的洛殷,用眼神制止了她攬錯的行為。
洛殷:「......」
宋義跟在老人後面想為宋烈原說句話,澄清下醫生剛才的觀點,但老人家火力太猛,宋義幸災樂禍的縮了。
和老人說再多都沒用,這鍋背定了,從此宋烈原大名在外,在孕期把老婆搞出血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終生刻著縱.欲狂的標籤,宋義在心內默笑了半天,唇角也忍不住翹起來。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和殷殷住一個屋子,醫院也不用你陪,晚上我派得力的人來,你給我家裡呆著去!」
宋烈原立即變了臉色,整個人都不好了,「奶奶,你說真的?」
「我還有心情跟你說假的?」宋奶奶幾乎叫了起來,拿著拐棍就要打他。
「奶奶!」洛殷及時喊她,才免了一場棍棒相加,自己也動作大了,氧氣管子掉了下來。
「哎呦,小祖宗,你別激動哎,別起來。」宋奶奶慌慌的撲倒洛殷床前,看到她為自己的混賬孫子著急,心裡更加氣宋烈原,一下子就把心急湊到床前來的宋烈原拂走了,不給他接近洛殷。
「你給我走!」
「......」宋烈原心慌失措,隔著一個小小的距離,卻怎麼到不了洛殷的面前,抬手煩躁的揉著眉心和太陽穴。
宋奶奶威嚴起來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警戒的盯著長孫,罵道。
「還不回去?在這幹什麼?你爺爺還在家等你呢!有帳找你算的!」
「您彆氣,我這就回去。」老人正在氣頭上,不敢忤逆她,宋烈原只好回家,離開前忍不住看了洛殷一眼,黑眸里滿是不舍與心焦。
「先回去吧。」宋義趕緊拉著宋烈原出門。
洛殷眼睜睜的看著宋烈原走了出去,看著他受委屈的無奈的樣子,心裡難受,奶奶靠近她,問她想吃什麼,洛殷忍不住就哭了起來,把老人嚇壞了。
「怎麼了,孩子,哪裡不舒服?」
洛殷搖頭,滿懷請求的對老人開口。
「阿原沒有錯,您叫爺爺別打他。」
原來是這個,竟然哭的梨花帶雨的,老人家忽地就憐惜至極的笑了,看來這個孩子是愛慘了那個混賬小子,看到夫妻兩個相互護著對方,宋奶奶終究還是高興的,於是,柔柔的對她保證。
「傻呀,我們還真打他呀,做做樣子,給他一個教訓,別哭了,晚上就放他過來陪你。」